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安静。
两人交错的呼吸之间,似乎有什么在分裂变质。
池星宇盯着看了很久,之后偏过头,把童岁的衣摆用力向下扯了扯,遮的严严实实,哑声道:“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随着池星宇离开的脚步,弹幕顿时炸了:
€€€€就这?就这?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
€€€€池星宇你这是什么小学鸡欺负人的手法,岁宝都在你床上了,你就隔着衣服挠人痒痒?
€€€€纯情处男人设实锤了。
€€€€池狗走得也太仓皇了吧,还有岁宝刚才的声音真的好娇啊,我人没了。
……
池星宇快步走进了厕所,手撑在洗手台的两侧,心跳的速度失衡的砰砰砰狂跳。
他抬头看了一眼。
镜子里的自己魂不守舍,双眼发直没有缓过来劲的样子,居然和钟熠今晚在真心话大冒险的环节有着神奇的重合感。
池星宇心底一震。
他怎么可能会和那个自恋的家伙一样?
池星宇打开水龙头,将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水珠顺着优越的眉弓往下滑,聚集在流畅的下颌线,发尖也被打湿成了一簇簇。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心底的躁意,抽了几张纸把脸擦干。
他没忘记外面的童岁喝醉了。
池星宇打湿了手里的毛巾,走出去。
童岁躺在床上抬着手,手指在夜晚的星空比划,莹亮的月光洒落在童岁的身上,将白皙的皮肤照得接近半透明。
童岁在数星星。
“……”
好幼稚。
池星宇走过去单手把轻飘飘地童岁拉起来,“数到多少了。”
童岁盯着他,也不回答问题。
但是眼神里的醉意更加明显了,望着他的眼神无比的柔和。
只被这种眼神看了几秒,池星宇就受不了了,这种感觉比他猛灌了那杯酒的时候还难受,烧得他心脏发烫。
那是清醒的童岁绝对不会对他露出的眼神。
池星宇半蹲在床边,用打湿的毛巾,细细地擦拭过童岁的眉眼,鼻子,脸颊,泛着红意的脸颊上多了一层潮湿的雾气。
他能在比赛上准确地做出各种精细的操作,手稳得一批,到了童岁的面前就忍不住手抖。
这大概是种梦境成真的虚幻感。
池星宇会把自己的喜欢的东西都集齐,然后小心地放进展柜里,他很享受这种拥有的快乐。
玩游戏也是,他很喜欢能掌控的感觉,胜负不过是他手里能随意操控的东西。
但现在他产生了迷茫。
这是一档恋爱综艺。他需要和其他人竞争,他输不起这场“比赛”,可决定的权利完全不在他的手里。
那种陌生的被动,像是抓住了一缕风,他不知道怎么要留住。
或许是他的停滞下来的动作让有些睡意的童岁产生了几分不满,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如同一池涟漪的春水。
池星宇的呼吸更重了几分。
童岁抬手把自己的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纤细得似乎轻易就可以折断。
他却没有任何戒备心地主动凑了过去,像极了主动跳进陷阱里的小羊羔,根本忘记了面前的屠夫的危险。
“帮我擦擦。”
童岁软绵绵地要求道。
池星宇从喉间发出一声类似的嗯字,湿润的毛巾已经被他捂热了,带着他的体温轻轻贴上童岁颈侧的皮肤。
童岁整个人敏感地抖了一下。
池星宇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却感受到了童岁细细的颤抖,他痒痒肉太多了,只要随便碰一碰就会这样,雪白的皮肤漫上一层动人的粉红。
童岁咬着牙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往一边躲,“不用擦了,已经可以了。”
“可以了吗。”
池星宇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更是一只手扣住了童岁的后颈,“可是我觉得还没有擦干净。”
他的手很大,带着热意贴上来的时候把童岁整个人都烫得想要缩成一团。
童岁声音都带着一点颤意。
“可以了,真的……我很干净的。”
池星宇看着那截白皙如玉的脖颈,因为他的触碰而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确实很干净。
干净到让他想在上面留下一点属于他的印记。
池星宇磨了磨发痒的齿根,考虑到还在录制节目,最终还是忍住了在童岁柔软的脸颊上留下自己的牙印的冲动。
但他没有这么轻易地放过童岁,沾了水的毛巾细细地擦拭着他发红的颈侧,比起擦拭,更像是捏住小兔子的耳朵摩挲。
反复数次将每一块皮肤打磨上动人的粉色。
童岁低着头,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池星宇盯着童岁唇上那微微下陷的弧度,脑子一热忽然脱口而出道:“他亲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童岁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
池星宇道:“钟熠被你亲了之后一脸的意犹未尽,你呢?你什么感觉?”
就在今天之前,池星宇甚至连皮肤相贴的感觉都想不出来,他讨厌和别人距离过近。
但如果是童岁的话,池星宇不得不承认,他不排斥甚至还隐隐兴奋。
童岁的皮肤很白,看起来也是软绵绵的,像是用点力就能捏碎了。
至于接吻……
池星宇一开始认为接吻不就是嘴对嘴贴着,能有什么意思,甚至还有点不卫生,直到想起钟熠那种陶醉的表情,他不爽又暗自滋生了好奇。
到底是什么感觉?
池星宇盯着童岁的唇,童岁的唇形小巧漂亮,像是红润饱满的浆果,表面还有一层亮晶晶的水膜。
他的脑子里兀自跳出来一个念头:应该会很好亲。
童岁借着池星宇的话想要回忆他说的内容,但脑子里混沌一片,他皱着眉头小声嘟哝,“我记不清了。”
池星宇没有问到想要的答案,但心情却好了不少。
童岁根本就不记得钟熠,说明他也不怎么样,而且不过就是个游戏环节,还隔着纸巾,那算哪门子的接吻。
池星宇道:“记不清就别想了,你就记得我就够了。”
童岁道:“好哦。”
池星宇还想再哄着童岁说些什么,房间的门被不合时宜地敲响了,“小岁,到你的采访了。”
是周斯远的声音。
池星宇啧了声,来得也真的是时候。
他都快忘记了这个笑面虎了。
门外的周斯远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站在外面等着房间的门打开。
门锁转动,门朝里打开。
池星宇挡在了前面,一手拉着童岁的手腕,审视的目光落在周斯远手里拿着的杯子。
“你拿着什么东西?”
周斯远道:“解酒汤而已,你需要的话下面还有。”
他说着把杯子递给童岁。
“喝了再去单采吧,这解酒的效果应该还可以。”
童岁乖乖接过递到他面前的杯子。
杯子外壁还有暖暖的温度,应该是刚煮出来的,泛着一股淡淡的药材味。
闻到这个味道,他就有些犹豫了。
好像会很苦。
童岁皱着眉头捧着杯子不敢喝的样子,像极了害怕打针的小孩,司空见惯的周斯远拿出几颗水果糖。
周斯远道:“没有你想的那么苦,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喝完了我这里有糖。”
童岁听到他的话,往他的手心瞥了一眼,这次没有别的味道,全部都是草莓味的。
池星宇在心里冷笑。
只是什么哄小孩子的把戏,谁会吃这一套。
童岁捧起了杯子,把戒酒汤咕噜咕噜喝完了,还小声抱怨道:“味道好怪……”
周斯远接过空杯子,“至少不苦,对吗?”
这倒是真的,周斯远也不算是骗他。
童岁道:“我可以拿糖了吗?”
“当然可以,”周斯远摊开手心,道:“只能拿一颗,晚上吃太多甜的容易坏牙。”
童岁把糖拆开放嘴里,含着粉色的糖果,驱散了那股怪味。
池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