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股滔天凶焰如海啸般从地底冲卷而上,刹那间地动山摇,王涯的周围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王涯的眼里看到的除了墨黑色还是墨黑色,耳畔阴风呼啸、卷动她的发丝,阴冷的风在周围打着旋刮得她的脸颊生生作疼。她从裤兜里摸出一道黄色符纸,以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扬一甩,符纸飞到身前悬浮于空中燃烧起来,随着符纸的燃烧,一只朱雀在火焰中展翅挥动,火红色的光芒挥洒而下把周围三米范围里照得一清二楚。光芒并不刺眼,如烛光般柔和,那煞煞翻卷的阴气却被它荡然清空。
黑暗被阻隔,脚下却依然震动不止仿似发生了地震,腾腾阴风黑气仍在周围回旋且越来越浓!好在王涯从小勤学苦练马步扎得稳、身形平衡掌握得很好,才没被晃得头晕脑花脚步不稳。她稳稳地立在原地,又拈出一道符纸夹在指间。
那陈年老鬼早隐没在了黑暗中不见踪影,一声若有若无的吼啸穿透地底涌来,声音低沉却响若洪钟,震耳欲聋直撞心间,声音里透出的浓郁压抑令王涯感到极不舒服。
吼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脚下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仿似有凶猛大兽正从地底朝地面飞蹿而来。
王涯听这动静就知道从地底往上蹿的东西是个大家伙,她可不想跟这不知名的大家伙硬拼,只想找到这老鬼速战速决,当即引燃手中的符纸大喝一声:“明符引路,寻鬼!”燃烧的符纸上刻画的符禄被激活,上面的符纹化作一道金光飞出遁入地底。她火速摸出诛鬼符,正准备打发出,赫然感到前方有巨物从地底冲出,前方的黑暗中的地面上有一股令她心悸的力量。她定睛一看,自己的寻鬼符正在前方空中距地面三米处显眼,符文的金光仿似黑暗中的一道指路明光!王涯清楚地看到一颗黑色的、有轿车轮胎大的蛇头出现在前方十米开外,那大蛇的额头上明晃晃地印着寻鬼符的符纹金光。王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她抬手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先在心里暗问一声:“世上有这么大的蛇吗?”再有就是她的寻鬼符明明打的是鬼,怎么贴到这鬼东西的额头上去了!没容她多想,那顶着寻鬼符光的蛇头已飞速朝她蹿来,那速度飞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到跟前,张嘴就朝她咬来!
王涯飞速出掌将那像照明灯般的朱雀符禄拍进大蛇的漆黑巨口,迅速飞退,同时又接连打出两张符纸朝那大蛇轰去!大蛇一近身,她立即感觉到这条大蛇的不同。她从小生长在农村,见过的蛇虫不少,蛇身上有很浓臭的腥味,而这条蛇身上没有,它身上不仅没有寻常蛇身上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浓得都快凝成冰的阴气。刚才那大蛇一靠近,王涯就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快被冻住。也就是说这条蛇是由阴气所结,不是真正的巨蟒,这让王涯稍微松了口气,遇到阴灵,作为这一行专科毕业的王涯觉得自己再怎么也有一搏之力,虽然这条蛇看起来比老鬼还凶悍强大!
王涯打出的两道符都是事先画好的符纸,以朱砂混合克邪的材料制成墨,再通过一套极为繁琐的步聚、净身焚香、请神,配合步法、口诀绘制的符纸,她打出去的这两张符纸一为阴阳八卦符,一为白虎诛邪符。阴阳八封符化作一道八卦形状对着大蛇的头顶就打了过去,白虎诛邪符则化作一只凶猛的白虎扑向大蛇。阴阳八封符打在蛇头上,震得那大蛇的身形一滞停顿了大概一秒的时间,跟着白虎诛邪符所化的白虎就扑咬到了大蛇下鄂略微往下的脖子处。王涯趁着这一秒的功夫已经蹿出去退开七八米远,她又捏了道朱雀火符向那大蛇打去,同时看到大蛇的头一甩,就把白虎掀飞再用力一咬,符纹力量所化的白虎就被咬散了!大蛇又朝王涯扑去,撞在王涯迎面打来的朱雀火符上。朱雀展翅,火焰燃烧,但火燃没持续到两秒钟就被大蛇身上的黑气浇灭,朱雀符纹力量消失。那大蛇再次朝王涯咬来。七八米远的距离在这条巨大的大蛇面前压根儿不是距离,转瞬即至,那几乎连血液都能凝固的阴冷气息当头罩下,吓得王涯一口气接连燃烧了十几张符才把大蛇挡在身前两尺处,她趁机脱身朝那棵种得高高的桑树爬去,她手脚并用,脚上还贴了张轻身符,才这刚堆起的大土堆往上爬得飞快。这情况比火烧屁股还严重啊,这是后面有条巨型阴蟒在追啊!
