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淹死的,衣服也穿戴整齐没有潮湿的感觉,而且这孩子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唐正无论怎么看都猜不出女孩的死因是什么,谁知在听见唐正的话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女孩蓦地对唐正咧嘴一笑,满满的恶意几乎要从女孩的眼里倾泻而出,她弯下腰抓住裙摆,将裙子硬生生拽了下来。
与露在裙子外的肌肤不同,被衣服包裹住的地方是比女人手臂上的伤更为严重的凌虐痕迹。其中不乏鞭伤和大面积的烫伤。
清脆的少女声还未来得及褪去青涩与稚嫩。
“姐姐,你知道吗,爸爸专门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打我,拿皮鞭抽,还用过锤子在我身上订钉子呢。”
——而且这孩子身上没有什么伤。
“每次我都是光着身子挨打,那一天也是这样,把我打死后爸爸才给我穿上这件新裙子。”
——衣服也穿戴整齐
唐正别过脸去不忍再看一眼女孩身上的伤,她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但是说什么做什么此时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哑着嗓子:“对不起。”
似乎很满意唐正的此时愧疚,女孩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还想说什么却在看见式卿言的动作后闭上了嘴。
式卿言对女孩没有丝毫同情心与可怜,她也没有这些多余的情感,只是女孩若是再敢故意对唐正说些什么,她会生气,她会让对方彻彻底底魂飞魄散。
深吸一口气,唐正走到女人面前将女孩说的话全部告诉女人,出乎意料的是女人似乎没有多吃惊,只是看向男人的目光中恨意取代了惧意,唐正心想或许女人心里早已有这种猜测吧。
在得知女儿的魂魄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后,女人不再哭喊发狂甚至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唐正隐隐有种不安,在一旁和女人说了许多话,虽然在洋房事件上不能牵扯到普通人,但这件事人命关天他们会报警的,女人没有给什么反应,表情平静到不可思议。在最后离开时,女人说道:“关于洋房我知道的不多,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叫做苏瑞欣的女人。还有的便是你们住的那家男主人在快死的时候中邪了,一直盯着那洋房嘴里唱着戏曲死去了。”
唐正点点头,道了谢离开了。
路上此时就她和式卿言,虽然天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唐正只能用手电筒照明才能看清路,但身旁有式卿言在她一点都不害怕。
只是,小言此刻面无表情的样子倒是让唐正有点不安,她低着头提了踢脚下的石子道:“小言,今早我说的解开契约的事...”
她顿了一下,身旁的人虽然依旧板着脸,却莫名给唐正一种下一秒又要哭出来的感觉,唐正连忙匆匆摇手说道:“我、我是脑子抽了才会那样说的!你当时要是真的同意我会哭死的,幸好小言你还在我身边啊!”
唐正手舞足蹈的解释,手里还拿着一个手电筒,怎么看都颇为喜感。
式卿言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唐正急得都快举四根手指对天发誓了。
夏风微微吹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
遮住眼睛的布带垂及肩处隐没在如墨的长发中,式卿言微不可察的叹口气,最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明月清风不及其半点情意。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唐正一行人现暂住在小悦的屋子里,因为靠在村子尽头唐正走了好一会,顶着头顶的月亮唐正刚踏入门槛,她忽然停下脚步猛地挡在了式卿言面前。
长相艳丽的蓝眸女鬼此时的动作配上她的衣服后,从旁人看来十分的……伤风败俗。
