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宁得到满足,欢喜的得像个孩子,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眉眼笑开,所有的忧愁都跟着散去。
她爬起来,吩咐婢女摆膳,一面道:“我都饿了大半日了。”
君琂脸色有些暗沉,也随着坐起来,没有犹豫地就捏了捏她的耳垂,气道:“有时间看海棠,没时间用膳食?”
说错话了!卫长宁不敢乱动,耳朵发麻,忙道:“我这不是忘了,今日就看了一眼海棠。”
“明日,你看一眼海棠,就搬回卫府,眼不见为净。”君琂松手,起身往内室走去。
入内掌灯的婢女恰好听到太傅的话,抿唇轻轻笑了笑,卫长宁歪着脑袋问她们:“太傅是否很凶?”
这个问题会送命的。婢女巧笑道:“太傅对奴婢等宽厚。”
卫长宁摆手示意她们下去,不看便不看,横竖今年开不了花,明年再看。这样想着,顿觉也没有什么坏事。
君琂确实气恼,不过她不愿宣之于口,卫长宁傻傻呆呆的,也不知怎地日日想着海棠花,改日问问清楚。
两人依偎着睡了整夜。清晨的时候,宫里传来话,说陛下昨夜骂了许久,起初骂着李瑾,后来皇后去伺候的时候,连带着皇后时不时埋怨几句。
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要着冕服上朝,他走路都走不稳,太医哪儿敢让他上朝,苦劝了许久,最后砸了许多东西,才安定下来。
太医在药中加了安神的药,才让皇帝昏睡,整座太极殿人仰马翻,都跟着整夜守着。
君琂听得拧紧眉,看向正在喝粥的卫长宁,道:“你如何想的?”
“无妨,让蔺相过去禀明逼宫一事,李瑾的罪行不用审,也是在劫难逃,蔺锡堂是丞相,他出面更有威信,也让你省去许多骂名。”卫长宁回道。
若是两人没有成亲,君琂的话更具有威信,毕竟中立姿态由不得旁人说三道四;现在人人都知道太傅帮衬着五殿下,她再说的话就不如蔺相。
卫长宁处处为君琂着想,可见她当真在意立后的事。君琂也晓得她的好意,心中动容,道:“我不怕担些名声的。”
“先生好好休息,你这个样子也无法出门。”卫长宁喝完粥,吃了几块糕点,就带着元安出府,照旧去宫里。
君琂在她走后,就放下筷子,沉思了许久,吩咐林璇:“让大理寺卿悄悄过府,我有事与他说。”
这个时候,但凡精明些的朝臣都会明白,五殿下储君的位置已经坐稳了。陛下昏聩无能,又身子有病,宸阳公主谋逆之罪,能不能活命都是两说,毫无机会。
大理寺卿来的很快,被林璇迎进书房。
屋内光线不好,君琂起身,先道:“大理寺卿审得如何?”
大理寺卿的神情极是难看,接到手的愈发棘手,三位皇嗣都在大理寺关着,安危不说,也不好审。
他苦恼道:“都不配合,下官也无法,尤其是宸阳公主,只说见陛下,可下官自己都见不到陛下呀。”
君琂道:“无妨,你且照我的办法去做。”
*****
卫长宁在宫里走得十分勤快,反不去署衙,让人觉得奇怪。
所有人都跟着提高警惕,卫长宁只当没有发现他的目光,在宫内查了几日,也没有发现那晚的内侍,她觉得奇怪,难不成趁着混乱跑了?
她这里狐疑不定,太极殿又出了大事。
皇帝的膳食复杂而精致,就算在养病期间,也是极其奢华。
他躺了几日,身体好了许多,翻阅奏疏时发现都是让他处置宸阳公主,没有一人说情。
那夜发生的事,他完全不知情,不过与伶人欢度一夜,醒来就翻天覆地了,身体也疼得厉害,就像被车子碾压过一般。
他觉得现在唯有养好身体,再与那些人去争,吩咐人摆膳。
今日御膳房做了鸡汤,放了人参之类的补品,高逸给他盛了碗鸡汤,他喝下后,觉得口味不错,又盛了些。
再喝时,碗中都了块肉脯,还有什么鸡爪,皇帝看了眼,觉得奇怪,凑近一看,觉得头皮发麻,伸手拂开汤碗,里面的东西都掉落在地毯上。
汤水撒到高逸身上,吓得他后退半步,再去看时,地上摆着半截手指,与肉脯的颜色一样,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喝了大碗鸡汤的皇帝,顿觉恶心,伏在案上呕吐起来,也不去怪罪伺候的宫人。
高逸顾不得许多,俯下身子去看断指,指甲上涂了蔻丹,这是女子的断指?
殿内的宫人也都看清楚了,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们方才亲眼见到陛下喝下鸡汤,唯恐被迁怒,都纷纷退出去。
高逸想走也走不了,皇帝满脸恐慌,胃里翻滚不已,虽说见惯血腥,却不曾食过人肉。他浑身抖地看着那个东西,喊道:“那是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日的要枯了。
还有不要觉得害怕,恶心皇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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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一百零九
整座太极殿都跟着乱了, 皇帝吐了许久后, 直接晕过去, 吓得宫人慌忙去请皇后。
卫长宁一直在太极殿附近, 见到慌慌张张的宫人,去问了一句发生何事。
宫人整个人都在发抖, 脸色发白, 道:“方才陛下膳食中出现了女人的断指, 陛下吓得晕过去了, 高内侍让奴婢去请皇后殿下。”
女人断指?卫长宁整个人跟着恶心了一下,让人去御膳房先查清楚, 这样的报复, 不用猜也知是谁的手笔。
元安拿着长秋宫的腰牌去御膳房,走了片刻, 皇后就过来了, 看她一眼:“与你有关?”