王涯为了对付这陈年老鬼算是准备充足,整整准备了三十多张符,想着足够了,却没想到这陈年老鬼竟然招出这么个鬼东西,就这么一个照面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把符用了一半!然而,她的十几张符也仅仅是抵挡了十几秒,王涯还才爬到一半,连桑树都没摸着那条大蛇就又扑来了。王涯一咬牙,把剩下的符对着那条大蛇全部打出去,屁滚尿流地继续往上爬。
第十二章 桑树镇阴蟒
王涯像猴子一般蹿上桑树,两只脚踏在主枝上稳住身形,脚下阴风袭卷如潮,那十几道符光那灭了,一股浩浩荡荡的阴寒气息犹如一辆飞奔的火车般顺着这刚堆起的五米高的土堆冲卷上来。那大蛇额头贴着的闪亮闪亮的寻鬼符如一道金光似的从土堆下方迅速朝上靠近。
王涯火速跃下树躲到桑树后面,七枚铜钱撒下在地上摆出一个北斗七星阵,她脚踏“太极阵”方位,手上迅速掐诀,然后用力地一口咬破舌尖、将流出的血精准地喷在掐诀结印舞动的指尖,随着手势的飞舞指尖的游动,一条宛若游龙的青色符光呈现在面前,同一时间,那条大蛇已经蹿上土堆冲着王涯扑来。
王涯使出全身的力量在大蛇撞到桑树上的那一瞬间将凝聚的力量全部释放出去,将她以精血画成的那道宛若游龙的青龙乙木符用力地打进了桑树中!一股浩大的力量从桑树中喷薄而出,强大的绿色生命力冲击出来,仿佛一瞬间回到万物疯狂生长在春季,又似整个春季的力量汇聚在这一刻喷涌释放!王涯感觉到扑天盖地的绿意从桑树中涌出,那条阴蟒汇聚的阴力全部撞在了桑树和桑树释放出来的蓬勃绿色生命力量上,跟着面前就似发生了大碰撞似的荡开一股能量冲击波,她脚下那摆成北斗七星阵的古铜钱仿似受到极大力量冲撞似的跳离地面抖得像筛米似的!她清楚地感觉到北斗七星阵的力量被激活,七枚铜钱结成阵仿似组成一个牢不可破的结界阻隔外面那强大的冲击力量。王涯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脚下的北斗七星阵,她这会儿即使没飞出去只怕也受伤不轻,不仅仅是肉躯上受到震荡,只怕神魂都得遭殃。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极快,几乎只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大概过了一两秒钟,王涯便回过神来,只见一团浓郁的黑色阴气绕在桑树上下如同那沸腾的开水般翻涌,剧烈地朝外扩张,又似被什么东西拉住无法摆脱,不甘心地拼命挣扎。而挡在王涯面前的这株桑树在这盛夏时节的酷暑热夜则似打了激素似的迸发出第二春,枝芽疯狂地生长,真正的疯狂,从抽出嫩芽到长成成熟的叶子不过两三秒时间!整株桑树从树根到枝芽、树叶都在疯涨,随着桑树的疯涨,那围聚在桑树边的阴气疯狂地朝着桑树树根涌去!如果说这些沸腾的阴气是水,那这桑树就是冲水马桶,哗啦啦地被卷进了树根下。
桑,皆音丧!桑树阴气重,自古就有种说法,桑树缠鬼,桑树底下埋死人!
王涯本就打算用桑树来镇阴脉,如今这条阴蟒这么凶猛,她的符纸都打光了,自然不会对这条阴蟒客气,集四象青龙乙木之力打进桑树中,以青龙乙木精华力量赋予桑树强大的生机借助桑树的力量对付这条阴蟒,一击把阴蟒击散成阴气,再用桑树聚阴缠鬼的特性镇收这股阴气!
