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蜜似糖GL 第16章

  “那你快回去休息。”何青柔僵硬道。

  “不想回去,”林奈道,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就在这儿。”

  “不行。”何青柔想也未想就直接拒绝。

  可林奈却置若罔闻,用温热的唇瓣在她耳后蹭了蹭,低低央求了句,何青柔蓦地呆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无赖就像鱼儿戏水般滑进被窝里,装死到底。

  “快走开,你真的是……”何青柔说她。

  但林奈不理,反而卷着被子翻了个身。

  “走啊,明早别人会看到。”何青柔咬了咬唇,想拉她起来。

  却不料林奈一把将她拉下,被子一盖,两人就完全拢一块儿了。

  “不会,我起得很早。”

  “那也不行,万一……”

  “没有万一,睡了。”林奈打断她,伸手将人搂进怀里。

  她穿的紧身背心,如此便全部贴了上去。何青柔又一愣,睡衣很薄,背后的触感清晰无比,她张了张嘴唇,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别老是吓我。”

  “嗯?”林奈动了动身子,额头抵在她颈后,姿势很是亲昵。

  “从背后跳出来,或者像刚刚那样……”

  林奈忽地轻笑了声,何青柔佯怒,她便赶紧收住:“那我以后正面抱。”

  何青柔顿时哑口,她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你……”

  话一出口,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青柔,你睡了吗?”是迟嘉仪。

  何青柔刚想应声,林奈伸手捂住她,低低道:“别应。”

  深更半夜两人共处一室,教迟嘉仪看到,明天怕是要被问个底朝天。何青柔噤声,抓住被单,紧张得屏住呼吸。

  但身后这个无赖却不让她好过,不住地使坏。

  迟嘉仪在门口站了两三分钟,见半天没人应,便走了。

  两三分钟是如此短,可何青柔却觉得漫长得要命,等察觉到人应该走远了,她打了打林奈这死人的手,算作撒气。

  林奈由她打,埋在被子里不作声。

  何青柔背靠着她躺下,许久,久到她自己都有了睡意,她问:“你有回总公司的打算吗?”

  这时手机亮了,何青柔拿起来看看,是垃圾信息,便又放回去。

  林奈没回答。

  她以为她睡着了,但好一会儿,身后传来声音:“没有。”

  末了,又添道:“两三年内都不会回去。”

  何青柔裹紧薄被,没再说话。

第21章

  今晚本无月,天空黑压压的,可夜半时,黑云逐渐退散,露出一弯明亮皎洁的月,月光从玻璃窗泻进暗沉沉的屋子,此时两人都还没睡,何青柔仍旧背对林奈躺着,手被压久了,难免酸胀疼痛,她转了转胳膊,翻身改为平躺。

  借着月光,林奈一直在瞧她耳垂上的痣,很小的一颗,生在正中间,颜色比较淡,平时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

  她第一回看到时,就十分好奇,忍不住含住浅尝一口,结果引来春.潮泛滥,她便知道,这是何青柔最碰不得的地方,一碰,什么矜持,什么羞耻,通通都会化作一汪水流走。

  何青柔翻了身,那颗痣亦瞧不见了。

  她眸光幽深,欺身过去,但没压到对方,伏低着,状似无意地靠近人家耳侧:“睡不着?”

  耳垂上传来似有若无的暖热触感,微痒,许是距离太近,随着那人说话时嘴唇的张张合合,像随时要被含住了一般。

  “你安生点。”她声若蚊蝇道,并小力推了林奈一把,不自觉缩了缩脖颈。

  “问你呢,在想什么?”林奈问。

  “没,什么都没想。”何青柔侧脸,偏头看着外面,她们住的地方是那种带院子的小阁楼,前面院坝后面房子,四周砌有高墙,院里种着几棵绿油油的树,何青柔的房间窗外就有一棵,生得十分繁茂,交错的枝丫都快伸进窗里。

