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攀着奚容的肩膀,就被人隔开,转头一看,竟然是支魈。
金钟宝冷冰冰的盯着支魈:“狗奴才让开!待会让人打死你!”
奚容摆手让支魈在一旁候着,抿着唇和金钟宝针锋相对。
“别惹我,在外头我不想和你说话。”
金钟宝被逗笑了,“什么话要回家说?怎么就不和我说话了?容容小宝贝在外面要做乖宝宝啊?”
“你!”奚容被气得面红耳赤。
一旁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金世子!莫要欺人太甚了!”
金钟宝刚才还笑嘻嘻和奚容说话,转头就像个活阎王似的冷着脸,“我和我表弟说话,哪个不长眼的敢插嘴!是不是你?!”
他乃是京都一霸,是这一辈人中出了名的纨绔,谁都惹不起他,被指着的贵公子吓得惊慌失措。
奚容皱起了眉头,“好了好了,找我什么事?”
金钟宝转过脸又嘻嘻笑道:“来这儿吃饭听见上面有人吵闹,便上来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吵到小爷,没想到是你。”
奚容真是讨厌死他了,“那你便换个地方吃饭,没钱我借给你,支魈!”
支魈跟他的左膀右臂似的,奚容想什么他都知道,已经从荷包里拿钱。
金钟宝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他家可是有金山银山,他母亲是西北那边的侯爵之女,守着一大座金矿,说富可敌国都不为过。
一挥手就让几名侍卫围着支魈打。
奚容本来是可以发火制止的,但是他知道支魈现在功夫很好,他就想看看支魈能不能赢金钟宝的侍卫,微微一扁头,支魈还没看见奚容的正脸就理解到了奚容的意思。
他必须好好表现,把这些家伙打趴下。
而这边奚容不冷不热的说:“就这么欺负我的人,说打就打,金钟宝,你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金钟宝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主要是你的狗奴才太不守规矩了,表哥怕你被这种坏奴才骗才出手的,好了容容,你别生气,哥哥今天带你去吃点好的,见识见识。”
奚容哼笑:“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识过?”
金钟宝盯着奚容的眼睛笑,“天香楼知道吗?没有去过吧?”
奚容一听这个名字,耳朵都红透了。
他的确是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听说这种地方是那些浪荡子弟才会去的,里面有许多美貌的舞姬歌女,还能来包厢给少爷们弹曲。
京都里的纨绔们经常去消遣,可是奚容这样的正经人,谁会去那种地方?
他要是去了,他爹非得打死他!
一旁的支魈皱着眉头,狠狠的来了几个拳脚,把上前围攻他的侍卫都打趴下了。
连忙来到奚容身边,想提醒他不要去。
但是金钟宝已经先一步说:“容容宝宝该不会怕姑父骂吧?啧啧啧啧,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个胆小鬼哈哈哈哈!和你一样年纪的公子都去过,就你没见识,就一句话,你敢不敢去!?”
不得不说金钟宝这个人的确抓住了奚容的秉性,奚容在外边看起来很乖巧谨慎,像个小大人似的,但上当上得特别快,又经不起逗又经不起激,金钟宝这么一说,奚容就气得脸鼓起来了。
“去就去!谁怕谁啊,支魈,我们走!”
第108章 少爷的贴身书童10
天香楼乃是京都第一歌舞楼, 是世家贵族、京城的公子哥追捧之地。
这地方比青楼勾栏院要高贵很多,里面都是些€€倌,弹弹琴跳跳舞,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精通者甚多。
一个个打扮得和富家小姐般漂亮, 但又没有富家小姐那般庄严,多了几分趣味。
虽然是歌舞楼, 但标榜着是酒楼食楼,不过来的多半不是食客,都是一字千金的公子哥。
奚容到了楼下的时候, 一股子女人的香粉味扑鼻而来,他心里有点儿胆怯,但是来都来了, 要是不去更要被金钟宝笑话。
可是到了一楼, 支魈都被拦了下来。
来天香楼的公子哥都不带小厮上二楼, 一来是这些小厮可能是家里的眼线, 贵公子们之间的玩乐怎么可以让他们知道?回去告状那不得一顿训斥?二是上面几乎都是身份高贵的人, 奴才是下人,要是起了冲突可能会照成贵公子们的伤亡,为了少点打架, 小厮一般是不上去。
但是主子非要带,也是可以的,这并不是规矩, 只是潜规则而已。
奚容是特别想让支魈上去,他一个人很没底, 但是他又好面子极了, 金钟宝说:“怎么?还看你那狗奴才?你该不会还要把他带上去吧?”
奚容只稍微扫一圈就看到贵公子们都不带奴仆, 他要是带支魈,会不会显得很孬?
这恐怕还是天香楼的规矩,他第一次来不清楚规矩就做得怎么出格,这边好多都是世家公子,说不定他胆小怕事孬货的名声就要被传出来。
奚容对支魈说:“你在一楼等着。”
支魈凑近奚容,小声的说:“奴才已经打听好了,天香楼没有不让奴仆上去的规矩,奴才可以跟着少爷上去的。”
奚容冷着眉说:“少说废话,让你等着就等着!我是不敢一个人去吗?”
