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酝点头,又开口,“多买点行不行?我姥爷也爱吃。”
“那每样买一点寄回去?”
“可以吗?”
老板倒是爽快,他们本身就开网店,买多一点还包邮。林酝兴致勃勃地买了一堆,装箱给外公家寄了过去。
又去后面的玉石店买软玉,林酝突然想起来上次买的那块“本地墨玉”。
自己笑了半天,拉着桑思逸去找那个摊子,却没看到人。
“大概是快过年了没出摊,他说到本地墨玉的时候我都要笑死了。”林酝拉着桑思逸在各类乱七八糟的石头中穿行,“还好我买了一块,还有他的名片,放在箱子里了,回去了给你看。”
等回到木雕店,已经是下午四点,林酝领着桑思逸去了后院。
章老见到他们的拜师礼,倒是很高兴,连连说这都是老传统了,没想到年轻人们还能想到这个。
桑思逸送完礼,二话不说去了厨房,半个小时后,浓郁的香味就弥漫了整座小楼,别说嘉宾们,连路过的游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小楼两眼。
张允晨第一个冲进厨房,看到是谁在做菜后很自觉地退了出来。
“是章老的私房菜,没咱们的份,不过我馋了。”
作为这期综艺里最大牌的明星,他手一挥,“走,我们去街上吃,我请客。”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走了,小兔子就坐在门槛上,继续望着外面的大雪。
突然想起来,很小的时候在外公家,也下过这么大的雪,那时的他是为了什么,坐在门口一直等着?
好像是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到最后,好像没有等到。
讨厌!
把手里拿着的几颗小石头丢进门口的花坛,林酝气鼓鼓地撅起嘴,却听见背后有人问:“无聊了吗?”
桑思逸还围着围裙,在他身后蹲下来,下巴枕着他的肩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悄悄说:“羊蝎子好了,我们去偷吃,好不好?”
于是,做饭的人监守自盗,给心上人剩了满满一锅出来,点上酒精炉,汤汁浓郁冒着热气,还附赠一大碗晶莹剔透的米饭。
林酝拿起筷子,有点担心:“我们吃这么多,师傅的够不够?”
微圆晶亮的眸子里满是心虚。
怎么这么可爱?
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桑思逸给他夹了一块羊骨:“放心吃吧,师傅的已经送去了。”
晚餐吃得酣畅淋漓,小兔子拿手掌扇着风,一张小嘴被辣得殷红,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好好吃,好想天天都吃这个。”
“好,明天再去买一点,天天都给你做。”
小兔子两眼亮晶晶地点头,起身揉揉肚子。
突然想起来老公的住宿问题:“思逸哥,你订酒店了吗?”
桑思逸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你师傅给了我这个。”
林酝探头看了一眼。
老式的房间,钥匙上都贴着胶布,用圆珠笔写了房号。
“206?那不是我和张允晨的房间吗?”
小兔子一脸疑惑地拉着人上楼,在206房间门前站定,用那把钥匙开了门。
一进去就愣住了。
原本简简单单的双人间,两张小床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叶紫檀千工拔步床,髹漆彩绘,还挂着纱幔围帐。
“我的天,这是把拍电影的道具都搬来了吗?”林酝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上手摸了一圈,“好厉害的感觉。”
桑思逸失笑:“这家可是木雕店,现在古风盛行,有这种床也不奇怪。就是……”
他跨前两步,带着林酝一起走进拔步床的小围廊:“节目组只安排了这一张床……”
拔步床镂空雕花,进入围廊就像进入了一个小房间,空间立刻逼仄起来。
男人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就在颈边,之前两夜的记忆倏地涌现。
“没,没关系……”小脸早就染上了粉色。
这个什么床,把纱幔放下来,完全就成了那啥的好地方……
林酝下意识地想,章老先生看起来正气凛然,人们看不见的地方,竟然也长着好几条狐狸尾巴。
心里有点慌,他垂着眼左瞧右看,正好看到自己半敞的行李箱。
他一把抓起放在箱子口上的东西。
“思逸哥,你看,这就是刚才在市场,我跟你说的‘本地墨玉’。”献宝似的把那块墨色的晶体捧在手上,林酝脸上热度未消,依然低着头,却错过了男人眼中猛然的错愕。
好一会儿,桑思逸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充满了诡异的沉默。
“怎么了?”林酝终于抬头,男人已挣扎着控制好了脸上的表情,只露出个好奇的神情来:“这是什么?”
