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偷渡客吓的头发都给竖起来,他额头冷汗连连,腿脚都跟着发抖。
“你,你们会说话?”
这些纸人不都是死的吗?他们在外面遇到的那些纸人,也是一张张人脸,可他们怎么打,怎么去骚扰,那些纸人就是没有说一句话,现在这些纸人怎么都诈尸了?
“我们怎么不会说话?你是什么人?是来我家偷东西?”
“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八成是想要偷偷的藏在我们无忧村,呵呵,我们无忧村可是那么好进的,这些人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既然是偷东西,这手脚都不干净了,这手留着也没有用,直接折断算了。”
这偷渡客是压根不知道,纸人还能活,还跟他说了那么多话,他握着锄头的手,在这几个纸人在说话的时候,身体就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对着这三个突然出现的纸人就用力的挖去!
想象中的场面没有发生,这些纸扎人各个都身轻如燕,飘逸的不像话,在锄头落下,纸扎人的身体如同水一样柔顺到不可思议,软绵绵的,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
连续几锄头,都没有击中,相反的这个偷渡客,还是纸人抓住了手臂,这些纸人力气非常大,在抓住这个男性偷渡客的手,就跟折断一根空心泡沫那么的简单。
一只手,指骨也一根根的被折断。
男人的两只手被生生的折断了,他就看着自己的手被折弯,疼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到他的大脑,等他被拖着丢到楼梯下,疼痛感才传来,这个偷渡客再也没有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你太吵了了,吵着我家小孩子睡觉了,你再哭,我就把舌头给割掉!”
那鬼哭狼嚎,痛的都快爬不起来的偷渡客,心生绝望。他是被从楼梯上面丢着滚下来的,现在浑身除了痛还是痛,痛的嚎叫是真的痛,尤其是手指头,一根根折断,十指连心,钻心的痛。
现在被纸人给吼了,这个偷渡客心里还觉得特别的委屈,他都快痛死了,这些纸人居然说,他哭的太大声,吵着他家孩子睡觉,早知道如此,他就应该在进来的时候,就把那两个孩子给解决了!
那站在楼梯口的纸人看这人还没有走,当即就从上面一路飘了下来,一手抡起地上的偷渡客,胳膊一甩,这名偷渡客就被丢到十几米开外。
这个偷渡客就跟一个沙包似的,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叫,这回他是嚎叫不出来了,他被纸人这么一摔,身体跟散了架似的,半天动弹不了,嘴里还有血沫子,除了大口的喘气,他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来了。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的样子,这个偷渡客身体在开始挪动,他一点点的站起来,踉踉跄跄,几乎要倒地的姿势逃走了。
“嬷嬷,怎么有外面的人来我们村呢?”在偷渡客离开没多久,这家屋子里传来小孩子迷茫的声音。
“他们偷偷摸摸的进来了,想要破坏我们的村子。”
“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这些都是身负罪恶之人,他们灵魂肮脏扭曲,是一群不被神树庇佑的人。”
“嬷嬷,我害怕。”
“别怕,有嬷嬷在,嬷嬷会保护你们的。”
“可是嬷嬷,你们现在没有身体,出来的话,会死掉的,我舍不得嬷嬷。”
“没事,嬷嬷不怕,等过了七天,这些罪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嬷嬷就可以安心了。”
这一晚上,这样的事件在无忧村发生了好几起。
无忧村的留手在家中的小孩,因为有纸扎人的庇护,他们没有遭受天大的影响,反倒是这些心怀鬼胎的偷渡客吓的不轻。
他们没有想过,这些纸扎人怎么就突然攻击人了,而且手段还那么的残忍,直接折断他们的腿脚,手指头也一根根的掰断,就跟丢垃圾一样,把他们丢的远远的,虽然没有下死手,可这样狠辣的手段,也让不少偷渡客心生后怕。
尤其是那些默默围观,偷看同行的偷渡客,他们心生警惕。
而那些被折断手脚的,他们只是恨自己下手太慢,太过于心慈手软,他们甚至心怀怨恨,甚至觉得,早知如此的话,他们就点一把火把这村子的纸人都给烧掉!
可现在,他们手跟废了了一样,软绵绵的垂着,一点力气使不出,这段的地方疼的怀疑人生,而且开始发肿,稍微动一下,他们就疼的难受的要命。
那些暗藏不动的偷渡客,就开始怀疑了,他们被坑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堂,这完全就是地狱,他们进来就是送菜的份儿,这要是天堂,怎么随便一个纸人都那么的牛逼?!
这叫他们怎么混?
他们进来是享受的,这种送死的事,这是绝对不回去干的!
