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年只说:“在跟我同学。”
春联是之前买年过得时候就准备好了的,只是最近重心都放在年夜饭的选择上,也没人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同学啊。”单静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尾音绵长。
虞书年将手机挂在旁边,“妈,你的年夜饭定好了?”
“定好了啊,眼瞅着都过年了,肯定得定好。”单静挥挥手说,“我打扫一下卫生,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虽说家里的做饭阿姨放假回家,但打扫卫生这种事,一般都是他爸的工作,他妈顶多在干活的时候说一句加油。
所以现在……
虞书年看着单静手里的扫帚,在地上扫了三分钟,没收起一块肉眼可见的垃圾。
“……”
柏弈然听到那边有其他人的声音,跟按了暂停键一样,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远了不少,放轻了呼吸等对面虞书年说话。
生怕自己突然出声被发现。
可被发现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是同学。
放假打个视频聊聊天很合理。
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不知道心虚什么。
就是心虚。
好在贴好对联以后,虞书年看着亲妈自己撒下去的瓜子皮叹了口气,“妈,我先回房间了。”
单静:“好好,去吧去吧。”
干做动作打扫半天的单静在虞书年回房间以后深深叹息,然后喊道:“长风!出来扫一下地。”
虞长风身上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没有放下的饭铲子,看着门口那堆瓜子皮,再回头看看这里到客厅的距离,百思不得其解。
这瓜子是怎么吃到这里来的?
虞书年举起手机面对自己,“怎么不说话?”
柏弈然回卧室趴床上,“因为我比较内向。”
虞书年:“?”
柏弈然:“咳,开个玩笑。”
第55章 烟花
除夕前夜。
虞书年依旧拿着手机跟柏弈然视频。
从放假到现在, 虞书年和柏弈然视频聊天的频率很高。
虞书年本身习惯待在家里,不怎么出去,做题的闲暇之余跟柏弈然视频也不影响什么。
倒是柏弈然, 回家以后也宅着闭门不出, 时刻都想着虞书年在干嘛,这个时间打视频过去会不会影响到他。
从最开始视频,单静想打量情况, 到后来视频越来越频繁,单静也放弃了。
看不见,根本不给看。
两人在各自卧室聊天到后半夜。
上次视频讲题的作业内容还摊开摆在桌子上。
虞书年起身将窗帘拉上, 随口问道:“我给你留的那套卷子做的怎么样了?”
放假之前,虞书年出了一套卷子,是总结他们学校历年来的分班考试的题目,让柏弈然熟悉一下出卷老师的套路。
“都写完了, 没有遇到问题。”柏弈然写的时候还算顺利,“开学带回去你帮我看看。”
虞书年说:“开学应该来不及,你一会拍给我。”
再开学就是高三生, 时间紧任务重。
开学的分班考也没给他们留在学校复习的时间,只能压缩假期时间来完成。
“行。”
之前柏弈然的成绩很差,有明显的缺口, 在学习的时候查漏补缺,虞书年针对性的教学,提升成绩, 把短板补上是很容易的。
但随着成绩的提升, 再想把成绩往上拔的话, 那就很困难了。
更别提稳在一班前排的同学,成绩都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后置位人员变动中找到一线可能。
柏弈然更感觉压力巨大。
“叹什么气呢?”虞书年曲起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 “心情不好?”
“我怕下次分班考……”至于怕什么,柏弈然也没细说,又化作一声叹气,头疼。
虞书年闻言安慰道:“不用担心这个,事实上,只要你能稳住现在的成绩,不需要提高,就可以顺利进入一班。”
柏弈然翻了个身,埋首在枕头里,“嗯。”
“没逗你开心,我认真的。”
“嗯?”柏弈然从枕头中仰起头,“怎么说?”
“保送。”虞书年翻看着一班群里老师的消息,“保送的同学要么去进修,跟教授的实验课。要么在家休息,也有的订好了出国旅游……”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安排。
班主任已经在群里等私聊,整理名单了。
所以……
虞书年凭借脑海中上次看过的分班考成绩单的记忆,柏弈然不需要有成绩飞升的进步,“你只要不退步,就有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柏弈然也想起被自己忽略的那部分。
对啊。
保送的学霸肯定有比坐在教室里上课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你呢?”柏弈然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
“我没被保送,正常参加高考。”
柏弈然拍枕头,“什么?那些学校这么没眼光,怎么€€€€”
虞书年解释说:“不是,只是我拒绝了保送。”
“哦……”柏弈然又重新趴回来,喃喃道:“我就说,以你的成绩,肯定得是各大高校争抢着要的。”
不抢着要虞书年的学校通通没眼光!
柏弈然在卧室里缩了一会,不知不觉已经深夜,楼下也没有半点声音,灯都没开,只有出门时贴着墙下边的灯带,察觉到有人走过会自动亮起。
虽说别墅很大,房间离的也不算太近,正常关门声也不会打扰到别人,但柏弈然还是有些蹑手蹑脚的小心翼翼。
“你在弄什么?”对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虞书年连柏弈然的脸都看不见,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动。
“搬东西。”
柏弈然干脆把手机放在上衣口袋,调转摄像头对着眼前的箱子,腾出双手把箱子抱出去。
虞书年打了个哈切。
“你困了吗?”柏弈然忙着手的事,也没忘注意着虞书年那边,“才十一点多,怎么困这么早?”
才……十一点多。
虞书年闭了闭眼睛,在床上躺下,拢着被子拽到下颚处蹭蹭,闷声说:“十点睡都算晚睡了。”
“再坚持坚持,我这还没弄完呢,陪我一会。”柏弈然抱着大件往外走,“你忍心丢我一个人干活吗?”
虞书年侧躺着,小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闻言轻笑了声说:“忍心。”
只是拿在手中的手机一直没有按下挂断键。
听着电话那头的哀嚎声,虞书年面上笑意愈盛,“在忙什么呢?”
柏弈然还卖了个关子,“等会告诉你。”
似乎是将什么东西搬到了屋外,光线比起在里面时清晰了不少。
能看见轮廓,更细节的就觉察不出。
柏弈然来回跑了两趟,终于是把东西弄完了。
他转身靠在箱子上问,“几点了?”
“58了,11点58。”
“好。”没时间休息,柏弈然把东西摆放好,用打火机点燃引线,然后扭头就跑。
视频那头的虞书年:“?”
‘滋滋啦啦’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手机电频声,倒有点像是什么东西在燃烧。
柏弈然已经举起手机,对着不远处燃着的若隐若现的火光。
许是太困,虞书年一时间没想到那是什么东西。
只听电话那头的柏弈然开始倒数:
“5、4、3、2、!€€€€新年快乐!”
‘嘭!’
‘嘭!’
‘嘭!’
……
随着柏弈然的话音落下,燃尽的烟花冲向幽深的天际,在空中嘭的一声四散开来,绚丽耀眼的烟花犹如金色的细雨卷着莹白色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