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万一,”卓稚凑过去撞了撞她胳膊,“就算要用, 这种东西会发的吧,平时没地买吧。”
“我想买的东西还没买不着的。”黎秦越道。
“但有买不起的。”卓稚很快接了一句。
黎秦越嘴巴动了动,把话咽了下去。
财政大权在卓稚那里, 是有买不起的。
说起这个, 黎秦越把手机掏出来, 一通操作后,卓稚的手机响了声。
卓稚抓过手机看了眼,笑着道:“姐姐你干嘛呀,哪里来的钱?”
“上班赚的啊。”黎秦越道。
“你才去几天,笙歌工资这么高的吗?”卓稚瞪着眼睛。
“还有你那份啊。”
“我那份加上也不可能这么多啊。”
“过年不得发点什么年终奖啊,过年福利啊……”
“你连实习期都没过……”
黎秦越睨了她一眼,卓稚闭了嘴。
黎秦越盯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知道我这种调酒师,值多少钱吗?”
卓稚嘟囔:“你不也刚学的吗……”
黎秦越的手指没放下去,依然指着自己的脸:“技术重要吗?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卓稚笑嘻嘻的。
“脸!”黎秦越怒了,“我这张脸,就是招牌!随便往那一站,就得有大批的人过来买酒。”
“姐姐。”卓稚抬手捂住了黎秦越的嘴,一脸做作的忧愁,“别这么说自己。”
“艹。”黎秦越的声音窝在掌心里,说话时气息跟挠痒痒似的,“你真是长大了。”
卓稚一通乐,笑得倒在了沙发上,还翻身滚了一圈。
黎秦越看着她也乐,师父从厨房里出来,瞄了她们一样。
黎秦越立马收住了笑,站起身道:“师父,跟派出所那边说了,卓稚明天去上班。他们招人挺急的,真是一天都不耽搁。”
“嗯。”师父应了声,然后转头对卓稚道,“过来,帮我擀面。”
黎秦越问:“包饺子吗?我也来!”
“做馅饼。”师父道,“不用包。”
“那我擀。”黎秦越说着就小跑到了厨房外。
师父手上沾着面粉,冲她抬了个手,白白的五指山:“停,就这儿。”
“嗯?”黎秦越没敢动,愣了愣。
卓稚已经从她身边挤进了厨房里,上手很快地拿起了擀面杖:“师父,薄的还是厚的啊?”
“一厘米。”师父道,而后望着黎秦越,“你想帮忙的话,就在这站着。”
说着师父进了屋,和卓稚配合默契地挤在案板边。
黎秦越扒着厨房门:“我站着怎么帮呢?”
“看着就行。”师父道。
卓稚咯咯咯地笑起来,跟只鸡仔似的。
师父低声道:“有这么好笑吗?”
卓稚没回答她,冲黎秦越道:“师父的意思是你烦人,来了会帮倒忙,姐姐你看电视去吧。”
“我……”黎秦越说不出话来。
师父低头调着馅:“厨房太小了。”
这句话算是解释,黎秦越自我感动地想,这句话还算是安慰。
安慰黎秦越被卓稚伤害的心。
一时间心里暖融融的,十分懂事地道:“那我去扫下地。”
地上挺干净的,黎秦越拿着垃圾篓把桌上的一些残渣收拾了,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拖把,眼睛一亮,哼哧哼哧地拖起地来。
这活她有些年头没干过了,拖完了客厅竟然就觉得有些腰酸,震惊得无以复加。
但她不会放弃的,师父就在厨房里,这屋子小,什么动静她都听得到,黎秦越既然开始打扫卫生了,那就要把屋子搞得干干净净的。
不仅要展现自己的勤劳,还要展现自己十分有毅力,有恒心,诚信待人,说到做到。
就像她说了喜欢卓稚,会对卓稚好,说了没人能把她们分开,那就一定分不开。
嘿嘿。
黎秦越越干越带劲,持续的运动让身体都开始热乎乎地发汗。
她脱了层衣服,拖地的时候觉得窗帘脏了,又搬着椅子把窗帘都卸了扔洗衣机里。
等窗帘洗好了,黎秦越叫卓稚过来帮忙搭到阳台上,环顾着房子道:“我觉得新年新气象,我们得买点东西装饰下屋子,然后客厅那块我想把格局变一变,沙发这么摆着太不洋气了,再买几个漂亮的抱枕。”
卓稚在旁边频频点头:“行,没问题,姐姐说得对。”
“呵。”黎秦越睨她一眼。
“呵我干嘛嘛。”卓稚笑着问。
“回厨房继续干你活去。”
