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涯把黄老板塞给她的十万块钱还回去,说:“我收钱是有价的,昨晚出手的钱你已经给过了。黄老板是生意人,我和你做的也是生意,你不欠我钱、我给你把事办妥当,这就成了!”说罢,朝老唐和黄老板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涯坐公交车慢慢悠悠地晃回去,下了公交车后先去药铺买了一大堆补气、补血的中药,又晃去菜市场买了鸡、鸽子等一大堆肉菜,提回住处,先给自己煲了个党参鸡汤。
下午,房东夫妇带着两万块钱拎着几大袋水果过来了,对王涯又是好一阵客气和恭维,直夸王涯年轻有为好本事。王涯陪着他们闲聊了几句就把人送走了。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窝在家里成天煲汤捣鼓好吃的,偶尔晃出去买点肉菜或者去香烛店买些香烛黄纸之类的东西。房东太太和房东先生恨不得让他们认识的人都知道他们认识一个很有本事的抓鬼高人,到处给她拉生意、竖招牌,隔三岔五就领着人往她这来,请她帮忙去看看,连侨迁新居看风水的都请她过去。王涯哭笑不得,她的专业是抓鬼又不是看风水。不过人家给钱,家居风水的讲究也就那几样,她过去给人看看家居摆设和屋子里有没有阴气、煞气倒还是能行的,偶尔遇到有闹得不怎么严重的阴魂就顺手收了,小儿夜哭她也看,有病的就让家长带去医院看病,冲撞到哪的就顺道化解,反正这事儿她在老家也干,不觉得有多掉份儿。房东夫妇介绍来的,能帮就帮吧,多做点善事也能修点造化不是?
看家居风水的,她收一千,遇到闹阴的,她视情况收个三五千,遇到要符纸的,镇宅符纸一般卖八百一张,像房东先生这种常年跑夜车、干夜活的要四象镇邪符,她就收三千。至于凶魂厉鬼她还真没再遇到,城市里哪能随随便便就出凶鬼厉鬼?就算偶尔有一个也早被清理了!鬼婆婆厉害吧,灭她的人一拨接一拨,她再凶最后不也只剩下卷起拐杖逃命的份!
晃晃悠悠地过了一个多月,王涯接了七八桩买卖,小一万赚下来倒也轻松愉快。当然,也有遇到一些客户觉得她年纪轻不相信她有本事,她也不废话,转身就走。
最开始王涯还担心鬼婆婆的后人找上门来,成天养得精神十足地准备和他们大干一场,可过了一个多月都没消息,就连睁眼瞎家的工地都已经顺利开工,楼盘都开始预售了。
王涯知道交手的那天晚上死老太婆他们那边也没讨到好,虽然他们躲在暗处,但也有折损,至少丢了一个纸娃娃和重创了好几只凶鬼,王涯估计她最后打出去的那道“东方乙木青龙诛鬼印”伤到的是那几只五行鬼,冲传来的那股子凄厉劲儿,她就知道那几只鬼伤得不轻,总得养一养吧!
然而,王涯怎么都没料到突然有天她家遭贼了。
她买完菜回家,发现家里大门大打开,屋子里被翻得一片狼藉!她放在首饰盒里的那几手链、镯子、项链全没了,抽屉里的两三万块现金也没了,防盗门上的防盗锁也有被撬过的痕迹。
王涯气坏了,果断报警,还把物业给叫上来训了通。
调监控,监控画面是黑的,不知道是贼用什么东西给挡住了,而这些保安发现监控出问题居然也没上楼来查看,推说怀疑是线路或信号问题准备找人来看看。
警察让王涯清点损失,做了备案就走了,只说会尽快破案,让她等消息。
偷钱就偷钱,还把屋子翻得乱七八糟,连衣柜都仔细搜刮过,她那些死贵的衣服全给撂地上扔得满地都是。
王涯从下午一直收到傍晚才收齐东西,然后她在整理抽屉时发现这些贼把她的租房合同也偷走了!贼把租房合同偷去做什么?擦屁股都嫌咯屁股。这些贼还相当专业,连点指纹都没留下,更别说一点头发皮毛啊。他们真要敢留下点头发,王涯保证让他们倒霉够三年,艹!
就算王涯的银行卡里还存了五十多万,失窃的这些现金加首饰也值好几万啊,王涯心疼得不行,可也没办法。
半夜,王涯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想到她的租房合同上填有她的身份证信息,甲方、乙方项清清楚楚地填着她和房东的身份证号码和住址!王涯瞬间被吓醒。她坐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偷东西的哪有连租房合同一起偷的?莫非是鬼婆婆他们干的?王涯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他们要是真知道她的住址,早纠集几个打手打进门来了。把她王涯逮住,要什么东西拿不到手?还用得着劲这老大鼻子劲拐那弯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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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今天加更一章的,不过刚刚一不留神码了一章半了,我就再继续码码。
第一章 家中骤变
王涯想不通,忐忑地过了三天,也没见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到被偷的第四天上午,王涯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区号显示是老家镇上的号码,是座机。她接通电话刚说句“喂,哪位?”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含糊不听的哭声:“涯涯,我是爸爸,你在哪里啊?呜呜呜……”王涯一听到这成熟男人的嗓音、七八岁孩子的腔调就纠结得肠子直打结,她还不得不回应,问:“你怎么又哭了?奶奶打你了?”