爱去谁去吧,他们都进来了,那些人还管得着吗?这些偷渡客恨恨的想着,随后,有一些人就被那些寄生在纸扎人的轮回者给找到了,已经是纸扎人的轮回者在黑夜里,视线非常好,而且他们身体飘逸,就跟有轻功一样,纵横跳跃在每个吊脚楼的屋顶,这站的高,自然也就看的更远了。
这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偷渡客就被这些轮回者给发现了。
现在村里,流动在外面的,几乎是找不到活人的影子,这些偷渡客虽然各自分散了,可他们在这些纸扎人的眼里,依旧是如此的显眼。
以至于,这些纸扎人很轻松的就找到了。
第一个被找到的偷渡客是一个女人,她警惕的看向面前的纸扎人,这个纸人手脚都烂了,那些纸糊的手套,鞋子,破破烂烂的,露出里面的芦苇杆和茅草。
这一幕看的极其的诡异,女偷渡客心里产生极度的不适,因为这纸人的面孔是一张活人的脸,他的五官能做出各种很细腻的表情来,还站在她面前,跟她说话。
可,这白纸下面,都是一些芦苇杆和稻草,这如何的让人正眼相看?
“你要我跟你们合作?”
这个纸扎人一脸陈恳的说道:“是啊,只有我们合作的话,我们才能顺利的渡过七天。我知道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都是怎么进来的,你们在无限轮回界,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叫偷渡客。听这个词就知道这是不好的词语了,你们进来后,许多事情就不受保护,如果有我们的帮助,我相信你们会轻松许多。”
这个女偷渡客抱着双臂,心里冷哼了一声,没有冒然的答应。
“这些我们自然是知道的,我们是不受保护,可我们也不受限制,这就是偷渡客的妙处。”
“可别把我们当傻子。你要是真的想要拉我入伙,也不是不可能,起码,那点诚意出来,我知道你们这些轮回者是有一些道具,比如武器这一些的东西,如果你现在拿出一两件,我兴许还答应你的要求。”
一被提到道具,这个纸扎人表情就有些扭曲了。
如果,他现在有的话,他还会来找这些偷渡客?
在轮回者的眼里,这些偷渡客就是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他们没有任何的道具和武器,还不知道恐怖世界里的一些规则,任务也不知道,除了会添乱,其他的毫无用处。因为这些偷渡客的加入,他们任务难度会增大,人数的增多,无限轮回界也算是一种变相的默许他们的加入,把这些偷渡客算入来完成任务的一份子,这难度也就提高了,可是最终的奖励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就相当于偷渡客进来,是纯粹的打白工,没有任何的奖励。
许多轮回者是非常不喜欢偷渡客。
难度越大,意味这余额危险。
而这些轮回者在知道,这次恐怖世界里,有20个偷渡客,这估计是所有恐怖世界里,有史以来,进入偷渡客最多的一次任务了。
我们被坑了。
我们被人给算计了。
一般的恐怖世界里,有几个偷渡客的进入,就会折损很多的轮回者,现在偷渡客比轮回者还要多,这要轮回者怎么活?
这种情况是从未有过的,这些轮回者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没有人愿意死。这个前来拉着这些偷渡客入伙的纸扎人就把这种弊端说出来。
“现在我们只有合作,否则我们这些人都会死。”任务什么的,估计是很难完成了,他们只想活着离开这里。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没有好处,空头支票,这事我是不干。”这个女偷渡客根本就不吃这轮回者嘴里的那么一套。
“而且你们有这个纸人的身体,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你们都这么厉害,还找我们帮忙?”女偷渡客耸耸肩,很是不屑。
“你也别威胁我,这附近可是有盯着我的人,你真的想对我动手的话,你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跟你合作的人了。”
纸扎人看着女偷渡客实在是头铁的很,一点都没有合作的打算,只能遗憾离开,再去寻找其他偷渡客。
还有一组轮回者,他们就两人,均是纸扎人,这些轮回者较为遵守无限轮回界的规则,知道在没有无限轮回界容许,一般而言,是不会去攻击恐怖世界里的NPC,他们跳跃在各个屋顶,然后去查看,是否有存放族谱这一类的东西。
这两个纸扎人就找了几家,就看到村里最高的那栋吊脚楼。
“这一家好像有人。”一个轮回者小声的说道。
“奇怪,这个村里,除了小孩,年轻人,老人一个都没有看到。”另一个轮回者趴在屋檐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就看到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坐在屋子里的榻坐上,这女孩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嫁衣的红色跟正常结婚的有些不一样,红色偏暗,同时这嫁衣上面,有暗金色的花纹流淌,极为好看。
那嫁衣的巨大的下摆如同花瓣展开。
她的头上戴着冠帽,均是纯金打造,耳边两侧流苏一样的金坠子垂落到胸前,这明媚如同花瓣一样的少女,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支笔,同时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本老式的书卷,少女正一笔一划的往那书卷上描绘什么。
看那下笔的样子很是吃力,因此红衣少女行笔的速度很慢,她似乎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能写下一个字。
这两个趴在屋顶伸长了脑袋,在看到这一幕,彼此对视了一眼,均是一喜。
就是这里了。
他们从屋檐跳下来,悄无声息的,慢慢的朝着榻坐的少女走去,而红衣少女似乎沉浸在书写过程中,对于屋子里多出的两个纸人,似乎毫无察觉。
等这两个纸人走近了榻坐,他们就看到,红衣少女手中拿到的,就是一本族谱,这族谱上面,已经写了不少名字,而少女持着毛笔,那笔是一根很普通的毛笔,可落入那个族谱上,一笔一划,就有金色的液体在流淌。
那是一个江字,红衣少女,正在写最后一横。
一个轮回者当下就没有再迟疑,伸手就去夺走那红衣少女的族谱,可是,他这一伸手,眼看着那族谱就要落在他手中,然而那红衣少女却隔他越来越远,那族谱就在他手边,然而他却怎么也拿不到。
“怎么回事?”那个轮回者气的大吼,对旁边的同伴大吼:“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点来帮忙啊!”