支魈不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奚容就这么上去了。
他那个表哥显然不怀好意,每次见面都会让奚容气得要命,可奚容偏偏就是被他套得死死的。
他在一楼紧紧盯着,一双眼睛跟着走,清清楚楚看好了奚容的路线。找了的合适的位置等着,要是要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上去。
如果奚容可以带他上去就好了,而奚容不带他就上不去。
他只是个奴仆。
......
金钟宝很有钱,出手就是大手笔,一行人去了三楼的一个大包间,以金钟宝为中心的纨绔跟着他身后,足足七八人,金钟宝微微垂着头和奚容说话。
贵公子们无论在哪里都避着金钟宝,这人横得要命,连忙是走了,不敢回看,但是今天好些人回头看了。
悄悄的交头接耳,“那小公子是谁啊?”
“长得真好看。”
“气度和穿着是名家世很好的贵公子,也是金世子的人吗?”
“金世子一直和他在说话,他爱搭不理的,怎么回事?金世子也不生气。”
三楼天字号房,张鹤刚好掀开帘子,往下一看就看见了奚容。
狭长的眼眸一跳,往前两步去看,的确是奚容。
后边有人问:“怎么了?”
张鹤微微摇头,“没什么,殿下,我们进去吧。”
一楼围起来的场地中心有公共表演,二三楼的人都可以看,但是像金钟宝这样的出手阔绰的纨绔不屑看那些,他手一挥,自己家似的,“叫两个人来弹琴解闷。”
奚容看着他,“金钟宝,你经常来啊?”
金钟宝挺起了腰杆子,“那是当然,这可跟小爷自己家似的。”
实际上是只来过一次,他玩得好的一帮子纨绔经常来,他也不能露怯,便是拿着钱来了,结果叫了个舞姬跳舞,身上的香熏得他一直打喷嚏,还发了大火,说那舞姬下毒。
这回聪明了一点,叫了两个弹琴的。
进了门,金钟宝得意的说:“瞧见没有,‘地’字号雅间,一般人可订不到。”
奚容知道“天地玄黄”,“地”是排第二的,他不知道金钟宝有什么好得意,“怎么不是‘天’字?”
金钟宝“嘘”了一声,“别乱说,没有天字号。”
可奚容上来的时候分明看见天字号房,虽然很隐秘,但的确是那个字。
奚容隐约知道什么,也许是天家的人会来,但皇子们来这些地方不太光彩,所以就说没有。
地字号雅间非常豪华,也很宽敞,是足够贵公子们的座位,还够七八个舞娘跳舞,但今天请的琴师,因此不怎么需要那么多地方,还能玩投壶游戏。
金钟宝故意说:“我们家容容童试三甲,今天容容得坐主位!”
金钟宝整天嘻嘻哈哈的,看起来像是故意玩弄,又像给人难堪,奚容哼哼两声,直接坐在主位上了。
金钟宝坐在他旁边,“待会我们玩投壶你会不会?”
奚容怎么会这种游戏,他整天闷在家里和支魈玩游戏,都是玩的过家家、捉迷藏、猜字游戏,没有聚众和公子哥们玩这些,但他这些游戏的规则,支魈和他说过一次,一听就没兴趣。
奚容抿着唇,“我当然会!我只是不喜欢玩这个。”
旁边一名纨绔连忙凑过来问,“奚公子喜欢玩什么,我都会!”
金钟宝皱着眉头那人挤开,对着奚容说话,“不会就不会,逞什么能,待会儿玩的时候表哥教你就是。”
说着还回头瞪了那名纨绔一眼,狗腿子,就这么急着表现吗?奚容是什么香饽饽,一个两个都往上凑?不就是考了个秀才,他去年也捐好了。
奚容真是讨厌死他了,明明那位公子说了可以玩其他的,他非要看他出糗才罢休,真是一点也没变,遇见他准没好事。
如此就决定玩投壶游戏。
而这时,琴师刚好到了。
之前都是姑娘,这回的琴师居然是个男人。
那男人捧着琴过来,身边是一名抱着琵琶的美艳女子。
进来的时候几个公子哥表情都有一点微妙。
虽然说是€€倌儿,但是烟花之地的人能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家伙?
隔了条街就有倌楼,今天的琴师居然是个男人。
好几个公子哥都偷偷看了眼奚容。
那琴师虽然容貌俊美,却半点比不得奚家小少爷。
呸。
奚家小少爷哪能跟这种人比?只是稍微看看外貌罢了,那倌楼里的男人扭扭捏捏的好不恶心,假设是有奚家小少爷这样的美人的话.......
气氛莫名其妙,奚容瞧见好几个纨绔脸都红了,瞬间有点安心。
原来大家都一样,歌女琴师一进来奚容已经吓得脸红了。
那琵琶女穿着清凉,正经人家的姑娘都没这么穿过,实在是太伤风败俗。
没想到金钟宝突然不高兴了:“怎么是个男人来弹琴!?”
琴师说:“回金世子,草民是天香楼里最好的琴师。”
金钟宝的确点的是最好的,他来两回每回都要挑毛病,再挑下去天香楼不想接待他了,他忍了忍,指着那琴师说:“别乱看,你要是再看一眼本少爷今天就把你眼睛挖出来,你们这种人真是.......”
真是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