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岁依旧没有松开手。
他拉着夜临渊的手,侧躺着贴在自己的脸颊边,仿佛这样牢牢抓住夜临渊才能心安。
过了一会儿,他眼皮眨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夜临渊坐在病床边,等童岁睡熟了。
他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病床上的人皱着眉头,抓得更紧了,即使已经热出了汗也不肯松手。
夜临渊的视线只能重新落回童岁的脸上。
他抿了下唇。
虽然童岁刚才是看着他的,但他可以感受到这些话和行为都是透过他,似乎在跟另一个人说。
他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亲过?还是做过?
童肆年口中的那个beta,叫落落的家伙?
夜临渊说不出来内心是什么滋味。
有些发闷,还有些烦躁。
既然那个家伙得到了,为什么不珍惜?这样的人凭什么被心心念念挂在心上?
夜临渊想起刚才替童岁擦酒精时,衣服下的腰比他想的还要细,肩胛骨的形状也很清晰。
虽然不至于硌手,但全身上下都是软乎的,没什么肌肉。
到底是怎么照顾的?
夜临渊压抑住心底,不断翻涌的烦躁。
他打开光脑,点开童肆年的名字,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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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正在开会的童肆年,正听着下属的汇报。
“这个并购案……”
童肆年的光脑突然响了一声。
他手里夹着一只纯黑色的钢笔,随意地点开信息,大概看了一眼,钢笔就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会议桌上其余的人被这动静打断,纷纷侧目,看向童肆年。
他们很少在这个年轻的少东家身上见到这么冒失的行为。
童肆年看着那条信息。
【我是夜临渊,童岁军训的时候中暑了。我把他送到医务室了,目前情况稳定。
不过你最好亲自过来一趟。】
童肆年立刻起身,对会议上的其他人道:“抱歉,我弟弟那边出了点问题,今天的会议先延后。”
就在他匆匆离开之后,会议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他们以前兄弟情有这么好吗?”
“嘶,有钱人家的事,谁说的明白呢?总之不是公司经营有问题,用不着我们操心,先散会吧。”
在开往军事学院的悬浮车上。
秘书见到他的表情严肃,小声问:“童总,二少在军事学院惹麻烦了?”
一般那位闯祸最严重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他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看来这次事情很大。
童肆年道:“中暑了。”
秘书:“我们可以想想办法,赔点钱€€€€啊???”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不然,他刚才听到童肆年说的什么。
“中暑???”
童肆年一脸深沉的嗯了声,然后嘱咐司机开快点。
秘书:“……”
上次那位开机甲把自己手撞断了,在医院动手术的时候,大概都没有现在的表情严肃吧?
悬浮车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童肆年下车之后就径直赶往医疗室,天气燥热,他走得又快,原本矜贵的霸总也多了几分狼狈。
他拉开医疗室的帘子。
从童肆年的角度正好看到童岁暧昧地拉着一只手,贴在脸上睡得香甜。
而那只手的主人背对着他。
光看背后宽阔的肩膀和收窄的腰,就不可能是omega。
童肆年的额角抽了抽,想起了童岁之前红着脸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他张嘴,“你€€€€”
那个背影转了过来。
童肆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夜临渊??
虽然他收到消息是夜临渊给他发的,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从来不近人情的老同学,居然会愿意花时间陪在一个新生的身边,还主动贡献出了自己的手,给别人贴贴。
一时间,童肆年不知道是为他的敬业所打动,还是为他嘴上没答应,但确确实实特殊照顾了自己的弟弟而感激。
夜临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做了个“出去说”的手势。
童肆年点头,先一步出去了。
夜临渊尝试着把手给抽回来。
这次大概是童岁睡熟了,虽然有些抗拒,但到底还是让夜临渊离开了。
夜临渊走到医务室外。
他黑沉沉的眸子盯着童肆年那头红色的头发,除了这个相似点之外,童岁和童肆年在五官上大相径庭。
童肆年同时也在打量这位好久没见的老同学。
不得不说,比他这种坐办公室的社畜,夜临渊隐约透出衣服的肌肉轮廓特别漂亮。
不是那种无用的装饰,他对于夜临渊的实力有多恐怖,再了解不过。
童肆年道:“我弟弟怎么样了?”
“喝了药,体温正常。”夜临渊道:“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他喜欢的那位bata叫什么。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他沟通一下。”
童肆年:“……”
见他露出一脸复杂的表情,夜临渊皱起眉头,“不能说吗?”
童肆年:“……其实我也不知道。”
夜临渊:“……”
不用夜临渊说,童肆年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职。
他坦白道:“童岁不肯说,我当时不放心,怕对方冲着他的家世才接近的,怕他被骗,所以才想拜托你。”
夜临渊眼底沉了几分。
童岁刚才的状态,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我会留意的。”
童肆年一顿,反应过来夜临渊是什么意思时,兴奋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太好了,我有你说这句话就放心了,我就把童岁交给你了。”
要是换在以前读书的时候,童肆年还挺嫉妒夜临渊的,才华横溢被所有教授争抢,但毕业之后回看,才发现别人确实有牛的资本。
要是他能达到夜临渊的水平,估计横着走。
更何况夜临渊虽然看着冷,但居然还挺热心的。
这种琐事都愿意帮忙。
夜临渊看了眼被拍到的肩膀,顿了顿,转移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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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岁睡醒的时候,发现手里空了,惊得他连忙坐起来。
等发现夜临渊还坐在不远处,似乎在用光脑处理事务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睡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童岁转过头才发现童肆年,明显的顿了一下,“哥,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夜院长是我的老同学,他叫我过来的,”
童肆年走近,在他床边坐下,“这次你得谢谢他,是他送你过来,还在旁边照顾你。”
童岁眨眨眼睛,看着夜临渊衣料下的牙印。
原本淡忘混乱的记忆重新涌了上来,他当时有些昏头了,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夜临渊道:“现在清醒了?”
童岁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嗯了声,声音很小,垂着眼皮不敢看那双乌黑的眼眸。
藏在碎发下的耳尖却悄然的泛起了一层薄红。
“我下次不会了……”
童肆年看着他们的互动,揉了揉童岁紧绷的后背。
“你别怕,中暑又不是你故意的,而且临渊人很好,他还答应了我,愿意在学校替我照顾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