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茗择自己也捞到一条领带,三万多是不是?”
“我没记错吧?温砚。”顾凛川声音微沉。
这是终于要算账了吗?
温砚抿唇,眼角下耷地看顾凛川一眼,脑袋低下去,“你是不是觉得我花的太多了?”
顾凛川刚要开口说不是。
“其实我也觉得。”温砚眼里溢出泪花,委屈巴巴道:“但我买的时候不知道,你不要怪我,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从合同里面的钱扣,我不会,唔€€€€”
下巴被人掐着抬起来了,温砚被迫看向顾凛川,眼泪汪汪的,睫毛打成一簇一簇。
顾凛川心里已经火冒三丈却还压抑着,皮笑肉不笑道:“你以为我现在在跟你算钱吗,这是钱的问题吗?”
顾凛川心里并不平衡。
他一样像样礼物都没收到。
唯一一个猫咪咖啡杯,现在在他书房的收藏品柜上好好的摆着。
还有那些一对的情侣小玩意儿,都不能算,那是温砚暗戳戳买的,没有光明正大的送给他。
“不、不是吗?”温砚不明白他意思,眼神迷茫,看着有点傻,两滴猫泪从眼角开始顺着脸颊滚到顾凛川捏着他下巴的手上,落在虎口。
顾凛川满腹郁火被他两滴眼泪轻而易举浇得半点不剩,留一肚子烟灰熏得他咳了两声。
他沉了口气,给温砚抹了抹眼泪,语气一时间很难直接转变回来,有些僵硬道:“哭什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温砚这人,语气重一点要哭,力道重一点也要哭,怎么都要哭,眼泪不要钱似的。
怎么这么娇贵。
温砚被他弄得“唔唔”两声,不服气地嘴角下撇瞪圆眼睛憋着眼泪。
结果越憋越多,顾凛川用手都擦不过来,扯纸巾给他擦。
“那你那么大声干嘛……”温砚边抹眼泪边抽噎:“是你突然问我钱的事,我说了你又要凶我,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委屈得不行,偷偷在心里骂了顾凛川好几句。
“我在想为什么我没有礼物。”
顾凛川直接告诉他,之后声音微滞:“你给他们都买了。”
花多少钱无所谓,顾凛川不缺钱,关键是他们都有,他没有。
可是温砚不是说喜欢他的吗?
那为什么不顺便给他买一件,是因为当时在生他的气吗?
还是说这只是温砚的一种手段,如果是的话,那他只能说温砚已经成功了。
顾凛川第一次这么失态。
他重重喘了口气,收回了手。
顾大总裁从小到大只经历过枪林弹雨,没经历过儿女情长,这是第一次。
嫉妒别人有礼物都不知道从哪开口,只能从钱入手,还把人惹哭了。
顾凛川心里忽然有种难以自控的失落。
他成为顾家掌门人前,满腔热血莽莽撞撞的时候,在商业场上被人搞,被人耍,被亲哥亲姐算计……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所谓多巴胺带给人的致命影响力,挺狠的。
温砚愣在原地,因为惊讶,他的嘴巴张成一个“o”形,眼泪都吓回去了。
他没想到顾凛川在意的是这个,有些无措地解释:“不是的,我之前就想给你买礼物了,那次肠胃炎进医院之前,我本来约好了一家工作室,想给你订一条领带和袖扣送你的,没想到后来就……”
温砚舔舔嘴唇,“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再约时间,不是不给你送礼物。”
“顾凛川……”他软声软气。
“真的?”顾凛川的喉结上下滑了滑。
温砚眨眼:“真的!”
他去拿手机,“我现在就去联系,明天就给你订礼物。”
“不需要。”顾凛川紧扣住他的手腕,冷嗤一声,“你拿送过钟茗择一样的东西又送我?”
他指的是领带。
温砚动了动唇,“那你想要什么……”
顾凛川拉他重新坐下,神情冷漠,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自己想。”
这模样和刚才可怜巴巴说自己没礼物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温砚:“……”
他斟酌道:“…西服?”
顾凛川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温砚满脸狐疑,目光顺着他的,缓慢地落在顾凛川面前的戒指盒上,精神直接一个抖擞。
不会吧!不是吧!不能吧!?
