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词灵活地触碰着小无赖柔软的舌尖,引导着她呼吸,耳畔却传来她低低杂乱的喘息声,她松开了手,适时地停止了这个吻,唇畔含笑,捏了捏她的鼻尖,笑话她:“几月不见,竟还不会喘气,你不说话会被我闷死的。”
“谁知道你不说话就吻,我都没有准备,”旬长清撇撇嘴,喘息几下后,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卫凌词温凉的颈间,有些焦躁,却被卫凌词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她舔了舔嘴角,道:“要不再试一次?”
“时间不早了,我饿了,该吃饭了。”卫凌词及时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将她拉坐起来,自己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发丝,淡淡笑道:“再试一次你就闷死了。”
“才不会。”旬长清坐在那里,动了动身子钻进她怀中,顺势将她按在地板上,歪了歪脑袋,怪道:“为何你要跑就可以跑,我不答应,你还没告诉你刚刚怎地又头疼了。”
她压在了卫凌词身上,觉得有些灼热,忆起方才指尖拂过她的凉意的颈间,忍不住蹭了过去,卫凌词以为她又想咬人,便忍不住伸手捂住她的嘴,低声骂她:“又想咬人。”
“才不是,我就是热。”旬长清回了一句,竟抬手想扯开卫凌词肩上的衣领,“我看看你的伤。”
速度快到卫凌词竟来不及拒绝,后者手掌盖住了肩,用膝盖踢了她一下,怪道:“要热脱你自己衣服,脱我衣服作甚,想试的话我教你。”
旬长清被整个人推翻在地,脊背撞到了地板,连带着骨头都疼,她咬了咬嘴唇,眸色似水,卫凌词指尖轻轻一动,便解开了她腰间的束带,速度之快让她咋舌,她握着了卫凌词置在自己腰间的手,嘀咕道:“你……你不是说……”
“你自己说热,与我无关。”卫凌词邪魅一笑,便又低头吻上她的唇角,唇齿错开,诱着她喘息,只是使坏地咬了一下,解开她的衣领,指尖一路向下,顺势落在她精致的锁骨处,醉人的温柔让旬长清迷住了双眼。
桃花眼眨了几下,才觉得自己身上一凉,肌肤裸露出在空中,四肢瞬间就冷了下来,她痴痴望着卫凌词,而后者放弃了甘甜的唇瓣,贪婪地在她颈间吮吸。
两人耳鬓厮磨,气息混乱地交织在一起,旬长清面容上渐渐浮现了淡淡的粉色,意乱情迷时,锁骨处忽地一痛,她如梦初醒,捂着自己的锁骨,瞪着眼前‘凶手’,“你咬我。”
卫凌词勾唇一笑,点了点她略带猩红的唇角,一本正经道:“是你自己送上来的,与人无关。”
旬长清推开了她,自己找到了衣服,半披在肩上,面红耳赤,岔开话题道:“我饿了。”
卫凌词盘膝稳稳坐在那里,望着她嘴角上的一滴血渍,添了些许娇艳之色,淡淡道:“饿了便饿了,外面早已备好晚饭,这里可没有晚饭。”
旬长清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站在她跟前,蹲下来望着她,眸色闪烁着庆幸,“我明日就去查与你订亲的是哪个,打断他的腿,让他进不了郡主府的门,还有……”她顿了顿,凑近她耳边道:“还有我学会了。”
她裹了外衣就跑出了书房,留下了一脸惊愕的卫凌词,看着欢快的背影,恍然发觉她好像做错事了,并没有吓住小无赖,反而让小无赖添加了些气焰。
第63章 神秘
是夜, 深沉如水, 明月皎洁悬在天际。
已关闭的城门却在此时打开, 一队人策马而进,马蹄飞踏,一路尘烟, 守门的将士在人进来后,又迅速关上了城门,望着远去的快马, 挥了挥眼前望不见的灰尘,嘀咕道:“老子守门这么久也没有半夜打开城门的时候,难不成帝京又要发生大事了。”
