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得商量的事,花沐看白枕那张严肃的脸就知道。对方塔一般站在旁边,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她也懒得再费口舌。
“你把内衣脱了。”
既然要裸,那大家一起裸好了,这样才公平!
白枕大概是没想到花沐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愣了好一会儿才为难道:“小姐,我的内衣您应该穿不上,而且也不干净……”
这个该死的哨兵,把她当什么人了!!!
花沐要气疯了,她才不会想穿别人的内衣呢!
“我是让你也洗一洗,谁要穿你的衣服!!!”
白枕意识到自己理会错了大小姐的意思,又是尴尬又是难为情。
“对不起……”
花沐气呼呼地蹬着她。
而且,什么叫穿不上?胸大了不起吗?
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贫瘠的胸部——好像,确实挺了不起的。
“哼。”
白枕一个大高个,这时已经因为羞愧缩成了一团,耷拉着脑袋无比丧气。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下子会理解成这个意思,只是因为大小姐今天好像一直盯着她的内衣看,所以她还以为……
“我要洗澡了,你也一起洗。不过你要背对着我,敢转过来我就杀了你!”
花沐凶巴巴地威胁着,白枕自然没有不从命的。
她知道大小姐矜持,与她这种洗惯了统浴的人不同,对方大概从没在人前暴露过裸·体。
在这种野外洗澡已经足够叫大小姐委屈,她又怎么还会故意去让她难堪呢?
“是。”
哨兵是绝对的行动派,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动手脱衣服。花沐吓得赶紧转过了头,心里直骂她不给人心理准备。
羞耻心也太低了吧!
“你、你脱好衣服先下去,背对着我,不准转头。”
白枕听从指挥下水,花沐等了好一会儿才敢回头看情况。
哨兵就站在离她不远处,因为河水才刚刚及腰,所以光裸紧实的背部完全暴露在了花沐的面前。深刻的晒痕似乎让肌肉得线条更加清晰,花沐也终于看到对方当初受伤留下的疤痕。
在背部左侧,脊柱与肩胛骨之间有个淡淡的痕迹,不是很明显,却足以显示当初的凶险。
这个位置,真的离心脏不远。
花沐心口一揪,莫名地产生了一点儿后怕的情绪。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强悍的哨兵倒下,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对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花沐晃了晃头,想把脑海中那点伤春悲秋的情绪挥去。
她现在可不能想太多,太危险了!
“大小姐,我不会转头的,您放心。”白枕大概是见花沐太久没行动,保证道,“就算有迫不得已的情况,我也会闭上眼睛。”
“哼,谅你也不敢。”
花沐因为自己心里那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自觉地又摆出了冷言冷语。
她干吗老是为哨兵操心啦,明明她才更惨!
花沐咕哝着脱下了衣裙,而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白枕身边——毕竟这里才安全嘛。
两人相距不过两三米,对哨兵来说几乎就是一勾手的距离,无论发生什么意外都足够她反应了。
对花沐来说,洗澡都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那一头白金长发。及腰的长发因为缺少护理,又长时间盘起,这时候洗起来要多麻烦有多麻烦。这还是白枕给她做了一把梳子,她隔一段时间就梳一次得结果,否则头发里可能都能找到鸟蛋了。
花沐不得不把头发浸到水中,用梳子一点一点梳理过去。她弯得腰都快断了,才让头发稍稍柔顺了一些。
曾经引以为傲的秀发,如今倒是成了她的大麻烦。
白枕的行动比她迅速得多,不一会儿已经清洗完身体,专心致志地警戒着。
花沐拧干头发用树枝绞到脑后,一抬眼又看到了哨兵的背影。
虽然已经逼迫着自己极力忽略对方,但她的目光仍旧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过去。
太危险了!
一定是因为孤岛效应,她才会不知不觉就把注意力放到白枕身上,谁让这岛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呢?
她赌气地背过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又转了回来。
才、才不是想看白枕的肉体呢,只是她不看着对方,怎么知道对方没有看她!