是他想的那样?
他拧着眉头,艰难地清了清嗓子,不可置信道:“那……买戒指?”
顾凛川抿唇,神色稍有松动。
天呢!真是!
温砚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声音弱弱:“买、一对?”
“我一人带一对?”顾凛川拧眉。
温砚好像顿悟了又好像没有,人是真有点不清醒了:“…那另一只我带?”
“呵。”顾凛川冷哼一声,漆黑的眸子倏然看向他:“你果然想要。”
他姿态矜贵神情冷淡地用手指敲了敲轮椅,沉声大度道:“可以。”
“明天带你去选。”
温砚:“……”
作者有话要说:
请咱大家理解一下咱顾总,没有情感经验的老男人都是这样起起伏伏的啦,吃几次苦头就好了!
第34章
温砚熬到了很晚才睡。
他觉得顾凛川不太对劲, 对方跟他说自己没送他礼物的时候,温砚见鬼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么一丝嫉妒和委屈。
他还要了一对情侣戒指。
难道顾凛川喜欢我?
温砚窝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纠结地咬了咬唇。
不不不, 不可能。
身为一个男人的最大错觉就是:他喜欢我。
温砚思来想去, 暂且把顾凛川今晚的异常表现归结于顾凛川强烈的掌控欲上面。
他现在名义上也是顾凛川的“未婚妻”,像顾凛川这种喜欢小狗圈地盘的人, 像用戒指宣示主权也可以理解。
温砚点了点头,终于自我说服,缓缓地陷入沉睡之中。
而隔壁的顾凛川就没有这么好受了。
他二十七了,前面那么多年都在忙于在商场上跟人周旋争斗, 防来防去,身边从来没有过人,以往的需求和欲 .望都是靠手。
不是没人往他身边塞,去外面出差时也有人爬过他的床, 顾凛川从来没有接受过,同时内心的嫌恶也达到了顶峰。
他不喜欢这种不干净的关系, 也一直没人能入他的眼。
久而久之,顾凛川冷淡惯了, 加上那些人闲得无聊的恶意诋毁,外面就开始有了他是性冷淡的传言。
但怎么可能?他连残疾都是假的,也就温砚会相信那些话,在他面前毫不设防。
顾凛川躺在床上, 只要闭上眼睛, 脑海里就全是温砚今天晚上衣衫半敞的样子, 勾起他更多更隐晦的幻想。
顾凛川猛地睁开眼, 翻身下床, 浑身肌肉紧绷炙热一片, 咬牙去了浴室。
他不是会刻意回避自己欲.念的人,解决之后又冲了遍凉水澡,这阵令人欲罢不能的燥.意才勉强得以缓解。
就因为是第一次心动,所以某方面才会像个初出茅庐的莽撞小子,燥热和冲动总是汹涌又猛烈地袭来。
顾凛川缓缓吐出一口气,闭眼的一瞬间他想:温砚的身体真的要抓紧好好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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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顾凛川纡尊降贵地来叫温砚起床。
温砚眯着眼睛很不情愿地“呜呜”两声。
他还没睡够,迷迷糊糊地把脸埋进被窝里,用身体行动发出抗议宣言:赖床。
被窝里的人像个小松鼠似的可爱,顾凛川忍不住捏了捏他露在外面的半张脸蛋,“起来吃饭了,今天要去买戒指。”
某总裁言出必行,也不知道是心里着急还是怎么的,无端祸害还没睡醒的可怜人。
温砚听一半忘一半,被子把脑袋一蒙,很糊涂地闷闷道:“我不要了……你好烦,让我再睡会儿……”
后面几个字声音越来越轻,几不可闻。
顾凛川:“……”
他把温砚蒙在脑袋上的被子掀开,往下掖到下巴,微微垂眸,压低嗓音,有些危险地凑近他问:“谁烦?”
温砚困得时候一般胆子都很大,他眼睛都不睁:“你。”
“我是谁?”顾凛川捧着他的脸,让他正对自己。
“你是谁……”温砚念了一遍,这才睡眼惺忪睁眼地看他,哼唧道:“顾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