旁边一人踹了他一脚,提醒道:“你小子眼睛就知道看人家姑娘,领头的是平南王, 大半夜手持陛下的令牌, 除了平南王还会有谁。”
说完,其他人都不敢再说话,皇家的事他们可不能乱说, 被人听见了,那就是砍头的罪过。
月上中天之际,平南王府门前只有两盏灯笼,平时守门的禁卫军也被调走了, 王府内没有主子, 就没有必要再守着大门。
旬翼在府前落马时甚为奇怪, 府前冷清之极, 不似一般王侯之府,随后的旬亦白立时跳下马来,眉心犹疑,看了一眼四周,“父王,门前怎地无人守门,这也太冷清了。”
旬亦白,旬翼的嫡次子。
自小在军营中长大,那里都是将士,人多热闹,自是见不惯这般冷清的样子。
不待旬翼说话,便几步跑上前敲开了大门,门内探出一个脑袋,眼神茫然,望着眼前俊秀的陌生公子,道:“公主不在府内,半夜不要随意敲门。”
这是把他们当作找旬长清的人了,旬亦白眼看着大门关上了,又使劲拍了拍,喊道:“快开门,王爷回来了。”
声音太大,惊得旬翼蹙眉,忙喝止:“亦白,声音小些,莫惊动了四邻。”
旬亦白在军中一向如此,毛躁惯了,众人也不说他,只有到了旬翼面前才会细心些,但眼下被自己府内下人关在外面,面上有些过不去,但碍着旬翼在场也不好多话,便默默站在一旁。
但他这一声喊还是惊动了旁人,有人得知消息后,立马跑回了府上通知主子。
二皇子府内,夜风携了落香的冷,下人奔跑而过,风吹落了庭院里开败的牡丹,花无百日红,春日已过,耐不得严寒酷暑的花儿都会凋零。
旬亦然听闻消息,立马披衣而起,望着传信的小厮,沉吟道:“你看准了,是旬翼和旬亦白回来了?”
“是的,奴才见过王爷,不识得二公子,但是王爷唤他亦白,那便就是二公子了,他们刚刚进城,想来没有人知道。”
旬亦然沉默,情急之下竟想不到对策,康城那里已经被皇帝接管,他一点都沾不上边,手中无兵,而父皇这些日子又不见他,摆明了已经厌弃他了。
而母后那里又见不了面,更不知情况如何,茫然无绪,自己来回踱步,他手中的人不多了,但父皇不待见他,满朝都已经知晓,是不是自己真的输了,他愈想愈怕,此事他竟毫无胜算。
旬翼回京,他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了,心内的恐慌逐渐将他整个人囊括在内,他慌乱在屋内走着,小厮被他这个神情吓住了,趁他不注意,一溜烟跑了出去。
旬亦然一人在屋子里来回跑,未曾注意到窗外飘来一抹影子,待影子近时,他才顿觉,猛地惊醒:“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皇子府守卫何等森严,而此人竟这样悄无声的进府,这让他如何不害怕,心中一阵阵发寒,疯狂地向往外跑,谁料被黑衣人一把挡住了,幽幽道:“二皇子,我有办法让你夺回自己的东西。”
疯狂边缘的人听到这句话,立时停止了呼喊,当下人闻声而来时,他主动地屏退了他们,望着黑衣人,眸色闪烁,锁住了两道剑眉,“你是谁,为何不露出容貌。”
黑衣人微微沉吟后,还是解开了自己面上的黑巾,烛光下那张脸苍白枯老,在黑暗中更似鬼魅,惊得旬亦然后退,惊道:“是你……”
黑衣人唇边挂着渗人的微笑,站在那里,双手负起,竟说起了帝京无人知道的事:“旬翼去康城杀了欧阳肃,自己的人损失折半,而回帝京时,更是只带了几人,剩余的人都留在了康城;而欧阳肃虽死,但忠于他的将领很多,您只要带着圣旨去,杀了旬翼的人,康城的人马依旧是你的,而帝京不过两三万禁卫军,不足为患。”
旬亦然立即抓到了重点,“哪儿来的圣旨,假传圣旨可是杀头之罪。”
黑衣人眸光微微闪动,比起屋内的烛光还要亮人,他找了座位缓缓坐下,嘲弄笑道:“到时你成了皇帝,谁还敢治你的罪。”
旬亦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瘫软在地上,面色发白,鼻息渐粗,他已经是失败者了,而且他连自己如何失败都不明白,他输在哪里?
