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飞:也是……
丁小飞:那我今天跟她说一声,不过不说也没事,她那里一天天的也没什么人住,空房间肯定有
谢安屿放下手机,转头看到余风戴着眼罩和耳机,头偏到了靠窗的一侧。
后面周€€还在跟施无恙小声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周€€在说,话特别密,施无恙默不作声地听着,偶尔发出几声低笑。
谢安屿从书包里摸出之前在网上买的有线耳机,连上手机开始看网课视频。耳机音质挺差的,毕竟价格摆在那,隔音效果也不好,戴着耳机还能听到坐在附近的人的讲话声。
不知过了多久,谢安屿抓着手机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手机已经不在手上,连同耳机一起被放在了折叠桌上。车厢里很安静,一大半的人都闭着眼睛在休息。
谢安屿侧了下头,发现余风已经醒了,正在刷手机。感觉到谢安屿的视线,他转头看了一眼。
谢安屿刚睡醒,表情有点懵。
“醒了?”余风的声音压得很低。
谢安屿哑着嗓子嗯了一声,站起身,打算去上个厕所。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正是犯困的点儿,谢安屿洗完手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发现一半的乘客都歪着头在睡觉。
谢安屿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视线停在某处。
一等座的前后座位之间很宽敞,谢安屿虽然站在过道里,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坐在靠窗一侧的周€€,以及他旁边的施无恙。并且他还看到周€€闭着眼睛头靠在施无恙的肩膀上,施无恙侧了一下头,脸微微偏向周€€,鼻尖蹭到了他的头发。
施无恙维持着这个姿势大概有五秒的时间,眼眸低垂,又抬起,很专注地看着熟睡的周€€。
谢安屿最近有点敏感,更别说施无恙看周€€的这个眼神……再直的直男应该都能看出点儿不对劲。
谢安屿还在原地愣神的当儿,施无恙转过了脸,抬眼正好对上了谢安屿的目光。
其实这会儿谢安屿脑子有点乱,所以他盯着施无恙跟对方对视了好几秒,施无恙的眼神没有躲闪,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他镇定得谢安屿都快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能人家平时看人都那样,天生长了一双看白菜都深情的眼睛。
谢安屿收回目光,低着头往自己的座位走。
不会。
他肯定没想多。
因为他也曾在余风睡着的时候用这种眼神看过余风。
那是一切不受控制的开始。
谢安屿坐回了座位,施无恙就坐在他后面的位置,两个人就隔了一张椅背,实在没法儿不尴尬。施无恙尴不尴尬谢安屿不知道,反正他挺尴尬的。
他刚才可是杵在那儿盯着人家看了半天。
“你买的Q.Q糖呢?”余风放下手机问谢安屿。
谢安屿回过神:“书包里,你要吃吗?”
余风嗯了一声:“嘴里没味儿,想嚼点东西。”
他嘴里快淡出个鸟儿了,又不能在高铁上抽烟。
“我这有牛肉干,你要不要?”
余风笑了一下:“怎么,你还舍不得你的扣扣糖?”
“不是……”谢安屿拉开书包拉链,“你不是想嚼东西吗,牛肉干比扣扣糖耐嚼,还填肚子。”
“先吃扣扣糖。”
“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你推荐一下。”
“菠萝味。”
“行。”
谢安屿从书包里翻出一包菠萝口味的Q.Q糖给余风,余风接过,看了看他鼓鼓囊囊的书包,说:“买这么多干嘛不吃,春游的仪式感呢。”
谢安屿笑了声:“这些是给我朋友买的。”
余风拆开了Q.Q糖的包装袋。
合着昨天买了那么多零食都是拿去送人的,真正的挚爱只有扣扣糖。
“你对朋友的口味倒是挺了解。”余风咬了一颗Q.Q糖,说。
“他就爱吃肉。”
“你呢?”余风看着他,“就爱扣扣糖?”
