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因为江聿白对这种事有心理阴影,原主这样做不但不会让他喜欢,只会越发厌恶,等大哥半年丧期一过,他便头也不回地回了京都,而原主彻底毁了名声,最后郁郁而终。】
哇,好惨哦。
俞鱼伸手烧纸,抬头看放在正前方“丈夫”遗像,有些迷茫:“那我这个小世界的主要任务就是……”
【想尽办法勾.引主角攻。】
对于这个小世界的主角来说,床笫之事就是他的雷点,只要俞鱼往这上面使劲蹦€€,怎么说也能得到百分百厌恶值。
“我明白了。”
这就准备勾.引(搓手手.jpg)。
就在俞鱼决定好的当口,外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哄闹,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语气焦急:“池小舟,你小叔子回来了。”
在梨花村,白丧是大事,若有亲属回来,死者的亲近之人必须跪地相迎。
俞鱼来不及多想,慌忙起身擦擦眼泪,跟着那人往外面跑。
江聿白这次回来是开了车,村里人不认识这种豪车,都围在车前讨论。他不耐烦地皱着眉,曲起手指敲敲方向盘,思考着是否当真要下去给那名义上的哥哥上柱香。
他和江家并不亲厚,养育之恩也早在对方一次次索要钱财里尽数磨灭,能回来已经是给足了江家面子。
不过倒是听说江家给那病秧子大哥娶了个小妻子冲喜,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倒霉蛋受了这个苦。
刚这般想着,那屋里便慌慌张张跑出一人,小倒霉蛋头系白巾,红着眼扑通一声跪下,苍白的唇微微张合:“小叔……谢谢小叔。”
“……”
原来这就是那养兄的冲喜小丈夫,有点笨,也有点漂亮。
江聿白这些年在外打拼,身边跟的都是些糙汉,没见过这种玉做的瓷娃娃,他觉得新奇,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于是开门下了车。
俞鱼正跟着念台词呢,前头的光便被挡住,他傻呆呆抬头,撞进一双墨色眼底。
他那名义上的小叔子逆着光,模样晦涩,只能隐隐窥见俊美的脸部轮廓,身材高大,穿着合体的黑色正装。
俞鱼眨巴眨巴眼,期待着对方喊自己起来。
江聿白垂眸看着他,直到俞鱼快要跪不住时才唇线上挑:“嫂嫂。”
语气淡漠,没甚尊敬。
俞鱼偷偷翻白眼,立马站起来并顺手揉揉膝盖,侧身让江聿白过去,端得一副丧夫小寡夫的模样,苍白脆弱:“去看看你哥吧,送送他。”
说着,他把手里攥着的白布递过去。
小嫂子皮肤白眼睛大,柔弱又漂亮,那米色布料放在他手里,越发衬得他那手腕白净,指甲圆润。
江聿白喉结轻滚,伸手接过去,随意拴在胳膊上:“走吧。”
他人高马大,步子自然也大,没走两步便走到漆黑棺木前。
从旁边点了三根香插进遗像前的小香炉里,江聿白垂眸看着遗像上那病殃殃的大哥,竟是弯唇笑了。
€€€€他笑对方迂腐,竟然相信那所谓的冲喜能挽救他破败的身体,又笑对方没甚福气,娶了漂亮丈夫又没得到享受,最后笑那从他余光里偷偷摸摸进来的小寡夫。
俞鱼只以为江聿白是舍不得他哥,便极有眼色地跪在一边烧纸。
火光跳跃间,江聿白在他身边跪下。
俞鱼擦擦腮帮子上的生理泪水,抬眼瞧他,没成想正好撞进对方那墨色眼底。
大眼瞪小眼间,男人唇角上翘,笑得意味深长。
俞鱼:……是真的被吓够了!
第66章 小寡夫
按照梨花村的习俗, 人死的七日内不论日夜都得给他拨弄棺木底下那盏长明灯防止熄灭,叫做守丧。
俞鱼没奢求过江聿白会给江老大守丧,都准备让人睡了得了, 没成想那人换了身衣服又回来, 一撩衣摆跪在他身边,没有丝毫要走的意图。
俩人就这样沉默着半天,还是江聿白先开口。
“嫂嫂。”
俞鱼以为对方叫他, 啊了一声抬起头。
没想到男人根本没看他,兀自烧着纸,仿佛那声带着调笑意味的“嫂嫂”只是俞鱼的错觉。
冲喜的小倒霉蛋很漂亮, 说话的时候唇齿微张,那饱满的唇珠就格外明显,红润润的,很适合亲吻。
江聿白故意不去瞧他, 余光里便见他有些羞恼地别开头,白净的腮帮子气得发鼓,有点不谙世事小朋友的意味。
挺可爱。
主角的恶趣味暂且不说, 那棺木底下的长明灯灯火开始明明暗暗,俞鱼怕它熄灭,不得不弯腰躬身去拨弄灯芯。
夏季, 夜晚也有点热,穿得就难免薄了些,小嫂子身材匀称瘦削, 看着没多少肉, 但甫一弯腰, 那最饱满的地方便显露无疑。
江聿白的视线从俞鱼那腰肢上下落,最后平静地收回来, 最后暗自滚滚喉结,垂眸往火盆里烧纸。
丧期半年,但丧事加上出殡总共只需要七日,江家父母去得早,只留了个老爷子,那人觉得是池小舟克死了大孙子,又气又悲痛,索性没有露面。
也就是说,这两天的丧事都是他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嫂子在操持。
难怪人看着这么憔悴,连哭肿的眼下都有青黑。
长明灯灯芯好拨,就是得一直看着,要是灯芯落入油里会被浸熄,说这死去的人便找不到路,会变成孤魂野鬼。
俞鱼把灯芯挑起来些,这才塌着腰退回去,他跪得膝盖痛,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身体一歪就砸到江聿白怀里。
