小侯爷那么软 第21章

  李瑾来时恰好见到婢女搬着屏风不知去何处,她脚步一顿,先冲着君琂行礼,盈盈笑道:“君太傅。”

  君琂离去的脚步一顿,回身看向妆容精致的少女,眼前晃了晃,这样明媚的少女看着娇艳,但若与卫长宁比肩,只会显得光芒暗淡。

  李瑾站在台阶下微微错愕,她看到君琂眼中冰湖凝结般的寒冷,让她不禁慢慢挪退半步。君琂匆匆离去,她看向几位兄长,状似天真道:“你们惹怒君太傅了?”

  三兄弟对最小的妹妹都保持着警惕,九殿下虽说最小,可母亲却宠冠后宫,不可小觑,定会是他们夺嫡的路上一块绊脚石。

  靖王年龄最小,先道:“是因为代王兄的题词,太傅触景生情了。”

  李瑾了然地点头,附和道:“太傅确实对代王兄念念不忘。”

  秦王嗤之以鼻,显然不认同,面上没有多大的表示,转身去屋内同其他朝臣谈论其他事。

  君府前院很热闹,隐隐约约地传到棠居,卫长宁静静地坐在窗下,小侍女捧着本书在读给她听,读着读着字就不认识,停顿下来,卫长宁适宜地提醒她。

  侍女唤阿冉,十五六岁正是花样的姿容,读过几年书就被林璇招来给卫长宁读书,她读得磕磕绊绊,自己也过意不去,经卫长宁再次提醒后,她忍不住道:“姑娘既然自己会背,我就不读了吧。”

  “好。”卫长宁应允,她没有心思去听书,耳畔都是外面的喧哗声。君琂很少过来,大多时候都是阿冉读书陪她打发时间,她喜欢坐在窗下,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

  金乌西沉后,阿冉端着晚饭进来。

  卫长宁闻到淡淡酒味,眉眼拧起,“君先生饮酒了?”

  阿冉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君琂,将碗碟放置好后,识趣地退出去。

  卫长宁自己吃饭不用旁人帮忙,君琂方将客人送出去,想起棠居的卫长宁,顺道过来看看。屋内都是经过改制的,不会随意让人磕着碰着。

  卫长宁对于外面的事都不清楚,阿冉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君先生来了,她自然要问一问,她握着筷子,“先生,陛下那里的事可曾解决了?”

  君琂方坐下来,见她握着筷子眉梢竖起,小巧的鼻尖尤其可爱,她下意识道:“什么事?”

  她在装蒜,不过卫长宁并不计较,又道:“自然是先生入后宫的事?”

  “林璇没与你说,我如今官列太傅。”君琂多饮两杯酒,头有些昏沉,她扶额望着卫长宁吃惊的表情,看来林璇什么都没说。

  卫长宁笑了笑,有些狡黠,自己咬着蔬菜,没有接过话题,依照君先生的能力,定会安然解决这件事的。

  她微微展露笑颜,樱花的唇角微微蠕动,发髻上的极小明珠跃入眼底,君琂道:“你怎地如此开心?”

  “我替君先生开心。”卫长宁乐道。

  君琂被她发髻上的明珠晃得头晕眼花,伸手将发簪抽下来,道:“沈从安还有三日就到长安城。”

  她出手很快,卫长宁伸手摸上自己的发髻,不大明白她方才的举措,听闻沈从安的名字,她才开口:“先生可知我父亲那里如何解决魏明的?”

  提及卫怀慎,君琂讽刺道:“魏明离开长安城,其余照旧。”

  “也在意料之内。”卫长宁并不显得诧异,杀人诛心,今日此举,不过令她这个父亲心里扎根刺而已,怎么拔,就看以后他怎么做事了。

  “我会替你命人盯着魏明。”君琂道,莹白的指尖摩挲着明珠,轻得像羽毛拂过,她好像能看到一阵发丝间的香味。她忍不住抬眸看向卫长宁晶莹的面孔,她垂首咬着碗里的蔬菜,很是乖巧。

  侧颜与代王像极了,五官如美玉生晕,她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又因饮酒的缘故,身上都是热的,只有指尖发冷。卫长宁猝不及防地被人摸脸,僵在原地。

  君琂见她呆呆不动,得寸进尺地摸上她的耳垂,微热柔软的触感让她心生愉悦。

  林璇进来时好似就像在做梦,见君琂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忙走过去拉开她的手,冲着卫长宁歉疚道:“君先生酒醉了,我扶她回房。”

