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风云传 第111章

就看赵凌一脸义正言辞还特人五人六的高喝一声:“抄!抄他全家!”

刘呈贺一听令下高兴的就有点发抖,朴近平倒霉好过自己这些人跟着倒霉,当下比赵凌还激动提着官服就退了出去摆着官威看着外面的差役道:“钦差大人有令!立刻查抄前任巡抚朴近平的大宅!”

他在外面喊的威风,赵凌伸手拉着沈雪衣笑的灿烂道:“雪衣,你劫富济贫这许多年,我慰劳你辛苦,今日我带着你!咱们光明正大的劫富济贫去!”

沈雪衣看着她笑的像个孩子,也乐了道:“我瞧着全国最富的就是你,你还有脸去劫富济贫吗?哈哈。”

她一说,赵凌脸一红道:“那不一样。”跟着想了想道:“原来你嫁了全大周最有钱的人!”

沈雪衣听的笑的咯咯的道:“是了,我跟了你,以后我可不用劫官银了,我上京城劫国库!”

我倒!姐姐你厉害!赵凌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十指紧扣笑的甜蜜。

第90章 越有越刻薄

抄巡抚的家这个事绝对够轰动,赵凌被刘呈贺煽风点火心里一热答应的痛快,刘呈贺前脚刚走,她就准备带着雪衣去看,这头海棠办完事回来顺便把张仲朝也接回来了。

张仲朝一瞧这个阵势,面上的神色就有些严肃看着赵凌道:“公子爷真打算抄了朴近平吗?”

赵凌最近做事顺风顺水,求仁得仁求钱就有块现成的肥肉,姑姑身体差白易就回来了,衙门要开张,张仲朝就回来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当下点点头道:“不错,既然事情已经闹的大了,搞的不可收拾了,趁朝廷那些老顽固还没反应过来咱们快速出手,免得将来梁王要出面保他,咱们又要去打拉锯战。”

张仲朝惊道:“罪名都还没定下,就去抄家?”

赵凌自打下江南目的就是来跟贪官作对的,如今处处缺钱,自己手头又紧,你想吧,赈灾要钱,跟梁王打仗也要钱,那个衙门开起来还是要花钱,她现在就跟一头饿狼似的,估摸这一去,朴近平非得给她抄的鸡犬不留了,当下嘻嘻一笑道:“我不抄他怎么知道他底细和罪证?没罪证怎么定罪名?依我看还得尽快抄,马上抄!张大人觉得怎么样?”

她主张新奇,张仲朝虽然稳重觉得不妥也只有点点头道:“既然公子爷决定了,那也只有这样了,那就抄了吧……”

见他同意了,赵凌心里更加欢喜道:“不错,咱们这就去抄!一定抄他个一干二净!哦,不,是水落石出!”跟着一堆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就脱口而出,饶是张仲朝酸腐也没见过这么假意虚伪的,海棠更是快恶心的扶墙了,心里暗骂她阴毒,谁看不出来啊,这个刻薄成性的是惦记上朴近平这块大肥肉了,听见有钱那是不管不顾了!

事情一定,赵凌已经等不及了,带上了沈雪衣和海棠,直奔府衙,瞧见王长春跟刘呈贺正在商议,赵凌自然不会把这个事只丢给他们插手,点起数百的亲兵领着一队人风风火火的杀到了南华巷子口,朴近平的大宅就在里面,他多年经营,那自然亭台楼阁,花园庭院,奢华精美不再话下。

朴家的人前日里听说朴近平获罪,还是钦差亲自捉拿只怕是翻身无望,家仆都怕牵连一早偷跑散的干净,那些之前几日还来套近乎的亲戚也是树倒猢狲散,剩下朴家直系的亲属早已经如同惊弓之鸟,此时缩在家中听闻抄家的亲兵来了,各个面如白纸不住瑟瑟发抖。

赵凌还没进门,就有先进去的亲兵来报告。赵凌见那亲兵神色有异,只有道:“说吧,怎么了?”

