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俞霄沅凑到结账去，伸手把收银台里面的购物袋全都薅走，拿回去当垃圾袋用。
不过他刚一把抓住所有口袋时，那店员抬手，尖锐的指甲向他的手背挠来。
俞霄沅下意识把东西想塞空间里，往后一缩，险险地躲开后。
那丧尸不甘心愤怒地冲着俞霄沅咆哮着伸出爪子，才五六分钟的工夫，人已经完全丧尸化，皮肤青白，眼睛没有眼球。
虎牙尖锐，指甲也长了半截手指。
不过这个店员被收银台挡住，他连蹦带跳，连吼带嚎也没冲出来。
俞霄沅看了眼，确定现在的丧尸行动缓慢，还不太聪明的样子，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可算放心了。
转头最后拿了一瓶可乐才慢悠悠地跑出去：“舅舅我回来了。”
俞元洲没看到便利店丧尸苏醒，但他看到路上有个年轻的男人突然倒下，然后不久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步履蹒跚，走路跌跌撞撞，但一直往前挪动。
从这人手腕露出的皮肤来看，就知道是丧尸了。
青灰色，根本不是人类能有的肤色。
他一开始是漫无目的地慢慢行走，突然，似乎嗅到了人类的味道，上半身晃来晃去，两条腿却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速度不爽快，但那两条原本不听使唤的腿，却被他越走越好。
也就是说，丧尸的动作和行为能力会越来越好。
动作也必然会越来越快，现在人类不需要怕他，可将来就难说了。
俞元洲确定俞霄沅上车后，一脚油门再次往回跑，路上遇到的车。
在他这辆大货车面前，都直接被推开。
上面也没什么活人了，有，也会避开。
“真可怕。”货车车厢的高度很高，所以就算有丧尸感觉到这里有人类，他们完全够不着，只会目光空洞地跟在车后嘶吼。
现在的俞元洲还不会用车碾压那些尸体，俞霄沅坐在副驾驶上看得很清楚。
舅舅看到那些丧尸眼里只有同情和怜悯，感觉这些人是运气不好。
本能上，舅舅还会觉得他们是同一种生物，同一个物种。
但不是了，俞霄沅知道，在被感染的瞬间，这些丧尸就不算人类。
他们和人类属于狩猎与被狩猎的关系，只是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就不好说了。
货车虽然大，也安全丧尸够不着，但行动不便。
但这样的好处就是他们这俩红色的货车开路下，后面很快就跟了一些小轿车，里面是没有变成丧尸的人类。
他们惊恐害怕，却又因为道路被堵住，可偏偏还不敢轻易下车。
外面有丧尸重重地用手拍打着车玻璃，一下比一下重。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车窗被拍碎了，到时候他们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人躲在车里冲着车外的丧尸大吼大叫，害怕狂怒地摁着喇叭，却只会因为声音而引来更多的丧尸。
俞霄沅看了眼后面的车，没有吭声，他们要跟就跟着吧。
不过他们第一个目的地很快就到了，是就近的一个货车公司，也是俞氏集团的，不过这里的货车比较老旧，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俞元洲带走的是新仓库那边的货车，几乎都是八九成新。
上年年末公司换的新车，车漆都没坏呢。
今天货车公司放假，除了看大门的在，留下的人寥寥无几。
门卫已经变成丧尸，不过他被自己关在通讯室里出不去。
俞元洲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丧尸，还有闲情逸致的下车扫描卡，把大门打开后下车，随后再上车把货车开进去。
片刻俞元洲驾驶着一辆摩托，俞霄沅抱着舅舅的腰，两人风驰电掣地从那些一脸错愕的小轿车车主面前路过。
俞霄沅还打开头盔好心的提醒他们，“趁着现在丧尸行动缓慢，收集一点吃的，然后往城市外面跑吧！”
“货车在里面？”一个小轿车司机也放下玻璃高声喊道。
“对，但货车没多少油了！”俞霄沅心里却在想，才怪，东西已经被他送进空间了。
“那算了，”那男人再次关上车门玻璃，“那车太耗油了。”
他想了想还是听从那年轻人说的，“去找点吃的带回去。”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丧尸了？”
摩托的速度很快，机动性特别强，这里本来距离他们家不远，摩托穿小路更是把路程缩短了一半。
小区大门已经紧闭，门卫慌张地看了眼俞元洲和俞霄沅，这才开小门让他进去。
“俞先生小区内也有很多丧尸，我们现在尽可能清理，您放心保安队的人有一直巡逻。”
末日刚刚发生，很多人还不知道今天只是开始，第一批人昏迷，而陆陆续续地会有很多人开始发烧。
而发烧之后，一部分人会变成丧尸，一部分人会获得异能。
俞元洲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情况不好，你们想回去也没关系。”
“没没没，我们的职责所在。”
昂贵的价格下，在社会体系还没崩溃前，物业自然会把雇主放在第一位。
