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第147章

  “话虽如此,她总觊觎你。”卫长宁不情不愿地道了一句,也不顾羞涩,认真凝视她:“我给她赐婚。”

  君琂被她逗笑了,膝盖碰着她的膝盖,无奈道:“休要胡闹,你为何就不信我?”

  卫长宁理直气壮,扬起眉梢,道:“我信先生,只是这种觊觎别人妻子的人,非常恶心。”

  她信君琂,只是感情是平等的,没有高低之分,有的时候就会患得患失。

  君琂起身替她将案上奏疏整理好,顺好毛后,才道:“秋闱结束了,最近也很清闲,可去郊外狩猎?”

  卫长宁一直惦记着去玩,只是苦无时间,经君琂提起后,想的不是去哪里狩猎,而是问她:“就你我吗?”

  “自然就你我,你想约上顾笙?”君琂笑道。

  卫长宁拒绝:“那就你我,不需旁人。”顾笙每次都会跟着她们,极是无趣。

  说定后,君琂便出宫去了,晚间回府的时候,让人去将元安叫过来。婢女去而复返,道是元安伤重,下不了榻。

  君琂这才想起皇帝罚他的事,挥手让婢女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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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闱后,皇帝将前三甲都丢去翰林院做冷板凳,待合适的机会再将人调出来,蒋怀心中憋闷,皇帝处屡屡捞不着好处,习惯性去太傅处问结果。

  君琂只告诉他,近日朝堂上安稳,不好调动,再者去翰林院也是常事,无需大惊小怪。

  太傅说话历来严谨,蒋怀也知晓她与皇帝站在同一条线上,担心自己是不是将皇帝逼得太过。皇帝口口称她舅父,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个舅父比不上沐稷吃香。

  他胡思乱想,君琂也随他去想,皇帝在小事上斤斤计较,难以劝服,蒋怀不知轻重,王瑜虽说有学识,可这样的人多如牛毛,为着她与皇帝争执,可值得?

  休沐日的时候,恰好是中榜举子授予官职的第二日,街头巷尾都是人,挤得满满当当,大多是庆贺入仕的人。

  卫长宁与君琂乘车去郊外,极是安静,没有其他人跟随,出城的时候见到沐柯出府,不知去哪里。

  他方从洛阳回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同僚聚一聚,带着小厮清早就出门。

  君琂见到他,就想起靖王被打一事,道:“沐柯可是为你出气的?”

  躲在一旁的卫长宁浅笑,“我已经罚过他了。”

  君琂也不好说话的,沐柯打人后给卫长宁带来许多便宜,终究有功,且卫长宁妥善的处理,她就不问了。

  两人缄默无言,待出了城后,无人在意,两人下车打马而行,城内依旧热闹喧天,国丧后也就今日这么热闹。

  民间这么热闹,也没有人注意皇帝在做什么,毕罗的生意格外火热,将隔壁铺子盘下来后,归来酒肆大了许多,白日也有胡姬助兴。

  沐柯逮到空就往归来酒肆跑,不忘带着张绍华,不知怎地,张绍华今日将工部侍郎容湛也给唤来了,十几名在朝同僚,官位有高有低,饮过酒后都是一群醉鬼。

  毕罗招呼这些年轻大臣最得心应手,挨个敬酒,轮到张绍华的时候,她多看一眼,媚眼生气几分风流,巧笑道:“张大人好久没有过来了。”

  不知是谁,笑道:“张大人成亲后,怎会有自由,容大人也是如此。”

  众人哄堂大笑,容湛面色泛红,或许这只是笑话,然而他自己心里清楚,陛下赐婚的沐芷虽说学识好,可十分刁钻,仗着沐家,日日在家中与他争吵。

  说与母亲知晓,沐芷反倒将老人哄得是十分开心,错处全都是他的了,不仅如此,刚成婚几日,就主动给他安排妾室,让人着实挑不出错处。

  容湛脸色发红,坐于他对面的张绍华起身,握着酒杯揽着毕罗往一旁走去,低声告诉她:“陛下说了,好生招待容大人,银子算陛下的。”

  毕罗笑得欢乐,道:“也可,陛下不给银子,我就去君府去寻太傅,这件事不难,只是我听说容大人成亲不久,怎么招待他,容夫人找我麻烦,我又该如何是好?”

