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水站在屋子里凝视着熟睡的王涯,只觉自己连呼吸都被夺了去。她情不自禁在走在床边,轻轻地拂开掩住王涯睡颜的那几缕发丝,露出那张比九尾狐妖更妖艳、诱人的容颜。她明知道王涯是一只妖,到现在她才明白妖比人更能惑人心。或许,世人不容于妖,更多的是因为妖对人的诱惑太大、让人难以抵抗形成威胁。此刻,她都想灭了这只迷惑住她心神的千年大妖。她在床沿边坐下,低低地叹了口气,再次扭头看着王涯,内心有两个声音在交战:一个声音告诉她将来的有天她一定会灭了王涯,趁着功成时杀掉王涯前做点什么又何妨?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不该为欲念所惑,走出那一步,她便堕落了,要再坚守道心就很难了,稍有不慎就会走上邪途,被欲念左右。可她是人,是人就有欲念,如果没有欲念又怎么会称为人?
张清水坐了一会儿,忽然感到有视线投来。她扭头一看,赫然发现王涯已经睁开眼正看着她。她惊得眉头一扬,低叫声:“醒了?”
王涯感到有人坐在她床边还以为是做梦,待听到张清水的声音响起,才发现这不是酒醉头痛的幻觉,她抬手抵住昏昏沉沉隐隐作痛的头,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她想起自己喝醉了,被张清水和黄岐送回房间,似乎……她大概记得张清水捆过她的手,还灌她喝了东西。她困得厉害,又很难受,实在不想搭理张清水,抬起手臂把放在床头的小皮包捞在怀里抱住翻个身闭上眼继续睡。
张清水低低地唤了声:“王涯。”
王涯连眼皮子都没抬地低应一声:“嗯?”她困盹地说:“有话明天说。”
张清水问道:“你知不知道如今的你很撩人?”
王涯低声答句:“你们都把我看作是妖,撩人的是我体内的妖气,又不是我。”
张清水问:“有区别吗?”她转身把王涯翻过来,盯着王涯精致妩媚的容颜,说:“你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媚多勾人邪念吗?”
王涯惊愕地睁开眼望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张清水,没明白张清水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和她说这些话的意思。提醒她不要出去勾引人么?她勾引谁了?王涯只觉得莫名其妙。
跟着王涯便嗅到乙木气息,未等她辩识清楚这突然涌起的乙木气息的来源便觉双臂一紧,赫然发现自己被张清水的青藤蔓捆住了。她震惊地看着张清水,叫道:“张清水,你——你什么意思?”她运转妖力想要挣开青藤蔓却发现青藤蔓内蕴青龙乙木气息,韧性极足,且能吸纳她的妖力。王涯大惊失色,难道张清水等不及,现在就要谋她的阴灵卷轴?阴灵卷轴失去彼岸妖花真身和无数阴灵,一点防护都没有,现在谁都能看,若真让张清水夺了去,只怕真就危险了。
张清水轻笑两声,极轻地吐出两个字:“收妖。”
王涯的神情,暗骂声:“收尼玛的妖,姐就算浑身妖气那也是个人不是妖好不好?”下一秒,她的下巴便被张清水曲指勾住往上一托,王涯的脸色当即黑了,问:“你这是调戏我?”
张清水抬指轻轻抚着王涯媚惑的玉颜,低声道:“千年大妖夺舍化人……王涯,今天你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妖。”
王涯半眯起眼,冷声问:“然后呢?”