  她迫不及待地唤阿冉进来,两人一同扶着酒醉的人出去。卫长宁后知后觉地摸上自己的耳垂,好不容易地肌肤之亲,就被林璇给搅和了,她脑子里浮现君先生酒醉的模样,可惜她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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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

  李瑾往君府跑得很勤快, 三天两头一趟, 沈从安进君府的时候就被她撞到, 两人对视一眼, 沈从安后退两步,朝她行礼。

  林璇笑着解释道:“这是府医, 刚请来的, 等着去见见太傅, 要不殿下先请。”

  李瑾大方道:“宫里多的是太医, 民间的大夫哪有他们医术好,不如我去命太医时常来请脉。”

  这安插人脉的手段愈发高明了, 林璇在前引路, 一面道:“府里也有下人生病,这也是方便他们, 若遇到急病也便利。”

  李瑾这样一听, 就不再说话了。

  阿冉恰好过来引着沈从安去棠居。

  沈从安是被人拖过来的,一路上快马加鞭,累的他一把老骨头都散架了。进了棠居后, 看到卫长宁一身女装, 娴静端庄,他走过去粗暴地扯过她的手腕,凝神一探, 道:“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们有没有找大夫。”

  卫长宁笑道:“他们不如沈大夫医术精湛,我这双眼睛恐还要拜托沈大夫, 听闻您爱长安城的百花酒,一杯就可品出有那些花酿制的。听闻您要来,我早早备下了。”

  这是陆琏说的,沈从安曾居长安城,最爱醇馥的百花酒。

  蛇打七寸,沈从安被她这般捧着就不好说话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骂捧人的孩子。他提笔写了药方,一面道:“早就说过药材不好求,既然是君府,陛下近前红人,想来也是能办到的。”

  沈从安一口气写下药方,递给阿冉,道:“照单将药,有药就有眼睛。”

  阿冉脚不停地给林璇送过去,屋里的君琂被李瑾缠上了。林璇想起君先生酒醉去抚摸那个孩子的画面,就觉得事情可能不对。药材事关重要,她只好亲自去药铺。

  她拿着药方跑骗整个长安城都没有找到沈从安的药,回府时天色都黑了,沈从安惬意地对月饮酒,口中嘀嘀咕咕:“玉桂、石榴,还有长安城内的丹桂……”

  林璇听他报出一串花名,走过去,朝他抬袖一礼,言道:“沈大夫,您的药长安城内的药铺也没有。”

  “我白日就说过,有药就有药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有什么办法。”

  林璇又道:“那您可知何处有药?”

  沈从安道:“长安城乃是帝都,自然有药,你找不对地方罢了。”

  林璇明白她的意思,忙去书房找君琂,言明沈从安的话,道:“许是太医院有药。”

  君琂接过药方,上面有样药材被用红笔勾勒出来,她用白纸抄录下来,颔首道:“我明日去太原院寻药。”

  第二日就去了太原院,接见君琂的是院正,知晓她的来意后,立即道:“既然太傅需要,下官必给您找来。”

  但看过药名后,微微摇首道:“此药出自天竺,鲜少会有人用到它,不如您将药方给下官,下官帮您斟酌下,以其他药物代替。”

  药与药不同,换药会错了药性。君琂想起沈从安的话,拒绝道:“此药当真没有?”

  医正略显为难,直言道:“天竺多年前曾以此药上贡过,一直在院里,前些日子长秋宫将此药全部拿走给皇后殿下入药了。您也知晓皇后的境况,身体常年不好,下官等也不敢去打扰,您若真想要,可去长秋宫试试。”

  长秋宫不是一般宫苑,人人都不敢上前。君琂心中思忖了须臾,转身去长秋宫。

  她是太傅又是女子,宫苑之地也可去得。她去长秋宫外递了拜帖,就静静候着。

  冬日的风带着凛冽,君琂出来匆忙未曾想到会入宫,站在外面有些受不住寒风。等了许久也不见长秋宫开门,她极为维持着如常的模样,四肢冻得僵硬。

  王贵妃得知消息后,不知她有何事要见皇后,但被拒在门外,就巴巴地过来,毕竟她早就起着招揽之心。赶到长秋宫外的时候,君琂依旧侯在这里。

  她从车辇上走下,也被寒风吹得一个激灵,拢拢身上的披风,上前道:“太傅这是奉诏而来?”