“呜……啊——哇哇哇……”电话那端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顿时传来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
王涯的心都碎了!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啊!谁家的爹能和她这个爸一样这么哭的啊!王涯纠结得不行,还不得不劝:“爸,你别哭了,我给你买棒棒糖。”
“呜呜呜,我不要棒棒糖,我要妈妈,呜呜呜……涯涯,他们打妈妈!呜哇……涯涯,你在哪里啊……呜哇……”
王涯听到电话那端惊天动地的哭声和那句“他们打妈妈”当即懵了,跟着电话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哎呀,这是不是你爸啊?你赶紧来把他接走,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啊!他跑到我这里非要打电话,又哭又闹的,打都打不走,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王涯忙说:“阿姨,你这是在哪?”
“哪,镇上!我是李花椒屋头!”
王涯说:“阿姨,阿姨,我爸和派出所王成伟的堂兄弟,你把我爸往他家领,麻烦你了。阿姨,阿姨,你别先挂电话,我有话问我爸。”她报出她堂叔的名字,那是因为镇很小,镇上的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基本上互相都认识,就算不认识的,报个住址姓名,拉扯一通都能扯上点亲友关系出来。李花椒在镇上也很有名啊,打她记事起这家人就卖花椒,老字号了,镇上几乎每家都会去他家买花椒,而且他家的店离派出所不到百米。
“王成伟的亲戚噻,早说嘛!哎呀,你莫哭了,你女儿要跟你说话。”
“涯涯,呜……”
王涯问:“爸,谁打我奶奶?”
“不认识,妈妈让我躲起来,我看到他们打得妈妈出了好多血。呜……我好害怕……涯涯,你在哪啊?”
王涯的心一沉,头皮发炸,全身的汗毛都起来了,她眼睛都红了,问:“那奶奶现在在哪?”
“妈妈,开了好多好多好漂亮的红色花花,妈妈往开花花的地方跑了!呜,妈妈不要我了,涯涯……哇……”
他爹大哭的声音又移远了,跟着刚才接电话的那女人的声音又响起:“好了,妹儿,不说了哈,我把你爸爸送到王成伟那去。”
“谢谢阿姨。”王涯说完,那边便挂了电话。王涯火速给她奶奶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王涯大感不祥,又赶紧给他堂叔王成伟拨了通电话过去,电话一接通,她便喊:“二叔,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我家好像出事了。他现在在镇上卖花椒的李花椒那里,请你去接下他,再帮我跑趟乡下去看下我奶奶。有什么事你都跟我说啊,我现在马上赶回去。”
“好,你莫慌,你老汉儿在家,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喊他去你家看看。”她堂叔说的“老汉儿”是指她亲爹,但她和她亲爹虽然住在同一个村,两家相隔不过二百多米,她却一直没往来,她遇事自然也不会找这个当初差点把她按进尿桶淹死、后来两头猪就把她卖了的爹。王涯“嗯”了声,挂了电话。她什么都顾不得收拾,只匆忙带上钱包、证件和带着自己从不离身的古铜钱、收鬼铃铛就忽冲冲地出门直奔机场。。
在这个季节、在她家的附近根本没有“许多许多好漂亮的红色花花”!她怀疑她爸说的红色花花是黄泉彼岸花!如果这个怀疑是对的,那么她奶奶就是冲进了黄泉!王涯想到前几天丢的租房合同,想到今天她爸的话,吓得脸色苍白,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回去。
黄泉路上没有回头路,黄泉路尽头的阴曹地府更是有去无回的啊!到底遇到什么事逼得她奶奶往黄泉跑!更何况她前几天丢了租房合同,丢了身份证信息,丢了老家的地址。
王涯下楼,拦了辆计程车直奔机场。她给房东太太打了通电话,告诉她自己这阵子要出门,归期未定,让房东太太把约的那些活推掉。她又拨她奶奶的电话,依然没有接通。
倒是她堂叔王成伟打电话过来。因为她过继到二房,所以王成伟是她堂叔,但从血缘上来说,那是亲二叔。她和她二叔一家走得还是比较亲的,她二叔一家住镇上,她在镇上读书的那几年,中午都到她二叔家吃饭,她二叔一直不赞成她向她奶奶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是真心疼、为她考虑。
王成伟在电话里告诉她已经接到他爸了,说他吓坏了,买糖和雪糕都没哄好,这会儿把她爸送他家里去,又告诉她刚才她大叔,也就是她亲爹去她家看过,说她家确实出事了。
王涯忙问:“出什么事了?”
王成伟支支唔唔的。
王涯大喊声:“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