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俞鱼没有拒绝, 甚至享受着大家关心并乐在其中,还用软软的声音哄得那些个弟子个个春心荡漾。
容策指尖微颤,嘴角的笑意瞬间收敛。
比之自己, 小师兄好像更喜欢其他弟子。
这时候,俞鱼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小师弟,他遥遥冲容策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漂亮鱼鱼迫不及待要把怀里的猫交给容策照料, 给他找点事做让他不要每天在自己跟前晃悠。
但等容策甫一到跟前,俞鱼怀里的一直很乖顺的小家伙便瞬间弹跳起来,弓着背浑身炸毛, 嘴里呼噜噜地警告对方别过来。
这反应和见到天敌没甚两样。
俞鱼怕它应激摔倒,忙伸出手要去护,没想到受到惊吓的小家伙瞬间在他手背上挠出道血痕, 疼得他一哆嗦。
小师兄一直备受毛绒绒喜欢,被挠到还是头一回,他茫然地站在原地, 手里还牢牢抱着那猫。
小家伙显然也吓了一跳, 平复下来就叫伸出舌尖舔俞鱼的手背, 湿漉漉的眼底全是讨好。
舌苔粗糙,俞鱼被它舔得痒, 于是眯着眼睛笑,指尖轻轻挠挠它的腮帮子:“我没生气。”
小家伙听到这话心里放松下来,得意地对着容策甩甩尾巴,要把大脑袋探进小师兄散开的领口。
下一秒,它被皮笑肉不笑的容策领住后颈皮,以一个抛物线掉进了最远一个弟子的怀里。
而它香香软软的靠山则被对方牵起手,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抹药。
修士皮糙肉厚,俞鱼觉得容策未免大惊小怪了些,又被其他弟子的视线看得耳热,于是慌不迭抽出手,偷偷用灵力愈合:“我没事的。”
“这点小事,你不用大惊小怪。”
“小事?”容策反复咀嚼这个词汇,指腹不自由地捻动着,眼里的光却彻底暗下去。
俞鱼觉得他的目光太深,像要把人溺毙,连呼吸都不自觉收紧。半晌,他红着脸推开容策,小声嘟囔:“热。”
现在的小师兄就像一颗软烂的熟栗子,颊边那个小梨涡一戳就能陷进去,又甜又软。
容策爱极了他这幅羞恼的样子,甚至恶劣地想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见。
是以在弟子们都集中于猫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捂住俞鱼酡红的小半张脸,即使在回神那刻也脸不红心不跳:“师兄脸上沾了东西。”
被男人微凉指尖戳中小梨涡的俞鱼呆呆点头,傻乎乎信了,毕竟他刚刚真的在林子里钻过。
“拿下来了吗?”他问。
“没有。”
容策对指腹下滑腻的触感爱不释手,但又知道不能太过,小师兄面皮薄知道被戏弄了肯定要炸毛。
思来想去,容策旋即松开手,“可以了师兄。”
脸上微凉的触感消弭,俞鱼抬手摸了摸那小块滚烫的地方,心跳鼓噪得要命,为了不让不对劲的思绪发酵,他匆忙岔开话题:“你让我的猫受惊了。”
容策垂眸:“弟子自小就不招这些小东西的喜欢。”
俞鱼不由想到了他小时候和恶狗抢食的模样,不过现在的容策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出一个多头。身姿颀长,宽肩窄腰,意气风发的,一点也看不出从前骨瘦如柴的样。
叹了口气,俞鱼有点同情对方,他伸手摸摸大狗的头:“没事,你也不招人喜欢。”
“……”
003:6。
你是懂安慰人的。
……
宗门大比脚步渐进,也意味着剑宗掌门,俞鱼的师尊九谷剑仙即将出关。
传闻里九谷一剑断山海,一手剑挤无人能敌,硬生生把剑宗从一个破败的小宗门发展到如今的修真界第一宗,被人尊称为谷剑仙。
当然,俞鱼可没忘自己的人设,原主兰泽之可是个痴恋自家师尊,爱而不得的深情种!
他把不受毛绒绒待见的容策赶出卧房,忙里忙外地给猫洗香香,又在自己床榻另一半给它搭了个小窝。
好,今晚上漂亮鱼鱼要和香软小猫共眠!
小师兄忙里忙外,也不指使容策干这干那了,就一个人哼哧哧劳作,容策一旦有要上去帮把手的意思,立刻就会得到他一个凶巴巴的瞪视。
容策不解:“师兄当真不用弟子帮衬?”
“自然!”
俞鱼抹掉脸上溅上的水珠,眼神晶亮:“这是我送给师尊的出关礼,他素来喜爱猫,主峰又清冷没个伴……”
小师兄桃红色的唇不断开合,叭叭叭说着,但容策后续已经不想听了。
他蓦地想到跌入幻境那晚,在欲望冲破头脑那刻,从小师兄糜红唇齿间泄出的那个名讳。
€€€€师尊。
剑宗的掌门,他们的师尊。
他的小师兄喜欢着师尊。
喉结滚动,容策甚至嫉妒起那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师尊,对方是何模样他已然记不太清,只记得他腰间别着一个青绿酒葫芦,道袍系得不规整,一副浪荡登徒子的模样。
莫非师兄是好这口吗?