就连母后为何被禁足,他都无法得知,他的父皇已经抛弃他与母后,宁愿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也不愿相信他。坐着便是等死,赌了还可以胜利。
他在挣扎、犹豫、更多的是不安,而这些都没有错过黑衣人的眼睛,他蹲下来,拽着旬亦然的衣领,讽刺道:“枉你在朝堂上待了这么久,连你自己怎么输的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你不是输给了旬翼,而是输给了昭仁宫暂住的旬长清和郡主府的卫凌词,你连两个女人都玩不过,还想做皇帝,简直笑话。”
旬长清、卫凌词……旬亦然心中的恨意陡然而起,胸口翻腾着怒气,他若输给旬翼也就罢了,可是旬长清一个孩子,他都斗不过,屋内的烛火更似一缕惨淡的阳光,刺进了他的眼里,让挣扎变为沉静。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对面的黑衣人,“你为何帮我?”
听了这句话,黑衣人绷紧了脸,两颊微微鼓动,牙根因死死咬着而泛酸,“我自然和你一样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你最好在旬翼未发觉前动手,不然你可就功亏一篑了。”
旬亦然的眉间猛地一跳,旬翼的人还未真正接手康城军,他带着‘圣旨’过去,便是陛下的命令,而无人会反驳。
弦月已上中天,有人一夜未眠,而有人一夜好眠。
花落无痕,清晨早起时,门前的花草之上凝了厚厚的露珠。
卫凌词站在廊下凝神听着下人的话,神色微微凝重,转身便回了屋中,而旬长清正缩在床上数着手中珠串,望着她来了,便道:“待会我让人将那两匹马儿牵到你这里来,你让人照看,顺带取个名字罢,我想不出好听的名字。”
她翻了个身就滚到床沿上,手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卫凌词的腰间,她立时爬起来,揽住了她,神采飞扬,怕眼前人不上心,又道:“你别忘了,一定要牵过来。”
卫凌词被她抱了满怀,只好坐下来,替她顺了发丝,见她抿嘴笑了,乖巧之极,让自己不由心生暖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便将下人告知的消息转达与她:“王爷昨夜回来了,还有二公子旬亦白。”
方才的笑颜立时凋零,旬长清罕见地沉默了须臾,卫凌词在她眼中捕捉到了悲伤的情绪,父女二人多年不见,加之王妃在中间的隔阂,只怕这段感情难以修复。
她将旬长清的脑袋摁到了自己怀中,摸了摸后脑上的秀发,试着宽慰她:“王爷并非绝情之人,但是你在两个哥哥面前需小心谨慎,无须与他们计较太多,应该和他们修好关系……我的意思你该懂。”
轻声细语,抚慰人心,旬长清也很乖顺,双手规矩地绕过了她纤细的腰肢,再无其他举动,道:“那两个哥哥在军中长大,听说为人行事甚为爽朗,应该不难相处,你说的我都懂,毕竟以后还是他们掌控大齐。”
卫凌词拍拍她脑袋,“那你现在应该回宫了,马儿的事我记在心上了,左右没人会去抢。”
郡主府看似冷清,少有人走动,但是真要想进来,只怕没有卫凌词的吩咐也出不去,这也是旬长清不敢乱闯的缘由,卫晓或是不知府内奥秘,但她知道,府内摆设构造都是卫凌词亲自安排,命人制造。
这里不亚于凌云后山。
相比之下,平南王府的森严只在外表,阻挡不住武功高强之人。
旬长清更不知没有她的两年里,卫凌词到底做了什么,阵法机关无一不精,剑法玄幻,与袁顷名的功夫相比,更是旗鼓相当。
其实卫凌词看似柔弱,但心黑得很,手中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她更像是浴血归来涅槃重生的凤凰。
旬长清在卫凌词怀中蹭了蹭,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回宫,来日方长,不急一时半刻。
不过她的事情,卫凌词当真上心了,立即派人去王府将马牵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纤云说马厩里只有一匹马了,另外的那匹马被二公子牵走了,本想带回来那匹马,一则府内下人不愿,说是二公子吩咐了不准人牵走,二来当初赵阳送马时就说过,雌雄二马不愿分离,也不肯随纤云走。
军人爱马,也是常事。但是旬亦白刚回来就牵走了幼妹的马,只怕也不合适。
旬长清极是爱惜这两匹马,只因这是赵阳送予她二人的,成双成对的礼物,这是旬长清第一次收到,她珍惜这份情,才如此看重;若知晓被旬亦白牵走了,只怕又会闹腾。
卫凌词有些头疼,坐在桌边揉着太阳穴,卫晓回来时便见着了这幅情景,这些日子来,断断续续见她头疼了数次,请大夫开药,也是无济于事。
“听说昨夜那丫头过来了?”
