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跟上来了,尤其是沈跃,他几乎是跑上来的,要不是有晏一蔓控制着,沈跃恨不得要化身成一只飞奔的哈士奇。
顾凛川还没正式开始跟温砚求婚,一旁的沈跃就要先感动的痛哭流涕。
贺晟很嫌弃地远离他。
在场的没人说话。
顾凛川动了一下,温砚抱着玫瑰,眼皮一跳,条件反射似的脱口而出:“你、你是不是要拿戒指了?”
明明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但这一瞬间,温砚的心还是猛然跳动起来。
他甚至都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砰砰砰”地心跳声,如鼓如雷,惊天动地。
顾凛川一顿,跟汇报流程似的跟温砚解释:“不是,还得等一下。”
温砚懵懵地“啊”了声。
看见顾凛川抬了抬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从舱里出来,手里拿了两份文件。
温砚:“?”
“这是律师。”顾凛川解释。
嗯……嗯?
温砚感觉自己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啊?”
不是求婚吗?文件是什么?律师是来干嘛的?顾凛川又要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顾凛川沉下一口气,胸口起伏,郑重道:“温砚,我要向你求婚……”
他说完这句话就顿了下,仿佛忘记了之前打好的腹稿,眉间微拢。
温砚想让他别皱眉,但也不好这时候打断他,就站他面前默默等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他。
好一会儿,顾凛川忽然叹了声气,有些无奈看向温砚:“乖乖,我……有点紧张。”
温砚小心翼翼地觑他一眼:所以紧张忘词了?
“本来有很多话想说……”
顾凛川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之前也准备了很久,但到头来看到温砚站在他面前,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什么排练演习都没有用。
最后只能从心。
晏明浔跟他说温砚缺什么就给什么,顾凛川思来想去,只能想到“安全感”三个字。
“温砚,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够不够,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但既然要求婚,我觉得总得再做点什么。”
顾凛川牵着温砚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未来太长了,我口说无凭。”
“徐律师。”他喊了声旁边的人,点头道:“麻烦你了。”
徐律师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打开文件夹,开始宣读协议内容,字句清晰明朗。
内容总结下来其实很简单€€€€顾凛川把自己在顾氏持得全部股份都给了温砚。
顾凛川那天晚上思来想去,觉得一辈子太长,哪怕他有自信在温砚面前说自己能爱他到死,温砚会相信吗?会放心把自己交给他吗?
或许答案是会。
但顾凛川一丁点儿都不想委屈温砚。
在无数外人眼里,如果未来有一天顾凛川辜负了温砚,那么温砚就将会成为整个顾氏的新掌门人。
协议里写得清清楚楚,一旦离婚,不管是不是他的过错,顾凛川都会被净身出户。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温砚真的嫌弃他年老色衰另寻新欢了,这份协议也依旧生效。就算是温砚不答应他的求婚,但是现在签了字,这份协议也会生效。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钟茗择和晏明浔也不例外,他们不知道顾凛川私下里还做了这个决定。
这不可能是闹着玩的。
所以顾凛川真如传言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徐律师提前看过这份堪称卖身的协议,他反复多次地跟顾凛川确认,得到的都是一个答案:不删不改。
沈跃嘴巴张成一个“O”字。
温砚更是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僵硬,神志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为是做梦,以为是幻觉。
但徐律师跟他说,顾总已经签好字,摁好指纹了,温砚随时都可以让这份协议生效。
即时生效,法律效力,权威,不容质疑。
是真的。
所以顾凛川是完全把主动权交给他了。
“你…你为什么……”温砚缓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嘴唇颤抖,声音甚至有点哑,完全是吓得。
“我可以保证我会永远爱你。”顾凛川弯唇笑了下,摸了摸温砚眼角的湿润:“但这和我把一切都给你,不矛盾也不冲突。”
他是个生意人,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已经是他三思而后行的结果了。
有人不喜欢爱情里混上金钱的味道,他们歌颂纯粹的爱与炽热,在理想与浪漫的世界里否认现实。
好像爱情和面包,一定要分开来,不能混为一谈。
但顾凛川不会。
他会在浪漫里爱温砚爱到彻骨腐朽,也会在现实中给温砚最坚固有力的盾牌。
顾凛川深知自己就是一个商人,自然一身铜臭。
“也实在没什么其他能拿得出手的……”顾凛川小心翼翼地亲吻温砚的眼睛:“就一点家当。”
温砚的睫毛颤了下,心跳如雷。
顾凛川这时候才从口袋里掏出戒指,单膝跪在温砚面前,握着他的手,指尖颤抖地举着戒指:“我想把能给你都给你,现在就剩一个人了。”
“你看愿不愿意,把我也收下?”
