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第23章

  林璇为了防止再半路出现差错,亲自跟着卫长宁的马车去城外,只是来接人的竟然不是卫怀慎,也不是侯夫人,而是个半大的孩子,侯府庶出的三小姐卫歆。

  元安见到卫长宁,满腹苦水,若不是旁人在抱着他家世子哭一哭,这些日子到处找她,腿都跑细了,好在人是平安的。

  卫歆过年才十五,一身杏色织锦缎花棉衣,小跑过来的时候似个蝴蝶,眯着小眼睛将卫长宁打量一眼,笑道:“我就知晓大哥哥会逢凶化吉,平安归来。母亲说您身上霉气太重,主动替你纳了通房,给你沾沾喜气。”

  “纳通房?”卫长宁粉妍的面容上一双眸子惊得忘了转动,脑海里第一反应不是回去后如何要面对,而是君先生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生气。

  躲在一旁的林璇微微勾了唇角,卫家这个世子着实有趣,侯夫人给她纳通房,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心,多半是安插人罢了。

  一切与她无关,她笑笑就带人策马离去。

  这厢,卫长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卫歆不明白她怎地就变脸了,嘀咕道:“母亲给二哥哥纳通房的时候,他高兴得很,怎地到了大哥哥这里就变了。”

  卫长宁眸光深幽,魏珺这是打算塞个女人给她,让魏明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卫长宁沉默不语,吓得卫歆不敢再说话,她咬唇想着母亲的话,家和万事兴,让大哥哥不要计较那些事,她低声道:“大哥哥,二哥哥现在都没有进国子监。”

  “与我何干。”卫长宁语气不善,卫歆胆子小就更不敢再说了,两人一路上缄默无言。

  卫长宁回府的时候,魏珺在门口候着,一脸慈和。见到下车的卫长宁,脸上浮现一层柔和的笑意,亲自过去拉着她的手,笑道:“总算回来了,你这不回来吓得我日夜不宁,好在韩将军说找到你了。”

  她端一副慈母的面貌,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卫长宁忍了忍,抬眸时魏珺眼中带着泪,她便笑道:“方才听阿歆说,二弟还未进国子监,是不是有什么差错了?”

  若不是知晓魏明的事,卫长宁险些以为她是真心待自己,可惜不是。

  卫长宁粉红的面上极是真挚,魏珺则脸色煞白,有些撑不住,穆大先生的书信送回府里的时候,侯爷就发了好大一通火,虽说最后被她劝下来了,可进国子监的事还是不行。

  国子监祭酒是皇后的兄长,迂腐不通人情,不知从哪知道衡水发生的事,如何都不肯让卫见绪入国子监。

  卫见莳从府里走出来,一身白衣素净如云,站在门口如山水墨画,袅袅婷婷。轻轻挪到卫长宁身边,拽着她的衣袖,恳求道:“大哥哥,你能不能放过二哥哥,他是你的弟弟,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

  卫长宁浅笑,将她的手从自己袖口拿开,温和道:“我不明白阿莳的意思,你能否说清楚点。”

  魏珺脸色很差,低声斥道:“别不懂事,你大哥哥才回来,这些事以后再说。”

  “以后要到什么时候,二哥找大哥哥的时间就耽误很多时间,现在国子监祭酒又收到穆大先生的书信,死活都不肯收他,现如今他整日闷闷不乐,大哥哥闯出的祸事,凭何要二哥背着。”她还是和以前那样张扬,说话时喜欢给人扣帽子,看起来天真,其实内心毒似妇人。

  魏珺脸色绷不住了,门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沉声道:“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卫长宁深深吸了口气,回身对着卫国侯一礼,“父亲。”

  “长庚回来了。”卫国侯平静道,上下将她看了一眼,又移开目光,看着卫见莳隐忍的模样,目光柔和了些许,摸摸她的头发,“姑娘家冷着脸做什么。”

