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出去,可怎么逃?
这塞的手法实在是有问题,嘴里清甜的苹果很快就叫下颌像受刑一样酸痛不已。
根本没吃到肚子里!
“呜呜。”
叼着苹果,温拾猛地想起村长家给那一篮子鸡蛋他没带着走,就那么落在了温成头的院子里,看来是一口都吃不到嘴,只能便宜了温成头。
被人说能生孩子温拾没难过,被二叔那样对待他也就是单纯气愤,但那一篮子遗落的鸡蛋和吃不到嘴里的苹果,顿时就成了压死温拾这只馋猫的最后一根稻草。
温拾的眼泪哗哗掉,身下漆黑的床单晕了一小块墨色印迹。
那么一篮子,他每天吃一个,也够吃小半个月了!
他哭的狠,牙齿咬的那苹果更狠,鼻尖红红,眼泪从眼角珍珠似的往外冒。
只就算这样,那香甜嘎嘣脆的苹果,也没给他咬下块肉尝尝。
哭累的温拾叼着苹果睡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安安生生躺在枕头上,盖着被子,舒展开的身体说不出的轻快,嘴里的苹果也消失了,但是尚且酸痛的下颌仍提醒他那颗苹果曾经存在过。
好嘛,鸡蛋没了,苹果也被人拿走了,简直人财两空。
他揉揉酸痛的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这才发现床边的扶手椅上坐了个极漂亮的人。
美这种东西,是真的能跨越性别。
温拾呆了呆,仔细打量了两遍,才确认,这肯定是个男人。
刚翻开那本书不久的宋庭玉对视线很敏感。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盯着他的脸瞧几秒咽口水后又跑去看他的□□。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叫宋庭玉生出脱裤子让他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男人而不是一枪崩了这个孙子的念头。
宋五爷抬眼,看着温拾有些呆呆的模样,唇角微动。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奇怪,在今天,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的每一秒。
温拾浑然不知他给宋庭玉带来了多大的惊涛骇浪,他在想这‘五爷’原来不是个老头儿,而且看起来还是个理智的,可以沟通的男同胞。
“哥,大哥?你知道我是男人吧?”温拾觉得这五爷看着不像是对男人感兴趣的样子,倒像是该有不少男人对他感兴趣的样子。
方才已经兴师问罪过的宋庭玉听了姐姐们说的来龙去脉,对姐姐们“张狂娶亲”的行事,五爷险些发怒。
是宋念琴讲已经同温拾的亲人商讨过彩礼娶嫁,这孩子又主动点头,才将人带回来,叫两人彼此见面。
‘砰’一声,宋庭玉合上了手里厚重的原文书,他目光盯着温拾,顺着他的脖颈,落入那近乎掉到肋骨的红裙抹胸,莹白的皮肉被床头的灯镀了一层蜜。
可男人可以生孩子吗?
这种奇闻他从未听过,原本也不该感兴趣。
只是,如果是眼前这个人€€€€
“我知道,”宋庭玉缓缓放下书,一张脸美若冠玉,看到温拾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睛,起了逗弄的心思,“所以我要求不高,三年抱俩,怎么样?”
第6章 结婚【已修】
漂亮男人理直气壮的话让温拾恍然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三年抱俩?
这是他一个正常雄性能做到的事吗?
这大哥是不是也有点不正常啊?
而且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对男人生子的接受度这么高?难道男人生孩子真的很普遍?温浪不是一个神奇的个例?
可就算温浪不是独一无二的,又要怎么确认自己也能生孩子呢?
温拾身上既没多长什么东西,更没有少长什么东西,真的怀了孩子,这个孩子从哪出来?
顺产肯定不可能了,那要剖腹产?
有点医学常识的温老师脑子里顿时争先恐后浮现了许多血淋淋的画面。
无论是从书上还是网络上接触到的相关知识,都让他自始至终将生孩子看做一件披着美丽外衣的惨痛史。
温浪能生那是因为真心爱主角攻,为了主角攻什么苦都肯吃,别说四个孩子了,就是一个足球队可能都不在话下。
但上辈子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温拾自认为不会爱上面前这个漂亮到摄人心魄的男人,更不会爱到愿意生孩子的地步。
他这辈子只想好好地活下去,活久一点,把没吃过的好东西吃一遍。
养娃想想就不简单,他或许做不到,像他这样的人,也很难是个好父亲。
“我生不了,你要是想找能生孩子的结婚,那还是找别人吧。”扯扯腰间的被子,温拾屁股往后挪了挪,离宋庭玉直线距离远了些。
宋庭玉看到温拾谨慎当真的模样,意识到这玩笑或许有些过头,“你放心,只是说说而已,我有常识。”
“但结婚这件事,我希望你考虑考虑,若是你觉得彩礼不算满意,还可以再商量。”
宋念琴给出去那些的确是少,宋家儿女结婚时,常铺张至极,登报请媒体都是小事,那聘礼与从娘家带走的嫁妆,能绵延港湾城最繁华的一条长街。
宋五爷结婚,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温拾听着,眨眨眼,看出宋庭玉认真的劲儿,“我们真要结婚?”
“嗯。”
“你要跟一个男人结婚?”
“嗯。”
“不丢人?”
“为什么丢人,你上不得台面吗?”