  她盯着枝丫出神,就差一点,就差一点那枝丫就能进来了,不过那树高大虬结、生气蓬勃,应该长得很快,枝丫破窗而入亦是迟早的事,前提是院子的主人不修剪它。

  “睡不着可以跟我说说话。”

  “在睡,”何青柔半垂着眼,浓睫颤了颤,她缩进被子里,只留脑袋在外面,“你别吵我。”

  林奈哑然,刚刚还翻来覆去的,她俯身抱住何青柔,伏在人家耳畔低低问了句,她说得极慢,但露.骨直接,何青柔听了耳根发热,侧过身不理会她。

  “嗯?”林奈哑声问道,贴紧了她,愈发放肆,意味儿明显。

  “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起来的。”何青柔嗡声道,说完,见她没动,又伸手推她。

  林奈攥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轻笑了一下,挨她躺下,并把手搁进被子里。

  “睡吧。”林奈说。

  “那你放开我。”何青柔挣了挣手,可对方抓得紧,挣不出来。

  林奈没理会她,合上眼,睡觉。

  早上,闹钟一响,何青柔便醒了,床上就她一人,手边空落落,也不晓得林奈甚时候离开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身休闲装,以及一张便条,她拿起来,上面写着遒劲有力的两个字――走了。

  何青柔随手把它放回去,好笑,又不是见不到了,留什么便条,还以为有甚事呢。躺了一会儿,脑子清醒了,她赶紧起床,腿没那么痛了,但没什么力气,软趴趴的。

  她捶了捶小腿,先把屋子里收拾干净,再去洗漱、换衣服。刚换好衣服,迟嘉仪来敲门,她开门让人进来。

  “你昨晚怎么睡得那么早?敲了半天门也没应。”迟嘉仪问,她拿着两份早餐,其中一份是给何青柔带的。

  “昨天比较累,睡得死,没听到,”何青柔背对着迟嘉仪,尽量自然地说,她忽地想到床头柜上的便条,心头一慌,一面说话转移迟嘉仪的注意力,一面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你大晚上找我,有急事?”

  “没有,有急事我肯定把你闹醒,我这不是没事做嘛,又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迟嘉仪跟过去,想把早餐递给她,“喏,刚排队拿的。”

  何青柔微弯下身,不着痕迹地把便条拿起,捏在手心里,而后接过早餐:“你今天不忙?”

  “不忙啊,我就是来划水的,哪儿缺人往哪儿顶,昨天帮经理送了两份资料,今天还没说要干啥,经理让我等着,有事再打电话叫,不过看那样子多半没事做,我打算下午去看赛车,你呢?很忙?”

  “有点,待会儿要去展览场地,视察一下。”何青柔说,她走到垃圾桶旁边,悄悄把便条扔进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反正也没事做,可以过去看看。”

  “行啊,”迟嘉仪回道,偶一低头,她看到床头柜上有支磨砂黑钢笔,虽然不认识是甚牌子,但一看就知道死贵死贵,“这笔挺精致的,别人送的生日礼物?”

  何青柔7月3号生日,她以为是别人提前送的礼物。

  先前只顾着便条,倒没注意到还有支笔,何青柔神色一僵,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昨天才收到,一个大学同学送的,寄到公司了,我就带过来了。”

  迟嘉仪了然,这笔看起来挺有档次,她想知道甚牌子的,回头可以买一支送给陈茗行,于是问:“我能看看不?”

  “嗯。”何青柔道,她撕开食物包装袋,咬了口面包。

  钢笔通体黑色,没有任何标志,迟嘉仪打开笔盖瞧了瞧,还是什么都没有,她疑惑道:“这什么牌子的?”

  何青柔肯定不晓得:“不知道。”

  迟嘉仪左瞧右看一阵,发现已经上好墨水了,忽然想到品牌logo可能在墨水瓶上:“墨水瓶上有标签没?”