那亲兵这才敢开口道:“罪妇朴温氏适才悬了白绫在房中自缢了。”

他一说完,赵凌脸色就变了回头看着身边的刘呈贺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

刘呈贺道:“这是朴近平的原配夫人。可能是畏罪自杀了……”

赵凌这才点点头不免心情有些沉重,虽说是朴近平的家眷,但是朴近平本人还没出事自己就先把人家夫人逼死了,赵凌想想不忍,开口吩咐道:“左右亲兵,速速将朴家的人羁押在偏院,派人给我看好了,再不准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也不准欺压这些人。”

尸体抬出来的时候,赵凌看着白布裹尸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吩咐刘呈贺道:“命人将自缢的温氏好生殓了吧,朴近平贪,他夫人对他倒也算情厚。”

刘呈贺道:“谨遵大人吩咐。”跟着就命人去办理了。

有赵凌压阵,诸多侍卫亲兵倒也不敢造次,本来抄家那是个极其有油水的事,何况是朴近平这种封疆大吏的家,开玩笑随便顺手摸个什么都是值钱的玩意。但是今日却有所不同,王长春,刘呈贺一个个也没了平日里那奸猾的样子装的人五人六的陪着赵凌轻点核算。

那真是不抄不知道,一抄吓一跳,大箱子进进出出的抬着,院子里不一会儿摆的就七七八八了,什么古玩字画,金银珠宝,琳琅满目的叫人眼晕。

赵凌看在眼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口道:“再给我搜仔细了!什么都别落下!”

她一开口,王长春跟刘呈贺都点头称是,哥俩陪着赵凌查点赃物,瞧见那一堆宝物都是眼热,奈何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动手,都忍在心里只是眼馋。

赵凌翻一样东西,旁边账房就记一样。她虽然长在皇宫好玩意见的多了,但是朴近平这里也是自有一番新花样,好多东西她也没见过。心里不住暗骂朴近平这个混蛋王八蛋,这些玩意不知道扒了多少百姓的血汗换来的。

她一手拿过一幅字画看了良久,刘呈贺瞧她喜欢连忙给账房使眼色道:“这件就不用记了。”

赵凌听在耳里,回头看了一眼刘呈贺笑了道:“你倒是乖觉。”

见她没生气还夸奖了,刘呈贺也忍不住心里一喜道:“但凭大人做主。其实这些东西都是他巧取豪夺,大人喜欢那就不必客气了。”

赵凌冷笑一声道:“你且瞧瞧,这上面写的什么。”

刘呈贺这才敢凑近一看,一瞧之下面色发白连忙跪下道:“下官不敢,下官有罪。”

原来赵凌瞧的那副字画倒不是什么名家手笔,还是朴近平自己写的,普普通通四个字,为官清廉。

赵凌感叹一声道:“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在最贪的官员家里搜出了清廉两个字。可笑,可悲。”

她话一出口,王长春这才接口道:“大人何必感慨,人家说千里为官只为财,名利两个字试问世间谁又逃脱的了。朴大人身居高位,远离京城,一省之中他最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别人求他办事,第一次或许不成,第二次,第三次,许多年下来就算是神仙也会有动心的时候,何况是个凡人。不是我王长春为一个罪人说话,只是事实如此,大人若要全天下的官员清一色两袖清风,那估计大周的官员早都跑光了。”

赵凌一听,侧头看他半天,她素来讨厌王长春,知道这也是个奸猾的人,朴近平干坏事他是没少纵容帮忙,现在朴近平倒了,自己收拾这个知府是迟早的事,就算抄不了家也是贬官。现在这几句话听在耳里,她心里又有了别样的滋味,点了点头道:“好一句人非圣贤。”她淡淡说了一句,虽然不愿意承王长春的话,但是也知道他说的对,权力滋生腐败,但是若不给人一些权利,一些好处,谁又来支持自家的统治?说到底,这些贪官还是自己赵家纵容才养出来的。太平盛世用庸官,这个道理自己明白。只是一想到为国为民,百姓疾苦,顿时又涌出许许多多无能为力的感慨。

