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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林中月色漫漫,二人影叠,双双都包涵着个自的心事,静默无语相行而走,直至天色已露出白肚,周围的鞭炮声声逐渐小去,沐白与柳若言方才由得山上慢步而下,向西苑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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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风凉行走,二人身体上都不免着了些寒气,柳若言捂唇无意间轻轻咳嗽了两声,不由得让旁边之人心生担忧之情。那揽住美人腰身上的手儿也不免紧了一抹。柳若言抬眸看向面前关切之人,那双炯中的情意忧心顷刻间就如同一缕温茶瞬间缠绕于柳若言的心头身体上,温暖了被寒冷的冬夜侵袭的周身、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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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守了一夜的门,此时听到轻小的叩门声音立马跑出来打开了院门相迎。此时沐白怕真的冻坏了柳若言,见门打开了忙俯身一把抱起柳若言身子,快速的展步上了小楼,走了几步,一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喜儿又吩咐嘱托道:“喜儿,嫂嫂和我走了一夜冻坏了,快去叫人生盆子炭火来暖和一□子。”喜儿听见少主人吩咐,连忙应下下去准备。
柳若言红着脸紧紧抱着沐白的脖子,沐白今天太过张扬,她们从来都没有在人前如此亲近过,今儿这人怎就这么的大胆起来,不顾及别人异样的眼色了。
沐白低头看了眼怀中红着脸半闭起美目的人儿,暗自轻叹了一声,推开房门入得屋中。
柳若言见入了内室,沐白还紧紧的抱着自己,方才娇语嗔色道:“好了,都进了房中快放我下来吧。”
沐白低头望着怀中粉红羞涩的人儿,面色略带些忧郁,俯身极是不舍小心的放开了柳若言,又抬手先为柳若言解开斗篷,单了单尘色默默无语极是体贴的挂与衣架之中。柳若言看着沐白为自己的所做,有些不自在的合上手掌搓了搓手,只觉沐白今日里对自己特别细心体贴,虽这人平日里也是个细心的主,只是说不明白,今天却与往日里的殷勤有些不同。柳若言开始有些后悔对沐白的绝语拒绝,心中有愧,抿唇偷偷观察着沐白表情,也伸手忙要服侍沐白宽衣,却被沐白伸手拒绝下。沐白摇头笑道:“若儿陪我走了一夜的路定是累了,快些歇着,我自己来就好。”说完,怕柳若言多想,展开调皮的一笑,隐去了一脸忧色,回身离开了柳若言身前,径自解开了斗篷外衣展放到一旁。
柳若言见沐白笑了,方才放了心,点了点头随沐白意思去了,也便依从着走到床边拉开锦被,褪了绣花鞋萎身坐到床里,侧头看向一旁望着自己发呆之中的沐白,温语轻问道:“想什么呢?解了衣衫过来暖和歇息一会儿吧。”
沐白心里本压着事,全无睡意,但见柳若言脱了鞋子已经萎躺入床中,一眼期望柔柔的看着自己,心中不忍拒绝,也便点头应下。此时正巧喜儿端着火盆送来,沐白转头扬声对门外道:“送进来吧。”喜儿听到应声才敢推开房门进来,将一盆烧得通红火旺的炭火放于屋中中央,道了声主子新年万福,便红着脸退了出去。喜儿是个聪明的孩子,若在平常大年初一的早上都会说祝夫人新春吉祥,或者说少主子新年万福吉祥,但此时人物关系复杂,说多了恐有不妥,所以思前想后,喜儿决定只简单道了声主子新年万福便算了,这也算向两个主子都请过安了,两全其美了。待喜儿走后,沐白关合了房门,也脱了衣衫靴子陪柳若言一同躺入床中,拥搂上佳人冷肤柔软,闭目小憩。
柳若言轻抚上沐白的胳膊,有些自责愧疚。沐白长长叹出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人儿,低头亲了一记柳若言发间,从怀中拿出来一个锦袋,一语深意的递到柳若言手中,道:“若儿,收好这个。”
柳若言疑惑不解的接过锦袋,侧头看了看,疑问道:“这是什么?”
“是我要留给你的东西,记得保管好它。”沐白嘱咐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就算是为了清儿你更要爱惜自己,明白吗?”
