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琂侧身,唇角弯了浅浅的弧度,没有再与她说下去。卫长宁晓得她又要逃了,将她又拉回来:“你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君琂抿唇,眸中闪着笑意。
她都笑了,这个样子哪里不是笑话,卫长宁戳破她的心思:“你认为我不是女人?”
君琂沉默,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卫长宁立即捕捉到她的笑意,磨磨牙齿,“哼,先生你在故意惹我生气。”
“没有,你莫生气。”君琂想了想,在床笫之间不要惹她的好,这个时候小气又霸道,且不讲理。
然而她的悟性有些晚了,等她想要卫长宁消气的时候,卫长宁已翻身压制着她,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温雅一笑:“先生你摸摸就知晓了。”
她又动手了,君琂被吓得脸色发白,掌心下的肌肤很软,却也是在发烫,烫得她说不出话来。卫长宁身上穿着雪白的寝衣,肌肤也白,与黑色秀发对比起来,欺霜塞雪。
不知怎地,君琂想起酒醉那夜,卫长宁雪白的肌肤,诱人的姿色,她抿了抿唇角,避开卫长宁的视线,低声道:“我、我方才说错话了,你勿要在意。”
“我很在意。”卫长宁道一句,君琂睁开眼睛,耳根都跟着红了,极力收回自己的手,“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卫长宁不依不饶,就喜欢看她低声求饶,羞赧中带着往日淡淡的矜持,这份矜持在热浪中越发淡了。
君琂抽回那只手中,掌心依旧在发烫,她微微蜷曲着手,不去看卫长宁,只觉得脑海里那些画面太过轻浮,卫长宁本就热衷于床笫之间,她若再那样想,岂不让她更加沉迷。
她矜持中带着婉约,卫长宁依旧问她哪里错了。
君琂偏首,卫长宁窃笑,碰着她的耳垂:“真的不说话?”
声音低沉,许是帷帐内寂静,显得格外软。君琂不去看她,捂着自己的耳朵,看哪里就是不看卫长宁。
卫长宁生气,躺回榻上,也没有气势汹汹,只望着屋顶。
她半晌没有动静,让君琂奇怪,回身去望她,红红的耳尖特别明显,她也不想与她生气,“ 怎么还生气?”
“没有生气。”
卫长宁目不斜视,也不去看她,像是在怄气。君琂揽过她的肩膀,亲吻通红的耳尖,低笑道:“半大的孩子。”
“才不是半大的孩子,先生莫要胡说。”卫长宁被她抱着也解气了,唇角弯了弯。
君琂叹息,摸着她的锁骨,指尖微微摩挲,隔着单薄的寝衣,似能感到道那份细腻的肌肤,将手放在肩上,卫长宁觉得奇怪,想要握住她的手,君琂阻止她:“你别动。”
卫长宁不解,她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摩挲的力道很轻很轻,却带着不一样的魔力,她觉得哪里不对,先生指尖往下游走,落在她的衣带处,不知怎地就不动了。
夜色深沉下,烛火幽幽,也不知是谁先凌乱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筱柒、风中凌乱o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7449255 6瓶;春风十里 2瓶;抱紧自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4章 一百二十四
夏末天色也亮得早, 卫长宁醒来后, 特地与海棠林走了一圈, 海棠都存活下来了, 只是君府住不长久,她白日里也没有时间过来, 想着要不要把海棠移去宫中。
清晨的时候, 林中都是露水, 她走得快, 靴子与袍服上都是露水,她看完后就要回屋换身衣裳, 今日要上朝, 她要早些回宫。
婢女给她取了新的袍服,伺候她换上, 时间不早了, 换好后,就疾步离开,临走前去看了一眼先生, 扫过她熟睡的眉眼, 还未醒来。卫长宁自己眯着眼睛笑了笑,也不说话,打马回宫。
方才衣裳换得匆忙, 卫长宁将香囊落下了,婢女追出去的时候,人都已走远了, 便回主屋将香囊交给太傅。
君琂醒来时也意识到身旁无人,婢女在屏风候着,就算知道身旁无人,也伸手去摸,早已冰冷,昭示人离去多时。
婢女在外道:“太傅,方才陛下更衣时将香囊丢下了。”
香囊?君琂神色淡淡,吩咐道:“拿过来。”
婢女越过屏风将香囊拿给她,握在手心中,可以察觉里面的那枚小钥匙,君琂不自觉抿了唇角,很好奇她这般宝贝的是何?