  “无妨,普天之下,谁人能大得过陛下,大不了让人砸些东西,到时你去容府要债,这些后事,想来不用我说的了。”张绍华道。

  他都这么说,毕罗也不推辞,眼神示意大堂内的胡姬走过来,自己也向那些官人们走去,笑道:“听闻近日又有不少人中榜,可有你们的兄弟?”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一句,今年是开恩放考,许多人都没有准备,且这次皇帝意在寒门中挑选,世家中中榜的不多,他们都跟着说几句话。

  身材妖娆的胡姬走了过来,她们与大唐女子长得不同,身材好,纤细的腰身更加好看。在座的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看到几位胡姬都口干舌燥。

  这些人中唯独容湛相貌最好,以至于三名胡姬都向他那里走去,张绍华打趣道:“果然还是容大人受欢迎,听说容夫人给您纳了几个妾室,真是贴心。”

  沐柯大口饮了杯酒,附和道:“享受齐人之福,我阿妹是极好的人,容大人莫要辜负她,”

  被人盯着的容湛极是憋屈,被沐柯盯着看了两眼,不得已道:“舅兄放心,我有分寸。”

  站在中间的毕罗听了许久的话,也算是缕清了其中关系,也不惧怕容夫人来找茬,她哥哥都在这里饮酒。

  容湛面容如玉,举止带着涵养,更如温润公子,胡姬看过几眼后,都不自觉红了颜色,忙不迭地给他敬酒。

  归来酒肆里的胡姬向来是给看不给碰,今日竟给容湛面子,想来都是皮囊问题,他们心中羡慕几声,又与毕罗打闹嬉笑。

  容湛向来是不入这些地方,今日出门恰好遇到鸿胪寺卿,就被他拖来这里饮酒。归来酒肆的名声在长安城也很出名,尤其是酿的好酒与妖娆的舞姿,且这里也算干净,因此,许多人都想着过来玩。

  酒过三巡后,胡姬依旧围绕着容湛,他推拒几次五无果,就随她们去了。

  一行人喝了许久,醉醺醺的,今日酒肆是被他们承包下来的,也没有外人过来,喝完后就躺在木板上。

  也不知何时,谁人喊了一句:“容夫人来了。”

  毕罗眼皮跳了一下,怎么那么不经念叨,稍稍一想,就把人给盼来了?她来不及说话,就看到领头的女子身穿一袭红裳,眉眼带着英气,与沐郎将竟有几分相似。

  她想让沐郎将去劝劝,转头在人群里找了许久,也不见他的人,莫不是看到妹妹来了,提前跑了?

  不管怎样,她需要将人哄走,笑着走过去,道:“容夫人,我这里是酒肆,不是青楼楚馆,您不要这么大的火气。”

  “没有女人?”沐芷眉眼紧拧,眼睛盯着双臂攀附着容湛的胡姬,冷笑道:“难道那些都是男人?”

  容湛听到声音后就直接站起来,推开胡姬,同样冷冷看着沐芷:“你不要太过分?”

  沐芷目光阴沉,不曾畏惧容湛的火气,指着那几名胡姬,高声道:“成婚几月,你不曾碰我,以为是你不喜我,我忍气吞声给你纳了妾室,结果你也不碰。我将你当作是清心寡欲之人,谁想不过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喜欢外面的女人?”

  清心寡欲几个字声音格外大,在场的男子都听得清楚,他们都是男子,自然不会认为什么性子高洁,只会以为他身体有问题,一时间,看向容湛的目光都带着怪异。

  容湛察觉到众人的变化,憋红了脸色,大骂道:“休要胡言乱语,赶紧回府。”

  沐芷被骂后也没有抬脚离开,只看向毕罗:“我家官人喜欢他们,不如我代官人下聘,如何?”

  毕罗愣了神色,没有见过这么大气的夫人,本以为是来找茬的,结局让人意外,她怔怔道:“她们都是卖艺不卖身,容夫人需要问她们自己的意思。”

  容湛十分恼火,上前推着沐芷离开,怒道:“滚回府去。”

  他一推搡,沐芷就没有站稳,摔了下来,毕罗慌忙去扶,沐柯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拳头砸向容湛。

  容湛秀气公子,一拳头下去,整个人栽倒在地,场面十分混乱。

  ****

  秋日里的景色,都染了几分淡黄色,树叶纷纷落地。

  山下开阔之地,停着一行人,四下散开,隐于暗处,唯独马旁坐着两人。

  大唐也有秋日狩猎的习俗,先帝懒得动弹就不曾提起过狩猎,卫长宁是新帝,秋弥要等上两年,也只有私下里出来玩。

  午后光色有些炙热,卫长宁满头大汗在君琂身旁坐下,望着她:“先生热吗?”