谢安屿从包里抽出一袋真空包装的酱猪蹄:“这个我也挺爱的。”
余风嚼着糖笑了。
四个人傍晚才到海通县,晚饭在车站附近的面馆随便打发了一下,就打车去了轮渡码头。
霜叶渚是个还没怎么被开发的小岛,地理位置偏远,导致交通不便,去岛上的轮渡也比较寒碜,最豪华的船舱还是双人间,好在房间有独立的卫生间,可以冲澡。
周€€好多年没坐过船了,上了船还挺兴奋,把行李扔在船舱就跑甲板上看海去了。
现在太阳刚落山,天边留下一片晚霞,海天相接,海被染成了天的颜色,美得不可方物。
余风拿着相机站在甲板上拍照,周€€在另一头招呼:“余大摄影师,帮我跟施老师拍张照。”
余风看了他一眼:“五十一张。”
周€€笑道:“你这首席摄影师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我给你一百。”
余风指了指他们右边:“往那边站点儿。”
周€€摆出了标准游客照的姿势,把胳膊搭在施无恙的肩上,土得是让余风两眼一黑的程度。
“手放下来,别傻站着……你站军姿呢。”余风指导着周€€,“别看我镜头,自然说话就行。”
余风有职业病,没办法跟拍游客照似的随手按下快门,他会条件反射地去引导自己镜头里的人物。
周€€转头看了施无恙一眼,两个人干瞪着眼盯着对方,没两秒就绷不住笑了。余风等了他们一分钟,让他们慢慢进入放松的状态。
俩男的非要摆拍那拍出来的就不一定是兄弟情的画面了,怎么拍都会被氛围感模糊成其他感觉。余风也不是没拍过两个男人的双人照,但不管怎么拍,拍出来的效果肯定是带点张力的,就算是小清新风格,那也不可能干巴巴的一点氛围都没有。
所以抓拍会比较自然点,不会显得太暧昧。
余风走近又走远,换了几个角度和距离,在他们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抓拍了几张照。
周€€听到快门声停下来了,转头道:“好了?”
余风点头。
“给我瞅瞅。”周€€走过来,把余风的相机拿过来看了一眼。
画面里只出现了周€€和施无恙的上半身,背景被晚霞和海面铺满,镜头正好抓拍到俩人相视一笑的画面,逆着光的两个人,身形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清晰。
周€€抬头看了看余风:“大神就是大神。”
“一百块记得转。”
“行。”周€€笑着点头,继续欣赏余风给他拍的照片,“我本来就是想让你给我拍张合照,你怎么随手还拍出了画报的感觉。施老师,你不过来看两眼?”
施无恙走了过来,周€€把相机拿到他面前,笑道:“氛围感是不是很到位?”
施无恙看了眼照片,又抬头看了一眼余风,淡淡笑了下:“不愧是摄影师。”
“找他拍照很贵的,我们今天赚了。”
“回头把原片发给我,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周€€把相机还给余风,“小谢呢?”
“房间里。”
周€€笑了起来:“是不是又社恐了?”
“应该是。”
“恐我吗?”施无恙摸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
周€€转头看着他,笑道:“那肯定是恐你啊,小朋友脸皮薄,看见生人难为情。”
施无恙叼着烟笑了笑:“这么腼腆。”
半晌过后,天色彻底变暗了,余风和周€€要走,施无恙跟周€€说:“我再吹会儿风,你们先回吧。”
“行,别吹太久,到时候别着凉了。”周€€叮嘱道。
施无恙点点头。
余风回房的时候,谢安屿正坐在床边跟丁小飞发消息,船舱很小,两张单人床之间夹着一个很小的床头柜,两张床之间大概只有半米的距离,躺在自己床上伸手都能摸到隔壁的床。
谢安屿坐在床边,弓着两条大长腿,膝盖都快顶到余风的床沿上了。这么窄的过道,估计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能撞到对方的脸上。
余风坐过游轮,但确实没住过这么迷你的船舱。
余风一进来,谢安屿顿时就不自在了,手抓着手机,腿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这船舱没比余风家的浴室大多少,俩人沉默的时候甚至都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这床……”余风皱了皱眉,“睡一晚骨头都得散了吧。”
余风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平静地接受了现实。门口有放行李的柜子,余风把背包从柜子里拎出来,打开包,把相机放了进去。
谢安屿站起身打算去外面待会儿,要他跟余风单独待在这么狭小的空间,要不了半小时他就得捂在被子里,要么被活活热死,要么被活活闷死。
“我出去透透气。”谢安屿说着打开了门。
谢安屿上了甲板,轮渡上的乘客不多,三三两两地围在栏杆旁边,有的聊天,有的看海。
谢安屿站在围栏后面,遥望着天边。
“巧啊。”
谢安屿闻声转过头,看见施无恙愣了愣,点头打了声招呼:“施老师。”
施无恙朝这边走了过来,他正准备回去。
“你一个人上来的?”
谢安屿嗯了一声,回想起今天在高铁上看到的那一幕,他有点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担心,我不是变态。”施无恙看着谢安屿说。
谢安屿看了他一眼。
“我只是……”施无恙顿了一下,“喜欢周老师。”
谢安屿表情一怔,施无恙的直白让他有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