她将香囊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自己的体温捂热了也舍不得拿开,合眼时想起昨夜情景,明明是她先主动的,最后反倒是卫长宁在上面,她乐于床笫之事,总想着如何欺负她。
香囊总是还给她的,君琂摸到那把小小的钥匙,心内愈发奇怪,若不是小金库,又会是何物呢?
她入宫的时候将香囊带着,待朝后就还,免得卫长宁惦记着心神不宁,心中有着执念,总会惦念不忘。
朝后的时候,蒋怀有事寻皇帝。
君琂不过是小事,知晓轻重,就让林璇带她去掖庭见一见卫见莳。
掖庭在西,要走上一段路,林璇备了车辇,君琂也推辞,上车后就合眼靠着车板,想着待会如何安抚卫见莳,既有彤史为证,想来就做不得假。
林璇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宫人都识得她,一路都没有阻碍,到了卫见莳居住的殿宇后,君琂坐在车上,扫视一圈,这里与寻常宫人住得并没有多少差别,想来是皇帝有意安排的,也就未做它想。
她缓了缓神,由林璇扶着她下车。林璇摸到她的手微凉,关心道:“太傅不舒服?”
君琂顿了顿,面色不自然,收回自己的手,肩背挺直,摇首道:“无妨,许是没有睡好。”
林璇慢了几息,想起昨夜皇帝不在宫里,忙垂眸不去问了。
她不问,君琂就向里面走去。林璇不是初次过来,这段时日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打理,守着卫见莳的婢女都识得,亲自给她让道。
殿宇从外看不怎样,走进去后也是窗明几净,卫长宁的安排确实不引人注意,难怪太后这些时日都没有发现。她进去时,卫见莳躺在小榻上,小腹凸出,脸色红润,很是健康。
她见到太傅后也是一惊,想到她对付卫魏两家的手段,不自觉打了寒颤,也没有往日的嚣张。
君琂看到她紧张的神色,也没有觉得奇怪,开门见山道:“这个孩子,皇帝想要留下,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四字让卫见莳脸色惨白,下意识往后挪一挪,被君琂淡淡的气势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为何不同意,你应当知晓的,这个孩子对于陛下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只是会让人日夜难安,皇室做事向来不留余地。”君琂点到即止。
卫见莳心中一颤,“陛下说过只要不出掖庭,就会容我生下孩子。”
君琂道:“那是陛下的意思,防患于未然,这个孩子不能留下。”
她说话掷地有声,卫见莳剧烈地颤抖,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进宫后她早就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唯有孩子才是在宫中不被人看低,因此,她努力接近先帝,想法成真的时候,他却驾崩了,新帝在位,将清白的女子都放回府。
那时,她就已经后悔了,早知这样,她也不该去引诱先帝的。
卫见莳紧紧攥住双手,“太傅想要怎样?”
“打掉孩子,可以留你一命。”君琂道。
卫见莳慌忙摇头,整个人都十分慌张,手足一阵发冷,回道:“孩子已经会动了,太傅,我可以答应你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皇家的身份……”
人尚有一丝怜悯,君琂不知她怎地就改了心思,眼神冷了几分,道:“这个孩子生下后,会过继给先太子,承袭代王的爵位,你若能坚持,不为旁人所诱,或许这个孩子会平安长大。”
这是皇帝的心思,君琂虽不认同,也遵循她的意思,帮她将事情圆满解决。
卫长莳沉默,在考虑这件事的后果,君琂也不催她,道:“你且想想,明日给我答复。”
君琂无意与她多说,转身就走,让人好生看着此处。
她与林璇一道往外走,问及卫见莳腹内孩子的情况,林璇道:“前些日子沈大夫在宫内的时候,诊过脉象,胎像不太稳,许是当日用了其他药物的缘故,虽说怀上了,还是有些不大好,沈大夫开药后稳定下来了,孩子可能没有寻常人那样健康。”
先帝去时身子本就不大好,后宫中几乎没有妃嫔产子,卫见莳铤而走险,终究不如常人。
沈从安已回君府,她想着可以安排他入宫,就近照顾卫见莳,她登车时察觉身后有人,回头去看时,那里并无人,她站了片刻才离开。
宫车走后,宫道上有人向这座不起眼的殿宇张望,见廊下站着宫人,又匆匆离开。
****
蒋怀所奏之事是秋日科考,他主管国子监,门生多,向皇帝举荐几位,卫长宁不好拂他意,就将人留下,待见过再好定夺。
他将事情禀告后就离开,没有多作停留。卫长宁端坐半日也有些累,就想去殿后休息片刻,婢女告知她林姐姐去了掖庭。
这才想起来,昨夜先生提及过,今日要去掖庭见卫见莳,她也不休息,急忙去掖庭。
走到半路上,就遇到林璇,这么快就谈妥了?
