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师姐啊! 第83章

“师兄,加油!go go!”场下观众席前排,身着白衣的清秀少女双手聚拢做喇叭状,用尽全部能够动用的音量,替台上的墨袍修士呐喊鼓劲,全然不顾身边异样的眼神,似乎满心满眼都只盛得下台上那一袭玄色。

——喂喂!童小七,注意形象啊!我们崇华小白衣的世代英名,可别毁在你手里啊!

终于看不下去,秦子期顶着台上倏然杀过来的眼刀,小心地扯了扯童彤的衣袖,凑到她耳边低声劝道:“小七啊,你的满腔热情想必师兄已经感受到了,不如休息一会儿,用些糕点,静候佳音?”

对于童彤的吃货之名,秋叶峰已是人尽皆知,所以秦子期一针见血地扼住了童彤的软肋,让她乖乖就范:“哦。”

——啊哈!既然三师兄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等吃了点心再来,没准儿不用加油,直接就恭喜师兄胜利了呢!嗯嗯!

给自己为了美食就抛弃美人的可耻行径找了一个借口,童彤心理建设完毕便乐颠颠地跟着秦子期挤到方阵后排的角落里,捧着一碗桂花酒酿“哼哧哼哧”地吃了起来。

——呼,总算安分下来了。

包括秦子期在内的崇华弟子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啊,清静的感觉甚好。

包括台上双刀狂舞的上官毅,其他门派一直被童彤的噪音攻击吵得不胜其扰的弟子们神清气爽地解开了身上的静音咒。

——哼。

唯一感到不悦的,只有台上慢条斯理挥着剑的苏岩罢了。

她不满地撇撇嘴,毫不在乎身边上官毅眼花缭乱的抢攻、快攻、猛攻,回过头瞪了一眼兀自吃得欢乐的童彤,心头暗啐: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笨姑娘……

正盘算着是断她三天的零嘴还是五天的分量,心头却划过一丝警兆——这种对于危险近乎本能的感应,是元婴期修士才能隐约接触到的天地法则——长虹斜挥格挡的同时,向右一侧肩,眸光冷冷地扫向神情严肃的上官毅:来了!

“噗嗤——”“唔!”“哎?小方你怎么了?”“快送去内堂休息……”

苏岩没有回身,却将背后的小骚乱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划过一丝嘲讽:堂堂一岛徒,却惯使不入流的手段,难怪修为这么弱……

方才,她明明感到有什么从颈侧划过,虽然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但逃不出她的识感——后面那个无辜中招的弟子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个上官毅身上,必定带着一件能够隐匿灵力行迹的法宝!

“那次在转轮王殿偷袭我的人,就是你吧。”苏岩抚摸着长虹的剑身,不是询问,而是以肯定的语气淡淡说道。

“苏兄误会了,小弟如何会做这种事?”上官毅神色有异,却瞬间镇定下来,脸上带着三分疑惑三分焦急,将一个蒙受误会而不知所措的无辜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不知道他底细的人怕是真要被骗了去。

可惜这唱念俱佳的一套,放在苏岩面前完全行不通——先,崇华凶神可不是浪得虚名,同情心这种东西,只对着某个笨姑娘才会生出那么一丝来;其次,“苏师兄说你错你就是错了,苏师兄要你死你最好赶紧死”这一条铁的纪律深深植根在崇华年轻弟子的心中,当然,对于别派的弟子也同样适用——苏岩认为上官毅就是在转轮王殿中偷袭自己的小人,那无论他怎么求饶狡辩,都改变不了苏岩的想法。

人们一般会给这种性格的人冠以较为学术性的概括,简称——死心眼。

于是,苏师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唰——”上官毅用玉冠束起的髻被一剑削去,零零碎碎的乱满地飘落,像是只被拔光羽毛的土鸡,捏着嗓子惊叫一声,恁地刺耳:“你干什么?”

——对于男子而言,断即是断头,被人削去髻视为奇耻大辱。

“哦,手抖了。”苏岩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在他气得面皮胀紫后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却教离她最近的上官毅浑身一寒,“本来想削你脖子的……”语气中似真似假的遗憾,让他忍不住后退半步,“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说完又是粲然一笑,硬是将那一轮耀日的光辉都生生比了下去——吞下最后一颗粽子糖的童彤不经意间瞄了一眼过去,立时呆住,呢喃出在场所有看客的心声:“啧啧,妖孽啊……”

苏岩是什么耳力?即使是一句自言自语的轻喃也难逃她的识感,闻言一个眼风扫去,场下诸人纷纷移开视线,唯有童彤仍以痴迷的目光胶着在她脸上,不舍得挪开半分。

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本该是恼怒的,心底却又止不住沁出一丝甜蜜欢喜,苏岩白了童彤一眼,含着千般风情,竟让本来有些清醒迹象的某少女再次失魂。

——次次次奥!这厮要是穿上女装绝壁是青楼的头牌啊!

如果苏岩知道她眼波流转处竟只得了这么个评价,定是要气得呕出血来吧。

“嗖——”

“叮——”

苏岩慢慢地回过身,漠然地看向披头散,形如恶鬼的上官毅,嘴边扬起不屑的弧度:“既然你已等不及赴死,我就成全了你罢。”

她手腕一转,长虹剑轻挑,剑尖将方才拈住的一根牛毛针以百倍的度掀了回去,在上官毅还没反应过来前没入他胸口的位置。

“呃!”他闷哼一声,捂着左胸,轰然倒地。

“怎么回事儿?”

“这么快就不行了?”

台下一片哗然。

苏岩提着长虹,踏着金丝滚边的麂皮软靴,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紧攥胸前衣襟“赫赫”嘶叫的上官毅,唇角一点一点弯起,挑起一个冰冷的笑来:“这毒针的滋味儿,可好?”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放出暗器害人的那一刻,便要有这样的觉悟:终有一天,会被这暗器结果了性命。

犯我者,必十倍还之!

长虹高高扬起,一剑挥下,在他青筋暴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俄顷,冰焰岛这一代的座弟子便正式断了气。

“上官毅——死了!”

“冰焰岛的徒教苏岩给杀了!”

“是过失杀人还是蓄意行凶?”

这一次,台下的议论比方才更加激烈,简直要掀翻整个会场。

人们质疑着,争论着,吵闹着,推搡着,却没有人关心台上孤零零的尸体。

冰焰岛的方阵中,一片嫩黄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苏岩收回了长虹剑,对上他至死都不肯阖上的双眼,里面的怨毒无穷无尽,好似要挣脱开桎梏朝她扑来——冷笑一声,越过他走下台,“蝼蚁。”

没有理会一路上自向她行注目礼的看客,苏岩径自走向崇华方阵角落里的童彤,在她三步开外站定,墨玉似的美目轻扫她一眼,在落了碎屑残渣的嘴角处一凝,冷声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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