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肩膀疼得“嘶”了声,听到温玉卓在他耳边用充满恶意的声音笑着说:“你说你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自己来了呢?嗯?温砚,你主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
第27章
温砚只从温玉卓侮辱性的话里感到一阵恶寒, 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你在胡说什么!”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等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温砚已经愤怒地推开了温玉卓。
“呦, 这么大反应干嘛?”温玉卓直起身子, 轻蔑一笑,“我说的不对吗, 婚都没结就住到人家里……你不就是顾凛川养的小情人吗?”
他装模作样地诧异道:“啊,难道你在床上不叫他主人吗?该不会是叫Da€€€€”
温砚颤抖着喊:“你闭嘴€€€€”
“温玉卓你他妈在这放什么屁呢!”
沈跃一把拉开温砚,自己冲了上去,扯住温玉卓的领子, 鼻子几乎贴着对方的,像凶狠的猛兽:“你他妈上次挨揍没够是不是?”
“怎么?想再打一次?”温玉卓也不甘示弱地抓着沈跃的衣领,恶狠狠道:“上次是老子喝多了,你以为我真怕你吗?啊?”
沈跃冷笑一声, 直接抡拳头过去。
温玉卓没想到他真敢在自己的宴会上动手,心里骂沈跃是个疯子, 然后啐了一口,迎上去。
两人撕打起来。
周叔见状默默收回刚抬起的脚, 转而扶住被沈跃推过来的温砚,关切道:“小少爷怎么样?疼了没?”
温砚动了动唇,依旧心有余悸。
光天化日下近乎于凌迟的言语羞辱让他气得连手指头都在止不住地抖,眼里泛出生理性的泪花。
他舔了舔开始泛白的嘴唇, 连咳了好几声才对周叔摇了摇头, “没事。”
周叔的脸色特别难看。
刚才要不是沈跃那小子冲得块, 他那一脚怎么也得踹上去。
可惜了。
那边还在打, 温砚着急忙慌过去拉沈跃。
但两个大男生打起来很莽撞, 还有旧仇, 此刻都红了眼,几乎拳拳到肉。
温砚猝不及防,肩膀上挨了一下,他给忍下来了。
四周围观的人在变多。
现在离晚上六点还早,能在这个时间陆续赶来赴宴都是各家族的年轻一代,差不多和沈跃同年龄段。
年长一辈的都有架子,晚点才会来。
这些同龄人里有好也有坏,应着家族长辈的要求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来,因为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但人类的天性就是看热闹€€€€他们见到门口混乱的情况,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三两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谁都没有大声说话,甚至还有人在互相交换联系方式。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过去拉一把正在扭打中的两位少爷。
沈家和温家。
两人或者两家的恩怨,没人愿意过去惹一身腥。
沈跃把温玉卓摁在对方开来的那辆车前盖上,单手扼着温玉卓的脖子逐渐用力,眼底红得吓人。
他明明比温玉卓小两岁,力气却不容小觑,也或许是对方年纪轻轻就被酒色掏了个半空,压根没有还手的力气。
温砚掰沈跃的手,眼看温玉卓几乎要翻白眼了,慌忙喊道:“沈跃!你要掐死他了!快松手!”
“阿跃!”
一道冷静又柔和的女声传来。
蔓蔓?
沈跃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在温砚的力道下松开了手。
温玉卓重获呼吸,像狗一样狼狈地趴在车前盖上喘气。
温砚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晏一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宴会厅那边过来了。她穿着水蓝色的修身鱼尾礼裙,长发只卷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披散着,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有几分凌乱美感。
她缓缓走到沈跃面前,纤长脖颈上的“人鱼眼泪”在西斜的照耀下发着光。
沈跃在看见晏一蔓后,浑身的戾气倏地就没了。
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在未婚妻的注视下用双手抹了把脸,“蔓蔓……你怎么过来了?我能处理好。”
晏一蔓没有表露出任何愤怒或者不满的情绪,她像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摸他的额角的伤口,缓声问:“疼不疼?”
