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魂】就是将魂魄寄存在做好的傀儡上。
【复生】则是让傀儡完全适应傀儡身体。
三步中,最难的一步便是【唤醒】和【寄魂】。
作为一个制作傀儡实操特别垃圾……而且也找不到死魂的傀儡师,夏歌对于这个鸡肋的新技能,用法就特别微妙了。
因为实验发现,【唤醒】,可以唤醒被幻术迷惑的精神。
所以这么高等的操作到最后就变成了夏歌每天早上叫自己起床的……超级唤醒术。
只是刚才浑浑噩噩,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娃娃丢了。
夏歌看了看床上的两片蝶翼,又看了看手中的链子。
【惑梦蝶的翅膀:可以加深西域迷香‘惑梦’的作用。】
【锁神链:因为被诅咒所以绝对不可能会断开的链子,会封印人的灵力,相传锁住过天上的神灵。】
“……这里是哪?”
夏歌扯了扯链子,哗啦啦作响,空气中的香气浅浅,因为【唤醒】清醒了一会儿的大脑转而又开始有些浑噩,她甩甩头,按住了太阳穴。
刚刚醒过来的系统:“……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惑梦】香气馥郁,药性很强,夏歌清醒了没多久,摇摇晃晃了一会儿,就要咬住舌尖——
然而下一刻,却动不了了。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下颚,声音甜蜜温柔,“别这样,我会心疼的呀。”
夏歌目光一闪,猛地拽住了伸过来的手腕,锁链在空中划过冰冷的弧度,毫不留情的缠过那人的脖颈,鬼影迷踪发动,一个翻转,膝盖一沉,背后那人被她狠狠的用膝盖按在了身下!
锁链的声音,清脆动听,却狠狠勒住了对方的脖颈,冰冷而致命。
夏歌低声道:“你跑不掉了。”
“我喜欢这句话。”
夏歌瞳孔一缩!
第155章 冷暖不知
指尖,膝盖,明明前一秒还有着明显的,实打实的触感,然而就在下一刻,只听“嘭”得一声,仿佛气球从眼前炸开,之前本应被制住的人在夏歌眼前炸开了绚丽的桃花花瓣,下一瞬,手中一空,压住那人的膝盖摔在柔软的毛毯上——消失了!
那个人,消失了!
柔软的花瓣散落一地粉红,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无能为力。
夏歌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
“……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
一切恢复了死一样的沉寂。
夏歌觉得不妙,【惑梦】的气息更加浓厚了,她却没有那么多余力去一次又一次的发动【唤醒】。
“是人是鬼出来说句话!”夏歌顿了顿,“躲在后面算什么英雄!”
系统:“绑匪一般都不是英雄。”
夏歌:“……”就你他妈废话多。
夏歌想了想刚才的情形——她咬舌尖被制止。
绑她的这个人似乎不想要看到她自残。
好啊。
夏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花瓣,四下看了看,然而并没有找到任何锐器,连摆着冬枣葡萄的水果盘都是温和的木制品。
当然这难不了夏歌,锁神链一扯一揪,朝着自己的脖颈缠了过去!
“哗啦啦——”
冰冷的锁链被人扯住,下一刻,她被人狠狠的扑在了床上,手被反制到了背后!
可以挣开,只要想,就可以挣开!
但是……
不能动。
一动也不能动。
夏歌瞳孔微微一缩,不是迷香的作用,而是……服从。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
少女的声音温婉优柔,“这样不好呀。”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气息。
似乎是那午夜梦回中,孩子柔软的声音。
——“哥哥不怕,我保护哥哥。”
“哥哥觉得我会是谁呢?”
背后,少女的声音甜蜜优雅,“可以猜出来吗?”
脑袋又开始犯晕,眼前的漆黑的轻纱晃荡,彷佛一场大梦。
如果是……那又是什么样子的?不是,又能怎么样呢?
“还是……”
少女声音隐约有了几分阴郁,“这样,也猜不出来?”
夏歌闭了闭眼,半晌,睁开眼睛,“我不知道,你把东西还给我。”
“哦?真的不知道吗?”少女声音浅浅,“哥哥那么聪明,我不信呢。”
到底是“不知道”,还是猜到了,所以假装不知,为她留着一丝余地呢?
只可惜,她已经不需要那一分余地了。
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底,她早就没办法回头了。
夏歌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真的吗?”
很近的距离。
转眼可见。
夏歌趴在床上,微微捏紧了拳头,又给自己扔了个【唤醒】保持理智,却迟迟没有回头,“……你莫要逼我。”
“哈。”
少女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逼你?”
柔弱无骨的手臂轻柔的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温软的气息挑逗着她的耳朵,“哥哥这话,说的很不公平呀。”
“明明哥哥一次又一次逼我……”雪白的手指轻柔的探入衣衫,夏歌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少女轻笑一声,声音却阴郁了下来,“怎么说是我逼哥哥呢?”
夏歌沉默了很久,过了半晌,“小蝴蝶,收手了。”
脆弱的面纱终于被直白的撕破,少女轻叹了一声,将头埋到她脖颈,轻嗅着她的气息,带着深深的眷恋和缅怀。
“久违了。”楚衣声音缱绻,却带着丝丝恶意,“阿泽……哥哥。”
夏歌背脊微微一僵,惑梦的香气醉人,她的大脑有些混乱,仿佛回到了那个凌乱的晚上。
被恶鬼营发现了。
她到底是太弱小,保护不了这个孩子,当乱刀砍下的时候,小蝴蝶挺身而出,但也因此受了重伤。
趁着夜色深沉,她提前预支了系统的力量,最后在一众追杀下强行逃离。
那夜明月温柔,受了伤的小蝴蝶醒了,声音迷糊却柔软。
——“哥哥,我们在哪?”
——“在路上呀。”
她背着小蝴蝶,去城里找大夫,月色茫茫,那是夏歌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带着小蝴蝶,走的路是对是错。
“什么路?”
她还记得那时候经过的一大片翠绿的芦苇荡,不远处的湖面倒映着明亮的月光,温柔又无言。
——“生路。”
那是她,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无比认真的认识到。
她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这个孩子。
呆在她身边,只会受伤。
夏歌发着呆,惑梦让她渐渐无法思考。
楚衣的像是请求,又像是祈愿:“呆在我身边吧。”
声音甚至带着……虔诚。
——哥哥,我保护你。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想的呢?
不……
——你应该有吃不完的馒头,穿不尽的绫罗,你本应是家族宠在手心里的公主,任性洒脱,肆意妄为,你应该像太阳一样灿烂,像月亮一般高贵,你的眼睛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高山流水,你怎样都好,怎样都行,但无论怎样。
都不是拿着染血的屠刀,站在一个恶鬼缠身的人身前,一声声的说。
我保护你。
并为此一身鲜血,满身狼狈。
“这样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