白枕自然不知道花沐那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思考着接下去要怎么办。
找到水源固然叫人高兴,但这里距离两人驻扎的地方实在有些距离,每天为了取水来这里太花费时间。
但若要驻扎在这边,不但要重新探查周围的情况,也要重新建立庇护所。
水源充足虽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会经常下雨,空气湿度高,生火也比较困难。
白枕的私心还是希望回原来的地方,但能下决定的只有花沐。
花沐花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身上的角角落落都清洗了一遍。
洗完澡还得洗衣服,但这又难倒了大小姐。虽然不是第一次穿湿哒哒的衣服用体温烘干它们,但因此也知道穿着湿衣服究竟有多难受。之前身体脏就算了,可现在她已经洗白白,再把湿着的衣服往身上套可有些受不了。
“喂,你的外套借我穿一下。”
花沐最后决定,征用白枕的破外套。
“大小姐,您洗好了吗?”
“嗯,你去把外套拿过来,不准转头。”
“好的。”
白枕不知道花沐有什么打算,但她连身体都能贡献,自然不在意自己的外套被征用。
哨兵宽大的衣服正好能盖住大小姐的大腿根,稍微注意一些倒也不至于春光外泄。
这次是花沐的洁癖战胜了羞耻,她宁愿真空也绝不肯将就还没干透的内衣!
衣服是白枕洗的。
花沐在想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穿着打扮根本没办法蹲。
而且,光屁股洗衣服也太不体面了吧!
幸好有过之前生理期的经验,花沐对于白枕帮自己洗衣服的抵触不再像之前那样强烈。
花沐穿着白枕的外套,一身衣服都可以清洗,白枕则暂时只洗了自己的运动内裤。
她虽然不介意裸体,但知道花沐无法接受,只得暂且先穿了内衣和长裤。
花沐来到岛上之后第一次洗了个清清爽爽的澡,心情一时不错,看着自己飘在海风里的内衣裤也不觉得有多难堪了——白枕还不是一样晒着内裤嘛!
一起羞耻的感觉比起一个人羞耻要好得多!
等待衣服晾干的过程是无聊的,花沐刚开始还饶有兴致地在雨林周边徘徊了几圈,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她有些站不住了。
北边湿气大,阳光因为云层的遮挡也没有那么强烈,衣物变干的速率明显比南边要慢。
花沐过去每天走路都走不到一公里,到这岛上后也基本处于挂件状态,哪里站得住那么久?
更何况前一天运动过量后身体也没恢复,她站了将近一个小时,腿已经又酸又麻。
可她不能坐,现在这种真空状态下坐哪儿都不合适。不仅不能坐,蹲也不能蹲,躺就更别说了!
花沐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站太久累死的贵族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选择一,趴背上;选择二,趴身上;选择三,坐脸上(不是)。
大小姐,又一次拉低了自己的耻度。
第31章 岛屿的北面会有幸福吗?
花沐急得每隔几分钟就要去确认一下衣服干了没有——当然没有半点作用, 她都要绝望了。
“大小姐, 您怎么了?”
白枕察觉到她的焦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询问。因为花沐不让她靠近,她一直站在离对方五米以上距离的地方。
花沐腿酸得想哭。
她好累哦, 为什么每次都乐极生悲。
“我、我站不住了……”
她最后还是只能向白枕求助。
“那您坐一会儿。”
说得那么轻巧, 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觉得我能坐哪儿?”
花沐说着拉了拉衣摆,隐晦地提醒哨兵自己目前的状况。
白枕反应过来,一时也有些为难。
花沐只穿着白枕的外套, 宽大的衣领刚刚好卡在纤细瘦弱的肩膀上, 好像多动一下都能掉下来。衣摆只堪堪遮住小半截大腿, 两条瘦伶伶的细腿光溜溜地暴露在空气里, 若再考虑到衣服里的情况, 这副场景还真是说不出的色·情。
白枕当然不能把大小姐往色·情方向考虑, 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红心跳,大脑无法思考。
“那、那您再坚持一会儿……”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个建议必须极力压抑。大小姐都不愿意让她靠近, 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坐到她身上呢?
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竟然让她继续站着!
花沐气得心口都在痛!
再坚持一会儿说得那么轻巧, 她昨天才刚做完体力活诶!
“我不要站着,我腿痛, 我难受, 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