“或者我换个说法……”
“温砚。你愿意嫁给我吗?”
顾凛川郑重而诚恳地望着自己的奢念和未来。
犹如信徒仰望他的神明。
温砚眼前一片模糊,哽咽着重重点头:“我愿意。”
哪怕没有这些协议,他也愿意嫁给顾凛川,因为他们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一起过一辈子。
顾凛川在听到温砚的回复后,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如愿以偿地给温砚戴上戒指,在上面烙下一吻。
然后站起身,给温砚擦干净眼泪,再虔诚地低头跟和爱人亲吻。
周围人在震惊之后,就全是热烈地欢呼和起哄,调笑着让他们再亲一个。
其中数沈跃这个二货最过分:“啊啊啊啊啊啊舌吻!舌吻!舌吻!”
这人声音大的温砚光是听着就觉得害羞,脸红成一片火烧云,耳朵自然也没逃过。
他抬眸看着顾凛川,满脸动情的模样。
然而顾凛川却只是笑了声,轻轻浅浅地吻他,然后越过所有起哄的人,牵着他,带他回家。
温砚甚至都没等到回家,在车上就拉着顾凛川亲了起来。
他这会儿迫切地需要一些证明,让他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么热情啊?”顾凛川抱着他的腰,“未婚夫。”
温砚吸吸鼻子,细品了一下这个新身份,觉得又安心又温暖。
他往前靠在他怀里,“像做梦。”
这么说完,温砚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顾凛川也想起来了,笑着问:“那你咬我一口?”
温砚这回没咬,闷闷道:“舍不得。”
“知道心疼我了。”顾凛川勾起他的下巴亲他。
温砚老实巴交:“嗯,心疼。”
“你怎么能…能写那样的协议?”他才从巨大的冲击里缓过来点神。
“哪样?”顾凛川毫不在意:“那不是最基本的?”
“那也不用全部都……跟卖身契似的。”温砚咕哝一句。
车停下来了,顾凛川把他打横抱起,一边抱他进屋,一边语气很坦然道:“卖身契不好?我之前就说过,都是你的。”
“钱是你的,人也是。”
他这辈子就是栽温砚身上了,甚至还要挖个坑自己给自己埋里面。
“还是说你不想认账?”顾凛川垂眸看他,语气危险地“嗯?”了声。
温砚搂着他的脖子,语气很冤枉:“我哪有说。”
“我这是怕你委屈,心疼你好不好?”
“行。”顾凛川将人抱到卧室,放到床上,俯身将温砚圈在自己怀里,低声笑了起来:“那你从现在开始多疼疼我,我就不委屈了。”
“哎呀!你怎么总说那、那什么……”温砚很严肃地捧着他的脑袋:“我是很认真的!”
顾凛川“嗯”了声,亲他一下,“我也是。”
“顾凛川……”温砚喊了他一声,忽然支支吾吾起来,红着耳朵:“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那什么……”
“什么?”
“就是,咳……那个什么我嗯你。”温砚飞快且含糊地说完,长长的睫毛扑簌簌地眨着,很害羞的模样。
顾凛川喉结一滚,哑声:“你什么我?”
“我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