“殿下这是质问我,觉得不该?”卫长宁朝她笑了笑。
接到消息的时候,皇后就猜到现在这个时候能做下这种让皇帝恶心的事, 只有卫长宁。她心中有恨, 又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定要找其他方式来泄恨。
皇后眸色狠厉,只道:“需知, 那是你的父亲。”
卫长宁清澈的眸子眨了眨,幽幽笑道:“殿下说的很对,李瑾都对他下药了, 我做事情也不为过的。”
她的笑意,让皇后脊骨发寒,竟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皇帝本就身体不好,强撑着起榻,这样一番呕吐,整个人更加不好了,太医愁得药方都不敢随意下,几人围在那里商议着药方。
****
皇宫里的事,传到君府时,君琂坐在廊下读书,初夏的日头有些灼热,廊下正好有风吹来,也十分凉爽。
她无心去读,在廊下静静坐着,等着卫长宁回府,摸着自己颈间的肌肤,几日下来,淤痕散了很多,可那件事却一直在心头萦绕。
林璇疾步而来,道:“陛下病情反复,又晕过去,好似不大好了。”
君琂颔首,将书放下,起身回屋躺着。
朝堂上的事,都由卫长宁应对着,有蔺相与蒋怀辅助,她处理得很好,君琂也没有去问,相信她会做得很好。
卫长宁回来的时候,夜已黑透,初夏的天际上挂着几颗星星,疾步跑进屋内。
君琂无事早早就歇下了,听到不加掩饰的脚步声,弯唇笑了笑。几息后,有只手掀开薄薄的被褥,直接钻进来。
她回身去看,卫长宁好看的眼眸眨了眨,闪烁着眷念,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湿润,顿时好笑道:“回来晚也就罢了,也不去沐浴,脏兮兮的。”
“你嫌弃我。”卫长宁往回缩了缩,身上衣服都被汗打湿了,确实很难受,伶俐地爬起来,道:“你不许睡,等我回来。”
见她要走,君琂也跟着起身,担忧道:“你可曾用过晚膳?”
“用过了,在北衙军用的。”卫长宁留给她一个纤瘦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君琂又叹息一句,顺势躺下来,她去过北衙军,看来三军之事已解决,长安城的兵权彻底在她手中的了。
想到这里,她大为松口气,短短几日内,长宁确实做了很多事,也该她展现锋芒的时候了。只是皇帝不死,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好事。
卫长宁回来的时候,君琂还在睡,她身上带着水泽,不好直接上榻,将自己擦干净后,才钻上去。
沐浴出来的人,身上带着滚烫的热气,熏得君琂微微往里侧躲去。卫长宁趁机将她捞过来,道:“不许嫌弃我。”
“没有嫌弃你,有些热罢了。”君琂躺在她的怀中,整个身子也放松不少,问了几句三军的事,卫长宁也都一一答了。
长安城内兵权都在她的手中,也不用再害怕皇帝。卫长宁没有多少欣喜,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学着先生往日里的那般,摸摸她的耳垂,训道:“你不听话。”
她板起脸来训人,也是第一次。一句话,就让君琂明白她指的何事,道:“你觉得不妥?”
“当然不妥。”卫长宁心中疼得厉害,露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跟着晦涩,在先生愧疚的眼神中言道:“你应该让我来的。”
君琂提起的心又放下,道:“你我有何区别呢?”
卫长宁哼哼两声,将她耳尖捏红了才放手,凑到她耳边,道:“今日遇到殿下,她误以为是我做下的,我让人去御膳房查了一遭,没有结果,想来你处理得很好,以后切记,此事与你无关。”
她承担下来了?君琂吃惊,欲说什么,卫长宁的唇角贴过来,让她不得已咽下未出口的话。
缠绵许久后,卫长宁才松开她,又问道:“以后我说话,你也要听的,没人说要出嫁从夫吗?”
君琂满腹忧愁,被她逗笑了,来不及掩饰就笑弯了唇角。卫长宁也不觉得害羞,道:“难道错了吗?”
又说呆气的话,君琂笑得说不出话,只好点头认同这番话。
笑了片刻,又觉得哪里不对,抬眼就见对面人‘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目光十分灼热。她不敢再笑了,就道:“没有错的,我明日该回署衙了。”
安心养了几日,颈间的瘀痕都已散去,她在府内也待不住。
这点,卫长宁没有反驳,太傅不在署衙、不见臣僚,门下人都跟着不安心,尤其这几日秦王上下走动,虽说没有人理睬,到底让人跟着不舒服。
卫长宁心中始终不放心,追加一句:“方才的话,你可听了?”
“知晓。”君琂敷衍她一句,眼神飘忽。
一眼就知晓她不是真心的,卫长宁皱眉,翻身压在她的身上,拨弄着她鬓角碎发,毫不犹豫地亲上她颈间肌肤。
瘀痕退了不假,她再亲下去,明日就不用去署衙的。君琂深吸一口气,道:“你且轻些。”
听到哀求声的卫长宁抬首,道:“你拿话敷衍我。”
事已至此,君琂哪儿再敢敷衍她,诚恳道:“没有,你想多了,这件事便过去了,勿要再提。”
卫长宁这才满意,哼哼两声,直接解开她的衣带,也不说话,俯首亲吻她身上每一处肌肤。君琂哀叹一声,没有抵抗,由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