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林想了会：“我听说是在M市拍？”
这是孟欣过来和他请假的时候说的，秦蓁蓁嗯声：“对，拍三天，还赶得回来……”
“别赶回来了。”余长林打断她的话：“接下来不是出外景吗，经过M市，你就在那边等我们汇合，省的来回跑。”
秦蓁蓁轻轻拍了下自己脑门：“也行。”
这样她还能空一天休息的时间，她笑道：“谢谢余导。”
余长林对上她清亮的明眸：“不用了，把电影演好就是对我的感谢了。”
秦蓁蓁做了个军姿：“收到！”
余长林被她逗笑，摇摇头，这段时间两人缓和不少，不过他该骂的还是骂，该说的还是说，并不会因为她有长进就放过她一马。
秦蓁蓁之前听人说他性格古怪，再加上第一天的不合格，其实对他心底有几分惧怕的，但最近的相处冲淡了最开始的感觉，现在觉得他性格一点都不古怪，还很公私分明，和他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直接点反而更好。
不远处有人喊余导，余长林和秦蓁蓁又吩咐了几句才放人离开，季路跟在她身后，见余长林走了才上前两步：“蓁蓁，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
往常每次出门都是她帮忙收拾的，但是现在秦蓁蓁住在陆如云家，她也不方便过去。
秦蓁蓁想了会：“不用了，我自己收拾。”
季路应下后就跟着她上车了。
晚上八点多，正是车流高峰期，加上天寒，出门开车的人更多，秦蓁蓁不可避免的堵车了，她不时看向手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俏颜染上两分焦急。
“蓁蓁你还有事吗？”季路看她频频看手机，不禁开口问道，秦蓁蓁摇头吐口气：“没事。”
话音刚落，车缓缓的往前开了，秦蓁蓁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陆如云穿着线衫休闲裤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有声音抬眸看眼，抿唇道：“回来了。”
浅淡的口吻，听不出喜怒。
秦蓁蓁踢掉高跟鞋走进去，小声抱怨道：“人好多，我堵车堵了好久。”
陆如云听到她的嘀咕声，刚刚还憋着的闷气倏地散了不少，秦蓁蓁正常回来的时间是七点左右，所以她早早就准备好了食物，哪料到到八点还没回来，她想打电话过去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没准她已经忘了晚上庆祝的事情。
所以她才一直坐在沙发上，看了两小时的书还是看的同一页。
秦蓁蓁用余光瞄着陆如云，见她神色淡然的坐在沙发上，低头认真看书，一只手托着书，另一只手搭在沙发边缘，坐姿没之前那么端庄，颇有几分随性，她笑眯眯走过去：“陆老师，吃了吗？”
她笑起来的时候声音稍显甜腻，有别于自己在外的形象，陆如云上一次见到她这样还是对着她妈撒娇，她张张口：“还没有。”
秦蓁蓁坐在她身边：“那正好，我们出去吃吧。”
陆如云瞥眼厨房还在热着的饭菜抿抿唇：“时间不早了，在家随便吃点吧。”
半小时后，秦蓁蓁对着满汉全席的饭桌咽口水。
在家随便吃点吧。
这可真的是——太随便了。
秦蓁蓁坐在饭桌旁仰头道：“都是你做的？”
陆如云没说话，只是给她递了双筷子，秦蓁蓁和她相处这么久，也约莫知道她性格，她现在不回话就是在默认，秦蓁蓁怀着敬佩的眼神看向陆如云：“陆老师，你真的太棒了！”
有灯光照进她眼睛里，好似藏了无数的星星，正发着璀璨的光，陆如云对上她的眼睛，心神微荡。
她目光落在秦蓁蓁身上，秦蓁蓁其实很瘦，陆如云和她搭戏的时候还好，自从演了山女后就偏瘦了，她听说秦蓁蓁当初去试镜的时候一周减下十几斤，角色需要，她一直要保持这个偏瘦的形象。
秦蓁蓁吃了几口见陆如云没动，歪头问道：“怎么了？”
陆如云不自然的给她夹了菜：“没事，吃饭吧。”
饭后秦蓁蓁帮着陆如云收拾好碗筷，两人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放着广告，整个公寓里都充斥着声音，秦蓁蓁心满意足的半趴在沙发上，见陆如云忙好之后问道：“什么时候有第二轮试镜？”
陆如云在她身边坐下，将切好的水果盘子放在茶几上，坐下后才开口道：“一周以后。”
秦蓁蓁算了下时间，一周之后她就不在A市了，看来今天提前给她庆祝，是非常明智的，她用叉子挑起一块苹果，对陆如云伸手道：“加油！期待你试镜成功的消息！”