沈跃一愣,“不疼。”
晏一蔓又在伤口上按了按才收回手,先对温砚点了下头表示欢迎。
然后转身对其他还在观望的“看客”们说:“抱歉各位,发生了一点意外,请各位先挪步宴会厅吧,阿跃提前为大家准备了酒水和点心。”
晏一蔓说完抬起手,“请。”
在座的少爷小姐们就算称不上人精,但也没有那么傻,纷纷给面子地顺着台阶散了。
晏一蔓又对温砚点了下头,然后和他们一起离开。
沈跃还在原地傻站着。
温砚推推他,又使了好几个眼色,沈跃才反应过来,跑着追上晏一蔓,与她并肩。
温砚缓缓呼出一口气,心里有点自责。
他去拉架就是不想让沈跃和温玉卓打得太难看,毕竟今天是沈跃的升学宴,他不想给朋友留下不好的回忆。
可结果还是……
都是因他而€€€€不对,温砚的睫毛颤了下。
都是因为温玉卓才会发生这种事,是对方先找事言语侮辱他的,他明明是受害者。
温砚摇了摇头,强行让自己从刚才的心慌意乱和担惊受怕中冷静下来。
他让自己不去想温玉卓那些荒谬至极的污言秽语,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走到对方面前,叹气道:“我是真的不愿意再想以前的事,也不想理你……”
周叔在旁边警惕地盯着温玉卓的一举一动。
但温玉卓踉跄着站起来之后就没再动,阴沉沉地盯着温砚看。
温砚压下心慌。
他来之前有设想到自己也许会面临困境,到时候自己亮出戒指,以及有周叔的存在,应该就能轻易化解。
可温砚万万没想到温玉卓居然不认识周叔,甚至还说出那种过分羞辱人的话。
不然沈跃就不会冲动,场面也不会闹得这么难看。
“你知道他是谁吗?”温砚指了指周叔,“他是顾凛川身边的老管家,你不认识他吗?”
温玉卓听完眼神一变,看向那个毫不起眼的半百老头。
周叔一副稳如泰山面不改色的样子。
温砚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继续说:“可是你爸爸肯定认识他,顾凛川去出差了,所以才让他来陪我。”
“我不明白,既然你都认定我是顾凛川的,'情人'了,”
温砚皱了下眉,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词,但他还是捏了捏因为紧张而有些湿漉漉的手心,语气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呢?”
他抬起手,手心朝内,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才注意到这一细节的温玉卓瞳孔猛地一缩,“你……”
“事实和你说的想的都不一样,顾凛川很尊重我也保护我。”
温砚垂下手,眼睛睫毛也跟着落下来,低声道:“所以如果我去他面前告状的话……周叔,您说顾凛川会帮我吗?”
“小少爷这是什么问题。”周叔笑笑,反应很快地配合着说:“先生最喜欢您了。”
温玉卓听完险些一屁股瘫回车盖上。
周叔笑眯眯地看向他:“温大少爷还走得动吗?需不需要我联系沈家让人来接你。”
他慢悠悠道:“我这把老骨头在沈庭山先生面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沈庭山?那是沈跃的父亲,沈家的一家之主。
温玉卓不敢再惹麻烦,也不敢再跟温砚放狠话,最后瞪了温砚一眼,扭头一瘸一拐地逃了。
看着他走远后,温砚紧绷的脊背立刻放松下来,一手扶着周叔的胳膊,一手捂着胸口拍了拍。
心脏在砰砰砰地狂跳。
还好没露馅。
温砚感激地看向周叔,感谢他的配合。
周叔看温砚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家长大了能应事的孩子,欣慰地笑了笑:“我只是说了实话。”
“先生出差前还担心您吃亏呢,没想到您居然早就有准备啦?”
周叔笑吟吟地目光落在温砚的左手无名指上。
温砚后知后觉地脸红,把手背到了身后,嘟囔道:“我打不过他们,总得想办法保护自己……”
“周叔您就别把这个告诉顾凛川了好不好?”
温砚眨巴着眼睛跟他撒娇。
周叔乐了,笑着说好,然后又斟酌着说:“不过这戒指不太像先生会选的风格。”
“我知道。”温砚扭头抢答:“他肯定会选贵的,钻大的,特别夸张的那种,带手上能闪瞎别人的眼睛……”
周叔:“…啊?”
温砚自信地点头,用一种“你就信我吧”的语气笃定道:“他就是那种风格的!”
毕竟顾凛川嘛,高调且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