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差不多,古亦贤付了账,正欲离开,却被刚才同桌的白袍男子叫住。
“兄台请留步”成怀安起身唤道,连带任佰呈也跟着起身。
“何事”古亦贤抱拳问道。
成怀安也回以抱拳道:“适才兄台赋诗一句,想必兄台必定是个满腹经伦才子,在下不才,想与兄台交个朋友,不知兄台愿否?”
“好说好说”古亦贤嘴角抽搐。
“在下陈安,字重庭”成怀安报出自己的化名,但字号是真的。
“在下任佰呈,字昌溢,江南人士”任佰呈倒是不避讳的报出自己的姓氏字号。
“好说好说,在下古亦贤,无字号”古亦贤客气的报出自己姓氏。
“…”成怀安。
“…”任佰呈。
看着两人呆愣住,古亦贤只得笑了笑道:“在下还有要事,今日能结识二位,算是有缘,他日相会,定请二位小酌一番,告辞。”
看着离去的古亦贤,成怀安嘴角有些挂不住的抽搐,居然…碰上了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还…结交了朋友。
“那个…成兄,说不定只是个巧合而已,对方刚好只是同名同性”任佰呈试着安慰道,可是怎么看,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那个要杀的古亦贤,单凭古亦贤这三个字,总有种…丢脸的感觉。
到了东面尽头,就是大钟寺,古亦贤现在石阶下,思考着到底要不要上去。看这人来人往的,前去大钟寺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挺多的。
“大哥哥,大哥哥,能帮个忙吗”一道幼嫩的孩童声,打断了正在思考的古亦贤。
古亦贤低头一看,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大概有六七岁,绑着两个小辫子,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还打了几个补丁,但穿着总体来看还是干净体面。
古亦贤蹲下,笑道:“怎么了小妹妹?”
好漂亮的大哥哥啊,小女孩顿觉得无措,小脸红通通的,结结巴巴道:“那个…我…我迷路了,大…哥哥…可以帮敏儿吗?”
看着小女孩红通通的小脸,煞是可爱,古亦贤忍不住的捏了两把,笑道:“抱歉呢,大…哥哥还有事要做呢。”
“大哥哥不肯吗”小女孩的眼里立马蓄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漂亮的大哥哥。
“呃…”古亦贤无语,“那个…好吧,我先送你回家,怎么样。”
“真的!谢谢大哥哥”小女孩的眼泪说流就流,说收也收的快。
古亦贤叹了口气,问道:“你家在哪里?”
“我娘说,我家离大钟寺十里的后山村”小女孩高兴的回答,完全没查觉得自己的话里有语病。
“这样啊,那走吧”古亦贤嘴角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起身牵着小女孩,前往她所说的“离大钟寺十里的后山村”。
一大一小,不知走了多久,小女孩因为受不了长途,古亦贤无奈只好背着她。大约走了有两个时辰,终于到了那座所谓的后山村。
小村看起来很穷的样子,都是些破破烂烂的土瓦房茅草屋,而是人也特别的少,使得小村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村里的老人妇女小孩,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突然到访的陌生男子。那眼神,有可怜,有悲哀,有同情,看得古亦贤浑身难受,她不懂,为什么这里的人要露出这样的眼神。而且,这里怎么连一个强壮的男人都没有,都是些老人妇女小孩。
到了小女孩指定的屋子,古亦贤将她放下来,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腐巧的木板,只有几块是完好的,破了个大洞的木门,用一块退色的破布塞着,人未进去就能闻到阵阵的发霉味,总之,一句话,这样的木屋,估计连城里的普通家茅厕都不如。
“呜呜呜…”
正在打量房子的古亦贤,突然听到小女孩的哭泣声,她纳闷的弯下腰,正要询问,脖子却是一阵冰凉。
“别动”沙哑粗糟的声音,带着威胁。
古亦贤愣了愣,似是明白了什么,直起身,不说话。难怪这里的人都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自己是只待宰的羔羊啊,敢情这里是个土匪窝,不然刚才怎么一个男人也没有。
“呜呜呜…大哥哥,对不起,敏儿对不起,呜呜呜…”敏儿哭的很伤心很伤心,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
看来敏儿也是被逼的,小小年纪能动什么啊,想想自己小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再看看眼前衣着打满补丁的敏儿,古亦贤不由的心疼起这个小女孩。
弯下腰,轻轻的擦掉敏儿的眼角泪,古亦贤柔声道:“敏儿不哭,大哥哥不怪你,真的。”
有时候,安慰一个哭的人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对方破涕而笑,另一种是越安慰就哭的越凶,敏儿就是属于后者。
“滚开!”把刀架在古亦贤脖子上的鲁汉,一把推开敏儿。
“爹~”摔倒在地的敏儿,恳求的看着眼前的父亲。
“怎么了怎么了”破木门打开,一位衣裳破旧的妇女跑了出来,见女儿倒在地哭,心疼的冲过去扶起女儿。
鲁汉啐了口唾沫,道:“都是贱人。”
“大哥,这条大鱼怎么办”鲁汉身后还有十几个喽啰,其中一个问道。
“绑起来,关进地窖,把值钱的东西搜出来”鲁汉没有过多的废话。
“好叻”小喽啰们眉开眼笑的去照办。
古亦贤怕对方乱摸,只得自己乖乖的把所有银票拿出来,道:“喏,我就只有这些,你们搜了也白搜。”
“小白脸,看来你挺自觉的”一名瘦喽啰接过银票数了数,两眼立马亮了,赶紧把钱交给老大,“大哥,有三百多俩,这次又发了。”
“嗯”鲁汉接过银票满意的嗯了声,“臭婆娘,还不快去准备酒肉,小心老子把这个贱种卖到青楼去。”
一句青楼,把女人吓得更加抱紧女儿,战战兢兢道:“别,我这就去。”
“娘,可是大哥哥…”敏儿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母亲急忙的拖走。
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古亦贤,被这群土匪推入了地窖,当木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响和铁链声后,地窖陷入一片漆黑和阴潮。
“唉,又一个傻子”一阵叹息,嘲笑着新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