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都不会到什么都会,只不过短短十天时间。
中午只做了几样菜,反正也不会有吃饭的心情,就不在这上面费工夫。
柳明在十点就来了,早早过来看孩子,到了孩子面前却摆出不可亲近的架势。
柳夏年把孩子抱到他怀里,柳明说:“不要抱过来。”
他的手因为疾病而失去里力气,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柳夏年说:“你抱抱他,我在下面托着。”
柳明这才伸出手抱住他,以防万一,柳夏年的手也没有离开过。
“好。看这眉眼,就是柳家人。”柳明露出微笑。
扫过沐未央与柳夏年还有柳明,就会发现他们是如此的相似,都有着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眸。这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是任何力量都没有办法抹去的。
柳明累了,把孩子放下,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们。
易庭雨坐在颜暮生的家里,打量着这个家的布置,房间布置简洁温馨,处处透着主人的个性,在这里看不到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颜暮生为她端来热茶,再是送上一小碟的点心。
易庭雨和她许久没有联系,因为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不知不觉几个月没有见面,这次是易庭雨主动来找她,颜暮生也大方地请她进自己家。
易庭雨已经学会了放弃,把对颜暮生的痴恋碾碎抛洒在风中,想明白以后就变得现实起来,不再为没有结果的爱恋挥霍青春,她能看出颜暮生和之前的她诀别,不只是因为她剪了短发,是颜暮生的眼神看起来已经不一样了。
以前,她的眼睛里藏着江南三月的阴天,虽然自己没有刻意去表现,但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幽幽地哀怨。
那时她也爱着一个不爱她的人,正是最痴狂的时候,一头扎下去逃不出来。
现在,雨过天晴,见了阳光,从内到外都换了一个人。
“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想这样看我吧?”颜暮生说。
“我找你是有目的的。”既然颜暮生已经察觉到了,易庭雨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干脆做个明白人。
她来是带着目的而人,受人所托,不得不做一回信使。
只不过那人是颜暮生不喜欢看到的,甚至是连名字都不想听见的,不确定把她要自己带的东西交给颜暮生是不是适合。
“哦,谁?”
“你现在对安惠还有什么感觉?”易庭雨说,观察着颜暮生的表情。
这个名字,是已经刻进骨头里了,就算外面的伤口愈合,伤疤平复,身体深处的痕迹还是在,没有办法忘记。
当易庭雨再次提起,颜暮生摇摇头,说:“我不喜欢听到你提她。”
“我和你的感觉一样,我也不喜欢说她,只不过现在我答应了她帮她一个忙,就算不愿意也要做到。”易庭雨说。
颜暮生说:“她又想怎么样?”
“她要把一样东西给你。”易庭雨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颜暮生的面前。
颜暮生一眼扫过这个盒子,象牙白的盒子没有任何标示,让人无法猜透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
易庭雨小心地说:“她说你彻底拒绝她的联系,她好几次想把这份东西交给你,却被你退掉,没有办法之下才叫我过来,说你应该不会把我排斥在门外。我的责任就是把东西交到你手里,其余的我不管,也管不着。”
“谢谢你。”颜暮生说,眼前的盒子是那个人送过来的,但是不清楚那人到底在想什么,安惠是故意的,要她的眼里出现她的痕迹,要自己牵挂着这个名字。
颜暮生带着恼意把盒子扔进垃圾桶里,也把自己心头的名字抹掉。
颜暮生的回答是明显的,不管安惠做什么,她都不会再给安惠机会。
易庭雨看在眼里,也只得化作默默一声叹息。
如果这是对安惠的惩罚,连她都会拍案叫好。不懂得珍惜的人就应该得到报应。
安惠拿起一根烟咬在口中,拿起银色打火机打了几次都只有火星没有火。
易庭雨看到她的手在颤抖,从她手里拿过打火机,替她点着烟。
安惠深吸一口烟,眯起猫一样的眼眸,再缓缓吐出来。
易庭雨穿过烟雾看她的眼睛,眼中写着落寞。
“她有没有收下?”安惠问。
“她收下以后丢进垃圾桶。”易庭雨如实说,不意外看到安惠的表情因此而僵硬。
“我知道了。”安惠低下头,把才燃烧了一半的烟掐灭。
“以前她爱着你,你却把她的爱情榨干一点不剩,是你先不要她的,现在为什么又要回去找她?”易庭雨问她。
安惠侧过头看着她说:“我心里还有她。”
“可是她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不,她心里也还有我,只是她要断了这个念头。”
“这世界上到处都是女人,你随便去祸害哪个都好。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安惠再度点起一支烟,这次,很顺利地点着:“我是不想放过她。”
易庭雨心抽紧。
“我更不会强求。”舌尖已经被烟味浸透,只尝到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