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手握龙傲天剧本 第4章

青年身着烟青色的绣金长袍施施然行在大街上,玉冠将他的长发高高挽起,露出了一张极为俊逸的脸庞,龙眉凤目、典则俊雅。行动之间宛如游龙踏水,袍角涟涟荡出褶皱,如水中月,似镜中花,教人实在不忍侧目。

“这位郎君真是俊朗,要不要进来喝壶茶呀€€€€”

亭台楼阁之上,身姿曼妙的小娘子们正朝宋祁越招手。她们执扇轻摇、酥肩半倚,嫣然含笑的同姐妹们打趣着,这位如寒梅般清冷的郎君,会被谁从高山拽下来承鱼水之欢。

然宋祁越却只抬眸瞧了一眼便作罢,随后目光遥遥的落在了摊贩老婆婆身上,上前含笑着买了几张麻饼后,直接离开了。

“……”

几位小娘子面面相觑,内心都颇有些挫败:懂了,原来美人之魅惑,终是不及麻饼之香!

而此刻的宋祁越已经行至成衣阁,并不知那些小娘子们的心中所想。

等将最重要的东西也买完后,他便拎着十好几个大包小裹,踱步回到安禄府了。

待到晚间,月亮高挂树中之时,内院偏阁。

夏蝉轻鸣,偏阁破落的木栅栏门被人轻手轻脚的从外头推开,紧接着一道宽阔伟岸的身影,便旋身进入了小院。

他手上不知拎了什么东西,在小院四处看看后,又径直朝偏阁小屋走去。

屋门倒是并未上锁,只是因为久未经修,推开时便传来了「吱嘎」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简直如雷贯耳。

那身影动作一滞,顿时便不敢动了。

而朦胧的月光也正好洒在他身上,近看朗目疏眉、沈腰潘鬓之姿,不是宋祁越又是谁?

此时的他神色紧张,僵着身子等了好一会,直到察觉屋内之人并未被吵醒,这才神色一松,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再继续推门时,宋祁越便有了经验,将动作放的轻了又轻。

进了屋子后,他便踱步走至榻旁,将今日在御街买的两套成衣,还有几瓶上好的外伤药,一同放在了枕侧。

此时的宋泠「睡得」正沉。

宋祁越见状嘴角微勾,思衬片刻后,又将一份武谱也放在了旁边。

晚风顺着雕窗支起来的小缝钻进屋内,又放肆的卷着桌案上的纸张飘动,最后轻轻坠进了一个宽厚的掌心里。

借着月光,宋祁越眯起眼睛,细细看着纸张上的字迹。

这是一段抄录的课程讲义,内容是对《孝经》的讲解。但这位授课者恐是学识不高,讲解的并不全面,且存在很多误区。

宋祁越眉头微拧,心道这授课者不是误人子弟吗!而且宋泠,难道会连这般浅显的错处都看不出来吗?

然他再看这篇讲义的旁边,却发现宋泠已经用红笔做过批注了。

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对这位授课者观念的反驳,落笔几乎片言居要,挑不出任何的错处来,除了……

这字迹,属实没眼看。

宋祁越揉着眼睛放下了纸张,心中暗暗想着:等宋泠能不再受人欺负时,一定得送他再去好好练练书法!

这般想过后,他又淡淡瞥了一眼仍旧装睡的宋泠,随即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内院偏阁。

脚步声渐行渐远,待到万籁再次归于寂静之时,宋泠从榻上坐了起来。

在幽暗的深夜中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那双眸子却仍旧闪亮,含着浓重的不解将视线投向门口,不知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宋泠敛回眸光,摸向了枕边的物件。

粗糙指尖拂过的是柔软布料,精致的金线绣花纹路清晰可感,手旁的瓷瓶精致昂贵,连桌案上那张纸也恍然刺目……

居然还有一份,武谱?

宋泠愣了一瞬,又思及今日种种,终于生出了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想法。

€€€€伯父,难道一直都是恨他不上进,所以才以凶狠的模样面对他吗?

宋泠一夜难以入眠。

作者有话说:

本章有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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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恶毒伯父(四)

几日后午时,虽说已及近夏末,但天气却仍是热的离谱。

安禄府中,外院东侧的池塘这几日见了干涸,旁边柳树上终日响彻的蝉鸣声也渐弱,仿佛万物都被这般炎热的温度,生生冲昏了头似的。

但府后的华光池,倒很是清幽凉爽。

宋祁越也惯会找舒服地方,吃过午饭后,便踱步去亭子里看有关国子学内监生们的卷宗了。

毕竟在大靖王朝,国子祭酒这个官职,是不用日日上朝的。

他只需管理好国子学的日常事务和监生状况,然后定期汇报监生的旬试、月试成绩,月末再上朝领到下个月的发展指示就好。

虽说这活听着轻巧,但原主上任国子祭酒,至今也不过才半年而已,因此在诸位老学官心中的说服力实属不强。

这就导致原主在国子学内简直举步维艰,做任何决策都会有半数以上的学官反对,似乎是已经形成了一种势力体系了。

思及此,宋祁越的眸光顿时变得隐晦莫测,捏着卷宗的指节也微微收紧。

或者说,应当是朝中有人在暗地里拉帮结派,故意逼得原主寸步难行甚至屡犯错误,只为了将其拉下马。

€€€€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正思考的入神时,远处的管家便走来,入了亭子后道:“宋公,轻车都尉上门造访,现下正在府中外院正厅候着。”

宋祁越翻书的动作愣了一下,抬头问:“怎么不直接唤他来华光池?”