“好嘞。”卓稚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蹿到了厨房门口回头又对黎秦越道,“姐姐我没骗你,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审美特别好,这些事情,肯定是你拿主意最好了。”
黎秦越笑了笑,觉得这马屁拍得舒服,小卓同志长大了,会笑话人也更会夸人了。
昨天和师父坦诚交流以后,师父同意了卓稚去当段时间辅警试试,但关于她俩感情的事,一句话都没说。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没说又没把黎秦越往外赶,或者直接带着卓稚回山上,这也就算是默认了。
只是不想发表意见,大概觉得发表了也没用,就只等着时间来证明一切了。
这点上,黎秦越觉得师父比她爷爷爸爸可智慧多了,思想特别开明,也没有使用极端手段,甚至连无谓的吵架都没有。
卓稚在这样的家长教育下长大,实在是幸福,也怪不得她长得这么好,哪里都可爱。
师父虽然看起来对黎秦越态度挺冷淡的,但挡不住黎秦越积极。
午饭上了桌,黎秦越从进嘴第一口开始夸,后面正面表达侧面烘托就没停过。
她老向师父提一些不得不回答,或者说,很让人有回答欲的问题,导致这顿饭吃的时间挺长,气氛也透出一股诡异的和乐融融。
吃过饭三人出了趟门买东西,黎秦越把中午想的能买的都买了,回家和卓稚一通捯饬,房间的感觉立马不一样了。
颇有些辞旧迎新的感觉。
冬天天黑得快,师父看了会电视,就要去休息了。
按照卓稚的说法,她们在山上的日子是真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十分规律且健康。
昨天属于意外,三人谈话耽搁了不少时间,都睡得有些迟,今天就得按照规律来了。
黎秦越是个夜猫子,但现在表现得正上头,立马就去洗漱完,一副乖宝宝要上床的模样。
师父没说什么,卓稚洗完澡呜呜呜吹着头发,黎秦越偷偷蹿她跟前,小声问她:“今晚怎么睡?”
吹风机声太大,卓稚听不清,喊:“什么?!”
黎秦越差点一巴掌挥她嘴上。
她拽着卓稚的衣袖,把人往角落里推了推,师父在厨房收拾明天要用的食材,这个角度不好看见。
“怎么了?”卓稚关了吹风机。
“继续吹继续吹!”黎秦越给她又开开了,“突然停了跟做贼似的。”
卓稚:“……”
难道现在就不像做贼吗?
黎秦越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字给她看:今晚怎么睡?
卓稚脸蛋红扑扑的,只做口型,没出声:“和昨晚一样啊。”
黎秦越竟然一下子就看懂了,在手机上啪啪打着字:师父好不容易下趟山,你跟她挤一块,大冬天的,被子那么容易掉床下去,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卓稚嘴角高高扬起,乐得不行:“那你感冒了怎么办?”
黎秦越:我感不了,我们是年轻人。
卓稚没再说话,像是在考虑,一会儿脸红红地吹完了头发,凑近了黎秦越在她耳朵边说:“你那边床更小。”
“你嫌弃我床小?”黎秦越皱着眉。
“不是。”卓稚捏了把她手心,“你这个理由行不通,师父不会相信的。”
黎秦越的眉头变得忧伤,她偏头看向窗外,想了好一会儿。
卓稚眼看着师父在厨房忙活完了,抬手拍了拍她背:“想不出来就先这样吧。”
黎秦越长长叹了口气。
卓稚跳着收拾了东西,跟在师父身后回了主卧,还扒着房门冲黎秦越挥手:“姐姐,晚安。”
“晚安。”黎秦越十分苦涩地回答。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黎秦越进了自己的小侧卧,躺上床,辗转反侧。
主要是睡早了,脑子根本静不下来。
她想和卓稚一块睡,倒不是非要干点什么。
她俩算起来也好几天没见了,这一见面,一直有师父在,亲密接触最多也就是拉下手。
这还得趁着师父不注意的时候,否则感觉是在师父跟前耀武扬威,不用猜测,师父肯定会生气。
所以今晚问卓稚这么一句,其实没报什么希望,就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