容策皱着眉,又看着兴冲冲忙碌个不停的俞鱼,终于在心里下了决定。
是夜,无极峰。
俞鱼把重新变得干燥的的白猫抱上床,快乐地晃悠着腿哼哼唧唧,边动边拿着剑穗逗猫。
这时,门被推开,来人站在门口。
俞鱼扭头看过去,看到了容策。
明显是刚刚沐浴回来的人带着冷气,发尖还在滴水,道袍凌乱大开,能窥见紧实白皙的胸膛和块块分明的硬实腹肌。
俞鱼不开心地皱着眉:“你作甚?”
小师兄从满脸甜滋滋的笑意到气鼓鼓地不开心的转变用了不到几秒,容策垂眸遮住眼底的晦涩,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越这般俞鱼就越疑惑,左等右等等不到容策过来,他便踩着鞋自己过去。
但刚靠近,鼻尖便充斥着隐隐酒香。
“你喝酒了?”
容策这次有了应答,他看起来是醉了,反应迟钝:“弟子……他们庆贺师兄突破,弟子贪杯,就喝多了。”
庆贺这事俞鱼自然知道,但他没当回事,剑宗素来规整清冷,弟子们好不容易寻着机会热闹,他自然也乐见其成。
但是没想到容策现在喝多了,还衣衫不整地找过来啦!
现在人醉得不清,俞鱼也没法赶他出去,于是侧身让他进去,鼓着腮帮子有点不高兴:“你睡哪?”
容策转头看他,傻呆呆地似乎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问。
小师兄显得有局促,烛火下漂亮的眼湿漉漉的:“因为小咪也要睡榻呀!”
小咪就是俞鱼捡回来那只猫。
他的榻只有那么大,他一半小咪一半,剩下就再也没有了。
现在放容策进来已经仁至义尽,难道他还想和自己抢地方睡吗?
容策听懂了,他的位置被猫占了,小师兄想让他打地铺。
微不可查地捏捏指骨,他笑答:“弟子睡哪里都可。”
有了这话俞鱼放心了,他安心转身上榻,抱着小咪便很快沉沉睡去。
烛火在不久后熄灭,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俞鱼怀里的小家伙被热得不行,抬起脑袋想透透气,但甫一抬头,它便和榻边那人的幽蓝色竖瞳四目相撞。
来不及多想,它瞬间炸毛,迅速跳到窗台,对着黑暗里的家伙发出警告。
容策根本不在意它,他起身,然后寻着俞鱼怀里的空隙钻进被褥。
鼻腔里全是小师兄身上馥郁的柑橘味香气,容策餍足地眯起竖瞳,指腹爬上对方细软的腰腹。
这处平坦又薄,脆弱得紧,要是塞点什么进去,怕是很容易就会鼓起来。
那时候小师兄肯定会害怕,一边哭一边求饶,连身子变得粉红,那双眼肯定会更加湿漉漉,也许连鼻尖都是红的,全身上下都是属于自己的气息。
那时候自己一定会丧失理智,只知道遵循本能猛gan,狼族有倒刺还能成/结,要是被自己打上烙印,小师兄哭着也别想甩开了。
容策神色晦涩暗沉,接着把目光落入俞鱼那桃红色的唇上。
笨蛋小师兄现在睡得极沉,呼吸清浅平稳,哪怕自己再过分些也不会把他吵醒。
容策胆子大了些,他用指腹摩挲着自己觊觎已久的唇,心里那被强行关押了几年的情感便要挣脱枷锁逃出来。
呼吸沉沉间,他用尽全身理智掐着俞鱼的腰把他换了个背对自己的姿势。
低头咬住小师兄的后颈,小狗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师兄太坏了。”
怎么可以不喜欢小狗,反而去喜欢那些弟子和师尊?!
狼的犬牙锋利,俞鱼被磨得难受,他呜咽一声,以为是猫作乱:“别闹……”
两个字,瞬间让上头的狼崽子恢复理智。
容策克制地亲吻着那处被自己咬红的皮肤,用尾巴轻轻卷着俞鱼的腰摩挲:“喜欢师兄,师兄也喜欢我好不好?”
他像是只讨要奖励的小狗,疯狂对睡着的人撒娇:“弟子会很听话。”
只听师兄一个人的话。
所以师兄不要喜欢别人。
脖子处毛绒绒的触感太清晰,俞鱼又陷入混沌挣扎不开,眼前一会是傅予年,一会是顾乱,一会又是季宴礼,后来变成现在的容策,最后通通变成那个有着墨色双眼,笑意盈盈的男人。
他亲昵地捏捏俞鱼这个小病秧子的耳垂,哑着声音告白:“喜欢鱼鱼,鱼鱼也喜欢我好不好?”
俞鱼傻乎乎看着对方,然后笑着昂起头:“好。”
黑暗里小师兄的声音很小声,但容策听得分明,他身体一僵,接着低笑起来。
€€€€“弟子相信师兄。”
第60章 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