陆如云看眼她又看眼她伸过来的手，伸手握住秦蓁蓁的手低头吃掉她送上来的食物，秦蓁蓁怔了几秒，对上陆如云看过来的目光时眨了眨眼睛。
她还以为陆如云会接过去。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秦蓁蓁心跳扑通扑通直跳，手腕上仿佛还残留陆如云手指尖的温度，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升高，秦蓁蓁觉得脸颊微烫，闷热的慌。
气氛暧昧，涟漪，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电视机里的主持人正在说着搞笑的段子。
正在秦蓁蓁憋不住要开口时陆如云的电话响起，她犹如被戳破的皮球，一瞬间泄了气，她见陆如云拿起电话往窗边走去，她忙从盘子里挑起苹果块吃了两口，冰凉的感觉从味蕾袭来，稍稍安抚她躁动的心。
左等右等，陆如云还是没回来，秦蓁蓁本来还燥热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起，她拿过来看眼，是季路提醒她别忘了收拾行李，明早七点和简木他们在机场汇合。
秦蓁蓁回她知道了又看眼陆如云的方向转头进了房间，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因为经常要出外景或者做宣传，所以她有些东西都是常备的，秦蓁蓁将行李箱打开，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几件羽绒服，听说M市比A市还要冷，所以她尽带着保暖的衣服。
收拾好之后一身的汗，她抱起睡衣走出门，陆如云不在窗户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完电话了，她耸肩走进卫生间里。
陆如云下楼之后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纸和笔道：“你说，我记下。”
“嗯，知道，好，除此外你将所有资料全部发到我邮箱里。”
贺双双和陆如云谈完了公事后难得八卦的问了句：“秦蓁蓁到家了？”
陆如云抬头看眼书房的方向，心顿时软了不少，声音都带了几分笑意：“嗯，刚吃完饭。”
贺双双听到她温柔下来的声音不由得感叹一句。
朋友到底是和老婆不同的。
刚刚那么正正经经的和她说话，一提到秦蓁蓁的名字，这声音都要泛春水了，她受不了的说道：“我挂了。”
“对了，瑶瑶之前问我你和秦蓁蓁现在怎么回事，我怎么说？”
陆如云闻言背靠在沙发上，听着水流声哗啦啦的响，她浅淡道：“实话实说。”
贺双双：……
挂了电话之后陆如云将写好的白纸又看了两眼，垂下眼睑，秦蓁蓁出卫生间的时候就看到她手指捏着纸，目光认真的看着，客厅里已经没有声音了，应该是陆如云把电视机关掉了。
她走过去，从陆如云背后探头过去问道：“看什么？”
陆如云听到身侧有声音下意识的转头，唇瓣擦过秦蓁蓁的脸颊，有几分湿气，还有浓郁的香味，软香入骨，陆如云捏着白纸的手指微微用力，秦蓁蓁似乎没注意到陆如云的动作，她神色专注的看着白纸上写的字：“这不是……”
眼前罗列的很多广告名字和节目名称，除此外还有不少熟悉的名词，秦蓁蓁不解的看着她：“你写这些干什么？”
陆如云收回视线，勉强镇定，只是声音有些低：“没什么，双双发来的，想让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拍广告。”
“拍广告？”秦蓁蓁声音拔高一点，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如云：“你真的考虑好了，要去拍广告？”
这可太不像陆如云的作风了！
先说接下【醉梦江湖】的试镜就够她大吃一惊了，现在居然还要刷存在感拍广告？难道她的计划凑效了？陆如云不打算缩在自己的壳子了？
这个念头闪过去，秦蓁蓁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是开心，陆如云对上她眼睛也忍不住扬唇道：“这么高兴吗？”
“当然啦！”因为陆如云的‘训练’计划和自己的截然相反，陆如云是经常需要出去，而她是必须待在家里，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努力的机会，原本还想着等她【山女】拍好后再拉着陆如云出门，没想到她居然想通了，自己钻出来了。
