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急忙离去不见了踪影,看起来确实是有急事的,但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都是慢悠悠的走。
曹孔生怕奚容年追上来把钱还给他,一路是跑了两条街,只进了自家赌场才停歇下来,搞得小弟们以为是仇家找上门来了,都分外的紧张。
“文”是曹孔母亲的姓氏,如此告诉奚容也不算骗人。
他本来就是住在赌场后边的大房子里的,但是这样告诉了奚容,便是去将杏花巷的房子收拾收拾,往后都住那边了。
.........
上了趟街,回到家有些饿了,温了一下饭菜,吃了碗饭便开始研究阳春先生的书。
这翻开一看就红了脸。
这竟然是本香艳的话本!
难怪店里的伙计那种眼神看他!
奚容连忙把书关上。
耳朵已经红了。
“阿尔法,你能看见书上的内容吗?”
【看不见】怎么可能。
这种东西不用一秒钟就能知道所有内容。
脸红成那样,猜都能猜到。
奚容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标准的宅男,奚容当然是看过这种东西,还看过不少,更过分的都有。
这位阳春先生的书写的都是庄稼汉和妖精的故事,也有书生和大家闺秀。
但是奚容看过更多,要是写起来花样可多了。
只是毛笔要多用用。
只是,阳春先生确实有些厉害,写得可真......
......
周锋郎回家的时候又已经是夜幕降临,今天赚了五十二文钱,他买了一条鱼和两块豆腐,桥上的时候还买了青菜。
路过小摊上,买了个鲁班小猫,再要了一串糖葫芦,如此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竟然见奚容没有来接他。
往常都会来门口等他,仿佛已经等了许久一般,让人心疼又心软,几乎是每天都会在门口把人举起来搂抱在怀里、在院子里走上好几圈。
但是今天是没有等。
家里是灯火通明。
周锋郎还算放下了心。
轻轻的走过去看看奚容在做什么。
房门没有关。
正好看见奚容乖乖巧巧坐在桌子前。
他竟然在写字!
原来奚容是能认字写字的?
周锋郎更觉得自己和他差了一大截。
怕是把人吓着,周锋郎进门之前轻轻嗯了一身,奚容连忙回过头,笑道:“哥哥回来了!”
那一笑简直笑到了周锋郎心坎里。
周锋郎的眉眼也带着笑,他进了房间,却见奚容把桌子上的东西盖了起来。
仔细看,耳尖是可疑的红。
周锋郎一把将奚容搂了起来。
“容容在家里做什么?可是无聊得很?”
他说着便在奚容的头发上吻了吻。
本来是一见着人便是想又亲又贴,但他刚回来,没有洗澡也没有漱口,根本不敢多么亲近,生怕自己脏脏臭臭的,奚容会不喜欢他,只是垂着眸子眷念的吻了吻奚容的头发。
奚容的耳朵红红的,灵透可爱得让人想好好疼爱一番,支支吾吾的,最终是小声的说:“奴家一直被哥哥养着,什么事都不做,便想着写点东西去卖钱。”
周锋郎睁大的眼睛,“卖钱?”
奚容连忙说:“奴家能认字写字,听说写书可以卖钱,赚得可多了。”奚容笑道,“哥哥这么辛苦,奴家想做些什么。”
周锋郎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可真是一点本事都没有,居然要自己娇滴滴的小妻子出去赚钱了。
漂亮的小妻子会读书会写字,做的是文静的活,是比他高贵多了,兴许是他没什么本事,让奚容没有安全感,便是想着自己赚钱。
的确,他只是个做苦力活的下等人,本来便是配不上奚容,是走了狗屎运得了这门姻缘。
笔墨纸砚都有,什么都弄妥当了,是今天上了街。
也没有说不让奚容上街,但是隐隐觉得奚容待在家中便好,怕他被别人看见,怕有人觊觎他,生怕他遇见什么危险。
周锋郎喉头干涩,张了好几回口,最终只说了一句话,“往后容容要买什么让我带便是,街上人多,路也不好,别累着容容了。”
当天晚上沉默煮了鱼肉豆腐汤锅,味道是美滋滋的,鲜甜无比,见奚容是爱吃的,周锋郎也跟着很高兴。
如此一连几日每每回来都见奚容在写东西,他又心疼又觉得自己不够好。
突然有一天,镖局的人来挑人,说要些人押镖。
工头说:“这回快马镖局总镖头折了,听说不仅要人手,还想挑个总镖头,这回是肥差,总镖头有四两银子的压镖费,好些好手都报了名,周大郎,你要不要试试?”