那个轮回者正打算帮忙,就看到一直低着头,一直埋头书写的红衣少女缓缓的抬头了,这红衣少女和他们不同,明显不是纸扎人,她不仅有人的脸庞,那露在外面的脖子,手,都是人类的模样,所以,眼前这红衣少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们来我这里干什么?”红衣少女的声音很悦耳动听,她似乎很单纯的样子,满脸不解。
那伸手想要夺走族谱的轮回者,没好气的道:“当然是拿族谱,把我们在族谱上面的名字给抹掉!”
“哦,原来是你们啊。”
“你们这些叛徒!还想要族谱!”红衣少女盛怒,随着她手里的毛笔一画,那伸手想要夺走族谱的轮回者瞬间被一股力道掀飞。
这股力道很大,那个轮回者被摔倒墙壁上,随后掉落下来,他的半张脸,不知何时没有了,露出里面涌芦苇杆和稻草扎的脑袋就露出来。
“我的眼睛怎么回事?”那个跌落的轮回者发现视线很不对劲,同时说话也漏风,他就慌了,摸了摸脸,就发现,自己的一半脸已经没有了。
他惶恐不安的看向榻坐上的红衣少女,就见到自己的半张脸出现在那少女手中,少女似乎对他的半张脸很嫌弃。
这两个纸扎人默默的往后退,他们听到红衣少女小声嘀咕:“可惜,这脸一点特色都没有,真的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算了,就给我衣服做个装饰吧。”
说罢,那半张脸就落在红衣少女的巨大裙摆上,两个纸扎人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半张脸融化了,成了一小滩金色的液体,那液体成了嫁衣上面,一点点暗金色的花纹。
真的,只是装饰作用。
这一幕发生的很快,两个轮回者看到这一幕,就知道,他们这是闯入了鬼怪的窝里去了,而且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女,很可能就是这次恐怖世界里,最大的BOSS。
这要是直接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半张脸,也就手指头那么多的一点装饰,如果这个少女身上的嫁衣,上面金色的装饰均是用人脸来堆积的,那这上面有多少张人脸?
换成人命的话,简直不敢想象。
“跑!”
毫不犹豫,这两个轮回者就选择了离开,这是许多轮回者自我抢救的一种办法,他们撞到这种事情,只有跑。
“干嘛急着跑,神婆婆我还缺一点衣服的布料,你们既然来了,那就给婆婆留下一些布料再走也不迟!”红衣少女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
这两个轮回者哪里还敢回应,都吓的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只想飞快的逃离这里,可惜,他们就算是跑断了腿,肺部都炸了,那人就始终没有踏出这个阁楼半步。
一只柔白的小手伸了过来,抓住纸扎人身上衣服的一角,轻轻一扯,那纸扎人身上的白纸就扯破了一块,如此接二连三,连续扯下好几块,那只小手才收回去。
“可惜,今日里,只能扯这点布料了。”轮回者不知道自己身上破成什么样子,他们只知道在少女收回手后,他们的身体不再被控制了,双腿也跟着听自己的使唤,他们可以跑了。
少女神婆把手上扯下来的几块白纸丢落,那些白纸掉落在铺开的嫁衣上面,融为一滩血,这嫁衣也随之往外扩展开了一点点。
两个轮回者不敢回头,更不敢有任何想法的轮回者,是吓的屁股尿流,一路从楼梯滚了下去,逃命的方式回到曾经关押他们的地方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