张清水曲指往王涯的脸上轻轻一弹,说:“如果我说我被你诱惑了,你信吗?”她的视线落在王涯的脸上,只觉这张脸似有魔力似的让她移不开眼。这诱人的容颜,撩人的带着瘀伤的身子,让她很想,很想狠狠的占有和蹂躏。
王涯“哧”地发出一声轻笑,反问道:“我能诱惑你?”她的眸光一沉,沉声道:“张清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她见张清水眸光迷离,就连呼吸也深浅不一地透着压抑,像是着了魔似的,感到不对劲,陡然怀疑张清水被鬼附身或者被控制了,定睛朝张清水的身上看去,却并没有看到阴气及其它气息。她有古铜钱镇身,张清水镇身的青藤蔓也绝非凡物,御鬼缚妖都极其好使,还能被邪物控制?就在这失神的瞬间,张清水忽然俯□轻轻地咬住她的唇。王涯的眼睛瞪得溜圆,惊得呆住了:张清水这是在……干嘛?
张清水轻咬住王涯柔软微凉的唇瓣,鼻息间嗅到的全是王涯身上的气息,那奇异的幽香混合着少女的体香像有着魔力般把潜藏在人性深处的阴暗面勾引出来。王涯的身子又嫩又滑、阴凉如玉,就连她呼出的气息都透着凉意带着幽香沁入心肺。她情难自抑地将手覆在王涯的身上游走,摸着她如玉般的娇躯。
感觉到张清水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王涯终于意识到张清水在干什么了。她张嘴刚要骂:“张清水你个混蛋!”张清水的唇便堵住了她的唇成功地堵住了她的声音。
王涯气极,奋力地挣扎,身上的青藤蔓急束紧缩,勒得她几乎喘不上气,脸色都憋红了,发出一声难受的低吟,跟着她便看到张清水的眸光里漾出一丝异样的神采,然后就被张清水用手捂住了嘴。
王涯又气又急,被勒得呼吸都困难还被张清水死死地捂住嘴,憋得她只能用鼻子用力地喘气。她拼命地运转体内的妖力意欲冲破青藤蔓的束缚脱困,可这该死的青藤蔓竟比她想象中更难缠。
王涯体内的妖力催动到极至全身泛着极其耀眼的红光,将整间屋子都罩进了红光中。
红光笼罩中的王涯身上泛着玉一般的润泽,额间的彼岸花印记仿若活了般流转开来,就连她的双眸中也泛着红色光芒仿若双团簇动的火焰。此刻的她便似一块投入火中的温凉冷玉,一块妖玉,又似一朵绽放到极至的妖花,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她的妖力所点燃。
随着王涯的抗拒,青藤蔓缠得更紧,几乎勒进了王涯的肉里,将那雪白的肌肤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张清水明白,就算王涯是只夺舍而生的妖她也不该对王涯这样,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涌起的欲念,王涯的徒劳挣扎,满室的红光以及笼罩在王涯身上的那朵仿若鲜血般的彼岸花刺红了她的眼。她低声说:“王涯,你知道吗?你的千年修行,你的道行是用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你知道前世的你依附封家为祸人间千年吗?”
王涯气得全身颤抖,她想说话却出不了声,别说出声,她现在连喘气都困难,体内的妖力不需要她运功去催便拼命运转,一股股磅礴的力量自她的身体内迸射而出,她毫不怀疑自己现在如果出掌能一掌把崂山道士拍成渣,可束在她身上的青藤蔓竟能吸走她释放出来的强大妖力,好几次她挣得青藤蔓有些松动了,很快它又缩紧,且勒得更紧。
没过多久,王涯便感到脑子越来越沉,身子也渐渐失了力气,反抗也变得虚弱起来。张清水的手掌覆在她的身上揉弄甚至挑开她的底裤她都无法阻止。
渐渐的王涯只感觉视线越来越暗,昏暗中,似有什么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身体掀起一股剧烈的痛疼。剧痛令她的神智再次恢复,却发现有什么正压在自己的双腿间急速抽动刺痛着她的神经,而印在她眼中的则是张清水那朦胧的身影以及隐约的痛苦低吟。她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面前似乎泛起一片雪白的光芒,恍然中她听到黄岐唤了声“清姐”那撕裂、刺穿的痛疼消失了,她的全身轻盈,从未有过的舒适感划过她的全身,她似乎看到了一扇门,她朝着那扇门走去,穿过那扇门,她看到一座很老旧的古宅,一个熟悉的身影拄着一根拐杖立在那——奶奶!王涯瞬间涌起一股流泪的冲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泪流出。她快步奔向她奶奶,她奶奶也看到了她,满脸惊讶,跟着像发现什么极不好的事似的神情大变,厉声喝道:“涯涯!你——回去!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回去!”