沐白的话让柳若言心头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咬唇用力推了沐白肩膀一下,嗔怪道:“为何今儿非要说些个不吉利的话出来?难道是在怪我不肯与你离开不成吗?”言罢,又觉得的确是自己对不起这孩子在先,语气放软的回过身来伸手抚上沐白面颊,抬头端抬起沐白的下巴间对望上面前眼色忧郁年少俊秀的人儿,只觉这一双颇显忧郁的眉宇间定是藏有什么心事,方担心紧张道:“小白,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我不是怪若儿,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好好,沐白答应若儿不再乱说话就是了,是沐白语多,若儿莫要乱想了,好不好?”沐白娇声嬉笑着拉开端拿着自己下巴的玉手,亲吻上柳若言红唇间,摩尼着软语起来,压下心事,调笑缓解道:“若儿是在紧张我吗?若有来生若儿还会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才不会……”柳若言喃喃道,被怀中乱蹭的人儿搅得气息逐渐凌乱了起来。
“为什么不会?”沐白被柳若言随意的一句话不小心伤到了,皱眉质问道。
“若真有下辈子若儿便投作个男子,到那时小白可愿意做我娘子?”柳若言半开玩笑的挑起媚眼笑问道。
听柳若言所言,沐白不免灰了脸,想来要做男子也应该是她沐白做吧!没成想嫂嫂竟会先想投生做男子之身。但想想也是这辈子嫂嫂做女人已经够苦的了,定是也做够了女人,一想到此处沐白更是怜惜同情起柳若言来,实不想逼迫嫂嫂为自己而活着,低头纠结的轻吻了一记柳若言唇瓣间,宠溺的打趣笑道:“也好,只要与若儿在一起做男做女我都无所谓的,不过只是觉得我的若儿这么美,若做个男子,岂不是要做个小白脸,到时还不是要让沐白我来照顾你才好。”
听沐白打趣笑话,柳若言咬唇轻捶了沐白肩头一记,不服气道:“呵,你以为你现在不像个小白脸吗?”
“我哪里像?我是长得风流俊美,但再怎么说也是个会武功的人。”
“小白脸就不会武功吗?你啊,长得白白净净的,外面的人都叫你小白脸的,竟还不自知呢。”柳若言瞪了这自以为是的家伙,直言无畏的打击道。
沐白不禁涨红了脸,她到也听到过霜儿说过,只是如今听嫂嫂笑话方觉得难堪些,辩解道:“那都是那些个传闲话的人不懂得欣赏,小白脸哪有我这么英挺的。”
二人在床中打情骂俏起来,一时忘却了原本的不自在,嬉闹玩耍成一处,此时方才让原本过于冷清的房中逐渐升起了些许温度……
“你哪里英挺?”柳若言纯心打击掉沐白的自信心,伸手一下子解开沐白的束发,乌丝散落披合到沐白的面颊间,顷刻间展现出一张清丽漂亮的美色。“呵呵,外人只被你表面所迷惑,怎知道我们沐家的二公子,骨子里却是个娇媚不得了的美婵娟,哦?小姑姑……”柳若言故意用力掐了掐沐白的粉腮,一时想起沐白儿时的可爱模样,自是稀罕得紧,有心调促道。
沐白被柳若言逗趣,噘嘴不认,忽然媚眼一挑,极是坏气的慢慢逼近上柳若言唇间,质问道:“那小姑姑爱嫂嫂,可不可以?”语落,坏笑的红唇便急切的亲吻痴缠上床中美人,双手极是调皮的搔痒上美人腋下。柳若言被撩拨得心中痒痒,咯咯咯的娇笑着讨饶了起来,双手推打着沐白,娇情哼息道:“啊,大初一的,我只让你歇息一会儿,莫让你乱来胡闹的,快快住手,痒痒啊,呵呵……”
“你怎知我要乱来?若儿是想多了吧?”沐白的手探入到柳若言衣襟中,手指轻动,坏笑着感受上藏密于衣布之中别样柔韧,眯眼笑问道。
柳若言低头看了看伸入到自己胸衣内的手儿,抬手按压上,红着脸娇嗔道:“你这坏痞子样哪里像个姑娘家该有的,明天开始不准你在来我这里睡了,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听极柳若言此言,沐白一时又触及到心事,想到这次真是大难临头,若真分开了,恐怕今后想要再见一次嫂嫂,可就真如登天难事了。想此脸色不禁骤然黯淡了下来,突然凝眉低下头正色忧郁问道:“若儿,若小白真的不在了,若儿会不会想我?”沐白问着抬起头一眼期盼的将脑门帖附上柳若言的胸衣前,娇声问道。
“想你做什么,我才不想呢。”柳若言抬手抚上怀中撒娇软软的人儿,脸色忽泛起了一抹红晕,呼吸渐渐变得紊乱不堪起来,细情含情的小声反意道。
“真的不想吗?”沐白的手由柳若言脖颈间滑落,一眼深意的解开了柳若言的衣带间,心底却不由得升起了些许没落感。虽说她心知柳若言说的不是实情,但她还是有点心痛介意,女人的心眼果真都是好小的,特别在情事方面,都是禁不起逗弄玩笑的。心思散乱,一时又失了些兴致,伸入到衣襟中撩拨抚-慰爱人的手儿也渐渐停下了动作,慢慢由柳若言的衣怀里抽了出来。沐白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从柳若言的身体上翻身下来,径自蜷缩到床角旁,眼望头顶上的漫漫纱帐,心事重重,有苦难言。
柳若言从来都没有见这孩子如此心绪不宁过,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沐白来,今夜她总觉得这人哪里不对劲,方呼吸不均的强压□体上刚刚被沐白撩拨起来的燥热感,想问清楚这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小跑声,喜儿在门口处轻声禀告道:“少主,沐管家在院门口找您,说有急事要禀告。”