  卫见莳要说话,却被魏珺眼神示意闭嘴,她别扭地站在原地,轻声道:“大哥哥和穆先生熟,我让大哥哥求情,再者大哥哥将来会袭爵,二哥只能走仕途,何苦让二哥无路可走。”

  “阿莳。”魏珺冷声呵斥,歉疚地看着卫怀慎,“都让侯爷惯坏了,长庚一回来就说这件事,惹得她不高兴。”

  袭爵一直是卫怀慎心中的刺,当年娶跋扈的沐云是被沐国公压着的。沐云死了这么多年,留下的卫长庚依旧死死占着世子爵位,累得他与魏珺的孩子跟着后面受罪。

  这莫不是沐云给他的惩罚?他心中冷了冷,深深叹口气,道:“国子监祭酒与穆大先生是师兄弟,也算是你师伯,若不长庚去试试?”

  卫长庚冷笑,刺杀的事情闭口不提,反倒揪着这件事不放。她眉眼微蹙,略显为难,道:“长庚与国子监祭酒从未见过,贸然登门恐令人家不喜,再者穆大先生的书信,我也没有见过,不知信中提了什么事,不如这样,我写信去给穆大先生,让他出面,您看如何?”

  卫怀慎去过国子监,没有成功反遭奚落,心中也有后怕,听卫长庚肯开口求助穆闵,他是始作俑者,自然也是解局的重要人。他也就同意了,大方道:“那你快些命人去送信,让侯府的信使去送。”

  “既然这样,长庚现在回去就去写信。”卫长宁笑道,转身带着元安往浮云阁走去,眸光暗沉下来。

  浮云阁里方氏一直在等着,遥远地就瞧到卫长宁的身影,自己忙走过去,眼眶红了红。卫长宁忙道:“乳娘,你看我好好的,就在外面玩了一圈,乐不思蜀,我还怕你骂我就知道玩。”

  听她打趣的话,方氏抹抹泪,上前过去揪着元安的耳朵,骂道:“让你好好跟着世子,你定然又偷懒了,就知道偷懒,腿都给你打断了。”

  “哎哟、方姑姑不能怪我,我说的话世子都不听,她就晓得跟着人家君……”

  “元安。”卫长宁冷喝一声,元安立即吓得闭上嘴巴,被方氏揪着耳朵特不敢说话,只道:“好姑姑,元安的微.信公.众.号 百.合小.说.社.整.理错,元安混蛋,元安不该把世子弄丢了,您高抬贵手,耳朵掉了就听不到您吩咐的话的了。”

  卫长宁拉着方氏入屋,让元安回去休息。魏明刺杀的事也不想告诉她,免得她跟着担心,就只问了通房一事。

  原以为她会不喜,谁知道她立即喜上眉梢,欢喜道:“是个可人的小丫头,我早就给您备好的,不过夫人那里也塞进来一个。”

  “那就是两人?”卫长宁惊得用手比划出一个‘二’字,一个就已经很麻烦了,若是两个,更解释不清了,她忙哀求道:“乳娘,你把她们弄走,我这个样子哪儿需要什么通房。”

  方氏道:“为什么不需要,大唐朝也有女子成婚的,你这个样子日后肯定娶女子的,只要瞒得好也是可以和男人一样的,夫人给的那个丫头,我替你盯着,我那个很多年前就备了,保证听话,她也知道你是女孩子,不会泄露秘密的。”

  卫长宁解释不清了,便如实说道:“乳娘,我有心上人了,若是她知道我有旁人会不开心的。”

  “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通房而已,不是妾侍,哪家都有的。”方氏乐呵呵的,听闻呆世子有了心上人,直呼夫人保佑。她想了想,又道:“侯爷知道吗?您过年就十九了,该成家了。”

  所以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塞了两个通房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通房,美美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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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