这阴蟒出现得古怪,王涯怕有变数,略微平息便又再次以自己的精血画符打进桑树中,与桑树合力镇压这条阴蟒。
不到一刻钟,这股阴气就全部被桑树吸收。青龙乙木符的力量消失,桑树也停止了生长,桑树的个头比之前大了一圈,枝叶繁盛显得十分峥嵘。
王涯力泛,盘膝坐在桑树下直喘气!这可恶的睁眼瞎把桑树种这么高,害她刚才往这桑树上爬还得爬个五米高的土堆,把剩下的十几张符都打光了!难道睁眼瞎指望用这棵桑树常年栽在这镇压老鬼和地底阴脉不成?好吧,她之前也是这样的打算,可还有一个稍微费点力但可以一劳永役的方法,那就是利用这棵桑树镇了这老鬼,再把它连根刨出来一把火或者是天雷、或者用雷符把老鬼烧死在这里。不过这地底既然有阴脉,用桑树镇一镇还是可以的,省得收拾了这老鬼以后又来个什么鬼靠着阴脉生事。
王涯在桑树下坐了半个小时,才又恢复了些力气。这半个小时里,老鬼别说露脸,连点影子都没出见过。难道是躲了?
躲了就找不到你了?
王涯的符纸虽然打光了,又不能总咬手指、咬舌头画符,用精血画符最伤元神,干多了可是有损寿元的。挣点钱而已,用损耗寿元的方式来挣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好在王涯来之前准备充足,符纸打光了,她还有别的牌可以打。
背后满满一背包的东西还没动呢,斜跨的百宝囊里的东西也没有使用。王涯打开百宝囊,取出一个画有符禄的彩绘小纸人,口中念诀,结个法印打在小纸人身上激活小纸人身上的符文,又呼出一口气吹在小纸人身上渡了口阳气给她,再扬手飞出,小纸人飘在地上沾到地气即化成了一个三寸高的小人儿。王涯抬指朝地底一指,说:“阴阳娃娃,去,把地底的老鬼找出来。”
三寸高、穿着红肚兜的奶娃儿模样的阴阳娃娃得到王涯的指令,往前一蹦一跳地蹦达几步,头往地下一扎,便钻进了地底。
王涯的手上也没闲着,取下背包,摸出七根刻有身披坚甲、手执利器的枣木钉插在地上,以红绳相连,又把预先准备好的公鸡血洒在枣木钉上,绕着枣木钉以特定的方位游走念诀,待一圈走完,回到原点时,大喝一声:“枣木符兵,起!”伴随着她的一声喝令,刻在枣木钉发出一个震颤似在回应她的喝令,她再大喝一声:“诛鬼!去!”七道红光从枣木钉中飞蹿到阴阳娃娃遁地的位置扎入了土中。
王涯这还没完,又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灵牌取出笔墨,在灵牌上绘出一个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的老太婆模样,虽然笔画简洁,勾勒粗犷,但形体动作惟妙惟肖,和那死老太婆出如一辄!她没这死老太婆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但见过死老太婆这么多次,身形模样早已了若指掌,没名字没生辰,用肖象替代效果也不会差太多!王涯把绘有死老太婆画象的灵牌立在地上,又摸出个粗瓷小碗摆在灵牌前,放入灯芯、倒入灯油,点燃召魂灯,又插上三根香,对着灵牌上的画象就开始喊魂。“死老太婆,回来了!死老太婆,回来了!”她的声音抑仰顿挫还带着娓娓颤音,在这漆黑的深夜飘得老远。招魂灯上那朵簇跳摇晃的小火苗发出的微弱光芒衬在王涯娇美的容颜,映得她竟有几分诡异。
时间一点点过去,王涯那仿似情人呼唤的柔柔声音仍旧飘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她的手上多出一个铃铛,她喊一声,便晃一下铃锁,铃铛的声音与她的喊魂声音相互映衬,使此刻的王涯显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突然,“叭嚓”一声微弱声响,一根枣木钉倒下了!王涯的喊声未停,视线依旧盯着那灵牌上死鬼老太婆的模样、脑子里仍想着死老太婆的样子,她只用眼角余光瞟了眼那倒下的枣木钉。枣木钉倒下,说明遁入地下对付死老太婆的符兵被灭掉了一个,以此说明,阴阳娃娃已经带着枣木符兵找到了死老太婆。
剩下的六根枣木钉都颤了起来,甚至隐有拔地而出震倒的迹象,王涯又摸出点鸡血浇在上面,枣木钉立即又牢牢地钉在地上,但不到两分钟,又接连发出两声细微的声音,又有两根枣木钉倒地。