做工精致的舞女裙卷至白无艳光裸的莹白大腿根处后从中间垂下上面孩镶有系着长白流苏的玉石,修长且美丽的双腿大刺刺的分开翘在桌子上,摆出连男人都自愧不如的豪爽姿势。只是,怎么看都过分色气。
平时在店里时因为偶尔有人来拜访陆缘笙,白无艳便一直端着高冷的姿态,如今到了偏僻地方自然洒脱了性子。她瞄了眼唐正一边张嘴打哈欠,一边口齿不清的道:“还真一起回来了。”满满色气顿时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唐正没说话,因为穿着女式蓝花围裙的邵越白从她面前走过了。邵越白手上端着卖相不错的菜,将它们放在另一张桌上,熟练摆好碗筷后,他回头看了眼唐正说道:“我刚好把饭做好了,吃不吃?”他手上还沾着水,于是在蓝花围裙上轻轻擦干净,得不到回答后邵越白面露嫌弃,不过还是说道:“啧,要是不想吃饭我给你煮汤或者下点面条。”唐正依旧无回答,邵越白转过身皱着眉头道:“晚饭多少吃一点啊,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唐正忍住哭泣着飞扑向邵越白叫他妈妈的冲动,目光深情而充满爱意的凝视着他:“不用不用,吃饭吃饭。”
邵越白莫名其妙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如同慈母一般坚强的身影,虽然心里疑惑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开口问比较好,和唐正相处的经验告诉他否则最后噎死的肯定是自己。
于是两人一鬼就坐在各自椅子上和睦的吃晚饭。
虽说鬼无需进食,但式卿言不想离开唐正,于是端这个碗挨在唐正身边。式卿言此时垂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好似墨色的花在夜中簇簇开发说不出的美丽,露在布带外的唇瓣带着一股病态的嫣红,从唐正的角度看去倒是有点娇弱的意味。
即使唐正明白眼前的人有多厉害,绝对不是什么娇弱的少女,但在看到式卿言用沾了水的筷子在桌上轻轻写下一个“饿”字后,她萌的心尖都化了,捧着一颗软成棉花糖的心脏,唐正果断无视白无艳似笑非笑的目光一个劲往式卿言的碗里夹菜。
白无艳:呵呵。
翘在桌上的一双长腿也落在地上,纤纤玉手撑着下巴,搭在耳尖的雪白纤直的食指隐在乌发中无端的有些诱人,白无艳此时眯着眼,薄唇微扬露出浅浅的笑容,衬在她那张精致过分的脸上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那笑容怎么的都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清清嗓子,白无艳扯着软糯的调子道:“我的妹妹哟,姐姐我托给你的事做的怎样呢?”
满意的看着因为抑扬顿挫“妹妹”二字而差点屁股一滑从椅子上摔下的唐正,白无艳这才觉得被强行塞了一嘴冰冷狗粮的恶气消了不少,于是脸上的笑容愈加扩大。
这倒不怪唐正大惊小怪,虽说她是经常喊着白无艳姐姐,但是对方只会在特殊情况下,比如在阴域里和那一身黑衣的男鬼对峙救她时才喊她妹妹。所以此时白无艳这无端冒出的“妹妹”真的把唐正给吓到了。
不过正事还是要说的,放下碗筷唐正将从女人嘴里听到的关于小洋房的事说了出来,包括被袭击以及男人女儿的事。
末了,唐正道:“可是这里没有信号,不然就能报警了,幸好那个男的暂时醒不了。”她问过小言,男人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要想醒来也得过个几天并且极其可能残废。
式卿言其实想直接把男人弄死,甚至撕了他的魂魄让他无法转生,不过她知道真这样做了唐正会有麻烦,所以在下手时才堪堪忍住。
邵越白听了小女孩的事,眼角泛红,狠狠的将碗将桌上一摔,明显气狠了。屋子里的氛围因为这不幸的事沉默了下来。
“无艳,随我出来一下。”这时,陆缘笙的声音忽然传来打破这份沉默。
唐正和邵越白不约而同循声望去,陆缘笙合上厚重的书籍,墨色长衫在灯光下迤出欣长的影子。
两人面面相觑。
老板什么时候在那的?
明明坐在显眼的地方,他们俩却都没注意到。
陆缘笙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现脸上微寒虽明显动了怒,他径直走向门口语气淡淡道:“我和无艳去画移情阵过段时间再回来,你们先歇息。”白无艳似乎早已料到陆缘笙会有这般举动,只是笑眯眯的应了声朝他们挥挥手便跟了上去。
唐正和邵越白脸上露出惊讶而茫然的蠢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