  君琂坐了许久,被树林里的秋风吹得甚为凉爽,十分舒服,明明该热的人是她,反倒问旁人可热。君琂拿帕子给她擦着汗水,叮嘱她小心些。

  卫长宁眯着眼睛十分享受,坐了会儿,眼看着时辰不早,回去后猎物还要剥皮洗净,费一番功夫的,她拉着君琂往回走。

  她说走就走,君琂也就随着她,吩咐人将猎物带回去。

  上马后秋风吹着十分舒服,不知哪里来飘来的桂子香味沁人心脾,君琂面色依稀带笑,卫长宁道:“好香。”

  君琂上马,认真道:“喜欢回去可以给你做个香囊,香气散不去的。”

  闻及香囊一事,卫长宁立即想起自己的香囊,忙道:“先生,你将我的香囊藏起来,未曾还我呢。”

  君琂笑了笑,打马就走,卫长宁立即追过去。

  入长安城后,未免被人认出来,两人换作马车,卫长宁在君琂袖袋里翻找,里面空无一物,她垂眸道:“先生藏哪里去了?”

  “在府上。”君琂静静望着她急迫的样子,眸中似有感慨,没有再说话。

  卫长宁觉得先生有时不讲理,比她厉害多了,她丧气道:“先生不可耍无赖的。”

  “我并非不给你,你自己去府上也不记得去拿,怎地又怪我。”君琂捏捏她耷拉的眉眼,整个人无精打采,那枚钥匙究竟是锁何物的?

  两人各怀心思,待至宫门口的时候,长安令紧急求见皇帝。

  卫长宁掀开一角车帘,挡住君琂的身子,唤住长安令:“卿有何事?”

  长安城内的治安归长安令,官小任务重,头顶都是高官显贵,他见到皇帝,忙道:“陛下,归来酒肆里沐郎将与容湛大人打起来了,不可开交,闹到臣的府衙,臣着实不知怎么处理。”

  卫长宁放下车帘,高声道:“他们不要颜面,朕还要,将人打发回去,谁要理的,到朕御前来要。”

  一句话安了长安令的心,他忙回府衙去处理。

  车里的卫长宁弯弯唇角,笑得伏在君琂膝盖上,不用猜也知是容湛被打,沐柯可不是随意挨打的人。

  她笑得开怀,君琂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方才长安令说的话,也十分清楚,难怪今日遇到沐柯喜气洋洋出府,她垂眸凝视卫长宁的笑颜:“你做的?”

  “也不是,我只是晓得沐柯要去归来酒肆,就让师兄拖着容湛一道,后面的事,就不知晓了,沐芷很聪明,晓得这是个机会,约莫就闹大了。”卫长宁笑弯了眼睛,躺在君琂腿上,觉得通身都十分舒服。

  君琂觉得她孩子脾气,私下的事私下解决,没有涉及朝政也是不错的处理方法,无伤大雅,也能让容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马车在寝宫外停下,卫长宁下车,吩咐人将猎来的野兔给太后送去,自己留了一些,让人清洗干净送回来。

  往太后那里送去,等于告诉她,皇帝与太傅今日出城狩猎。

  君琂看着她洋洋得意的样子,顿时不知说什么好,太后那里见到野兔,又得气一阵,她非要搅得人人都不得安宁。

  她使了眼色,让林璇悄悄将人截住。

  不知怎地,这次卫长宁变聪明了,看见君琂神色不对,林璇又要走,忙道:“林璇,你留下。”

  林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卫长宁不管她,牵着君琂的手就回殿,见她一身灰尘,就好意道:“先生去沐浴,我让尚宫局也给你做了几身衣裳,正好可以换洗。”

  君琂从城外回来,满身灰尘,闻言也不去拒绝,先去沐浴。等她走了之后,卫长宁看向林璇,问道:“太傅刚刚让你去哪里?”

  林璇垂首,不敢说话。

  卫长宁也不与她计较,自己也想去沐浴换身衣衫,还未转身的时候,韩元过来了。

  说的还是归来酒肆醉酒打架一事,韩元与长安令不同,他将事情具体说与皇帝听,又夸一句:“容夫人真是大气,那般时候竟还想着给容湛纳妾。”

  这时君琂不在,卫长宁也不忍着了,沐芷的心思真不浅了,当众一说,旁人只当容湛不举,府里正妻妾室都不去碰,必然不正常。

  在人前不好失礼,卫长宁笑后就坐得端正,看向韩元:“在场有哪些朝臣,容湛与沐柯罚一年俸禄,其余在场的罚半年。”

  韩元不知所有事情都是皇帝暗中安排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朝廷也丢了面子,皇帝不罚也没有颜面,简单罚些俸禄也是使然。

  他领命去传旨,君琂还未曾出来的,有人去宫门口敲响了惊天鼓。

  韩元方到宫门口,就瞧见一身诰命服的沐芷在那里敲鼓,惊得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从马上爬下来后,去劝沐芷:“容夫人且消消气,此事不算大事,没必要闹到御前。”

  沐芷神色阴沉,依旧敲响鼓声,一面道:“太后赐婚,容湛休妻,我不过想讨公道罢了。”

  韩元惊得说话都不利索:“容、他敢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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