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降给他倒了杯咖啡：“我不太认识大家，以后可能就熟了。”
陈策安拿着咖啡，细细打量他：“加个微信吧，以后有机会一起出去玩。”
凌霜降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向陈策安展示他的商务微信号。
期间陈策安始终盯着他，视线从眼睛、鼻子、嘴…一直看到脖子。
“先走了，我们回聊。”
陈策安一走，李曼便凑过来提醒：“他虽然现在正当红，但人品很差，公司里所有模样好看的新人，都被他欺负过。”
“欺负？”凌霜降看向李曼，“具体是指？”
李曼叹息：“就假借给资源的名义，哄骗懵懂无知新人，陪他上床。”
见凌霜降微微错愕，李曼担心他吓到：“别担心，有你们家谢总在，没人敢欺负你。”
李曼说这句话时，是有些试探的因素在里面。
凌霜降回：“我们是好朋友。”
李曼笑了笑：“对啊，好朋友更应该互相帮助，你受委屈，谢总能忍？”
凌霜降这次没否认，只是轻轻垂着眼帘在一旁沉思。
下午，谢妄来接凌霜降看房。凌霜降上车后，谢妄仔细看他：“累不累。”
凌霜降：“不累，只是跟老板聊了聊。”
谢妄：“聊得开心吗？他有没有难为你。”
凌霜降觉得，谢妄的语气特别像接小学生放学回家的家长，关心打探学校生活。
“没有，大家对我都很好。”
谢妄放心地点了点头，把一沓房地产信息交给他：“你先看看喜欢哪个，我们依次去看。”
第一个楼盘，是凌霜降喜欢的风格。
这里环境和绿化都不错，是精装修，拎包入住，省了许多麻烦。
谢妄事先看过这座楼盘，这里哪都好，就是不用装修，直接入住。
所以他特意将它垫在最底下，哪想凌霜降还是一眼看中，翻到最上面。
小区里有一处面积很大的人工湖，里面养着鸳鸯和天鹅，夏天的时候湖面景色非常漂亮，许多业主都会带着孩子在里面划船。
这座人工湖，直通滨潭市5A级景区的淡水湖，连带着周边的自然环境都保护的很好。
这是谢氏恒泰在一年前开发的楼盘，房产经纪人也自然认识谢妄。他是这里的销售冠军，昨天被金特助通知今天需要接待谢妄，特意换上最得体的西装和最贵的领带。
今天是他在集团boss面前，崭露头角的机会，他言谈举止必须慎重。
“凌先生，请问您考虑多大面积的房？我们这里100€€、200€€、500€€或者1000€€的优质房都有。”
凌霜降：“我要200€€的吧。”
销售颔首，带着两人沿着花园和喷泉准备进去看看。
“他这里的天鹅，不太精神。”谢妄忽然道了一句，“以后你出来散步看见容易心情不好。”
销售惊讶看了眼谢妄，再三确定这是楼盘的幕后boss后，陷入沉思。
是不是他们的工作让boss不满意了？
怎么带着朋友看楼盘时说这种话？
这不是自砸招牌吗？
凌霜降朝他笑了笑：“没关系，我不看天鹅。”
来到一间位于八层的房源。
“您有什么想要了解的，我必定知无不言。”
销售镇定下来，决定继续表现。
里面的装修风格很雅气，适合现代的年轻人。加上是精装修，一切都不用操心。
凌霜降坐在工作台前，看向谢妄：“我想买这间。”
谢妄微微拧眉：“精装修的房子很容易出问题，因为质量存疑，比如漏水漏电等，生活品质会降低。”
凌霜降：“是吗？”
销售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妄。
当初楼盘规划时，他明确记得上司说过，打造一栋精装修的楼盘是boss的指示，说是现代许多年轻人工作很忙，没精力时间花在装修上。
怎么现在开始挑毛病了？
“凌先生，我们恒泰地产的质量您可以放心，另外如果您遇到相关问题，拨打物业电话，我们必定第一时间过来维修。”
谢妄瞥销售一眼，单手插在口袋里继续巡视，沉着脸像个视察工作地领导。
“霜降，确定这里了吗？”
凌霜降：“嗯，确定这里了。”
谢妄无奈道：“如果你想买这里，家具之类的我们得好好挑，至少得一两个月才能配齐，然后再放放味儿，怎么也得半年入住。”
