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留下来完全就是等着许幼鸢嘲笑嘛!
必须将证据毁掉。
时悦偷偷去拿吹风机。
她记得这里的吹风机好像是静音的,最好能趁着许幼鸢醒来之前将印子吹干。
蹑手蹑脚走到浴室里,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把吹风机从袋子里拿出来。
很好,还是无线的。
时悦先在浴室里打开试试,不算是完全静音,但是声音还挺小。
许幼鸢睡起觉来一向六亲不认特别深沉,希望这次也一样,别出幺蛾子。
时悦拿着吹风机,就像是拿着一把消灭幼稚标签的枪,回到了床上,轻轻地趴到许幼鸢身边。
正想要打开吹风机,许幼鸢忽然没有征兆闭着眼睛说了一句:
“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时悦很明显地抖了一下,结结实实地吓着了,在惊吓之中居然神奇地拨开了吹风机的开关,同时脱手,吹筒正对着许幼鸢的脸,呼地一下差点把许幼鸢的五官给吹飞。
许幼鸢立即翻身而起,惊恐又戒备地躲到床下,只露出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万分不解地看着时悦。
“你干嘛!”许幼鸢头发被吹得乱糟糟,愤怒地抗议。
”失误,失误……哈哈,哈哈哈哈!”时悦道歉道一半,自个儿乐起来,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此情此景相当疯癫。
许幼鸢:“??”
大过年的这是被下了什么降头?
好半天许幼鸢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口水印,好嘛,原来是这样。
正要嘲笑时悦,手臂刚一抬就感觉到一阵酸麻,脸上的表情也没控制住,“嘶”了一声。
“怎么了,特别难受么!”时悦过来捧住她的手臂。
“夸张了啊。”许幼鸢说,“就是被你的大脑袋压得有点麻而已,活动活动就好了。”
时悦凝视着许幼鸢半晌。
“不至于啊。”许幼鸢赶忙道,“一点小事而已,我压你你也麻。可别再哭了,大过年的怎么尽流眼泪了。姐姐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受不了这么刺激的场面。”
时悦歪了歪头,依旧凝视着许幼鸢,声音软软的:“许幼鸢,你说你怎么这么好。”
“我哪儿好了我……”许幼鸢指着口水印,“我正准备笑话你呢。”
“不管,哪都好,喜欢我这点最好。”
好吧,话题又绕回到睡觉之前了。
许幼鸢转移话题转移得非常自然,似乎根本没听见时悦在说什么,时悦坚持不懈地划重点,划到最后许幼鸢也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就暴露了其实她一直都听着,只是在假装无事的真相。
“你说你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肯定我刚才的话了?”
许幼鸢依旧微笑。
“行吧,你继续笑,我就默认了。”
许幼鸢没有阻止她默认,用看着自家调皮孩子的宠溺眼神看着时悦,无论她怎么蹦哒都含笑不语。
时悦算是明白了,许幼鸢这种人就是闷骚,你想要让她明着骚有点难。
做着梦还能接吻,且接吻的技术让人如痴如醉,醒过来的时候想要从她嘴里撬出一句“喜欢”还挺费劲。
也有可能是考虑到现在的客观因素,所以无法给时悦什么承诺,时悦也不是那种需要承诺的小孩儿啊。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会坚持走到底,虽然时悦从没想过跪着。就算路上撒了钉子她也要以百米12秒的速度奔向许幼鸢。
现在的相处模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越是有挑战性的事情时悦就越喜欢,更何况她挑战的对象是许幼鸢。
爱情主题才刚刚开始,反正已经得到许幼鸢心跳指数爆表的真相,时悦无所畏惧,接下来就是调教闷骚的事儿了。
让她亲口承认“喜欢”这件事情可能要比在暗厢中攻略某个角色,心跳指数达到一百分还要难,时悦已经准备好了一辈子的时间来攻略。
玩游戏就花了三个小时,之后又睡了两个多小时,打打闹闹再看看电视,屋外的天已经黑了。
时悦的手机每隔两分钟就得响一次,有时候还是疯狂地连续震动,手机主人都跟没看到似的。
许幼鸢总是不安心,问时悦不需要去看一看吗?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错过怎么办。
时悦将智能音乐家和她的随身电脑连接,正在用电脑查看音乐家的系统,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撑着脑袋:
“重要的信息没有,顶多是呼唤我过去喝酒,顺便付账的。公司那边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年前都已经结了。所有人都暂停了工作等着过年,我说老许你脑子里的神经也别绷得这么紧了吧,该休息的时候要知道休息。”
许幼鸢有点不好意思地顺了顺头发,拿起水杯喝水:“谁愿意努力工作,还不是因为穷。”
“你怎么还一套一套的?这说法挺有年代感的。”
“那你们10后都怎么说?”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许幼鸢幸好还没喝到水,不然得呛死。
“你是10后还是上个世纪穿越来的啊?这话是我爸那个年代的吧?”