“……”这不是年代文吗?为什么反倒自己更像是那种思想陈旧迂腐的老派存在“不是,我就是觉得,两个大男人兴师动众办婚礼,是不是不太好?”
“哪里不太好,还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宋庭玉从椅子上起身,“我家人这次下聘实在唐突,叫你心情不好,我替她们向你道歉,这是她们行事不经大脑。所以无论是下聘、还是聘礼,你有不满的,都可以从头商量,但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
没有不满,但是也没有人会想跟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结婚吧?光就有点满意,就能直接结婚了?
“可我根本不认识你……哇。”
温拾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才发现,这脸蛋子过于漂亮的五爷原来这么高大,根本不是花瓶一□□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背一看就是有着常年运动习惯的健身好手,超模的身材搭配仙子的脸蛋,眼前的人似乎在发光。
宋五爷的脸会下蛊。
温拾发出了没见识的声音,他有种自己要是娶了这个人,都是一种亵渎的错觉。
宋五爷笑了。
咕嘟,温拾不争气咽了下口水。
宋庭玉自小就知道他生的好看,皮相要是能杀人,宋庭玉怎么也得算是个核弹级的杀人武器。但样貌优势这种东西落到了浑身上下的优点就样貌最不值得一提的宋五爷身上,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不长眼的苍蝇实在多,总有人将宋家当成单纯顺了时代浪潮,新富起来的外地商贾,不怕死地伸爪子到宋庭玉眼前撩骚耍欠。
这种人最终的结局大多就是收获宋五爷一声佛语。
这种事多起来后,商会里的人大多也猜到了由头,逐渐打听出宋庭玉的来历,自此没人再敢轻看这位宋家的新贵。
宋庭玉二十岁便能将宋家从港湾斗争势力的泥潭中连根拔起,四五年在京城立足,哪里是省油的灯。
至于为什么宋五爷要念佛语。
其实他也不算信佛,只是自小在宋念琴的耳濡目染下,将这事当成了一种寄托。遇到些挡路的狗和呲牙的豺狼虎豹,宋五爷总要念一句佛语,拨一拨佛珠,但那大多时候不是想为自己消业障,是希望对方黄泉路上快走些,提前超度。
宋庭玉做事的手腕是在港湾耳濡目染学来的,到了内陆收敛了许多,但仍是个连丢命都不怕的人,他美人面下的钢筋铁骨带着宋家做烟草发家的疯狂,浑身是胆。
两年前宋庭玉亲自带人去采矿点考察,商讨开山时间时和当地村民起了冲突,有流氓土匪趁火打劫,嫌事不够大,用土枪顶上宋庭玉的脑袋,一旁的矿山负责人这辈子没流过那么多汗,凉风一吹,整个人都快透了。
只有宋庭玉,好似脑袋上顶着枪管子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绝不松口更改时间,直接攥住了土枪的枪口,抵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往这打。”
最终那一梭子打野猪的子弹没有落到宋庭玉身上,矿山如期炸开开采。
想治流氓,那就只能比流氓更流氓。
哪怕有枪的流氓,也怕这不怕死的。
凭这一条人生准则,让宋五爷自小想握到手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
“我想和你结婚。”宋庭玉沉声道:“如果你对我没什么不满,为何要拒绝我呢?”
这直白的求婚叫温拾措不及防,“我们之前认识?”这是原主的情债?
宋五爷摇头,“第一次见。”
“那你喜欢我?”温拾眨眨眼,一见钟情?
宋五爷没有点头。
他朽木一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和温拾结婚,似乎和这喜欢没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温拾像是个小言文女主一般,询问三连。
但不是小言文男主的的宋五爷,当然给不出什么深情对答,“我不反感你。”
温拾能好好的躺在宋庭玉床上睡大觉,已经超越了无数人类,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宋庭玉也不能接受他们在自己的床上像温拾一样,从床角睡到床尾把枕头踢到脚边直打滚。
再者宋庭玉自觉自己的婚事已经叫宋念琴操碎了心,眼见宋念琴年岁渐长,脾气也愈来愈大,平日里每每催完他的婚事,他那两个可怜的外甥总要挨顿莫名的骂,被提溜着耳朵示众,明显平白受了自己婚事的迁怒。
他不想这般日日如拉磨的驴子一般叫人催着结婚,可他又实在不愿委屈自己床榻之上多个容忍不得的存在。
而这温拾能似乎就是命中注定般老天给他的机遇。
宋庭玉不想追究那一刻自己心底慈悲的骇浪,日久天长,他总能知道那一瞬的心软到底为何。
更何况,宋庭玉真真不想日日因为点婚事闹的家宅不宁。
若是温拾不同意,这也给宋庭玉提供了新思路,兴许扭头他就要拉着自己的助理宋武搞一出男男假结婚了。
虽然看宋武没有温拾这样顺眼,但至少五爷看了多年,已经习惯了。
“可你不喜欢我。”温拾讷讷道:“书上说,相互喜欢的人才能结婚,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结婚是不会幸福的。”
温拾过于理想化,因为他所有的情爱观,都出自些美化过度的言耽小说。
在温拾眼里,无论是强制囚.禁还是狗血追妻火葬场亦或者是最单纯的小甜饼,最终能走到一起的两个主角,都是因为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