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气得脸通红,又没办法,聚着坐在沙发上骂这些心思龌龊肮脏的狗男人。
要不是教养还不错,恐怕要聚众冲上去打。
场面要失控了,那些人自己用幻想故事把自己推上了高潮。甚至有几个精/虫上脑的人已经摇摇晃晃地一起去了洗手间。
反正不管他们这会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要六点一到,长辈来了,宴会正式开始的那一刻,这荒谬的一切就都会结束。
和电影转场一样,他们最会控制这些了,甚至游刃有余。
等明天,他们就又是看起来光鲜亮丽,或儒雅斯文或开朗帅气的贵族少爷了。
都是图个乐呵而已,谁会管谁今晚到底都说了什么。
谁能记得。谁稀罕记。
然而他们死都没想到的是,那个从始至终他们认为最不可能会来的那个人,他来了。
顾凛川来了。
他居然来了!
这一瞬间,他们所有放肆的资本都被对方狠狠地踩到了脚底下。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姿态恭敬面容冷峻的黑衣女人,手很粗糙,掌心以上的位置有老茧,指腹也有。
有钱人身边跟个保镖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把保镖带到宴会上来就不一样了€€€€一定是有人和顾凛川说了什么。
以至于他仿佛是披着极寒而来,浑身戾气。
顾凛川踏入宴会厅的那一瞬间,那些喝了酒上头的,脸红的,话说一半张着嘴的,彼此碰杯却露出□□表情的,还有置身事外的,都停住了动作。
跟电视剧里的暂停画面不同,他们仿佛是被人硬生生地掐断了一切,全身僵硬不敢动了。
眼里开始逐渐散出恐慌和后怕。
他们疯狂回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顾凛川听见了吗?
他听见他们的话了吗?
如果听见了,顾凛川会怎么做?会为了温砚对他们做什么吗?
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会,但所有人的内心都同样恐惧。
这个时候又不像几秒钟前那样嚣张狂妄了,他们开始害怕,只是脑补就足以让他们脊背生寒遍体发凉。
然而顾凛川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问:"温砚在哪?"
另一句是对黑衣女人说的:"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放走。"
轻飘飘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没人敢走,走了才是真完了。
他们浑身冷汗,开始祈祷。
祈祷晏斯则还什么都没做,祈祷温砚还好好的。
他们不再是自以为是的神了,而成了神最虔诚的信徒。
…
现在温砚真的好端端的从楼上下来了,一起的还有沈跃,周叔。没看见晏斯则。
温砚和顾凛川牵着手,表情有点不高兴,举止间有种和顾凛川发小脾气的意思。
但再不愿意,手还是老实被牵着,乖得不行。
顾凛川看起来对他很有耐心,表情也比刚进门的时候缓和许多。
因为温砚没事,也不像受到惊吓或者伤害的样子。
多好的事。
可富二代们还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现在轮到他们了,顾凛川来找他们算账了。
结果顾凛川看了他们几秒,第一句话却是对旁边人说的。他轻声细语地让温砚跟周叔到另外一边去吃点东西,还嘱咐他挑自己能吃的吃。
温砚很懵:“我不饿啊……”
“那也吃点,我处理点事情,你先去那边等,乖。”顾凛川无师自通地哄了句。
温砚被“乖”懵了,还没反应过来,脚底下已经跟着周叔走了,一副给根棒棒糖就能被人骗走的傻样。
他一走,顾凛川立刻就变了个人,满脸阴沉,声色狠厉道:"都有谁?自己滚出来。"
那些个之前趁温砚不在谈论的最欢的少爷们此刻闭着嘴巴,牙咬得很紧。
沙发里几个女生跃跃欲试想说点什么,被旁边的人摁了下来。晏一蔓刚才也下来了,在她们旁边低声说:“别出头。”
小姐妹听话不动了。
等了一会儿,那些人还是不承认,也不站出来。
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顾凛川冷笑着点点头,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偏头对沈跃说:“把宴会厅二十分钟前开始的监控调出来给我。”
沈跃再傻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他那会儿翻箱倒柜找药酒去了,也就不到十分钟,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看顾凛川的反应,这事肯定和温砚有关。
他脸一沉,赶紧打电话让那边照办。
没过多久,一个小u盘和一台笔电被人送进了宴会厅,守在门口的女保镖接了过来,然后给顾凛川。
有几位公子哥儿没想到他们真在沈家的宴会上这么做,脸色当即更惨白了。
他们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被顾凛川一个阴冷的眼神吓住,声音卡在喉咙里,半天发不出来。
刚才给了机会不主动承认,现在没了。
这段监控不长,拷贝的那个人很精准猜到这边想要什么,八分二十五秒的内容概览全部,从开始到结束一点都没落下。
装了拾音器的摄像头还录进了那些人说话的声音。
顾凛川加速看完,脸上一点一点布上寒霜,再抬起头时,眼神恨不得剜人血肉。
原来他不在的时候,这些人就是这样编排温砚的,他们居然用那样的污言秽语,侮辱、肖想温砚,甚至还敢拿温砚做赌?