卫凌词坐直了身子,从侍女手中接过热茶置于母亲桌前,神色淡漠,隐隐透着生疏,也不说话。
这般地低眉顺耳,让卫晓到口的话也不知如何回,又不能装傻,对着这个女儿她向来没有招,只因她幼时太过懂事,又长年不在膝下,也管不到她的事;如今该管了,发现这个女儿自己又管不住了。
卫晓见她脸色又白了很多,便端起桌上的茶,浅浅饮了一口,道:“那丫头今日能喜欢你,明日指不定就喜欢别人去了,刁钻的很,我说一句,她能有十句等我。”
“所以您就打她了?”卫凌词斜望她一眼,又垂下眼睫。
只这一眼,便让卫晓不舒服,又觉得方才的话就像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里,她无事,反倒伤了自己,她将茶杯狠狠撂在了桌上,惊得纤云屏住了呼吸,忙带着纤雨退了出去。
“卫凌词,你喜欢女子便喜欢,但是旬长清不可以,你这般一心一意对她,她若负了你,你又该如何是好,孤苦一辈子,还是哭一辈子?”
“母亲,您想多了,这些事不会发生的。”卫晓的担忧在卫凌词这里简直不值一提,那丫头两辈子都只惦记她,赶都赶不走,日日叮嘱自己切勿拈花惹草,估计不会想着别人。
卫晓语塞,口中的茶愈发苦涩,愈发忧愁,她只好起身,望着沉迷其中不知疲倦的女儿,提醒道:“此事我还是不会同意,唯旬长清不行。”
唯旬长清不可……那便说明只针对旬长清,卫凌词霍然起身,追问道:“母亲,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与长清有关吗?”
卫凌词急迫的样子,引得卫晓回身,忽然觉得此事有出路了,她笑道:“你若答应断了这份情,我便告诉你。”
可方才焦急的人听了这话沉寂下来,又坐回原位,摩挲着茶杯的外壁,淡淡道:“那女儿不问了。”
卫晓气得更加厉害了,指着卫凌词不知该说什么,打了那丫头一下,她的这个女儿便冷颜几日,若不是昨夜旬长清进府,只怕她还不会同自己说话。
闺女养大了,心心念念都是人家,念的还是人家的姑娘……卫晓气得无可奈何,只好回屋,自己同自己生闷气。
卫晓走后,院子里又来一人,卫凌词一眼便看见了那件白衣,吩咐纤云纤雨:“赶出去,以后不准他进府。”
姐妹两人面面相觑,这是夫人的座上宾,她二人赶出去了,指不定明日就赶她二人出府了。
怔忪间,穆尘的身影已经如风般飘过来了,在卫凌词再次开口赶客前,忙道:“我已经退婚了……有话好好说。”
闻及退婚二字,卫凌词神色稍稍舒缓,只站在一旁,深沉无底地看了他一眼,不耐道:“那你又为何而来?”
穆尘默默叹息,眼底莹泽着一丝凄凉,若知晓她这般抗拒,自己也不会和郡主订亲,眼下只怕师兄妹都难做了。思起来时正事,他压低了声音:“铁矿一事,朝堂在缉拿徐恪,可是他如云烟一般仿若人间蒸发了,遍寻不着;可凌云山弟子接二连三遇袭身亡,如今我想问问你,可有办法找到他,我隐隐猜测弟子被杀一事与他有关。”
或许徐恪怀恨在心,杀凌云山弟子泄恨,更有可能他躲在某一处试图反击。
徐恪从来不会轻易放弃手中一切。
第64章 帮忙
徐恪是武林尊称的宗师, 在朝堂上是备受瞩目的江湖侠士, 无论是平民百姓, 还是皇家贵胄,提到他便是莫名的尊敬,可如今却是人人喊杀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凌云山容不下被朝廷缉捕的要犯, 更容不下拿凌云弟子做买卖的掌门人,穆尘与卫凌词联手将他赶出了凌云,更赶出了朝廷, 皇帝此刻只想杀他,而他唯有四处逃跑。
可穆尘始终念着多年的养育与教导的恩情,希望他有回头的日子,可弟子接二连三遇害,人心惶惶之下, 他不得不将怀疑目光落在这个师父身上。
与他不同性格的卫凌词却是没有悲悯之心, 知晓徐恪为人的她数次提醒穆尘,务必在第一时间捉住徐恪,一旦脱离他们的掌控便是放虎归山。
果不其然, 徐恪又在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