清淡的木质男香睡觉涌入鼻腔,俞鱼对着浑身僵硬的人眨巴眨巴眼,立刻便垂眸软软道歉:“抱歉呀小叔,我……我实在是跪不住了。”
不需要过多表演,那圆乎乎的眼瞳便浸满水雾,本来就娇气的小嫂嫂抽搭着鼻尖,终于露出一丝脆弱:“呜……对不起。”
这模样,倒是让素来不喜人亲近的江聿白不好责备。
男人扯扯嘴角,伸手将俞鱼扶起来:“嫂嫂不必这么见外,你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吧,我守着。”
明日是出殡,今夜还有留下来帮忙的乡亲在收拾桌椅和工具,外面偶尔还传来一两声吆喝,还有挪动锅炉的声音。
俞鱼吸吸鼻尖,睁着湿漉漉的眼看着江聿白,桃红色的唇咬得发白,半晌,他苍白地摇摇头:“我……我想送送他,送他最后一程。”
江聿白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嫂嫂和哥哥感情真好。”
……
出殡这日,俞鱼必须抬着那遗像一路跪到墓地,他膝盖都快断掉,边咬牙边感叹自己为了这破任务牺牲太多。
003探头,有些心态兢兢业业的小宿主:【鱼鱼要开痛觉屏蔽吗?】
只要开了就可以不用忍受这么漫长的出殡礼,小宿主也能轻松不少。
俞鱼摇摇头:“不开。”
他现在不但要跪,还得跪用力些。
003虽然不懂,但还是听话的没再多劝,毕竟,它的小宿主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江聿白跟在俞鱼身后,他对这养兄没感情,自然也不会跪,只不过看着那瘦削的人忍着痛苦,满脸苍白地跪满全程,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江老大是救了他的命?
怎么这般掏心掏肺!
俞鱼察觉到江聿白放在他身上的视线,不由抹抹泪,把自己装得更可怜。
他可明白这种大佬的心思,和哥哥一样,他们这种人见多了风风雨雨,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白莲花啦!
说不定还在心里嫌弃自己娇气呢。
不过这就是俞鱼要的,他跳上跳下感谢帮衬的乡亲,又在江老大墓前呆呆坐了好一会,这才给他烧纸燃香,低声说了几句话,最后才转身离开。
他没管江聿白,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在前头,把一个“失魂落魄”“肝肠寸断”表现得淋漓尽致。
恰巧这时候在下雨,小嫂子傻乎乎不知道躲,身上很快就被淋湿,薄软的肩头被湿淋淋的衣服勾勒得一览无余。
江聿白抬脚跟上去,他不喜欢小嫂子为了一个根本称不上丈夫的人失魂落魄,是以话里话外就带了其他味道。
“嫂嫂和大哥感情真好,你喜欢大哥?”
当然不喜欢呀,人都没见过呢。
俞鱼眼睫颤动,抖落上面的水珠,圆乎乎的眼睛黑而湿,他吸吸鼻尖,没答话。
江聿白指尖微颤:“嫂嫂为什么会嫁给大哥?”
这次小嫂嫂有了反应,他开始掉眼泪,手指捏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家里……家里不好,我怕自己饿死……他,他给了我家。”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这话从小嫂嫂嘴里说出来到底是不一样。
江聿白垂眸看他,从他那过分苍白漂亮的眉眼一路下滑,然后到他那瘦削的肩头,薄软而粉的胸膛,最后是那细细的腰。
不知怀了哪样心思,他问道:“做过吗?”
俞鱼是真没听懂:“啊?”
做什么?
可惜江聿白低笑一声没过多解释,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搭在俞鱼的肩头,接着把打湿的人打横抱起,竟是直接抱回了家。
俞鱼这几日为了维持人设是真的没睡好,这甫一落入温热的胸膛,所有的困意都在瞬间袭来。
他勾住江聿白的脖颈,没多久就缩在他怀里睡过去。
等俞鱼有意识的时候江聿白刚刚抱着他踏入家门,周围很安静,人也全都走光,于是俞鱼便没着急睁眼,反而像梦呓般用脸颊蹭蹭男人的胸膛:“呜……”
江聿白被他蹭得浑身一僵。
他这人常年健身又自律,小嫂子又轻,抱回来连气都不喘€€€€本该是这样。但小家伙偏偏像猫儿一样蹭了蹭他,让他瞬间乱了呼吸。
“嫂嫂,”他叫怀里装睡的人,“到了。”
这时候俞鱼再不醒就太假了,他眼睫微微颤动,然后睁开眼,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红着脸慌忙跳下江聿白的怀抱,有些羞恼地道歉:“对……对不起。”
怀里骤然一空,冷风就灌进袖口和衣领,江聿白手指蜷缩:“嫂嫂怕我?”
这话显然就吓到他那漂亮得过分的小嫂嫂,对方低头看着脚尖,绞着手指有些软软地解释:“没有。”
虽然这话可信度不高,但江聿白仍感到些许愉悦。
但他这人惯会隐忍,那点子高兴便没露馅,面上仍旧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看起来很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