一群杂碎。
沈跃也气得胸口直起伏。要不是顾凛川在这,他可能又要扑上去了,血丝爬上眼球,通红地看着视频里最主要的七个人。
这里没有温玉卓,看视频显示应该是在顾凛川来之前就跑了。
最蠢的人关键时刻反而聪明了一次,顾凛川先给温家记下了。
那七个人当然也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难堪后悔又恐惧。被顾凛川看一眼就嘴唇颤抖,站也站不稳地往一块缩,各个寒蝉若禁。
“好得很。”
顾凛川“啪”地一下合上笔电,比起沈跃,盛怒之下的他看起来反而平静极了。
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从他们身上刮过,然后在那些脸色惨白抖得像鹌鹑似的人堆里精准找到了视频里说了最多话的一张脸。
“从你开始。”顾凛川用手指隔空点了点他的脑袋,眼睛压迫性极强地往上一抬,“既然那么喜欢说,那就把你姓什么叫什么家里谁做主都说说。让我也知道知道你有多大的底气,就敢随意议论我的人,嗯?”
顾凛川说完这句话后,那人立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顾凛川要因为这点事儿对他整个家族动手吗?
不行!不行!
他这时才挣扎反抗起来,想往外跑,却被反应极快的女保镖抓着肩膀一脚踢在膝盖后面,跪下了。
他起不来了,不顾难堪和体面地瘫在地上,声音颤抖:“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凭什么让我……你这样是犯法的,我要告你……告你!”
“好啊。”顾凛川冷笑一声,指着宴会厅的大门对他说:“我给你机会。”
“只要你能爬得出去。”
“……”
半晌,那人死狗似的没动一下。
顾凛川颔首看向他:“看来你现在想说了。”
不止是他,其他的六个人也都挨个交代了,顾凛川当众拨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七个人的家里分别收到了一封邮件,打开是两段监控视频。
一段是他们儿子的“高谈阔论”。
一段是顾凛川逼他们儿子“自报家门”。
几个家族的董事兼长辈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紧接着就是秘书的电话,紧张急切地传来另一个噩耗:顾氏集团撤资。
哪个项目?
所有。
和顾氏有关的,全部,一个不剩。
长辈们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顾凛川雷利风行地处理完这些事一共没用上十分钟。
之后,宴会厅的七个人就分别收到了家里的电话。
他们捏着手机不敢接,电话就一遍又一遍的打,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他们心里害怕极了,不敢面对事实,几乎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顾凛川今天看似没有对他们怎么样,但今天之后呢?
家族为了平复顾凛川的怒火,为了让顾凛川满意,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商人的家族里亲情算什么?利益才永远是最大的。
毁了一个,还可以培养另一个。
犯了错的就会被家族完全、永远抛弃,什么富贵生活少爷日子都不复存在,他们会彻底变成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