没听出桑思逸声线里因极力□□而产生的略微颤抖,林酝挠了挠头发:“原来你也不知道啊!真是的,连国王都不知道是什么,这也太奇怪了。这玩意看上去像是方解石晶体,但是这个颜色还真是太别致。”
林酝又拿起那张名片:“我就是觉得太奇怪,所以留了那人一张名片,思逸哥,你说这个东西有没有加工价……”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突然间天旋地转,林酝已被男人一把抱起,摔进柔软的被褥之中。
下一秒,男人吻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今日双更,这是第一更。
-------------
第70章 二更
男人的吻很急切, 带着些激动的颤抖,如同第一次接吻的毛头小伙子,动作里竟有些不顾章法。
林酝舌尖被俘, 在敌人的大本营里受尽折磨,直到舌根都酸胀发麻奄奄一息,才被放回自己的地盘。
桑思逸甚至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唇角。
林酝吃痛,在桑思逸的肩膀上锤了好几下, 男人才慢慢放开了他。
林酝伸出舌尖, 舔了舔微微渗血的唇角, 抬眼去看桑思逸:“思逸哥,你怎么了……”
男人这才看到他唇边的血迹,心疼地伸出手指, 却又不敢触摸, 只好低下头,用舌尖轻轻舔了舔。
“对不起……”桑思逸的声音低沉,犹豫半晌,却不知该不该把事实讲给林酝听。
他不希望林酝卷入这样的是非。
“是因为刚才那块石头吗?”林酝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男人只发出了一点声音,面色迟疑,“对不起, 我……”
“没关系。”林酝抱着他的脖子,把身子抬起来一点,轻柔地吻了吻桑思逸的嘴角。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如果你不想说, 就不必说。”
青年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我相信你会有自己的考量, 需要我的时候, 再告诉我也不晚。”
说完他轻轻推起桑思逸:“你休息一会儿, 刚吃了火锅满身都是调料味, 我先去洗个澡。”
其实说得轻松,心中怎么可能不在意?
知道对方绝对没有恶意,但这份隐瞒,让他觉得沮丧。
似乎自己还没有长大,没有足够的能力,参与到对方的世界里去。
也是,国王的世界呢……
转身走了两步,还没出拔步床的围廊,突然被从身后抱住了。
桑思逸的下颌枕在他肩上,有些急切地解释:“小酝,是和我妈妈有关的事情,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现在受到的冲击有点大,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把人轻轻翻过来,看着林酝的眼睛:“你等我缓一缓,想想怎么跟你说。”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露台的小沙发上,中间放着两杯热茶。
“你也知道,我妈妈在我十岁那年就去世了,死因是探矿的时候遭遇山体滑坡。”
桑思逸捧着自己的那杯茶,蒸汽上浮,笼在他的眉眼间。
“妈妈那个时候三十二岁,探矿的经验却有十几年,探过的矿不知凡几,按道理说,不会注意不到当地的暴雨预警,世上也少有宝贝能让她不顾危险非要去一探究竟,但事情发生了,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我当时只有十岁,被送到钱秘书乡下的父母家,更是对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外公当时病倒,等到他慢慢恢复,妈妈已经入土两年,外公当时也没有太多怀疑。”
“直到我去了国外治疗,当时我的病情很糟糕,一直挣扎在死亡线上,好几次大病危差点死掉……”
听到这里,林酝站了起来,走到桑思逸的小沙发旁,坐到了他身边的扶手上。
桑思逸伸手揽住青年,把头轻轻靠在他腰侧:“大概是觉得有了可乘之机,我父亲陈庆延认回了养在外面的私生子陈思祺。导致外公第二次中风。”
“同时,外公也注意到,陈思祺只比我小两岁,那么我母亲去世的时候,陈庆延已经出轨至少八年。”
“谁知道,她当年去世的时候,是不是知道丈夫出轨的消息呢?”
“我回国后,外公把怀疑告诉了我,我也私下请人调查当时的情形,前几天,我找到了当年给我母亲做尸检的法医。”
“法医告诉我,母亲去世时,额头的伤口里,就有这种墨绿色的晶体,但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去了母亲去世时跌落的山谷,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度假村。”
桑思逸深深吸了几口气,把脸埋在林酝的胸前:“前两天我的团队一直在那个山谷里仔细寻找,却找不到类似的矿物,那么当年山谷里的晶体,很有可能是人为撒在那里的,而我的母亲,就有可能是被打晕后丢下山谷而死。”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带上了颤抖的尾音。
林酝抱着桑思逸的头,俯身吻上他的发顶:“思逸哥,对不起……”
“不,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应该谢谢你,帮我找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男人抬起脸来,伸手抚上林酝的脸颊:“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我的幸运星。”
林酝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去调查,当时那个人,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林酝歪着头回忆了一下,突然坐直了:“对了,他还说过,当年曾经有人以高价收购了很大一车这种晶体,会不会,就是当时布置现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