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从包装盒子里拿出来就有事要出去,便随手往旁边的书一夹,没注意是什么书,后面就把门票的事给忘了。
原来夹在这本书里了。
陆铭学和齐佳彤打打闹闹的进来,本以为教室里没人,看见虞书年还挺惊讶,“诶?学霸?你今天来班里上自习啊?”
学校教室是允许学生上自习的,但是得跟老师打报告,报告过程繁琐,会来这边的学生就没几个。
“嗯。”虞书年几乎把所有的书翻了个遍,一页一页捻着纸张,“你们俩这是……?”
“打扫卫生。”齐佳彤晃了晃手里的扫帚,身心俱疲,全是假期被抓壮丁干活的怨念,“班主任让彻底打扫一遍,正好今天不上课,我俩就过来了。”
虞书年将那两张精致的门票重新放回书籍的夹层中。
齐佳彤惊叹道:“哇,这是什么?好好看。”
“画展的门票。”
齐佳彤自己也看见了门票上的名字,隐隐约约感觉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喜欢的那个赵、赵什么的国画大师啊?他来咱们这开画展了吗?”
虞书年问:“你也对这个感兴趣?”
“我可没有这方面的艺术细胞,欣赏不来。”齐佳彤连连摆手,生怕虞书年下一句就开始跟自己讨论画作相关,“不过我记得你之前说,要是这位大师来开画展的话,你肯定会看的。”
“那画展不是快开始了吗?”陆铭学不解道:“三点到晚八点,我没看错吧?”
他抬起手臂在看一眼时间,这眼瞅着已经到五点了,“你这已经迟到了。还不走吗?现在这个点,咱们市交通晚高峰,不堵个一小时都不带有动静的。”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打算去画展。”虞书年只是碰巧翻到了这张门票。
至于去不去看这场画展,他早就有了想法。
在拿到门票的那一刻就已经打定主意。
“这种大师级别的画师开画展应该机会难得吧。”陆铭学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但惯性思维,物以稀为贵总是没错的,一个大师三天两头开画展,听着就很掉价,一位大师级别的人物应该不会这么做。
虞书年心态很平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有一次总会有第二次,无非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陆铭学又说:“你能弄到票也不容易,不去多可惜。”
虞书年没有否认他的话,却说:“画展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但……”
有些事,只能现在去做。
‘铃铃玲€€€€’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虞书年合上书,起身道:“你们忙,我先走了。”
见他从楼梯上去,陆铭学更纳闷了,“诶?去哪啊?今天除一班以外其他班级月考不上课,你不会还去七班吧?也不上晚自习啊。你去干嘛?”
虞书年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说:“去找柏弈然。”
接他出考场。
第29章 画展
在教室里守着月考卷子枯坐了一天。
不少同学听到下课铃声的第一反应是直接瘫在椅子上, 长长的舒口气。
樊天羽最为兴奋,“柏哥你考的怎么样?我发誓,这绝对是我考试以来卷面写的最满的一次。”
以前考试要么拿到卷子就开睡, 要么胡乱写几笔然后睡觉。
主要还是那题, 看一道不会一道,这不纯纯降低做题积极性呢吗。
但是这次就跟以往完全不一样。
他居然有会做的题!
“学霸也太神了吧。”樊天羽双手合十,感觉自己拜一拜学霸还真是有用的, 这次必得进步,“我都怀疑这次的卷子是学霸出的了。”
樊天羽按照虞书年划的重点,奈何精力有限, 只把前面的那部分看下来,饶是如此,融会贯通一下,能做出来的题也不少。
不能说板板正正一点不错, 但最起码不是再空着。
卷子上见字了!
柏弈然靠在桌边,摆弄着刚拿回来的手机给虞书年发消息,‘我考试结束了。画展怎么样?有见到那位大师吗?’
没有秒回, 柏弈然猜想他可能是看画入了迷,没注意到手机的声音。
他也没去过画展,那种场合, 应该会要求入场以后保持安静吧,也可能是把手机静音了。
柏弈然猜测着各种可能,闻言, 淡淡道:“其他班抢着要的重点, 肯定有用。”
樊天羽故作严肃的点头, “确实。”
他们班主任知道这份重点,都找班长要了一份。
学霸给押题划重点是重要一环, 但还有一部分提高成绩必不可少的是柏弈然坐镇。
后排那几个天天约架满嘴脏话,不服管教身上背了好几个校级处分,处于被开除的边缘岌岌可危,在虞书年来他们班上自习以后,找班里人帮忙拿个什么东西都得跟句谢谢。
礼貌的不得了。
要么学要么挨揍,偏偏他们一大群人愣是打不过柏弈然一个,群殴都打不过。
更别提柏弈然也能叫人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努力,大家的学习都有了明显的进步。
监考老师检查收上来的卷子的时候也很欣慰。
谁说差生没未来,只要肯努力,人人都有极大的上升空间!