沐白闻听此言,心不由得紧了一抹,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沐白立马拉开被子从床中坐起身来,回道:“知道了,告诉沐管家我马上就出去,让他在外面等着。”言罢,沐白跃下床上,迅速穿戴好衣衫,束起发冠,转头对床中柳若言安抚道:“若儿好好休息,可能是商行里有事,我这就去看看,晚些再回来陪你和清儿一起吃团圆饭。”
见沐白要走,柳若言也下了床,披合上衣服不情不愿的挽拉住沐白胳膊,温语嘱咐道:“小白,万事莫要急躁,若真有何事,定要回来告诉若儿,你我一同分担啊,免得我为你担心饶神寝食难安的。”
沐白咬唇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轻轻拍了拍柳若言挽在手臂上的手儿,道:“莫要担心,信我,没事的。”说完,又深深看了柳若言一眼,便转身拂袖急忙的向屋外走去。
看着沐白离开,柳若言的心渐渐又纠结起来,她直觉一定有什么事,不然沐白绝不会如此心绪不宁,但这到底是什么事呢?又能有什么事让平日里胆大敢为的一个人儿,感到如此的负担饶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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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罪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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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叔,怎么了?”
沐白来到西苑门口处,沐忠一眼焦急的忙上前拉过沐白,面色灰白的禀告道:“少主,来人密报说慕容知府那里知道此事了,正派官兵赶来府上要捉拿少主您,民斗不过官,这事情已出百口莫辩,我看少主您还是快点跟长夫人一起逃走吧,等躲避过这等风声再做打算如何?”
“不行,我不能走,若我走了这事就会牵连到整个沐氏家族,那慕容禅更是不会放过我沐家,今他们有怨有仇,全全冲着我沐白一个人来即可,我不能因为我而连累沐家的其他人。”沐白皱眉执着道。
“可、可是这焚烧皇粮可是大事,搞不好会是杀头的重罪啊!少主就不要逞能了,沐府就剩下您一个根苗了,老奴我已经在后门处备了马匹,少主快些带着长夫人和小小姐逃走吧,莫要再操心身外之事了,一切都由老奴一人顶着,而且府中还有太夫人在,在怎么说那慕容知府也要顾忌着一些自家姐姐的情面,应该不能把沐府怎么样的。”沐忠心急火燎的劝阻道。
沐白苦笑着叹了口气,摇头道:“此言诧异,忠叔是不知道那慕容禅的品性,慕容禅这次是抱着想要赶尽杀绝我沐府全族上下的打算,才会下了这么大的手笔,也许他原本还会顾忌到太夫人,但今时却不会为了一个太夫人而放过我沐家的其它的人,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的性命苟活一世,而连累了沐家全族上下的人。他要的人只是我沐白一个,也只有我才能阻止那慕容禅的杀戮与泄恨。”正在说话间,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由正厅方向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跑到沐白和沐忠跟前,跪地道:“少主、沐管家,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群官兵,说要抓扑焚烧皇粮的罪魁祸首。”
沐白闻听此言,轻笑道:“呵,来得这么快,看来这慕容家是等不极要我沐白的命了。”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沐忠,凝神嘱托道:“忠叔,记得帮我照顾好嫂嫂,此事先不要告诉她,能欺瞒一时是一时,我已经把沐家家主的令牌和印章交托到嫂嫂手上,这个家今后就由嫂嫂做主,倘若我真有何不测,府中败落,到那时,还要请忠叔一定要带着嫂嫂和清儿快些逃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然我怕那群虎狼对嫂嫂和清儿不安什么好心。此事因我而起,理应由我一人去承担所有,绝不会连累到他人。”言罢,沐白轻拂衣袖,一脸傲然的回首转过身,大步朝着灯火通明之处走去。
“少主……”沐忠劝阻不住,老泪纵横而下,看着年纪青青的少主人一脸无畏的决绝而去。虽是不忍,但心中也是无奈至极,也知此事牵连甚大,少主人所言是真,今若要挽救下沐家和族人除了此法子,也是真无济于事了。心中不免佩服起自家少主为了沐家全族人的性命安危而舍己救人的品性来。暗自跪下双膝朝天哭喊着祈求着老天爷能网开一面,救救沐家的兴败存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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