  魏珺送来的人是府里长大的, 知根知底, 长得十分美貌, 唤灵均。

  名字好听, 方氏见不得她在浮云阁里走动,早早地将她打发走。卫长宁回来后也没有心思与他们计较这些, 科考在即, 她需要多看些书。

  方氏最近很开心, 日日围着卫长宁打转, 为了防止灵均过来打扰世子看书,命人守着书房, 不论谁来了都不准进去。

  卫长宁写了封书信恳求穆闵帮忙, 言辞极其恳切,也写了卫见绪许多好话。但卫怀慎并不清楚这里面还有君琂, 她当初将事情查得很清楚, 穆闵也知晓卫长宁在这件事里的为难之处,就算接到她的书信,也不会开口帮忙的。

  自打脸面的事, 穆闵这个读书人是做不出来的。

  信在送出去前落到卫怀慎手中, 他担心卫长宁从中插一脚,但拆开书信后见到的都是卫卫见绪说情的话,他也就放心了。

  国子监祭酒蒋怀迂腐顽固, 又是国舅的身份,人人都不敢得罪,蔺相见了也给几分面子, 国子监内尚是一派清平之象。

  信快马去衡水,再回信长安,最快也要一个多月,卫怀慎也只好等着。

  沐国公回来的时候在腊月中旬,晚了卫长宁回侯府几日,他手中握有兵权,皇帝也忌惮几分。他回来的时候,皇帝特地设宴,三品以上都在列。

  卫怀慎自然也在内,他去的时候,在长乐宫门外与君琂遇到,两人打过招呼不再说话。

  韩元带人巡视宫廷,陡然遇到君琂与卫怀慎,他笑道:“听说卫世子回来,一切可还好?”

  卫怀慎对着作揖,笑道:“如此说来还要多谢韩将军相救之恩。”

  韩元不愿承他这份情,摆手道:“侯爷谢错人了,是君太傅救人,我不过顺道与您说一声罢了。”

  君琂蹙眉,目光清冷,并没有这句话而有半分波动;卫怀慎也是讶然,不过面上的谢意还是要做的。

  “侯爷不用谢我,都是同僚,何必这么客气。”君琂率先离开,留下韩元与卫怀慎。

  卫怀慎不知道里面还有君琂的事,就向韩元问了清楚。韩元道:“不过两人同行罢了,后来遇到刺客就走失了,我遇到君太傅的时候,她便让我去救人。”

  他说的简单,卫怀慎与君琂共处多载,对于她的性子多少能够猜出些许,两人同行就不会太过生疏。

  韩元有巡访的要务在身,就不与他多说,又带人去其他地方接着巡视。

  晚宴略显无趣,君琂显得心不在焉,对面的丞相蔺锡堂比皇帝还要大上几岁,目露精光,他层与君琂共站在朝堂上,虽说现在他占上风,保不齐就被她拉下马来。

  君琂与旁人不同,父母早逝,被太.祖看中后委以重任,一步步走过来。

  蔺锡堂只是一瞥,便收回视线。

  沐国公有位义子唤沐稷,今日也在宴上,约莫三十多岁,高鼻深目,气质不似儒雅的文官,倒一身英武之气。皇帝几番问及他长子的婚事,意欲赐婚。

  沐国公无子,唯有这位义子可得他的欢心,众臣的心也跟着皇帝走了,只是这位公子没有过来,也不好相看,蠢蠢欲动的心又按回去。

  直到晚宴结束,沐家的人都没有同卫怀慎说话,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卫怀慎也浑然不在意这些,两家十多年没有来往,他也不会借此攀势。

  出宫的时候,蔺锡堂慢走一步与卫怀慎比肩,笑道:“卫世子好像过年就是十九了,也要该成家了,你这位世子文辞不错,明年科考定入三甲。”

  他若夸卫见绪,卫怀慎定会喜上心头,偏偏夸的是与沐家沾亲的那位,卫怀慎眼中闪过阴翳,幽幽笑道:“下官这位嫡长子怕是担不了相爷这番夸奖,他身体柔弱,比不得次子强健。”

