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沙一时迷了眼罢了。”苏尘儿顿住的手在说完这句话后,重新开始擦拭起华以沫的身子。
华以沫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显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自己试探道:“尘儿可是因为担心我?”
“担心你什么?”苏尘儿语气平稳道,“你既然敢孤身闯这噬血楼,想必胸有成竹,何需我来担心?”
华以沫琢磨着苏尘儿的话语,不知为何听出了一丝嗔怪,也不在上面多加停留,转而问道,“你这四日过得如何?”
提到这个,华以沫的声音不免有些沉下来,“那个蓝堂主没有欺负你罢?”
“没有。”苏尘儿垂眸答道,“我也只比你早到一会。他带我一回噬血楼,便被他哥撞见认出了我来。之后我就被噬血楼楼主带到了这里。然后你就来了。”
“这便好。”华以沫的微微松了口气,眼底却还是划过一丝狠意,“最好不要被我撞见……”
苏尘儿听到了华以沫的话,手中锦帕轻拍了下华以沫的肩头,语气无奈道,“这里毕竟是噬血楼,凡事还是需要谨慎。”顿了顿,“说起来,你怎会也进了这房间被软禁起来?”
华以沫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噬血楼楼主答应将你交予我,只是要我应她一个要求作为交换。而在这之前,不准我跑出这个房间。”说着,华以沫笑了起来,“不过这要求看起来也不错,尘儿觉得呢?”
“别闹,我说正经的。”苏尘儿的眉微微皱起来,“我总觉得这噬血楼楼主有些奇怪。”
“噢?”
苏尘儿沉吟道:“那日事发。噬血楼好像十分了解百晓楼的动静一般,你前脚方遣走了百晓生,噬血楼的人后脚就攻来了,好像知晓有这样一个机会并伺机埋伏在周围一般。甚至连百晓楼的机关都不声不响地被破坏了。而且……不知为何,噬血楼楼主总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这般说,我倒想起来了。”华以沫闻言起了兴致,跟着道,“当日我助白渊取得她要的东西,不曾想后来竟被噬血楼楼主夺了去。你说她一个个堂堂噬血楼的楼主,要荣雪宫宫主的物事作甚?那本小册里不过记了些白渊的轶事,对其他人影响不大。除非……”
“除非那些轶事里噬血楼楼主也有参与。”苏尘儿接了下去,“而且对方看来是不愿白渊记起一些事情。这样说来,这噬血楼楼主……莫不是与白渊失踪的那段时日有关?”
“嗯,我也觉得尘儿说的可能性很大。依情形来看,白渊似乎并不认得噬血楼楼主。若真的是失踪失忆那段时日的事,这一切也就可以解释了。”华以沫想通了这些关节,边说边有些兴奋地转过了身。
苏尘儿没有料到华以沫会突然转过身来,原先拂在身后执着锦帕的手便一路滑过肩头,最后停在华以沫在水面起伏隐约的胸口处。
纵是苏尘儿,也不由得被眼前的境况弄得有些微怔。
华以沫只觉胸口有一把火顺着对方的指尖烧上来,连带着呼吸都快了几分。
抬头望向苏尘儿的目光便有些灼灼。
苏尘儿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作势欲挪开手。
华以沫的动作却更快。她的左手一把按住了苏尘儿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眼底闪过一丝亮彩,右手已飞快地拉住了本就有些微微俯□的苏尘儿。
拉得苏尘儿更加往下俯□来。
而华以沫自己,则仰起了头。
微阖的眼里泄出笑意。
双唇相触。
华以沫的唇因沐浴而变得湿润饱满,色泽更是红润。
她轻轻启唇,含住了苏尘儿的薄唇。
因了这一拉扯的动作,苏尘儿原本停留在华以沫胸口的手一个打滑,自华以沫的手心里落下去。
落在一抹饱满玲珑之上。
有越来越重的跳动声在手底震动。
砰砰。砰砰。
苏尘儿的眼角,缓缓飘上两抹淡淡霞色。
华以沫一时也未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在苏尘儿的手碰触到自己胸前敏/感处时身子微微一颤。
紧张着又是一僵。
一时之间,两人姿势暧/昧地定在原处。各自眼底都泄出一抹慌乱来。
冷静的苏尘儿率先从尴尬的局面里回过神来,迅速地收回落进水中某处的右手,撑在了浴桶边缘,试着要直起身。
华以沫见状,心一横,又将苏尘儿往下拉了拉。
两人的唇贴的愈发密切。
华以沫的舌则趁着这一空当顺势而入,眨眼间已缠上了苏尘儿的舌。
一时之间满溢的馨香在彼此口中缓缓蔓延开来。混杂着沐浴花瓣的香气。热气依旧一阵阵将两人包裹围绕,让身在其中的人有些醺然。
华以沫的唇缓缓碾过苏尘儿,一点点吸吮着对方口中香甜津液。宛若在品一壶佳酿。
眼前的女子,淡然而出尘,神色沉静,容颜绝色。让人尝过之后,便再也欲罢不能。
恨不得对方整个人都占为己有。无论是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身体之上每一处的地方,都被自己一个人拥有。
这般想着,华以沫空出来的左手,已攀上了苏尘儿弯下的脖颈,细细地摩挲过每一寸肌肤,最后落在苏尘儿的胸前。
苏尘儿眼角霞色愈发重了几分。冷静的目光微微有些晕散开来。