立在灵牌前的三根香也即将烧完,王涯点燃一把香分出三根插在灵牌前,又在枣木钉所在的地方各插上三根压住红线。做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睛仍然盯着画在灵牌上的死老太婆画象,脑子里仍然唤着死老太婆的名字。
枣木钉仍然一根接一根地倒下,在第七根枣木钉已经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功败垂成的时候,突然王涯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这股臭气让她阵阵反胃差点就吐出来,同时有一股阴气出现在前面且迅速朝她卷来,那穿着红肚兜只有三寸高的阴阳娃娃飘在空中随着一团阴气忽上忽下的闪躲。
王涯迅速结印,将一道白虎诀印打出!白虎诀印力量化作白虎扑在那团阴气上,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太婆出现在面前,举起拐杖就朝她当头拍来,拐杖举到一边,老太婆突然手一翻,手里的拐杖用力地朝边上重重地横扫出去,王涯但听一声清脆的“啪”地响起,最后一根枣木钉倒地。
王涯一把掀起备在旁边的鸡血对着死老太婆就洒了过去!
满满一海碗的经过符纸祭炼的三年大公鸡鸡血当头浇在死老太婆的身上,那死老太婆发出一声“啊——“地凄厉惨叫,就像燃烧的火油浇上似的满地打滚发出一声声极其难听的鬼嚎,身上飘出一阵阵的青烟,吡吡作响。
王涯又把背包里的两斤糯米提出来,打开塑料袋对着死老太婆就洒了过去。
糯米像雨点般打在死老太婆的身上,痛得发出更为惨烈的嘶嚎,她滚过的地上,糯米变得漆黑。
看过僵尸片的人都知道僵尸怕糯米,其实,鬼也怕!在旧时农村,遇到半夜家里闹鬼的,一边骂鬼一边洒米,基本上也就消停了,糯米的效果比一般的米好,至于为什么王涯也不知道,反正她奶奶告诉她糯米有效就是了!驱鬼、拔阴毒,用糯米都很好使。
第十三章 好丑的老鬼
喊魂喊了一柱香时间、损了七个精心炼制的枣木符兵才又打又气又勾地把老鬼引出来,王涯可不想再让这老鬼跑了,麻利地从背包里摸出一大把一尺多长的取自河边的杨柳枝绕着死老太婆打滚的地方“刷刷刷”地插下去,眨眼的功夫就在死老太婆的身边扎了一圈柳枝,把死老太婆围在了里面。
柳枝打鬼,越打越小。观音菩萨手上拿的玉净瓶里面放的就是杨柳枝。当然不是所有的柳枝都能打鬼,种在山上的柳树是阴邪之物能引鬼,只有生长在河边的杨柳树枝才可以打鬼。
想靠这圈柳枝困住死老太婆那是不可能的,王涯又从跨包里摸出一根串有铜钱和小铃铛的红绳迅速围着柳枝绕了圈。这些铜钱都是她让睁眼瞎准备的,睁眼瞎相当抠门,准备的这七十二枚铜钱全是清末的,直接拿来对付老鬼根本没多大效用,指不定老鬼一把就能给她扯断。她串这串绳子之前费了好一番手脚收拾这些铜钱才勉强能用,但绝对不够用,估计最多只能困住一会会儿。
王涯刚把锁鬼绳摆好,就看到这老鬼站了起来,阴森可怖的脸森森地对着她。
老鬼这番折腾,身上的阴气散了不少,她的真面目也露了出来。王涯不知道是不是这老鬼在地里埋久了还是本来就丑,皮肤皱成褶子,还结出一层似角质状覆膜,皮肤颜色是绿色的,不是幽绿,而是黑里透出的一点绿,略微有点像苦胆的颜色,但比苦胆的颜色略浅。死老太婆的眼睛是一双翻白的死鱼眼,眦牙裂嘴地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尖锐利牙,有点像电影里大白鲨的牙齿,但没那么整齐没那么白,倒是有点像经常抽烟的人却不刷牙、漱口的屎黄色中透点黑的牙齿。老鬼的衣服已经朽烂,破出无数大洞小窟窿,洪七公的那身衣服和老鬼这身衣服比起来那简直就是龙袍!透过衣服的破洞,王涯甚至看到有尸虫在老鬼的身体里爬!这陈年老鬼没有双脚,两条腿都只剩下约摸半尺长左右的半截断腿,双腿的断口处露出黑漆漆的骨头和碎肉渣子,立在地上的仅仅是两根断掉的大腿骨,乍一看有点像踩高跷,只是这高跷着实有点怵人。
王涯乍见老鬼的这副丑陋尊容,被恶心得打了个战栗,叫一声:“咦,真丑!”难怪这老鬼这么臭,原来穿着尸身跑出来了!她瞅到老鬼那双露出黑漆漆骨头茬子的腿,想起死老太婆之前说工地动工毁坏她的尸身就知道建楼动工打地桩时把老鬼的一双腿弄没了一大截!这仇确实结得大,死老太婆本来就已经够丑了,睁眼瞎家的公司在这里建楼还给她整出个残疾,又丑又残,真心不让鬼活了!死老太婆不找睁眼瞎拼命都是涵养好!