看了一眼身旁的沈雪衣,心底叹口气,为国为民,我为国,你为民,只是这条路终究还是有分叉。你我若一道走下去,迟早就像你说的,你要劫国库,我要赈暴乱了……

她这家越抄越是低落,种种问题一一浮现眼前,一个贪官好抄,难的是全天下的贪官可怎么办?我只堵住货运这一个口子,那还有别的口子又该如何?她心底隐隐约约想到了很深一层,要说又说不出来,暗暗为这大周朝的运转,为赵家的作为捏了一把汗。难道如此多的事,推给梁王就能了了吗?推翻了梁王之后又怎么办?是不是就真的能实现自己对雪衣的承诺?

种种疑问,这一个家抄的全冒了出来。只因她天资聪颖,善于看待问题发现问题,以她所想见到的是大周统治的弊端,只是她身为皇族无法彻底做出解决的方法,也不可能自身去砍自己的胳膊,断了自己的江山。所以王长春的话,她听在耳里,恨在心里,却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能力有限了。

她查的正烦恼,一眼瞧见一队清兵抬着一箱子贵重药材出来了。赵凌度步到了跟前,仔细一瞧惊了一跳,什么人参,鹿茸,何首乌,盒子里藏的精贵。拿了一件人参在手,心中顿时一阵狂喜脱口而出道:“好!”

以赵凌眼光之高都能脱口喊好,那自然绝非凡俗药材。那人参不知年代,只是人型已经幻化而出,隐隐还显现出五官面孔来,一瞧便具非凡灵气。

再往下翻,更是惊喜,正愁那极品血燕无处去寻,就见箱子里装了好多。赵凌抄家抄到现在才露出难得的笑容,连忙让沈雪衣把杨柳的清单拿来,对着单子一一把需要的珍贵的药材全都拿出来。

这下可好了,这些东西可是大大超出自己的期望,对姑姑和洛冰青那是再好不过。白易出宫许久虽然带了一部分药物,但是毕竟不能带多,他善于炼丹珍贵的药物又难求,是以白易帮冉清湄看病时候也是发愁,赵凌瞧在眼里也是着急奈何不是在皇宫大内,东西可不好找。

刘呈贺刚刚被吓,以为赵凌真是不拔一毛的清官,谁料不是不要是从前大伙送的不是东西。原来钦差别的啥也不爱,唯独对珍贵的药材感兴趣。刘呈贺跟王长春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连忙去拿过账簿把上面记的药材无论贵重都消了,另一个赶紧派人继续搜罗看还有什么特别的药材,要是有全部拿来。

赵凌也不废话,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全天下都是她赵家的,拿贪官几个药材还怕人闲话?当下把单子上的东西凑了个七七八八,让雪衣带人马上送去给柳丫头,剩下的那些一股脑全打包一会儿拿回去孝敬自己师父。

她是欢喜了,王长春也没闲着想起来她有个生病瘫痪的未婚妻,这些东西必然是赵凌需要。当下除开朴近平府上搜罗的这些贵重东西,王长春悄悄又通知了几个亲兵让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就说要药材,越珍奇越好。亲兵点头答应飞奔而去。

赵凌瞧在眼里也不管他,王长春虽然也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贵在有眼色,还能说些真话。倒不是个一味贪腐无能的昏庸之徒,赵凌忍一时也就过去了,毕竟虽然要处置贪官,但是牵连过广也不是办法,牵连的多了难免人心惶惶,万一逼得急了朝廷之上一些官员趁机投靠了梁王又如何是好?她不处置王长春,刘呈贺就是这个道理,反正除了梁王将来还能再清算。

她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其他的都没了兴趣,吩咐刘呈贺点了来回报自己。刘呈贺不如王长春精明,吃了两次亏不敢再玩花样,老老实实的点算清楚才来回禀赵凌:“大人,咱们抄了这半天,他家中直接的财物是点算清楚了,一共是三百万两白银,十一万两黄金。至于其它的朱玉首饰,古玩字画,田产地契,商铺作坊,虽然都已经统计在册,但是一时之间也无法结算出具体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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