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禾立刻动用权限试图跟001沟通,让对方给自己开个后门,以免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场好戏,还没来的及看到谢幕, 就什么都没了。
然而——
就在她发出联系信号的时候,001却始终没有接通, 仿佛早就屏蔽了她的信号。
如此等了许久,她等来了一句:“系统繁忙, 无法处理, 违规操作已提交到主神主系统,请稍候。”
花白禾:“……”
稍什么候啊!提交给主系统她岂不是立刻就要被发现了吗!她好不容易才给自己找了点乐子啊!
几乎就在她念头刚刚出现的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危险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我就是去监管机构升个级, 你都迫不及待想要我回去了”
花白禾安静几秒, 老实道:“确实很想你,但我没想着用违规操作打扰你的,你升级完了吗”
那声音里笑意很深, 闻言回道:“磨蹭了这么久,再不好,某个家伙趁我不在能把空间都拆了吧”
花白禾老实道:“那倒不敢, 我还要拿薪水的。”
“但是你不在,很寂寞倒是真的,狗比001最近还放假了,主神空间就我一个,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个新乐子——”
说到这里,她津津有味地同对方说了起来:“这么久了我还以为我们这样的情况是特例,结果今天又被我发现一个……”
对方听她诉说,只觉好笑,但再开口时,明明是严肃的问题,偏偏带了股宠溺的味道:“这就是你为了她违反规定的原因”
花白禾眨了下眼睛,刻意卖萌:“你舍得因为这个小事情罚我吗,应蘩?”
应蘩哼笑一声,意味深长地反问:
“我怎么觉得你巴不得我因为这个事情罚你”
花白禾以前也当过任务员,最是会钻规则的空子,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踩线。
如今说她为了一场好戏,直接违反了规定,应蘩打死不信。
还不如说她违反规定是假,趁着001不在,能将数据提交到自己这里,顺便“暗示”自己赶紧回来处理才是真。
但,应蘩偏偏就很喜欢她的这份小心思。
花白禾闻言,十分虚伪地反驳了一句:“哪里有我是那种不正经的主神吗”
应蘩:“……”
她无意拆穿爱人,只能笑笑将事情揭过,半晌才道:
“我明天就能回。”
花白禾拍了拍手:“那敢情好,按照这时间换算比例,我估计这任务员正好把这个世界的任务做完。”
应蘩缓声应了应:“好,到时我去接你。”
……
另一边。
当长孙凌从那幻境中回过神的时候,她本来以为时间应当已经过了许久,然而等她再看周遭时,却蓦地发觉。
一切同她之前所想不同,她闭眼之前是如何,睁眼之后依然如何,就连不远处其他的小公主们同姑娘家的聊天内容,都依稀是之前那让长孙凌毫无兴趣的,不断往她耳朵里钻。
然而方才所见的那一切,又恍如隔世,仿佛一场漫长的黄梁梦。
只是,她终究从梦里醒来了。
陆以容,梅傲雪。
柳婉,姚思语。
如此陌生,又如此让她熟悉的名字。
然而她却低头看着面前的池塘,半天之后,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盛妍……”
现在,长孙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大雍朝的公主是她,那幻境里的梅傲雪和陆以容也是她,甚至她只是想到这些名字,那清晰的一生就立刻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伴随着许多她本能知道的知识。
那对于以前的长孙凌而言,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但这会儿她发现自己却是见怪不怪。
她眯了眯眼睛,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跟前,日光透过她的指尖,落在她的脸上,明暗交替。
像是如今的她和过往的她那般,共同存在。
按理说,长孙凌应该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别人的故事,又或者是一次奇怪的机缘,当做一个奇谈。
可……
她就是知道,梅傲雪是自己,陆以容也是。
她是为盛妍而来的。
心底有个声音如此说道。
“凌姐姐,这块槐花糕细腻香甜,你可要尝尝”
有个小公主凑过来,端了一盘糕点到她的跟前。
长孙凌回过神,摇了摇头,单手一撑,从地上起来,拍了拍手,她头也不回地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别告诉别人。”
“啊可是……可是我们马上要走了啊!”
