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也属于以前？
章依瑶心头涌上无限恐慌，手在包里不住的摸索，在摸到药瓶的时候她顿了下，手指碰到冰凉的物件。
她拿出来看眼，心慢慢的放回去。
这是陆如云公寓的钥匙。
结婚了又如何，办婚礼又如何，如云的身边根本容不下其他人，她们连新婚之夜都不会有的。
想到这章依瑶的脸色逐渐恢复平静，陆如云不太放心的敲了敲隔板，章依瑶温柔道：“办婚礼好啊，我要去当伴娘。”
陆如云浅笑：“好，你和双双都去。”
章依瑶在隔板里摸索一阵，垂眸道：“如云，我想问你件事。”
陆如云疑惑的嗯了一声：“什么？”
章依瑶眼底有些阴蛰，温柔的语气变了调，有些尖锐：“你这段时间，还会想起那段事情吗？”
陆如云听到她的话脸色沉了几秒，往后退一步，身体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双手慢慢握起，没有吭声。
章依瑶没听到回答有些满意的按下冲水马桶，她走出隔门，见到陆如云正站在旁边，她眼底还有没掩饰下去的惊慌，章依瑶关心道：“抱歉，我不是有意提到这件事，我上个月回去了一趟，见到你妈妈了。”
“她说——很想你。”
陆如云闭了眼身体崩直，下颚紧绷，唇抿直：“走吧，他们等我们很久了。”
章依瑶不放心的拉住她的手臂：“如云。”
“你不能再这样逃避了，上次住院的事情还记得吗？丁副院说要想治好就得积极面对，如云，你已经逃避这么多年了，该面对了。”
“况且你就要和蓁蓁办婚礼真的结婚了，你就不想治好自己吗？”
陆如云甩开她的手，章依瑶站立不稳往后跌去，陆如云愣了下，迅速扯住她手腕，两人一起摔在地板上。
包厢门口有动静的时候秦蓁蓁转头看，见到陆如云扶着章依瑶的腰进来。
两人头挨得很近，陆如云小声道：“慢点。”
章依瑶扯住她手腕，也低声回她：“对不起如云，我不是存心想要提那件事，我只是想让你走出来。”
陆如云扶着她身体的手腕僵直，脸发白几秒：“我知道。”
“没关系的。”
坐在饭桌上的三人先是一愣，继而都站起身，段秋寒忙走到两人身边，接过章依瑶问道：“怎么了？”
陆如云想开口，章依瑶抢在她前面说道：“没事，卫生间地太滑，我摔倒了。”
段秋寒听了就皱起剑眉：“哪里疼没有？我们去医院看看。”
章依瑶忙摇头：“不用了，就摔了一跤，休息两天就好了。”
段秋寒扶着章依瑶坐在凳子上，秦蓁蓁始终看着陆如云，发现她神色很不自然，身体也绷得很紧，她碰了下陆如云，陆如云下意识的甩开她手，秦蓁蓁一愣，陆如云也微怔。
正在忙碌的段秋寒和贺双双没看到她们的举止，章依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唇角稍稍扬起。
因为章依瑶受伤的缘故，他们提前散了，章依瑶被扶进车里，贺双双还很不放心的问道：“真的不要去医院吗？也不远就在前面，还是拍个片子吧？”
章依瑶摇头拒绝：“真的不用，没伤筋动骨的，拍什么片子。”
贺双双听到她坚决的语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干站着，章依瑶抬眸看向她身后的陆如云：“如云。”
陆如云往前走几步，在她身边蹲下，听到她说道：“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希望你能好好想，如果你一个人挺不过去，我可以随时去陪你。”
“不用了。”陆如云神色恢复如常，眼底暗光若隐若现：“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两天就别乱跑了。”
章依瑶动了下腿，头上出了细汗，她点点头：“好。”
贺双双站在她们身后，见到章依瑶如此难受拢眉道：“瑶瑶你这样一个人在公寓能成吗？”
“可惜我这段时间很忙，去不了你公寓。”
她说着抬头对段秋寒道：“秋寒，要不然你这两天休息，陪着瑶瑶。”
段秋寒表情一顿，有些歉疚的摇头，章依瑶解释道：“他明天就要出外景，这两天都不在A市。”
“我真的没事，不信我下来走给你们看。”
她说着就真的准备要下车，脚尖还没触地就听到痛苦的声音，段秋寒忙心疼道：“小祖宗你别动了，这样吧，我延迟两天出外景。”
“不用，你时间好不容易才安排妥当，别耽误了。”
陆如云听着他们的对话抿抿唇：“我去吧。”
她说完秦蓁蓁转头看着她，陆如云对段秋寒道：“年前我都没什么事，我去照顾瑶瑶。”
章依瑶笑了下：“那就麻烦如云了。”
段秋寒见到是陆如云去也有些放心，转头对陆如云歉疚道：“如云谢谢你，我很快就回来。”
陆如云稍稍点头：“没关系，我本来就应该照顾她。”
五个人在饭店门口分道扬镳，贺双双站在陆如云的身边，她瞥眼秦蓁蓁，说道：“要不然工作室的事情暂时放几天，我去照顾瑶瑶？”
陆如云抿唇摇头：“不用了，我都已经答应秋寒了，况且你年底不是还要忙家里的事情吗？”
贺双双张张口还想反驳，但是想到自己家的事情，她无奈点头：“好吧。”
秦蓁蓁站在她们后面，感觉像是个外人一样，她满脑子还想着陆如云刚刚挥开自己手的那一幕，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贺双双也没多留，和她们简短的打了招呼就离开了，秦蓁蓁跟在陆如云的手上车，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几个红绿灯秦蓁蓁才忍不住说道：“如云，你刚刚怎么了？”