然而不过一个晃神间,理智已重新回到了苏尘儿的身上。
她伸手握住了华以沫左手手腕,脚往后退了半步,微微往上仰了仰头。
两人的唇终于得以分开了些许。
华以沫并未再阻拦,神色有些餍足,额头却依旧抵着苏尘儿的额头,在对方还未说话之前,已轻声道:“留在我身边,尘儿。”
呼吸略带着灼烫。华以沫的目光却是坚定不移。
苏尘儿闻言怔了怔,方在华以沫的注视里缓缓直起了身。
撑在浴桶边缘的右手,依旧在往下滴着水。
而自己的衣领,也被濡了湿,有一小片水渍晕染开来。
她垂眸望着华以沫。
片刻后,那被染上了润泽水光的红唇微微开启。
“我不是一直在么?”苏尘儿淡淡道。
“我想要听你亲口应下。”华以沫的视线牢牢地锁在苏尘儿身上。
苏尘儿只略微一沉吟,口中已轻柔地吐露出一个字。
“好。”
华以沫的眼里有更为璀璨的光亮点燃。
她轻轻笑起来。眉眼微弯。有显而易见的愉悦欢喜。
苏尘儿望着这样的华以沫,忽然有些恍惚。记忆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识的时候。
彼时,那双眼里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纵是唇角笑意灿然,棕色的瞳孔依旧如玻璃般漂亮却沉寂。
如今的华以沫,何时竟学会这般笑了?
笑得,如此柔软温暖。
竟也开始像一个寻常的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样的华以沫,让苏尘儿的目光也随之温柔下来。
☆、86死生契阔(一)
当华以沫与苏尘儿在房间与外界隔绝之时,百晓楼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离噬血楼袭楼事件已过去了五日,采儿的身体状况终于渐渐稳定下来,只是人依旧虚弱得很,无法从下床。然而毕竟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天一等人也飞鸽传书给百晓生汇报了情况,让他放心。
时至未时。
白渊将采儿的被子掖了掖好,脸上的白玉面具泛着清冷的光:“近日天气愈冷,你先休息,我让他们多拿一床被褥来。”
采儿面上浮现出一层虚弱笑意:“麻烦宫主了。”
“我说了许多次,其实你不用再唤我宫主。”白渊淡淡道,“你欠荣雪宫的情,已经还清了。你已经不用当红叶了。”
“宫主在我心里……一直是宫主。”采儿声音轻柔道。
白渊凝视了采儿半晌,也不再说什么,直起身来,准备出门。
正值此时,房间外传来一阵喧闹,随即房门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引得白渊与采儿同时望去。
下一秒,采儿的脸色“唰”地变了白,眼底泄出一抹苦涩与无奈来。
“右长老……”
“闭嘴!”
老人浑厚的声音带着怒意响起,喝退跟上来的百晓楼楼众,一股迫人气势自身上散发出来,白色衣袍无风自动。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牢牢地锁在床上的采儿身上:“呵,没想到你竟然还敢留在百晓楼……”言罢,面色一沉,转头朝身后低着头的楼众道,“给我都滚出去,不准踏进房门一步。我有事要解决,敢擅入者……逐出百晓楼!”
身后的几个楼众面有难色,却并不敢反抗,一时停在门外。
老人伸手一挥衣袖,挥出的劲风将房门关了上,一众人等皆被关在了门外。
“到底发生什么了,右长老竟然下了楼来?”其中一人皱着眉道。
“不太清楚,他一下楼便向我打探采儿姑娘,我还以为有事,如实说了,没想到他便……便这样了。”另一个声音有些心虚道。
之前说话的人瞪了他一眼:“你傻啊!楼主与采儿姑娘的事怎么能让长老知道!难道长老知道楼主对采儿姑娘有情?”
言罢,众人脸色一变。
百晓楼的楼规大家自然都清楚,只是平日楼主与采儿待大家都是极好,又觉得楼规有些不近人情,何况百晓生与采儿的事情并未点破,众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听到一人提及,俱是一惊。
“此事事关重大,先汇报给天护卫决定吧!”唯一一个女子沉吟道。
众人听罢,也觉得有理,留下两人守在门口,其余两人往楼下跑去。
房间里,白渊目光凝重地望着眼前的老人,心里暗道不好。
她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老人的对手。而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红叶,更是不能抗敌。
然而对方却根本不给白渊时间思考对策,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沉声道:“我虽不屑与小辈动手,尔等行为却万万不可饶恕。”说着,老人的目光落在采儿身上,“我不知你从何得知左兄的心魔往事,害得左兄陷入癫狂,如今虽没了生命危险,一身好修为却废了几近一半。此仇,我必为左兄而报。”
采儿苦笑了下,试图撑着身子坐起来。
白渊见状,面具下的眉毛皱了起来,伸手去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