王涯对老鬼尸身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这老鬼依仗地下阴脉修行几十年,能在之前把载着几个活人的轿车拖进地下,穿着自己的尸身蹦出来实在没什么值得稀奇的。她只知道这老鬼是真的急眼了,连这么丑的尸身都亮出来、再看看那本来就够丑的脸已经扭曲到完全看不出“人”脸形状,眼珠子都突出深陷的眼眶就知道这死老太婆已经暴走了!
死老太婆身上实在太臭,王涯和死老太婆面对面一对峙,再没忍住,弯腰“哇”地一声把晚上吃的山珍海味全吐了出来,顿时空气中又混合了一股难闻的臭气,恶心得王涯再次暴吐。她才吐到一半,死老太婆已经举起拐杖、迈动她那两截露出森森骨头的腿朝着王涯冲来,那两截触地的骨头茬子沾到洒在地上的糯米吡吡冒着青烟酷似人赤脚踩在火碳上,看得王涯都觉得这死老太婆的腿骨头一定好疼,这死老太婆却浑然不顾,威猛十足!
王涯抓起地上的灵牌对着死老太婆的脸砸去,迅速绕到桑树后面,扶着桑树又吐出几口苦涩的黄水,从跨包里摸出矿泉水拎开盖地连灌好几口漱了口,又翻出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嚼了嚼才觉得好受点。
灵牌自然没砸中死老太婆,却把她气到抓狂。那条围绕在老太婆身边的串有铃铛和铜钱的红绳倒是把死老太婆困住了。死老太婆一旦触到红线就如同触到高压线被弹开还痛得嗷嗷地叫。
死老太婆似踩高跷似的迈动她的双腿在那被红绳缠成的圈里打转,嘴里发出一声接一声挠破铜似的惨叫,跟着她就抡起拐杖朝红绳砸去。确切地说不是砸红绳,而是砸那串在红绳上的铜钱和铃铛!沉重的拐杖砸下,砸中一个铃铛破一个铃铛,砸中一枚铜钱破一枚铜钱!好在这不是她的那七枚古铜钱,这些古玩市场路边摊的便宜货被砸坏,王涯一点也不心疼!但这死老太婆把这些铃铛、铜钱都砸碎就该跑出来砸她了!王涯自然不能由着死老太婆这么砸下去。她的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那抡起来的阴沉木拐杖上扫了两眼。
这根阴沉木拐杖确实是个好东西,结实耐用挥舞起来比钢管还给力,最重要的是打人打鬼砸铜破烂铁都好使,浸制过的铜钱再不入流也算是件小法器、好歹也是铜制、垫在铜钱下面的是硬土不是钢板还能卸去一些力,结果这些铜钱仍是被这阴沉木拐杖一砸就坏!王涯青春年少,自然用不上拐杖,但她那七十多岁的奶奶因为早年腿受过伤多少有点不便,如今年岁大了,经常腿疼要靠拐杖走道,等收拾掉这老鬼把这阴沉木拣回去给她奶奶用也挺好的啊!她不嫌这是死人用过的东西晦气,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和阴灵死鬼打交道,要嫌晦气就不干这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