王涯看着她奶奶,只觉满腹、满眼都是委屈。她奶奶用拐杖指着她的身后说:“转身穿过那道门回去!”
王涯摇头,用力地摇头。
封瑜琴沉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王涯继续摇头。
“这是中阴界!”封瑜琴不由分说,直接把王涯推向她身后的那扇门,大声说:“顺着光走!涯涯,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不管受了多大的屈辱,记住奶奶的话,活着才有希望,阴阳两界分离不同界,阴间的鬼讨不了阳间的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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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还魂
王涯被推入白光中,她的身子穿透白光又堕入一片黑暗中,紧着她的眼前又亮起一片亮光,确实地说是灯光,跟着她看清自己是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还几个熟悉的身影。她看见满身遍布斑驳瘀青、浮着几条青藤蔓勒出的血痕的自己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床上还洒落着血,她的双腿间全是血迹。张清水跪坐在床上,双手交叠压于她的胸前不断地按压,且不时地朝她的嘴里灌气。黄岐站在床边,咬住双唇眼泪含着泪,却朝她所在的方向扭头“望”来。她低下头,没看到自己的身影,只看到地上的地板砖。她的视线穿透门,看到老唐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她爸不停地拍着门大喊:“涯涯,涯涯!”急得直掉泪。
王涯飘到自己的身子上空,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微睁着一双无神的双眸躺在那,似乎已经死了或者至少是进入濒死或假死的状态,否则自己的神魂不会飘离在体外。她紧紧地盯着张清水手上的血,她的手指、手背、掌心中全是血,自己的血。
这番景相让王涯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刚才真的去了中阴界又被她奶奶强行送了回来。自己刚才隐约看到白光时隐约听到黄岐的声音,应该是神魂离体的那一刹那黄岐听到动静闯进她的房里发出的叫声。
那一幕,极其不堪,也让王涯恨极。忽然,王涯听到黄岐叫了声:“王涯。”她朝黄岐望去,发现黄岐正看着自己,那双曾经无神的眸子此刻似乎有光。
黄岐哽咽着说道:“求求你,我求求回你的身体去,你还有救,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王涯想起她奶奶的话,那句“阴间的鬼讨不了阳间的债”重重地刻在她的心头。她闭上眼凭着自己与身体的感应朝着自己的身体扑去,紧跟着她便被黑暗和疼痛淹没。她的身体里面疼,双臂、胸口都疼,似乎过了好久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呼吸,才看到有光浮现在眼前。她睁开眼,视线朦胧,看到有两个身影立在眼前,她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张清水,一个是黄岐。
渐渐的,王涯看到面前的人影变得清晰起来。
张清水替王涯拉上薄被盖上身子,她坐在床边,低声说道:“对不起!”
老唐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怎么样了?”
黄岐过去打开门,站在门口说:“没事了。世叔,吴叔叔,你们回去睡吧。”
王成安径直从黄岐身边挤过去直奔床前,哭叫道:“呜呜呜,涯涯,吓死我了,我刚才梦到你死了,我跑上来拍你的门,黄岐和清水坏不让我进来,呜呜……床上怎么有血血的味道啊。”
王涯虚弱地露出一个笑容,说:“爸,我刚才看到奶奶了,还和她说了话,她很好。”她艰难地抬起手替她爸擦了泪,说:“不哭,四十多岁的人了,哭鼻子会被笑话的。”
王成安迅速抹了泪,问:“真的啊,你看到妈妈了?她有没有想我啊?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家啊?我好想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