  君琂跟在后面脚步一顿,烛火下的沐国公的脸色阴沉如苍穹,身后跟着许多退宴的朝臣,或多或少听到这句话。

  国子监祭酒蒋怀在前面走着,听到这句话,回身朗笑道:“侯爷次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良才,比起卫解元好得太多好多,我师兄穆闵极其夸赞他,不可多得啊,哈哈。”

  他的笑声在宫门口回荡,大多朝臣都听得清楚,隐约也都知晓卫见绪被衡水退籍的事,被蒋怀这么一说,俱都看着卫怀慎笑了起来。

  君琂与沐国公道别,径自上了君府马车,唯有留在原地的卫怀慎脸色极其难看。

  *****

  长安城内商铺遍地,很多官宦家都喜欢在外购置铺子来赚些银子,世家大族开销太大,单凭俸禄是养不活的。

  卫长宁在侯府里有如无人存在,给人的感觉太低,若不是卫见莳心心念念她的宝地浮云阁,也不会有人想起有这位兄长。

  沐国公当初嫁女,十里红妆,死后大多的嫁妆被方氏看管着,也大多保存着,偶尔些许被主屋里的人顺手牵走了,蝇头小利,卫长宁也不会主动去争抢。

  她自三年前在侯府醒过来,伤好后就去繁华的街坊内开了家书斋,卖些古迹字画,客人若求画,她也会主动去作上几副,算是打发无趣的时间。

  离开长安城的半年,书斋都关门不迎客,卫长宁在得空后就去书斋,命元安吩咐人开门迎客,在最后的半月里,定会有客人来的。

  元安打开门后,斋内一幅画挂了三年,无人问津,他擦拭灰尘的时候想着要不要换一副,免得耽误生意。他搬来梯子想要换一副,这幅画也不知世子从何处得来的,连个印戳都没有,没有哪个傻子会付钱买它回去。

  他搬来梯子的时候,有人进门,生意来了。

  顾笙的儿子要启蒙了,她想着来书斋看看,漆金的梨木架上摆的都是大家墨迹,唯有梯子上面的那副画看上去极为普通,绿松下面几只白鹤,题词与印戳都没有,唯独两只白鹤眼熟。

  白鹤展翅是很美的,两只白鹤画得紧密站在一起,画迹有些眼熟。顾笙多看两眼,因没有印戳也猜测出不是大儒所画,她看着这幅画,眸光微闪,问道:“这是谁所画?”

  元安正准备将它拿到库房去,遇到韩夫人问话,道:“不知道,摆在这里三年了,也不知我家世子从哪里得来的。”

  顾笙心中渐生狐疑,道:“这个我要了。”

  元安抓抓脑袋,开门做生意不好多问,他立即将画拿下了给包好,顾笙命人收好。

  三年没有卖出去的画作在最后一刻卖出去了,元安想破脑袋也没明白韩夫人买那副画有什么用,那两只鹤画得那么敷衍,自然比不上旁人的精雕细琢。

  他还没想明白,又来客人,只好先去招待。卫长宁不知道自己三年前的画被顾笙买了,她正坐在后面盘对今年的账目,想着要不要去招人过来,毕竟过年以后自己就没有时间过来了,总不能一直将门关着,这里的房租并不便宜。

  午后回府,一进浮云阁就看到门口那里有个侍女在徘徊。卫长宁走过去的时候,侍女灵均穿得很是单薄,发髻上的玉簪也很别致,阳光下碧绿通透。

  走路妖妖娆娆,尤其是颈间的衣领很开阔,胸前的肌肤若隐若现,雪峰诱人。

  卫长宁只一眼就移开目光,元安多看两眼,他是真的男子自然不会拒绝自动上门的美色。灵均见小厮看得她傻眼,当即不悦,瞥他一眼,巴巴地望卫长宁那里凑过去,声音酥麻,“世子,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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