  何青柔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上哪儿找劳什子的墨水瓶,她怕迟嘉仪再问,赶忙说:“不晓得昨晚随便乱放到哪儿了,等有时间我找找,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过去吧。”

  “还早得很,不急,”迟嘉仪找根凳子坐下,“太阳才刚出来,会场都没几个人,去了也是干站着。”

  甫一抬眼,她注意到何青柔今天穿的衣服不太搭,跟平时的风格迥异,材质样式没得挑,就是看起来有点……怎么说,保守死板,便顺口道:“你新买的?”

  而且这套衣服她感觉很眼熟,好像前几天看到的Gucci的新款,还有鞋子,一看就是高级货。

  “嗯,来之前买的。”何青柔应道。

  “你发财啦?”迟嘉仪惊呼,光是这套Gucci新款就两万多啊,她凑近了挤眉弄眼,腆着笑问,“上次发了多少奖金?变得这么有钱了,下回发财带我啊。”

  “六万八,”何青柔如实道,“上次说请你吃饭,结果一直没时间,要不等车展结束找个地方吃一顿?”

  “好啊,我闲得很,你有空跟我打电话,一定随叫随到。”迟嘉仪说,“对了,杨顺成调到车间了你晓得不?昨儿我来之前,在2号车间看到他,好像在跟江师傅争执呢,但没听清说的啥。”

  何青柔一听,眉头紧锁,这才一个多星期就能调回公司,复职恐怕也用不了多久了。

  迟嘉仪啧啧两下,由衷感叹:“关系户就是不一样,这要换成我们,一旦发配边疆就没回来的命,哪像人家,跟出去玩儿一趟似的。”

  言讫,她提醒何青柔:“这次回去了可得防着点,当心他给你使绊子。”

  “晓得。”何青柔说。

  “上回图纸误差的事还被他拿捏着呢,别只会应声,他敢搞小动作你也别客气,而且我看你不跟姚副经理、张总还有林总监几个挺好的么,放机灵些,好好把握机会,别总跟闷葫芦一样憋着。”迟嘉仪道,她觉得何青柔性格太软了,没甚心思,混职场容易吃亏。

  “放心,我有分寸。”

  “反正你自己小心谨慎些,混过今年就解放了,升职了总归会好得多。”迟嘉仪道,她抬头看了看何青柔,挑挑眉,“我发现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她站起来,仔细端详着对方:“面色比之前好多了……”

  靠近了,又闻到这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跟平时用的不一样,她立马顿悟,难怪昨晚敲门没人应!

第22章

  她就说怎么何青柔今早不大对劲儿,感情是……她往垃圾桶里瞅了眼,再四处扫略一遍,更加确定昨晚这里肯定有其他人,且现在正处车展期间,一般人不会来山上,那么此人不是公司的同事就是同行,保不准是上回酒吧那个,这妮子遮遮掩掩的,无论如何都不肯说一个字儿,乍一想来,也许自己就认识这人呀!

  加之何青柔平时的反应,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她用胳膊肘顶了顶何青柔,压低声音问:“昨晚,那啥了?”

  “没,”何青柔别扭地看向窗外,不自在地顺了顺耳发,“你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装,你就装,”迟嘉仪愤愤道,“证据都摆到眼前了,还死鸭子嘴硬。”

  何青柔一怔,不晓得她看到了甚,但还是一口咬定:“真的,睡得早,就我一个,哪来的别人。”

  “扯呢你!”

  何青柔抿唇不语,眼神闪躲到郁郁葱葱的树木上,山上早晨风大,一吹,树枝间的叶子便随风摆动摇曳,哗哗啦啦地响。

  迟嘉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忽然想到了甚,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在我老家,屋前屋后都会种树,乡下的树长得高大,但房子矮小,我太爷爷那辈,两个小年轻自由恋爱不能光明正大的,否则会招来闲话和非议,只能偷偷摸摸地幽会,夜深人静的时候,就顺着屋后的树爬,郎上楼或者女下楼,所以又有一种说法,叫做屋前树乘凉,屋后树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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