陆如云坐在副驾驶上，听到她问话歪过头看着秦蓁蓁。
忽明忽暗的路灯照进来，光影斑驳，秦蓁蓁正抬眸看向前方的路，神色认真，陆如云盯着她的侧颜看，半响开口道：“刚刚，对不起。”
秦蓁蓁一愣，深思几秒，将车停靠在路牙边，转头看向陆如云：“对不起什么？”
陆如云低靠在椅背上，手指搅在一起，表情有些不安，她闭了闭眼睛：“刚刚我想到以前的事了，我……”
秦蓁蓁伸手握住她的手背，打断她的话：“好了。”
其实她早就该想到的，陆如云也只有在想到以前的事才会方寸大乱，和平常的她完全不同，秦蓁蓁握着陆如云的手，凑到她脸颊边，呵气如兰道：“如云，没有以前，我们只有现在，和以后。”
“不要在想那些事情了好不好？”
陆如云转过头看着秦蓁蓁，路灯斜斜照进来，秦蓁蓁的明眸越发明亮，闪闪发光，她嗓子口有些干涩，声音沙哑：“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吗？”
秦蓁蓁握住她的手有些用力，轻轻眨了眨眼睛，点头诚实道：“想，我很想。”
“但是如果因为那些事让你再受伤，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陆如云听到她的话心头微动，伸手抱住她，车厢里两人紧紧拥在一起，秦蓁蓁的手一下一下拍在她背上，陆如云声音稍低更显沙哑：“蓁蓁，谢谢你。”
第90章
秦蓁蓁和陆如云回到公寓已经九点多了，陆如云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下车时还替秦蓁蓁解开安全带，两人一同下车回公寓。
外面寒风呼啸，两人窝在沙发上谁都没动，【冷宫】还在放着第四集 ，秦蓁蓁用脚踢了下陆如云，软软道：“陆老师，帮我拿下剧本。”
剧组她有好几天没去了，所以想提前温习下，陆如云伸手从茶几上拿过剧本递给她，顺嘴道：“要不要洗澡？”
秦蓁蓁摇摇头：“你先去吧，我看完剧本就过来。”
陆如云起身去了卫生间。
【山女】还有一周的时间就要杀青了，不过网上这段时间还没有消息传出来，现在多半都是她冷宫的消息。
秦蓁蓁想到这里看了眼昨晚上的电视台收视率汇总，看到【冷宫】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纵使她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宣传，这期间的热度也没退，MV的后续还在加持，【冷宫】的收视率依旧不是特别好，还没进前三。
她有些气馁的将手机放在一边，低头认真研究剧本。
陆如云出来的时候她头也不抬的说道：“要不要休息呢？不休息我们对下戏吧，我担心这么几天没去，明儿要是表现不好，余导会生气。”
“也好。”
陆如云擦拭湿发，走到她旁边坐下，秦蓁蓁闻着熟悉的沐浴乳味道，笑了笑：“真香。”
“别分心。”陆如云接过她的剧本，坐下后表情严肃，秦蓁蓁也敛起玩笑的表情，两人对了半小时的剧本，除了秦蓁蓁有时候看着她笑场之外还算勉强可以。
只是陆如云对她今晚的表现不满意，一直拉着她对戏到将近十点多，她们白天醒的迟，此刻倒是不困，时间不知不觉的走着，电视机早就关掉了，客厅里只有陆如云的声音。
【山女】里秦蓁蓁的台词不多，下山之后她有一大半的剧情都没有开口，还是到后期才能勉强发出声音。
所以这场电影，其实就是她的哑剧，她得用神态，动作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情感。
陆如云端看着她，神色严肃的摇头：“不对，你这里情绪再稍微隐忍些。”
秦蓁蓁换了个表情，陆如云看着摇摇头，秦蓁蓁垮下肩膀：“好累。”
陆如云放下剧本，揉了揉她肩膀：“要不然今天就到这里，这些不是后天的戏份吗，不着急。”
秦蓁蓁瞥眼她神色，抿唇道：“可你明天也不在家啊，也没人和我对戏。”
陆如云微怔：“不在家？”
秦蓁蓁点头：“对啊，你明天不是要去章小姐那里吗？晚上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陆如云垂下眼睑：“蓁蓁，你是不是不喜欢瑶瑶？”
“嗯？”秦蓁蓁呆了几秒，眨眨眼：“你知道？”
陆如云双手握在一起：“你叫他章小姐。”
她对秦蓁蓁算不上百分百了解，但她们也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知道一点她的喜好，她虽然嘴上说不喜欢贺双双，但平时的相处斗嘴，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有时候还会关心贺双双的事情。
但瑶瑶不同。
她从相遇一直都叫她章小姐。
秦蓁蓁耸肩：“怎么？我不喜欢她，你生气了？”
陆如云见她别扭的样子抿唇笑，往她身边凑了凑，伸手抱住她的腰身，头搁在她肩膀上，声音清浅道：“为什么要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为什么？”秦蓁蓁转头看着她，咬着唇：“你真的要我说？你确定不生气？”
陆如云轻笑：“蓁蓁，我没那么小气。”
秦蓁蓁轻哼一声：“你这话是在影射我小气？陆老师，你过分了。”
陆如云：……
两人拌了几句，秦蓁蓁才端正神色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觉得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