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川。"温砚眼皮一跳,下意识开口:"你的腿……"
顾凛川的身形也不太明显地顿了下。
难道温砚想起来昨晚了?那就提前坦白€€€€
"…还能治吗?"温砚犹豫着补充完后半句。
顾凛川的心又从高处落回,神色如常地看向温砚:"怎么?"
温砚坐了起来,小心地观察着顾凛川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昨晚喝多好像梦到…你腿好了。"
能站起来,还能抱着他走那么快,真实的感觉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温砚从来没想过顾凛川是假残疾的事,毕竟在正常人的认知里,一个有钱有权的大佬有什么必要装残疾呢?还装两年?
那是不正常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
"之前爷爷和我说过你腿能治好,是你自己不想……"温砚说着就抿了抿唇。
而且就早上顾凛川压在他身上的情况来分析,他觉得顾凛川的腿应该不是完全使不上力气的那种,起码大腿能撑起来……
顾凛川看了温砚一会儿,似有若无地"嗯"了声:"你想我腿能好?"
温砚点点头,"希望。"
"所以你要不要让钟医生帮你看一下?"
不管是需要复建还是手术什么的,温砚还是希望顾凛川不要放弃治疗,继续像现在这样受人非议。
顾凛川忽然静默下来。
以他和温砚现在的关系,没有再瞒着的必要。
但家族那边确实最快也需要一周的时间,不然大鱼不上钩,他很一次性收网干净,两个大哥还好说,他那位姐姐敏锐谨慎得很。
这么要紧的关头总不能功亏一篑。
顾凛川忽然觉得牙疼。
早知道刚才就不装那么一下了,直接露馅也就罢了,现在反倒……顾大总裁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温砚半天等不到回应,歪了歪头,"顾凛川?"
"嗯?"顾凛川收回思绪,神色有点不太自然地咳了声道:"好,我知道了。"
温砚狐疑地看他,"那你不要骗我哦?"
顾凛川对上温砚清澈的双眼,如鲠在喉,抬手掐了下喉结,被上面的一小圈牙印儿磨了下指腹。
"嗯。"
以后肯定不骗€€€€床上的事除外。
这个危险的话题算暂时揭过。
但温砚很快就想到了第二个,也就是他原本想要喝酒勾引顾凛川的关键目的。
他望着顾凛川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实在是在清醒的正常状态下觉得难以启齿,温砚的脸又有点红了。
顾凛川盯着他发红的耳尖:"怎么了?"
"我…你,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但是怕太冒犯了……"温砚小声嘟囔。
冒犯?这是什么生疏的破词?
顾凛川眉头略微一拢:"你随便问。"
温砚声音小小地"喔"了声,吞吞吐吐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那个…嗯,那什么冷淡到底是……"
说话的时候还刻意避开了视线。
顾凛川听完后猜到了什么,挑了下眉,试探道:"你昨晚背着我喝酒是想问这个?"
"啊?"温砚有点呆:"你怎么知道?"
"刚知道。"
顾凛川似笑非笑地望着温砚越来越红的小脸,语气意味深长:"所以你现在是担心你男朋友不行?"
温砚:!!?
"我什么时候…!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他昨天连柏拉图的打算都做好了,而且就算顾凛川不行,那又不是不能用手帮自己……温砚有些害羞地想。
总之,他确实是没有担心过这个方面的。
"这样。"顾凛川听完答案点了点头,一副"随你怎么说"的样子。
温砚:"……"
"…真的没有。"温砚有些幽怨地瞪着顾凛川:"我就是好奇。"
他真的好奇顾凛川到底是心理还是生理原因,有没有得治,能不能治好?
而且为什么顾凛川自己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男人最后的尊严和底线",真放弃挣扎了吗?
温砚潜意识里总觉得顾凛川不是那样的人。
"这么多次我都没看过你有反应,"话都聊到这个份上了,温砚也不扭捏了,有点气呼呼地说:"每次都是你弄我……"
"还不服气。"顾凛川笑了声,过去用力揉了下温砚的脑袋,"没有那回事。"
他哪次没反应了?今早也有。
只是温砚每次爽起来根本不管别的,只顾自己享受,专注程度连顾凛川都觉得惊讶。
再加上顾凛川每次都注意角度刻意隐藏,所以温砚没发现他的异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是哪回事?"
顾凛川捏捏他的脸,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低声道:"还没到时候。"
"什么?"温砚一脸茫然。
顾凛川被他的表情可爱到,又捏了捏他的脸,"行了,躺着去吧,我忙完找你。"
温砚:"……"
顾凛川离开前又亲了他一口。
温砚坐在床上没动,心里脸上全是问号。
不是,顾凛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没到时候"?
他问的问题不是性冷淡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那和"时候"有什么关系?
难道谁家的性冷淡还是定时开关的?
温砚揪着眉,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搞得抓心挠肝的。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干脆往后一躺,一脑袋重新扎回枕头上。
算了,就当顾凛川是为了保护自尊心才刻意含糊其辞的吧。
男朋友骄傲惯了,可以理解。
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暗自神伤呢。
骄傲惯了的顾凛川正在书房打电话。
手底下被他安排出去的"线人"很多,和温砚出去玩之前他可以在公司里漏出了马脚,做得很逼真,就像是无意间的疏忽。
几天过去,敌人果然抓住了他的"漏洞",正在暗戳戳的准备给他一刀。
顾凛川钓鱼成功,在一一安排收网。
他打电话的语气冷厉程度比起以往有增不减,隐晦地透露着内心的急切。
温砚能不能等还不知道,反正顾凛川等得是有些艰苦。
某些方面的事和他的"残疾状态"息息相关,毕竟如果真刀实枪的话,总不能全程抱着温砚在腿上。
他倒是可以,也没意见。
就怕温砚受不住。
头回要是弄得太疼太狠,以后他再想要怕是会有点困难。
顾凛川毕竟是个年近三十成熟稳重的"老男人",目光还是放得相当长远,所以并不急于一次的贪欢享乐。
当然,他偶尔也不是没想过让温砚用手给他"礼尚往来"一下,但又觉得让温砚手动服务一个"残疾"很没意思,更无法尽兴,倒不如先忍下来。
顾凛川喜欢更直接的做法,也更偏爱彻底侵略到底。
毕竟他男朋友那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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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凛川这几天掩人耳目不打算去公司,在书房处理完了赵秘书发来的一堆邮件,把需要签字的推到了明天。
赵秘书突然拨了个电话过来,问他原本到巴黎的出差事项具体需要安排到什么时候,她好和时装周的负责人对接。
顾凛川皱了下眉。
去巴黎本来是11.3日,他为了陪温砚出去就给推后了。
今天已经九号了,难怪赵秘书会急着问。
"一周后吧。"他对电话那边淡声吩咐。
明天温砚开学,他起码要等温砚适应一周才能离开€€€€即使这样他都不是很放心。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顾凛川从书房出来没看到温砚,就回房间找人。
果然看到温砚还在被窝里赖着,捧着手机笑得咯咯的。
"看什么呢?"顾凛川的声音比人先过来。
温砚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出现?"
"是你太专注。"顾凛川来到床边,指了指他的手机界面。
温砚"哦"了声,扔下手机问:"你都忙完啦?"
"还有一些,等下午。"顾凛川自然地握着温砚的手,"现在还不起,肚子不饿?"
他们已经是恋爱对象的关系了,日常相处起来却和之前差别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