秦蓁蓁高兴的眉眼成弯月，她手指指着前面的纸张道：“这个不要接，这个知名度不行，还有这个……”
说到拍广告，她可比陆如云熟练的多，一些行情都是知道的，此刻她伸出食指点在纸上，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陆如云侧目看到她认真的侧颜和发着亮光的明眸，眼底添了暗色，明眸幽深。
秦蓁蓁兀自看着前面，对纸上的广告和节目指点一番之后还忍不住说道：“要不然我让孟姐给你选吧，孟姐对综艺这些比较敏感。”
“还是让贺双双联系孟姐吧。”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感觉到陆如云的神色变化，她因为身体往前倾的缘故上半身抵在沙发上，有湿发的水滴从她发梢落在陆如云的脖颈里，明明是冰冷的凉水，但滴在陆如云的脖颈里却犹如火油，瞬间就让她整个身体烧灼了。
陆如云忙低头垂下眼睑，长发遮住她的侧颜，秦蓁蓁转头就看到她的黑色长发和头顶漩涡：“你怎么说？”
“要不要联系孟姐……”
陆如云开口道：“不用了。”
她声音偏低，有点平常没有的感觉，似乎在压抑什么，秦蓁蓁点头：“好吧。”
她说完拿掉干毛巾，湿发散在身后，她用干毛巾随意的擦拭，陆如云抬眸看到黑掉的电视机屏幕里有窈窕身影，她目光从上往下，看着看着耳根悄悄染上红晕。
秦蓁蓁擦拭一会后折回书房里，将剧本拿出来，递给陆如云：“今晚还要对戏吗？”
陆如云从怔愣中回神，迅速低头轻咳声，接过秦蓁蓁的剧本，神色淡然道：“当然要对戏。”
秦蓁蓁将剧本递给她之后又擦了两下头发，见陆如云低头认真的看着剧本她拢眉问道：“你这样能看的懂吗？”
陆如云抬眸看她一眼，浅声道：“看得懂。”
秦蓁蓁嘴角抽搐：“可是你剧本拿倒了。”
陆如云：……
第74章
秦蓁蓁次日五点多就从公寓出发了，她昨晚上和陆如云对戏对到将近十二点多，这个点陆如云肯定没醒呢，她看眼楼上，想着中午休息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
季路早早守在门口，上车之前她还帮着秦蓁蓁确认一遍要带的东西，没有遗漏后就上车了。
灰色保姆车摇摇晃晃往造型师那边开去，今天的登机时间是由简木的工作室发布的，来送机的粉丝肯定不在少数，所以孟欣还是让她先去换身得体的装扮。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将近七点了，秦蓁蓁频频打着哈欠，季路端着刚泡好的咖啡送过来给她：“蓁蓁，喝点，免得等会更困。”
秦蓁蓁抿了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咖啡，但再不喜欢也要喝，总比等会在机场犯困来的强。
喝完咖啡季路送来要换的衣服，秦蓁蓁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穿着粉衬衫过膝裙，外面套了件米色大衣，长发披肩，妆容精致，她一张俏颜粉雕玉琢般，季路看她准备妥当和陈姐说了声再见就拉她上车了。
在车上秦蓁蓁小眯了半小时，七点四十到的机场，机场外面已经有不少的粉丝围着了，临近十二月末，天气越来越冷，粉丝们上身穿着羽绒服，下面露着大白腿，秦蓁蓁瞧着就觉得冷。
车门打开，秦蓁蓁还没下去，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已经为她开好通道，秦蓁蓁被季路扶着，探出脚。
冷飕飕的寒风从赤，裸的肌肤上刮过，秦蓁蓁脸上笑眯眯的和众粉丝打招呼，内心早就被洪水淹没，哭的发晕。
这天也太冷了。
“蓁蓁！看这里！蓁蓁！”
“女神蓁！我们爱你！”
粉丝的各种口号层出不穷，秦蓁蓁这一年来很少出去，和粉丝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粉丝们看到她不免激动，有几个粉丝直直往前冲，好在有保镖拦着。
冲在最前面的粉丝一个踉跄没收势住直接扑在保镖身上，秦蓁蓁看到这一幕停住脚步，从保镖身上扶起她，浅声问道：“有事吗？”
被她扶起的粉丝脸涨的爆红，一个劲摇头：“没事没事没事，对不起啊。”
保镖略微点头，没说话，秦蓁蓁眼神透着关心：“小心些，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