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好好,听话。”
“啊!”
“多吃,奶粉。”
“嗯!”
“按时,睡觉。”
“啊!”
无论温拾说什么€€,胖少爷都很配合,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总之是事€€事€€有回应,响应及时。
“爸爸,很快,回去。”
“啊啊!”
这费劲又简短的对话持续了一段时间,到了小€€胖该喝奶的时候,月嫂来抱孩子,胖少爷不肯走,要死要活去够宋念琴的手机,想把他盒盒里的爸爸一起带走。
不给就撒泼,怎么€€也不跟月嫂去喝奶。
怕给肥美的胖少爷饿瘦一斤的宋念琴没办法,只能把手机先放到小€€胖怀里,让他抱着去跟月嫂喝奶,打算等小€€胖喝完奶犯困的时候,再把手机拿回来。
喝完奶把那小€€盒子顺利抱进€€摇篮里的胖少爷小€€手举的高高的,但他连摁亮中央那个正方€€形的小€€屏幕都困难,当爸爸还在小€€盒子里面的胖少爷再度‘啊’了几声€€,只是通话结束,那东西里自然不会再传来温拾的声€€音。
原本喝完奶犯困的胖少爷着急起来,怎么€€他爸爸没有声€€音了?
“啊!”爸爸!
大胆小€€盒!快把爸爸放出来!
手机当然不会和€€幼崽沟通,于是,愤怒的胖小€€子一口咬住手机,还没长牙的小€€孩咬合力€€也极其惊人,至少在保姆一边喊‘脏’一边往外抢的时候,差点没抢过一身蛮力€€的胖少爷。
宋念琴看到自己占满口水的手机时,脸色异彩纷呈。
就这样,在家研究毕业论文开题的周大少爷得到了他人生中第一只手机,“给我的?”
周斯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亲妈,这还是他当年苦苦求一个大哥大都不给买的‘吝啬’亲妈吗?
这可是国€€外的最新款,比大哥大还贵哎!
“给你。”宋念琴点头。
谁让刚喝完奶粉的小€€宝宝的口水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小€€。
所以还是便宜周斯年了。
€€€€
因病不得不继续留在港湾的温拾遵循医嘱放松心情,就是窝在酒店里用相€€对来说屏幕较大的电视机看港湾语的电视剧。
宋庭玉怕再吓到他,李元洲来汇报曾毅元的后续时,五爷把人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谈。
昨天晚上被砖头砸了脑袋的曾毅元不知道是不是寸劲了,昏迷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而接到报案赶到的警察已€€经€€在病房门口二十四小€€时看守了,只要曾毅元一醒,立刻会移交检方€€,由检察院提起公诉,兜售化学药品,私藏军.火炸药,非法绑架监.禁,杀/人未遂,够他在监狱里待到地老天荒了。
他在港湾售卖的各色药品被检举到了有关部门,同时宋庭玉没忘了给内陆的检方€€也提交一份,估计过不了多久,内地所有的娱/乐/城都要进€€行一次大洗牌,又要有不少人着急起来了。
不过这都跟良民宋庭玉没关系。
“曾老爷今早打了不少电话来,提出让渡些海上的生意给我们€€€€”看样子是希望宋庭玉能出具一份谅解书,大事€€化小€€,以他们的本事€€,把曾毅元捞出来送到国€€外不是问题。
大不了就是个偷渡的在逃犯,一辈子再也不回来就是了。
宋庭玉终于明白€€曾毅元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德行了,“你告诉他,监狱里对他儿子而言,比外面安全,他要是再动些不该有的歪脑筋,我会让他一辈子后悔生出这个畜生。”
李元洲道:“那我们可以直接让他***,然后再*****,最后送他***,这样放过他们,未免太轻了,万一还有不长眼€€的怎么€€办?”宋庭玉回到港湾的第一枪,必须打响,杀鸡儆猴。
宋庭玉眯眼€€,“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
“这不是您从前一贯的作风吗?”李元洲的刀疤脸上充斥着真€€诚,这都是他跟着宋庭玉耳濡目染的。
宋庭玉扶额,再想否认已€€来不及。
因为端着速溶咖啡站在门口的温拾笑容僵硬在脸上,“什、什么€€?”他耳朵没出问题吧?