邻县,不过是一天的脚程,居然能赚四两银子,这种钱周锋郎怎么可能不心动?
如此便报了名,想竞争这回的总镖头押镖。
对手都是一般,有些会些拳脚,但是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几乎是不起眼的,周锋郎没费什么力气便得了头筹。
镖局的堂主很是满意,拍了拍周锋郎的肩膀,“大郎果然是好手,曹爷向我推荐了你,我本来是心存质疑,如今看了他果然是看人的好眼光。”
周锋郎微微皱眉,他知道曹爷,是他工头的顶头老板,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他的。
但是活来了便做,如此便不想其他。
周锋郎说:“一整天能回来吗?”
他不放心奚容。
堂主笑道:“那得看你的本事了,从云水乡到朝阳县虽是一天的路程,可是路上山林众多,有穷凶极恶的亡命山贼,此番路途艰险,咱们这趟镖十分贵重,不得有半点闪失。”
周锋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晓了,必不辱命。”
第60章 漂亮小寡夫12
这天奚容和往常一般, 起床吃了饭,将昨夜晾干的衣衫收起来,便将桌子搬在亮一点的院子里写字。
外头正好由棵巨大的樟树, 枝繁叶茂,在树底下既亮堂又不会晒着, 有些微风吹拂,凉快又惬意。
这些天逐渐上了手, 今天要是一整天都在写,兴许能把一个故事写完。
虽然不能印做厚厚一本书,但是单薄十几页, 店老板肯要的话能卖两文钱。
两文钱能得上一文,卖出十本可以得十文钱。
能赚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若是能赚上二十文, 他这回买笔墨纸砚都回了本。
识些字, 总是有路子的。
奚容兴致勃勃的写着, 虽然文采没有阳春先生的好, 都是大白话, 但是他胜在情节新颖,风格独特,说不定一炮而红发大财了。
这几天都起得非常早, 夜幕降临了点着烛光还是在写的,时常是周锋郎叫他吃饭了,才慢吞吞的过去, 然后第一口饭菜就把他征服了,全心全意吃了饭, 睡意袭来, 洗了澡再也没想起来摸笔。
昨天夜里周锋郎说今天工量大, 要晚些回家,早早备好了奚容一天的饭菜,天还没亮就从家里出去做工,说是要很晚很晚才回来,若是到了点,让奚容先睡,碗筷放着让他回来才刷。
因为没有人喊吃饭,如此一写便的一整天,到了深夜肚子饿得不行了才把饭菜温了温吃了一碗。
温了一天的饭菜到底没有那么好吃,又怕夜里饿着,便是把一碗饭吃完了。
锅里的菜还有,傍晚的时候在有豆腐贩子挑着豆腐来卖豆腐,奚容买了两块豆腐,又在隔壁老婆婆家里买了四五个鸡蛋,他做饭的手艺一丁点没有,怕周锋郎回家的时候只有些剩菜不太好,便是买了些新鲜的等着他来做。
直至今日,奚容已经把这个故事写完了,吃完饭本想着再看一遍,却是看不进去。
天色黑 ,烛光不明,再看会坏了眼睛。
奚容在屋里等了一会儿,打更人都敲了两声钟了,都没有见周锋郎回家。
他在门口瞧了瞧,稍微打开一个缝隙看外头,黑蒙蒙的一点光都没有 ,仿佛藏在无数个坏人,奚容连忙把门关上了。
他一个人裹在冷飕飕的被子里,难以入眠,想着周锋郎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回家。
直到四更天的时候家里出现了一点儿动静。
可是门是没敲的,竟然像是进了贼,是有人翻墙了!
奚容吓得睁大了眼睛,心里想着家里的几百文钱是否已经藏得彻底,又怕那贼人是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心里害怕极了,想着周锋郎怎么还不回来?
但好一会儿,那贼人还是没有进屋,竟然大大方方用起了他家里的水。
看动静是没有进屋的意思,奚容鬼鬼祟祟的起了床,在窗布边挖了个洞紧张的看。
虽是四更天,月亮却是冒出来头,外面打了霜似的一片白。
隐约看见一个男人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冲洗。
白银般的光辉能照见他的轮廓,奚容愣了一下,而后连忙起身开了门。
一到院子里,竟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大郎?”
奚容点了个笼灯,光亮一照,只见周锋郎从肩膀起始,横跨整个背脊,竟然是一条皮开肉绽血流的刀痕!
院子里的血腥味已经到了刺鼻的程度,地上流了一滩血。
奚容吓得手抖了起来,连忙去看他,“你怎么了?你流了好多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