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碧落之笔就这么明晃晃的在眼前,难为邵越白还算淡定。
咕嘟咽下口水,邵越白咻得跑到陆缘笙身边,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笔上:“老、老板,这笔你从哪里拿来的啊!这真的是碧落吗!”
陆缘笙笑着说道:“是几日前去百解向理氏一系借的。”
“碧落笔存在,黄泉扇肯定也是存在的,这样一来...”唐正惊讶:“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妖?”
白无艳笑眯眯的戳了戳唐正的脸颊,果断无视一旁面无表情的式卿言说道:“妖是万物灵气聚成,而鬼则是由人而化,两者可谓殊途同归。做阴阳师的总有一天要碰到妖怪。”
“老板,你在这圈个圆是要干什么。”蹲在地上,邵越白一边双眼满是星星的盯着陆缘笙手里的笔,一边伸出手按在上面,也没感觉这块地有什么奇特之处。
陆缘笙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铁铲递给邵越白,笑得温柔:“挖吧。”
白无艳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堆厚厚的符咒对唐正说道:“全部贴完哦。”
厚厚的一小摞,唐正目测约有几百张。
邵越白生无可恋的接过铁铲,挖了一个多小时。
挖到最后,邵越白抹一把脸都能汗出黑泥。
“有东西么?”唐正问道,若是土中有阴气泄露符咒便会发生异变,为了防止符咒被白无艳和式卿言身上阴气干扰,两人都和陆缘笙待在一起。
邵越白甩甩酸痛的手腕,闷着声音说:“若不是老板用碧落笔找到的地方,我…”说到这他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用铁铲往前拱了拱,铲尖碰到的硬块纹丝不动。
“……好像挖到了。” 邵越白往硬块处伸手摸了摸,脸色纠结:“应该是普通的棺材。可感觉又有点不对劲啊。”
唐正想起邵越白要人命的乌鸦嘴有点怂,悄悄往后退了几步:“那你再挖挖看。”
邵越白拍拍手上的泥道:“嗯,不过估计不是这个,你贴的符没啥变化。”
他刚说完,手腕处带了几年的佛珠手链十分应景的发出“啪”的断裂声,全部撒在了土里。
原本贴在圈外纹丝不动的符咒像是遭受到狂风一样猛烈暴动,几乎在一瞬间符纸上的咒文全部染上刺目的血红色。
邵越白跟被雷劈的兔子似的,手慌脚乱的从坑里跳出来。不过顷刻,圈里就爆发出各种各样的刺耳声音,黑雾团团中数不清的怨鬼流着血泪从中爬出,女人凄厉的尖叫和小孩的哭泣混杂一起响彻四周。
唐正捂住耳朵,脸色发白。这些怨鬼混乱不堪的回忆争先恐后的一下涌入的她脑子,里面渗着的怨气与愤恨似乎化为了实体在拼命撕扯她的身体。
“好、好疼……”唐正双眼紧闭,疼得牙齿打颤,就在她支撑不住往后倒去时身子蓦地一轻。
式卿言将唐正揽在怀里,黑色的长发有几缕垂落到唐正的脸上,她看不清式卿言的神色,只能痛苦地抓紧对方的手,神志不清的哭着。
最后神智被怨鬼侵入,唐正眼球充血,疯了似的拼命的抓向式卿言,每一下都留下血肉模糊的抓痕。
式卿言好似没感觉到连眼都不眨一下,在看见唐正嘴角隐隐有血迹时才神色微变,将手递了过去任由对方撕咬。
另一只手则将覆在眼上的布带猛地扯下扔在一边,式卿言面带寒意睁开了双眼。
银色的竖瞳犹如残暴的野兽,瞳孔深处缩紧一点朱红,因怒气而燃烧像极在冰冷的海底深处的鬼火。
几欲发狂的冲天怨气瞬间被遏制住,躁动不安的浮在两人四周,腥臭味愈发黏稠。
“灭!”一声高喝,陆缘笙夹在指尖的符咒凭空燃起。
哭闹,尖叫,黑雾,怨鬼所有不祥在符纸烧尽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抱她去那里休息吧。”拾起被扔在地上的布带,白无艳看清式卿言的脸后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你也记得好好清理脸上的伤。”
鬼和人一样,也是知晓疼痛的,式卿言的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血痕,有些伤口处连皮肉都翻了过来。
看着都疼的要命。
式卿言小心翼翼的抱起唐正,露在外面的左手曝光在阳光下,白无艳眼神更加惊悚。
这手会不会废了啊!
白无艳目光复杂的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转过身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邵越白。
邵越白没唐正入神的能力,那些怨鬼的怨气自然不会对他产生影响。
只是她轻踢的动作都变成猛踹时,邵越白依旧一动不动的面朝地躺着。
她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蹲下身子,轻轻抬起邵越白的脸。
脏兮兮的脸上眼泪从横,明显是哭在情绪激动之时晕过去了,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白无艳想都没想面瘫着一张脸甩过去一巴掌把人打醒。
“妈、妈呀!”邵越白睁开眼,哗啦啦的流着眼泪。
白无艳不耐烦的掏掏耳朵,道:“我要是有你这儿子还不如塞回垃圾桶。”
从小被骗是从垃圾桶里抱回来的邵越白:“……”
谁也没想到埋在地下的祭品竟然如此凶狠,几人合力把棺材拖到地面上。
朱红的棺身贴满密密麻麻的符咒,约有手腕粗的铁链紧紧缠绕住棺材。
邵越白匆匆扫了几眼,就认出贴的符大多是镇鬼散魂的。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邵越白心里发虚,干笑几声:“现在开棺吗。”
陆缘笙点点头,淡淡道:“无碍,有我在。”
邵越白眼含泪光,“开吧!”
唐正在第二天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