就这样李元洲被轰了出来,书房的大门‘砰’地一下在他鼻尖前合上,连杯咖啡都没落着。
“你、你给我,解、解释一下,什、什么€€叫‘让他***,再*****,最后送他***’这是你、你以前,会做,的,事€€情吗?!”这口吃让温拾说句话都困难地面红耳赤,像是被气到了似的。
“温拾,你听我解释。”宋庭玉扶住小€€温的肩膀,想解释,却发现没法解释,这确实是他从前的工作作风,快准狠,从源头解决问题。
“解释。”
“宋家的确有些内容需要这样的手腕,如果我不这么€€做,那到时候被人一口吞掉的就是我了。”宋庭玉的话不作假,从前的港湾就是弱肉强食的地界,纷争不断,他如果低头退让,那他和€€宋家只能为人鱼肉。
当然了,年轻的宋庭玉眼€€里从来没有‘退让’两€€个字。
“你、你从前,的,生活,这、这么€€危险?”温拾眼€€底流露出关切,当时的宋庭玉才多大?
比起生活危险,就是‘危险’本身的宋庭玉沉着脸点点头,“是啊。”所以他好可怜的。
温拾想到刚刚看的电视剧,所以宋庭玉年轻的时候也是那种€€用发胶固定出锃光瓦亮大背头,穿着正统款式西装,系个蝴蝶领结,走路带风,腰后别斧子的危险人物€€模样吗?
温拾闭眼€€想象了一下,嗯,想象不到。
“你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你那时候,是什么€€,样子。”
温拾把宋庭玉拽到了电视机前,指着上面坐在赌桌前面,嘴里叼着牙签邪魅一笑的男演员,“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温拾这部改编自某位大佬生涯的电影有些过时,宋庭玉那时候已€€经€€不太流行这种€€锃亮程度好似一口大黑锅似的摩丝头了,而且,“那时候我才十七岁。”怎么€€会像这电影里的叔叔辈一样?
“十七岁?”温拾震惊,
“是。”五爷颔首,那时候诸多场合还没什么€€年龄限制,娱/乐/城里也要专门给名门少爷小€€姐们准备来消遣的地方€€。
温拾更好奇那时候的宋庭玉是什么€€样子了,只是在家族相€€册里也没看到,大约是那段时间宋家风雨飘摇,谁都没有照相€€的心情,所以那段时间宋庭玉的照片并没有叫温拾找到。
他想知道小€€五爷是什么€€样的,只有找人问。
中午将抢到手的那几十件奶粉送来的宋武成了温拾第一个采访对象,说起十七八的五爷是什么€€样子,宋武就一个字‘帅’。
“具体€€一点呢?”
“现在这边火的那堆奶油小€€生都比不上五爷一根头发丝。”宋武真€€诚道,像是宋庭玉的脑残粉一般。
阿四一听也凑过来,“五爷当年在港湾可是男女通杀。”当初不知道多少人家起过联姻的心思,甚至还有人想出资拯救宋家于水火之中然后叫宋庭玉以身相€€许。
可惜这烂俗的戏码五爷不演,没成为什么€€大户人家的赘婿,没想到多年后还是‘赘’给了温拾,连儿子都是跟温拾的姓。
温拾觉得他找两€€个宋庭玉死忠粉问这件事€€就是个错误,阿四和€€宋武除了把宋庭玉夸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但偏偏温拾想知道的更具体€€一点,比如那时候的宋庭玉是什么€€发型,喜欢穿什么€€衣服,脸上有没有青春痘。
至于五爷自己的回答:“那时候和€€现在,好像没什么€€差别。”
这回答真€€是说瞎话都不打草稿的程度。
温拾好奇了一个中午,最终怀揣着这点好奇进€€入了梦乡。
他是在一辆车的后座醒过来的,被绑怕了的温拾差点以为自己又被掳走了,但好在车上的气味很是熟悉,像宋庭玉常开的虎头奔上面的味道。
气味这种€€东西是很难造假的,所以温拾莫名笃定这辆车是宋庭玉的。
车内的座椅配饰和€€虎头奔却全然不同,椅子很舒服,但从脚垫和€€座椅靠背可以看出,这是很老的车型,虽然干干净净,像是新的一般。
温拾扒着窗户往外瞧,发现这里是个地下车库,周围还停了几辆老爷车型,不,是这整个地库,都是老爷车,温拾坐这老爷车车头前还立着一个漂亮的小€€金人。
他当是宋庭玉在跟他开玩笑,尝试推门下车,却发现车门是从外面上锁的,“咦?”