管家的脸上闪过了一瞬无奈的神色:“轻车都尉说,入华光池还要使银子,教夫人知道了,不妥。”

宋祁越:“……”

他倒是忘了,这个轻车都尉云敖,可是个出了名的勤俭持家之人。这般使银子进华光池只为了避暑的操作,倒也确实不太符合其性格。

只是不知道,这位在官家跟前都颇受赞誉的武官,来寻他会有什么事呢?

宋祁越眸光微敛,顿了片刻后收回神思,随后拿着书卷起身,同管家回安禄府去了。

待到他刚踏进正厅,一道魁梧的身影便走了过来,随之便是爽朗的笑声响起,简直是震耳欲聋。

“哈哈哈,我这个粗人不舍得使银子去避暑,倒是教宋公与……这位哥儿,跟着我一起过来受苦了!”

宋祁越神色微凝,连忙抬眸朝声源看去。

面前站着的这位男子身长八尺、鹰眸豹头,一身轻车掌帅服衬得他体型魁梧壮硕,但却又不教人觉得臃肿,反而是瞧着英姿飒飒,尽显雄风。

而在他的身后,则站着身形颇为瘦弱的宋泠,见其目光扫过来,便连忙将头垂了下去,好似一只受了惊的猫儿似的。

如此两相对比,看着反差极大。

收回打量的眸光,宋祁越边与云敖一同落座,边笑言:“云公说的哪里话,本就是我怠慢了您在先。也幸好我侄儿在此能陪您说说话,否则我可真就过意不去了。”

云敖听罢环眼微睁,看了看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宋泠,又看了看笑容和煦的宋祁越,神色上颇有些不可置信。

片刻后,他惊叹:“这位哥儿,竟是宋公的侄儿吗?瞧着气质颇为不凡,我还以为是宋公的儿子呢!”

云敖这话落下后,站在旁边低垂着头的宋泠,睫羽便忍不住微颤了一下。

€€€€宋祁越他,会怎么说呢?

宋泠心下莫名有些小小的期盼。

毕竟自打前几日宋祁越趁着夜深,来给他送过一次衣物和伤药外,二人便再没什么直面的交集了。

平日里宋祁越又忙于国子学事务,晨起暮归终日瞧不见人影,连三餐都是在国子学内解决的,导致他想问些什么都无从开口。

但奇怪的是,他总能在自己门口瞧见,不知道何人「遗落」在此的书卷。

且大多都是,书法习字卷。

又联想到宋祁越那晚看着他抄录的讲义叹了口气,他忽而就冒出了一个很没脸面的想法:

自己该不会是……被嫌弃了吧?

“宋泠。”

正胡思乱想之际,宋泠忽而听到有人唤自己,便连忙抬头应声。

“泠哥儿,快来见过你云伯伯。”宋祁越含笑,眸中却对于宋泠的出神而展现出了一丝不悦。

“适才我聊起了你,没想到云公对你欣赏的紧,说着今后也把你当做亲侄儿看待,还不赶紧来行晚辈礼!”

云敖也跟着附和点头,看向宋泠时,脸上的笑意慈祥而温柔,全然没觉着刚坐下不到两刻钟,便认了个侄子有什么不妥之处。

宋泠:“……”

等等,不是!

他刚才就是稍微走了个神,为什么忽然就和轻车都尉攀上关系了?

宋祁越你到底都和人家说了什么啊!

对于现下的这种状况,宋泠属实是有些懵的,但他还是很听话的上前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晚辈礼。

云敖虽是个粗人,但毕竟铁汉也柔情,见宋泠这般乖巧,连忙将腰上精致的随身短刀摘下递给了他。

“好孩子!以后受了委屈就来找云伯伯,云伯伯替你出气!”

宋泠未敢伸手,抬眸见宋祁越点头了,这才弯腰双手接过短刀,乖巧的回:“多谢云伯伯。”

云敖见状又连着夸了好几句乖孩子,确实是打心底喜欢宋泠的。

这后认的伯侄两人并坐着说了好一会的话,直到暮色四合之际,云敖这才记起来,自己今日来安禄府可不是认亲的啊!

他连忙一拍大腿,同宋祁越道:“瞧瞧我这脑袋,怎的把正事给忘了!”

宋祁越眸光微顿,先叫宋泠去吩咐厨房做晚饭,这才领着云敖进入了书房,并问道:“云公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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