那被她无端托付重任的小公主整个人都不大好,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结巴。
长孙凌神情厌厌,懒懒地道:“那你要么就说没见着我,要么就说我威胁你了,让你不准说出去,否则找你麻烦。”
说罢,她转身就走,留下那面色可怜的小朋友在原地,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长孙凌没有回头去看,以前的她没有人敢冒犯到跟前,比她小的孩子要争宠,就只早早地学来了他们母亲示弱的那一套,碰瓷她几乎一下一个准。
之所以让她在皇上那儿得到恩宠,却是她天性使然,加上帝王本性。
因为见过的在自己面前装乖的人太多,所以有的皇帝反而喜欢有个性有脾气的聪明孩子。
偶尔犯个无伤大雅的小错,再撒撒娇,基本帝王们都吃这套“真性情”。
如今这小公主,就是皇帝现下稍宠些的小妃子生的,总在长孙凌面前表现的小心翼翼的,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长孙凌不想看她那装模作样的脸,干脆随手挖了个坑,自己转身就走。
在被举报发现之前,她就能回来了。
再不济,她……
现在也类似于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基本无所畏惧。
……
花楼内。
盛妍算了算最近段一尘的好感度,一年多来前前后后大概攒了七百多。
她觉得是时候动一动悔意值了。
今晚的梦境得开始给他加加料了。
“姐姐,我记得你爱吃巷子口那家绿豆糕,回来的时候同你带了点儿。”一个熟悉的声音推开门,缓缓走到了她的身旁。
盛妍几乎有些惊喜,面上不由自主地带出几分笑来:“你倒是还记得回来看我,我真以为你上回跟的那许公子是最和你心意的,还道你不会再回来了。”
瑶也跟着她笑,经过了一年的分离,如今的她看着更成熟了,也更有魅力了,几乎行走间就让人无法从她的动作里分开视线。
她和盛妍又不大一样,如果说南萝能够自如地在冷艳和诱惑间切换,那么瑶就像是天然为这行而生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挑的最完美的角度呈现自己。
她乐意看人为自己癫狂,最喜欢看那些男人为了她挣得面红脖子粗,而她则可以好整以暇地在高处——
像那些人当初挑选她一样,她也漫不经心的挑选他们。
和其中一个春风一度,又或者,谁也不选,看那赢家得意的模样瞬间消失,看那输家从心灰意冷,变得幸灾乐祸。
瑶就是喜欢这种操纵人心的感觉。
很偶尔的时候,盛妍也会想,若是上一世的瑶也是这样的性格,最后那段一尘日子估计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但那都是她的猜测了,起码她在瑶这儿没感觉到恶意,这就够了。
“铁打的花楼,流水的男人,他们哪个在爱我的时候不是一往情深爱我的时候有多狂热,不爱的时候就冷淡得有多快。”
瑶把绿豆糕放下,笑眯眯地问她:“姐姐近日来如何”
盛妍抬手扯开绿豆糕的绳子,随口道:“还是老样子,过一天算一天便是了。”
瑶啧啧两声,眼眸转了转,透露出几分恶作剧的意味来,先问了一句:
“之前那个扬言不许你被其他人碰的小朋友呢还在吗”
盛妍不解其意,疑惑半晌开口道:“她最近可不大好,尚且自顾不暇,哪有空来管我。”
瑶松了一口气,立即道:“那太好了。”
盛妍:“”
她才刚拆出一份绿豆糕,听到这话,满是不解,就连吃绿豆糕的动作都顿了顿。
在清香的味道弥漫中,瑶又凑近了她一些,笑眯眯地问道:
“姐姐,你看咱俩在这苦地方都是一样的命儿,同样都看透了那些臭男人的本质,依我看,不如——”
不如你以后就同我过了,你看如何
瑶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
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进来的人不再是之前那副男装的模样,首次以女装的形式出现,依稀还能听见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的老鸨呼叫的声音:
“这位姑娘,姑娘留步……”
进门的人却没有管那么多,只定定地看了盛妍一眼,而后漫不经心地扫向了瑶,唇角微挑,淡淡问道:
“不如什么?”
瑶:“……”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