  君琂回身,俯身一礼,道:“臣来此求一味药。”

  “求药可去太医院,长秋宫怎会有药。”王贵妃奇道,见君琂鼻尖冻得发红,暗自疑惑。

  君琂道:“臣正是从太医院而来,院正说药只有长秋宫才有,故而臣来此等候。”

  这般等候比得上程门立雪了,王贵妃示意自己的宫娥上前敲门,皇后让人在门外久候,这样就有好戏看了。

  宫人就要上前敲,君琂立即阻止她:“且慢。”王贵妃来此就给她与皇后之间添加矛盾,她对王贵妃道:“谢娘娘美意,臣方才已递过帖子,想来皇后有事耽搁,臣等上片刻也可。”

  皇后与贵妃历来不和,若应承她的好意,皇后若是因此心生嫌隙,只怕药就不易拿到了。君琂站在原地,凝视着王贵妃,眸色于冬日的风一样,落在身上也觉得疼。

  王贵妃被她看得莫名逼仄,示意宫人退回来,自己着实冻得遍体生寒,不好意思提前离开,就顺口道:“太傅在等候也可,我要去太极殿见陛下,就不陪你了。”

  君琂立即给她台阶下,恭送她离去。

  说来也巧,王贵妃前脚离开,长秋宫的宫门后脚就打开了,宫娥出来,极是恭谨地将人请进宫内。

  殿内皇后方醒,炭火很足,一身单薄的寝衣拥着被衾,见到君琂致歉道:“让太傅久等了。”

  她并没有浓厚的歉意,反上下将君琂细细打量一下,与三年前一样,清秀端方,姿态如旧,就算被寒风吹了那么久,也不见她半分急躁。

  君琂淡淡一笑,回视对方,道:“臣向殿下求味药材。”她将药方递给宫娥。

  皇后扫了一眼,问道:“宫里可有?”

  一旁宫娥看了一眼,回道:“有,前些日子太医院送过来的。”

  “那你去取,我与太傅说几句话。”皇后吩咐道,苍白的面孔上没有常人的血色,目光略带柔和,让人观之生起亲切的心思。

  君琂在一旁落座,宫娥捧上热茶,她没有接,宫娥只好放在桌上,出去时将殿门合上。

  皇后出身大家,母家是长安城的簪缨世家,父亲去世后,母家就开始败落,其兄担任国子监祭酒,蒋家已让所有人都淡忘了。皇后也没有显出太多争宠的欲望,日夜守着长秋宫,平日也不见人。

  她妆容未整,略显憔悴,素净的容颜令她老去十多岁,她比皇帝小了十岁,却没有皇帝那般的精神。她见君琂没有饮茶,就道:“这是今年的茶,太傅可以试试,这些年皇帝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到长秋宫,也不管我是否用得到。”

  君琂不语,静默听着,殿内炭火很热,剧烈的冷热交替令她微微不适,但她依旧坐得端正,聆听着皇后的‘家常话’。

  “听说陛下有意纳你入后宫?”皇后笑道,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身上,意味不明。

  君琂道:“殿下想必听错了,臣曾是代王的妻室,陛下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皇后眼底浮现暗色,淡淡道:“陛下的心思,路人皆知,不应诓骗我。既然你来求药,我有一事想求,你答应就会有药让你带回去,天上不会掉馅饼。”

  君琂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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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冷热交替,最是伤人。君琂回去的夜里,就发起高热。

  沈从安知药来得不易,自己亲自去熬制,半路上又被林璇喊过去治病,他只好将药炉放下去给人退热。再回来的时候,药都熬干了,也没人替他看着。

  一面骂着君府下人不尽心,一面又重新熬,万幸君琂带回的药足够这般折腾。他熬制好后,亲自给卫长宁送去,将配制好的药水递给阿冉,道:“睡前给她用。”

  卫长宁喝了药,问道:“沈大夫,我何时会看见?”

  “会让你回家过年。”沈从安会应一句,又去主屋那里看了眼高热难退的病人,探探脉,没有退烧的迹象,又开副药,命人给她灌下去。

  林璇跟着后面忙碌,她自然知晓宫里发生的事情,自来稳定的她出现些许慌张。沈从安见她这样,宽慰她:“烧一烧,脑子就清醒了,不必这么紧张。”

  林璇不理他,自顾自地去照顾君琂。君琂面色烧得通红,意识混沌不清,口中呓语不清。她鲜少生病,体质很好,这次病得太过突然,林璇害怕也是正常的事。

  她听着君琂口中唤着‘阿齐’,知她陷入噩梦中,唯有不断给她更换帕子。

  君琂一病,满朝都被惊动了。前来探望的人几乎要踏破门槛,对于她陡然病倒的事都不知道具体原因,大多猜测她被皇后刁难的事。

  已近年关,各地事务不断,众人都未曾在意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李瑾依旧来得很勤快,其他三位是皇子,也是男人,不好过多登门,她这算是捡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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