俞元洲再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俞霄沅往回走。
路上他看到几个眼熟的人，变成丧尸后被人用铁棍架起来后捆绑，又扔进一个空着的房子里。
他们小区入住率不高，多的是佣人和厨师，不过他们家前段时间已经让那些人回去，反而节省了不少时间。
现在一栋栋房子里传来尖叫，甚至还有打开的窗户对楼下的保安大呼小叫：“我们家，我们家保姆都变成丧尸了！”
“啊啊啊，快来救我！”可惜，有些惨叫戛然而止。
俞元洲想了想，看了眼身后的俞霄沅。
少年目光清澈，眼中却带着信任的笑意，“我和舅舅一起去。”
说着从后腰递给他舅舅一把唐刀，“末日来了，我们总要为自己而战的。”
“对，为自己而战。”俞元洲抓住那把唐刀的时候浑身都是颤抖的。
“跟舅舅走！”俞元洲拔出唐刀，直接冲进最近敞开的大门。
那家女主人歇斯底里地喊叫从三楼传出，不过听声音已经不太好了。
俞元洲知道这时候不出刀，在七重天后丧尸就会进化，他失去先动手的机会。
“舅舅别怕，那些丧尸动作很慢的。”俞霄沅说着从自己空间里抽出一条九节鞭，手腕一转，长鞭抽向步履蹒跚向他走来的老人。
那人头发花白，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冲着他们吼叫的声音都很轻柔。
俞元洲认识他，这是他们邻居里的一位非常有教养的老妇人，出生书香门第，优雅又有知性。
往日不论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温柔得体，现在却。
九节鞭缠住了对方的双腿，俞霄沅手腕一扯，那具丧尸直接“扑通”声面朝下，狠狠地撞在地上。
俞元洲心里复杂，轻轻地对那位老太说了句对不起：“我送你一程吧，您生时体面，一定不会愿意变成如今这样。”
说着颤抖着举起手，一刀砍向对方的后颈。
唐刀被磨得非常快。
“舅舅快上楼。”俞霄沅不知何时已经往楼上跑。
俞元洲目光空洞地握紧了唐刀，却最终还是扭头跟上。
这家房子已经没有主人，他们最后救出一个躲在衣帽间的佣人。
俞元洲问她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去？后者毅然决然地要回家：“我丈夫和孩子还在家里等我呢。”
“外面都是这种东西。”俞霄沅并不看好她，不过人类总归要自己面对这种事情的。
“我也要回去！”说着说着，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眼神越来越坚定：“我儿子高中不能带手机，我要去学校接他。”
俞元洲心里咯噔声，学校人口这么密集的地方。
他刚想张嘴说什么，却被俞霄沅偷偷拉了下，最终只是目送对方带了几把从厨房顺出来的刀具向小区外跑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劝她？”俞元洲找了块布，把唐刀擦干净。
出来时，把一楼的门窗都封锁了。
这栋楼是俞元洲打算让俞霄沅带走的，因此并不想轻易让人霸占，搞得乌泱泱的。
“没意义了，你再怎么劝说一个母亲，她都会去救自己的孩子的。”俞霄沅想先回去了，“你越说外面危险，她越急。”
“也对。如果你或者俞甜微出事了，我也准听不进去。”俞元洲跟着俞霄沅回去，“不帮忙了？”
“天气马上又要降温了。”确切地说，快天黑了。
俞霄沅打算接下去几天一直避而不出，但又觉得不太可能，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快把家里需要用电的东西都充上电，然后能放水的都放满，说不定马上要停水停电了。”俞霄沅冷得都跺跺脚。
他们现在还有电力，一大早全屋就开上了暖气。
俞霄沅进去后，俞元洲把家门口的铁栅栏也给用铁链锁上，后院也是。
路过那个巨大的蓝色水桶时，他看到在灌水。
就知道是他和俞霄沅出门后，甜微开始放水了。
前几天做有点太显眼，现在做就合情合理了。
俞元洲算算时间，“晚上差不多够了。”说着推门进去。
进门的瞬间暖气扑面而来，俞元洲脱下外套，看着自己的傻闺女捧着小仓鼠一口一口地吸，又好气又好笑，“差不多点，他是你弟，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没看到那只小仓鼠的耳朵已经贴在后脑勺上，不开心了吗？
“我一直看你们没回来，急死了。”俞甜微看着父亲毫发无损，这才真正松了口气，靠在沙发背上，“你不知道刚刚我坐在大厅里，看到倒计时一点点嘀嗒嘀嗒地走到0，最后又突然消失。”
“外面却什么都没发生，还以为末日不会出现呢。”那时候俞甜微还是很开心的。
“但突然，我们小区陆陆续续地传来尖叫，我从窗户往外一看，就有丧尸！”俞甜微是真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丧尸！
“我都快吓哭了，连忙通知我闺蜜和其他认识的人让他们别出去，但。”好多人都联系不上了。
俞霄沅说90%，那这些人可能就是百分之九十里的吧。
俞甜微也说不清这些人突如其来变成丧尸，没有痛苦也没有煎熬是幸运的事情还是不幸。
但末日一旦开始，他就如同失去刹车，还在高速运行的高铁，必然会脱离轨道，撞上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