“你不知道时尚是一个轮回吗?我有几个同学又开始穿喇叭裤了。”时悦在和许幼鸢说话的时候手指就没有从键盘上离开过,飞快地敲击键盘的动作和屏幕上闪过的信息让许幼鸢眼花缭乱。
许幼鸢看着屏幕上的代码,有一些东西她看得明白,但大多数超越了她智力的边界。
“你才是,一边说着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一边又在这儿工作。”
“我没有工作啊,这就是休息的方式,随便看看这个系统的逻辑,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等我回实验室之后再好好地梳理。对了许幼鸢。”时悦问她,“你过年回家的票买了吗?”
“嗯,半个月前就买好了。”
“几号走?”
“后天。”
“这么快?”
“我又不需要坐班,等年会开完之后直接就溜了,我爸还嫌我回去太晚了。”
也对,许幼鸢妈妈刚刚去世,只有老爸一个人在家,早点回去陪家人也是对的。
“你呢?”许幼鸢问她。
时悦“啪”地一下把电脑扣上:“你说说,咱们怎么这么有缘分呢,果然是心有灵犀能够一块儿闯过爱情主题的好情侣,连票都买在同一天。”
许幼鸢:“我怎么觉得联系上下文看,你是刚刚决定要买后天的票?”
“没错,就是刚刚决定买后天的票,要捆绑着你一块回家,还要和你坐情侣座。”时悦理直气壮。
“那你没机会了。”
“为什么?”
“我和你姐买了连座票,坐我边上的是她。”
“怎么可能,她不和阿芙一起回去?”
“阿芙也一块儿啊,每年都是这样,我们三个人一块儿走。”
姐姐没跟她说,按照她对亲姐的了解,可能时冶本人都忘记了。
这事儿好办,时悦当场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对策。
更重要的是,时悦在刚才那番对话里埋了不少小心思,口口声声把她们俩往“情侣”上带,许幼鸢居然都没反驳。
时悦等的就是这一出,她就是想要知道许幼鸢的底线在哪里。看来“情侣”这个称号依旧不是底线,甚至默认了。
时悦心里为自己放烟花,这么说来,许幼鸢的下限还是可以进一步摸索的。
她为自己定下了新年的头一个目标——明年要彻底探索许幼鸢的底限在哪里,当然最好没有底限。
年会结束了,带着一身在温泉里泡出来的温暖舒适,时悦回到家中,行李刚放下来就给姐姐视频,问她是不是后天回去。
“你不说我都忘了,每年都是鸟姐买票,今年应该也是她买,我得去问问她是不是买了后天的。”
“不用问,我已经帮你问过了,就是后天。”时悦道,“我也是后天走。”
“那不挺好的……”时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不是想和鸟姐坐一块啊?”
“不愧是我亲姐。”时悦笑嘻嘻,“到时候检票上车后咱俩换座。”
“现在买后天的票还来得及吗?”
“我买了商务座。”
“还有阿芙呢。”
“哦对,差点忘了她。多大点事儿,我再添一张就好。对了,商务座可以点餐,到时候我给你们点好,不够再点,尽情吃,别跟你亲妹客气,算是我感谢姐今年的鼎力支持。”
到了出发那天许幼鸢先进了站,快开车了还不见时冶跟阿芙的影子,发微信给时冶,时冶说她已经坐稳了。
“你坐哪儿了?”许幼鸢道,“不会坐错车了吧?我身边还空着呢。你赶紧看看,现在真空列车可快,要是坐错了的话下一站可就是巴黎了!”
这边说着,身边坐下来一个人。许幼鸢看了那人一眼,全明白了,无奈地叹了一声,继续给时冶发语音:
“你说你这个内奸,过年了怎么还兢兢业业呢?”
时冶嘿嘿笑:“说什么内奸这么难听,我可是心疼妹妹又爱护发小的好人……嗯,牛肉好嫩!”
许幼鸢:“什么牛肉?”
时冶:“不说了,咱们老家见吧。”
时悦将行李箱轻轻松松地放到架子上,问许幼鸢:“你箱子不放上去么?”
许幼鸢随身携带了一个小箱子,里面没什么东西,而且这一排3个座位本身就是她和时冶阿芙的,箱子放在这里也不碍事。
“没关系,就放着吧。”许幼鸢道,“反正两个小时就到了。你倒是说一说又在背地里搞了什么小动作,你姐呢?”
时悦顺手将许幼鸢的小箱子放到了行李架上:“我腿长,箱子放在下面的话不好伸展,许幼鸢你应该是体会不了这种痛苦。”
“什么态度……”
放好箱子之后时悦稳当当地坐到许幼鸢身边:“我姐和阿芙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开心得不得了,你就别惦记了。”
许幼鸢:“你不是把她们俩安排到别的车厢去了吧?商务座?”
“都让你别惦记了,你说你成天操心这么多事情还怕老得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