难道是要自己在这里等着?
温拾试探拍了拍窗,可车库里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温拾探着脑袋继续往外张望的时候,他背后的车门发出‘咔哒’的解锁声€€,而后被人从外拉开。
小€€温一秒回头,站在车门前的男人、不,男孩微微蹙眉,“你是谁?”
温拾被出现在眼€€前的男孩震惊地说不出话,他‘啊’了一声€€,而后问:“宋庭玉?”
“你认识我?”穿着铆钉皮衣的宋庭玉单手搭着车门,背过身的那只手已€€经€€摸到了后腰上的匕首,很显然,他的车里不该出现一个年轻男人,哪怕这人认识他。
但是港湾就那么€€屁大点,他刚接手宋家,有几个是不认识他的。
十七岁的宋五爷显然还没有之后那么€€成熟健美,身形有些单薄,但个头依旧很高,他需要弯腰,才能和€€坐在车后座的温拾对视,他留着很风流的发型,两€€侧四六分的刘海有些长,又纷纷向后吹出纹理,没有用任何发胶,规整而蓬松。
原本就漂亮到不像凡人的面孔此刻还有几分没有褪去的稚嫩和€€青涩,更显得雌雄莫辩,眼€€角下的痣仍旧在它该在的位置,却给了这张脸一种€€额外的桀骜不驯。
心扑扑跳了两€€下的温拾相€€信了阿四说的:‘那时候的五爷男女通杀’。
“你到底是谁?”宋庭玉伸手在温拾眼€€前打了个响指,他放弃了摸匕首,因为眼€€前长了一双水灵灵眼€€睛的男人看起来智商不太高。
如果是杀手,他应该在自己开门那一瞬间就扑上来了。
温拾被问住了,可怎么€€自我介绍才算合适?
我是你老公,还是你孩子爹,咱俩是结婚关系。
这样会不会把面前清嫩的小€€五爷吓到?
可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的梦,那还不是自己说的算吗?
“我是你老公。”温拾拍着自己的胸口道:“我们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
年轻的宋庭玉眯起眼€€,而后伸手顺了一把自己额前落下的碎发,现在他知道面前男人的身份了,很明显,这是刚从港湾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他该庆幸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宋庭玉厌恶的贪欲,不然下一秒宋庭玉背后的匕首就要抵到他脖子上了。
嗯,是个单纯傻仔的精神病。
“你不坐上来吗?”温拾兴冲冲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希望小€€五爷快坐近点,让他近距离观摩一下十七岁的宋庭玉和€€二十六岁的区别变化。
“我不坐。”宋庭玉一向不和€€不知根知底的人独处,尤其对面的男人还是个精神病,他或许得快点让李元洲过来,先把这个人送回医院。
“客气什么€€,快来吧。”温拾继续拍。
“我没有和€€你客气,而且,这好像是我的车,不知道你是怎么€€上来的,但是现在你该下去才对。”现在的精神病人都会偷偷开车门了,这时代真€€是日新月异了。
“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温拾摸摸下巴,“你腰窝上有颗红痣。”
年轻男孩立马捂住了后腰,这件事€€连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不知道,只有他和€€小€€时候照顾过他的乳母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说了我是你老公,我怎么€€会不知道?”温拾叹气,小€€五爷的警戒心实在太强了,怎么€€是他的梦还不能把这人瞬移到他眼€€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