“凌先生，告诉您一个福利。购买我们的房，ABC三套家具电器方案任意赠送，全部采用环保材料，甲醛检测绝对没问题。”
凌霜降满意一笑：“好，那我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入住？”
销售微笑：“一周。”
当即凌霜降交付全款，签下购房合同。
拿着合同，销售一脸自豪，只是偶然间看见谢妄冷冽的眼神，一头雾水。
他为恒泰做贡献了，boss不开心吗？
离开前，谢妄回头看了眼热情相送的销售，“你的工号是多少。”
销售：“54222。”
谢妄淡淡收回视线，浑身透着不爽。
见他们远去，销售将谢妄的态度与金特助交流，并把来龙去脉告诉金特助。
金特助知道后沉默许久：“不然，你去对家的地产公司递个简历吧。”
销售：“……”
一路上，谢妄心情都不怎么美妙。凌霜降靠在车座前，瞧他不忿的样子，故意问：“我买了新房，你不替我高兴吗？”
谢妄声音低沉，板着脸：“当然高兴，特别高兴。”
偶遇红灯，谢妄停下，抿着唇一言不发。他望着远处，浑身上下诉说着不悦。
这时，一串钥匙递到谢妄面前。
凌霜降绽着笑意：“给你，我们互换行吗？”
谢妄眼神当即迸发出强烈的惊喜，但立刻克制住，表情冷酷道：“就当备用钥匙吧。”
说罢，他双手接过，锁在车里的抽屉。
谢妄郑重其事的模样逗坏了凌霜降。
他提议：“今晚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带我买房，解决了我的困难。”
谢妄正在答应，电话响起，打开蓝牙，项铭的声音传来：“老谢，傍晚颐和餐厅，一起来吃饭。”
谢妄：“我要跟霜降去吃饭，今晚就不参加了。”
陈司祁在项铭身边，插话：“带着霜降一起来吧，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也该介绍给我们认识。”
谢妄有些犹豫。
他的朋友们都是豺狼虎豹，小霜降胆子那么小，万一被吓到怎么办？
“我朋友聚餐，邀请咱们，想参加吗？”
凌霜降没有犹豫：“好啊。”
很快两人调转方向，朝着颐和餐厅开去。谢妄叮嘱：“他们人都不错，就是有时开玩笑没度，如果你不开心，别惯着他们。”
凌霜降调侃：“他们听见你这样说，会不会揍你。”
谢妄眉毛微扬：“小时候，他们惹祸，都是我兜底，因为他们父母会揍他们。在他们心中，我就是老大。”
凌霜降好奇道：“你的父母不会揍你吗？”
谢妄坦然：“会，但我抗揍。”
凌霜降哭笑不得。
两人进去时，包厢里已经坐了四个人。项铭看见凌霜降，起身道：“这就是霜降吧？”
凌霜降举止大方，伸手与大家打招呼：“是的，我是霜降。”
陈司祁也随之起身：“老谢，互相介绍一下？”
谢妄懒洋洋道：“这是我的发小陈司祁和项铭，其他两位分别叫齐航和吕鑫。这位是霜降，我的好朋友。”
这时陈司祁扬了扬眉：“仅仅是好朋友吗？没有其他的关系？”
谢妄眼底闪过一丝紧张：“能有什么关系？霜降，我的爱友。”
“爱友？”项铭轻笑：“谢总真是语文奇才，频频开发新词，我们甘拜下风。”
几人之间，插科打诨，气氛轻松。
凌霜降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
这家餐厅主打国宴，菜品以清淡素食为主，但味道极鲜，他们经常来，俗称减肥餐。
所有的菜大概在七点开始上，还有一些时间，他们坐在临湖的包厢，身后是古风镂空木窗，无聊时向外望一眼，昆湖的景色一览无余。
谢妄不客气地把观湖最佳的位置留给凌霜降，坐在他旁边轻声细语：“漂不漂亮？”
凌霜降抿起笑意：“漂亮。”
谢妄端起旁边精致小巧的点心：“你尝尝这杏仁豆腐，冰冰凉凉，但口感很温和，与你们苏氏点心有些不同。”
谢妄扶着杏仁豆腐的瓷杯托儿，没有让凌霜降端着的打算，只是递给他一个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