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分化。
他的确在系统给他提供的信息里看到过,但他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所以他的发热,都是因为这个二次分化吗?
童岁原本没有太留意,但仔细向来,这些天他的精神海的确扩大了很多,涌动的海水像是洗涤过无数遍,蕴藏着无数能量。
“您还有什么疑惑吗?”约克按捺不住又往前了一步,“我还很擅长做心理疏导和推油按摩。”
“不用了。”童岁疲惫地揉了揉眉头,“快点带我去见落落吧。”
医院外的雌虫们伸长了脖子,等了半天却没有见到半个虫影,不由有些急了。
“童岁大人怎么还没出来啊?”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帮雌虫净会假公济私!”
“童岁大人一定会对我们很失望的,都怪这帮没用的雌虫!”
……
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句句都是针对着待在童岁身边的那些虫。
就在这不满达到顶峰时,那道他们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现了。
所有的喧闹都戛然而止。
被簇拥着的年轻雄虫穿了一套简单宽松的病服,面对室外的光线,他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眼下投射出淡淡的阴影。
他看起来如水晶般晶莹剔透,极白的肤色却有着罕见的乌黑发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想象不到现实中的雄虫居然会比拍摄的画面好看如此多。
他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就拥挤的虫们更是混乱不堪。
虫群如潮水般涌来,这是他们骨子里的吸引力,如飞蛾扑火般,将两旁的拦路障碍物挤开。
“哔哔哔!!”
警告的口哨声吹起,军雌抬起手里的武器。
可那些虫群置若罔闻,失控般地加快脚步,逼近了最后的警戒线。
“大人,您看看我!”
“您别走啊,我真的很想要您的虫崽!”
军雌不得已朝天空开了空枪,砰的巨响,童岁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下,随即被簇拥在最中间。
“大人,您快些走,别理会这些疯虫。”
童岁踏上了那军舰,回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同一个方向。
他莫名有些后背发凉。
军舰关闭舱门后,隔绝了那些嘈杂的声音,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杯温水,带着点甜味。
“童岁大人,请您治罪,是我们安排不周,吓到您了。”
那西装革履的老雌虫愧疚万分,他胸口挂着的是雄虫保护协会的牌子,“您放心,我们回去一定把这些虫一个不落地抓起来,判刑!”
童岁脑海中一闪而过白星落的身影,道:“不用追究了,也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
他也仅仅是有些不适应。
童岁放下手里的水杯,看向窗外的云层,希望他来得不会太迟。
帝国中心监狱。
数十艘军舰停在帝国中心监狱的门口。
以最中间那一艘标着皇室的独特图案的为基准,分布在四周形成守卫。
哗啦啦地下来了一堆守卫,最后是一群响当当的大人物。
监狱长这辈子都没有接触过这么多的高层大佬,紧张地手都发颤了,不断地吞咽唾沫。
童岁迈步下来,抬头看到了高耸的围墙,瞬间皱起了眉头。
“监狱?”
他轻飘飘地两个字,比平时的语调要冷了两度,让这些虫们冷汗涔涔。
“按照帝国的法律,白星落他犯了罪就应该收监,我们是按照流程……”
雄虫保护协会的负责人道:“白星落上将在这没吃什么苦,是吧?”
监狱长擦了擦汗,手帕都差点抖掉了。
怎么会是来看白星落的?
那关押在地下监牢的都是板上钉钉死刑犯,怎么会惹上这么多大人物啊。
“监狱长,你说话啊。”
“对对对,我们没敢苛待他!您放心吧!”
通往白星落所在的位置需要经过一大段关押囚犯的区域。
他们一大帮人走进去。
那原本关在每一个小格子囚牢的罪犯们,像是见到肉骨头的恶狗,他们拍打着金属的牢笼,不断发出各种下流的咒骂。
而童岁走在最后,当他迈进来的那一步,凶神恶煞的罪犯们吹着长长的口哨。
各种直白的视线黏在童岁的身上,像是附骨之疽般,“监狱长大人从哪里弄来的小雄虫?给我们发福利了?”
“闭嘴。”
一杆枪口捅进那罪犯的嘴里,军雌扣动扳机,“再多说一个字,让你脑袋开花。”
但那些罪犯却起哄得更加起劲了。
“不给力啊,别拿枪捅啊。”
“哈哈哈哈我更喜欢那小雄虫身上的枪啊。”
童岁狠狠瞪了一眼那不知廉耻的罪犯雌虫。
那罪犯雌虫瞬间闭上了嘴巴,妈的,这一眼差点给他看没了。
这帮老东西从哪里弄来的极品虫。
童岁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一想到白星落需要和这些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待在一起,他就会害怕白星落被带坏了,学点奇奇怪怪的知识回来。
靠近地下囚牢的那一段路变得空旷起来,空气里似乎还有股奇怪的味道,类似于气焊之后遗留的味道。
很淡,童岁想仔细闻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在输入一系列身份验证后,他们顺利地搭乘电梯,下沉到单独的囚牢。
电梯门一打开,只见几个穿着监狱管理制服的虫倒在地上。
而原本应该紧闭的大门敞开,里面空空如也。
“这是怎么回事?”
童岁心下一凛,他加快脚步想要靠近,却被拦了下来。
“大人,可能有危险。”
一队军雌从他们的身后跑出,仔细地开始搜查。
“你们不是说他羁押在这吗?那他在哪,你们说话啊。”
童岁不知道为什么很笃定,白星落的性格是不会自己主动越狱的,那他凭空消失只能是€€€€
“长官,您看。”
那名军雌摊开手心,一枚小小的旗帜上印着所有虫都忌惮的星盗团标识。
“星盗团把白星落救走的?”
所有虫面面相觑,而童岁的面色这时变得很难看。
他来迟了一步。
明明一醒来就赶来了,为什么还是摆脱不了这种走向?
童岁陷入了自我怀疑,他是不是根本什么都没有改变?白星落依旧落入了星盗团的手里……
“该死的星盗团也太嚣张了,居然大摇大摆地留下记号!”
“大费周章把通风管道凿穿,就为了救走一个已经没有威胁的白星落?”
“会不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比如白星落用军团的秘密换自己的性命……”
听到这句话的童岁,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出来,不悦道:“你在乱说什么?”
被他呵斥的雌虫立刻跪倒一片,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童岁用这么凶的语气说话。
童岁索性不理他们,走进了那间曾经关押着白星落的囚牢。
托盘上放着大量的营养剂,却没有一只是使用过的。
他拿起那营养剂,道:“我昏迷了几天?”
约克道:“七天。”
这七天,白星落都没有进食。
童岁扫了一眼地上那干涸的血迹,以及一条满是倒刺的鞭子,那深红的颜色,近乎刺痛了他的眼底。
监狱长眼底划过一丝心虚。
童岁走近,不顾他们阻拦的声音,捡起了地上的鞭子。
“这就是你们说的没有苛待?”
鞭子不算重,但知道上面沾染的血背后的主人时,童岁的手颤抖了。
他将那鞭子甩到监狱长的面前,骂道:“那你告诉我,怎样才算苛待,把他弄死吗?”
监狱长跪着不断道歉,“童岁大人您消消气,我不是那意思,只是陆远昭当时我们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下手。”
“又是他。”
童岁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讨厌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