“你一会干嘛去?”柏弈然口袋里折了两张票,他展开,指腹缓缓抹平折痕,拿在手里晃了晃,“画展去不去?”
“什么画展啊?”樊天羽撑着桌子曲腿一跃从椅子上跳过,稳稳落地,“诶?这个是不是学霸去的那个?”
柏弈然没解释那么多:“少问,就说想不想去。”
樊天羽不能理解画展,而且那种安静的地方,他说句话都显得格格不入,一个话痨封嘴可太难受了。
但是吧……
他看看柏弈然,再看看那张门票,抿了下唇品出点味来。
“想,当然想。”樊天羽摩挲着下颚,眯起眼睛笑呵呵的明示:“我觉得我这学期的晚饭也有着落了。”
柏弈然与他错身走向门口,“管你到毕业。”
“柏哥一言九鼎!”樊天羽不在乎饭钱,宿舍寝室不让外人进,包括外卖员,谁能拒绝人肉带饭的舍友呢,“但是哥€€€€外面堵车啊,咱们打车过去,九点钟到那就得打道回府了吧?”
“共享单车。”
“???”
那脚蹬子不得踩的冒火星子啊。
……
边往外走,柏弈然边滑动手机聊天界面,就怕错过虞书年的消息。
可就是始终没有哪怕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复。
“柏弈然。”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非常熟悉,哪怕在教室里闹哄哄的嬉笑声中,他也能清晰分辨出这声音的主人。
只是……
柏弈然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怔愣着缓慢的抬起眼眸,九月末的晚霞柔美,如同彩色泼墨画在虞书年身后晕染开来,他微微后倾倚靠着栏杆,身形清贵冷峻,风光霁月。落日的余晖勾勒着他精致的眉眼,微微上扬的嘴角牵动着眉眼中温柔的笑意。
一时间,柏弈然的脚步顿在原地。
“月考题的很难吗?”虞书年笑着上前,“人都做傻了。”
“咳。”柏弈然压下那不自在的心动,视线乱飘没有落点,根本不敢去看眼前的人,“没有,月考的题都被你押中了,都是我做过的题型,怎么会难。”
顿了顿,他陡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没去画展?”
他以为,虞书年喜欢的大师开展,按照虞书年的习惯,肯定在开馆前的半个小时就到场,不是急着排队,只是不想迟到或者踩着时间线进去。
可现在……
本应该出现在画展上的人,却站在自己的面前。
柏弈然下意识的抬手想抽出画展门票,来确认上面的时间,他怀疑自己记错开始的时间。
“这不是来接你放学吗,你这次月考是我们两个人共同期待的,也很有意义不是吗?”虞书年耸了耸肩,不甚在意道:“画展的事……以后再说。”
以后,有缘再说。
反正,总是要在这两个选项中做出选择。
这次月考柏弈然的紧张,是他都看在眼里的。
哪怕嘴上说着没事,一个简简单单的月考,不会放在心上。
可与言语全然相反的实际行动,能反映出柏弈然心里对这场考试的真实想法。
光用‘在意’这个词,可能都不足以形容出柏弈然对这次月考的重视程度。
听着他轻飘飘无所谓的话语,柏弈然张了张嘴,喉间一紧,半个字都说不上来。
这种在两者相较中被选择的感觉,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柏弈然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虞书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他回神,“别在这站着了,去我那,对对今天的月考题?”
“不急,等卷子发下来再对吧。”柏弈然一把抓住虞书年的手,“走,我们去看画展。”
“嗯?”
柏弈然语速极快,简短的解释说:“画展晚上八点才结束,我们现在过去也还能逛一会。”只是时间不充裕,可能不会像平时看画展那样悠哉。
“可是我没带门票。”值日生打扫完卫生会锁门,虞书年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回去了没有。
“没事。”柏弈然说:“我有。”
虞书年蓦地睁大眼睛,看着身前柏弈然急切的背影,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顺着他的力气往前。
樊天羽被堵在门后,愣是声都没敢吱一下。
见他们要走,趴在门边,指尖抵着门框转圈圈。
悄摸的跟着路过的同学凑过去,非常小声:“咳咳,柏哥,你跟学霸一起去看画展的话,那我还想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