卫长宁登上马车,君琂带着淡淡疲倦,靠着车厢内,似有所思,她轻轻走过去,君琂也没有睁眼,只问她:“卫见莳的胎像不好,你可曾知晓?”
“知道,沈大夫说过,他也保证,只要卫见莳勿要多想,保持平静,就不会有事。”卫长宁道,坐下来时候去揪着她的手指,笑得一脸真诚。
君琂心中还有一层思量,凝眉道:“我登车时,后面有人在张望,你让韩元去查一查。”
卫长宁面容一滞,眼神清冷冷的,忽然改变主意:“先生,你不要多管了,我处理就好,你好像很累,不如去休息几个时辰,我召韩元过来。”
“不用了,我先回署衙。”君琂拒绝,也不去看卫长宁脸上的神色。
“不急的,寝宫离得近,你用过午膳再回去,不会耽误你的事。”卫长宁笑得和煦,也没有勉强她。
君琂望着卫长宁,目光与她相比显得有些暗淡,总有着似有似无的笑,青春而美好,她也淡然一笑,都:“好,听你的。”
这么容易就答应,让卫长宁显得有些惊讶,生活处处是惊喜,她望着君琂眸色中的柔和,低笑:“先生今日很好说话。”
“你若听话,我便事事允你。”君琂莞尔,目光带着几分顾惜。
卫长宁抬眸望着她,“你与卫见莳说什么了?”
“她怀孕后,性子变了,许是为人母才会如此,我在想你为何要喜欢我,你若与旁人在一起,也会生子,与她那样欢喜。”君琂道。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林璇一手安排卫见莳的事,因此,卫长宁并不晓得这些变化,她听完后,又觉先生也有趣,竟说起这件事。
“先生可是嫌弃我缠着你?”卫长宁伸手搂着她,喜欢蹭着她的肩膀,这样就会增添几分安全感。
她发色乌黑,时不时地擦过君琂下巴,又绒又软的触感,让人生起几分怜惜感。
君琂恐她多想,不自觉亲吻她耳后:“说到底是谁缠着谁,亲事是是我一手促成的,那时你反悔也是不可能的。”
这些话,卫长宁十分爱听,傻傻道:“那你有多喜欢我?”
“又问呆话。”君琂道,这个时候总爱犯傻。
卫长宁不松口,“你都没有说过的,我怎地知晓,再者你与我成亲不过是为先帝所迫,并非真心实意的。”
君琂瞥她一眼,卫长宁自觉地凑到眼前,她抬手就摸上眼下柔软的耳垂,微微用力,道:“陛下今日说的话,可是真心话?”
“我、我想知晓你的真心话,不许威胁我。”卫长宁这才先捉住她的手,解救下自己的耳朵,嘀咕道:“每次都揪耳朵,不公平。”
“你说糊涂话,难不成也要我回答?”君琂回道,收回自己的手,靠着角落里,想阖眸眯会。
“不是糊涂话,是我想问的。”卫长宁向她那里挪了挪,渐渐地将人逼在狭小的角落里,以至于君琂眸子里映得满满都是她。
卫长宁手紧紧攥住她的手指,因用力而指尖泛白,她微蹙眉:“你捏疼我了。”
卫长宁垂首,呼吸恰扫过君琂的耳畔,热气钻入耳膜,她偏首望着车外,道:“莫要孩子气,都已经是皇帝了。”
“皇帝也是人,皇帝也有自己喜爱的人。”卫长宁被她刺激了,不管不顾地伸手去搂着她,低声道:“皇帝也想听好听的话。”
君琂被她闹得脸色嫣红,抿唇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