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瑾并不打算让他轻易地死去。
容瑾站在关驿的城门上,看着遥无边际的草原。
“那周围都是荒芜,他会跑哪里去呢,要是他认错路了呢?”
“督主,您别着急,”冯永昌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具体的位置,只要沿着那周围搜寻,肯定很快有结果的。”
容瑾握着手里的那块玉佩,完全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就这么搜寻了几天,依旧毫无所获。
大家都意识到可能真的希望渺茫了,但只要容瑾不下令停止搜索,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放弃。
经过了几天的奔波,童岁终于赶到了最近的关驿。
在进城时被守卫拦了下来,“走走走,我们这里只收汉人。”
童岁连忙解释:“我是汉人。”
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因为这些天骑马又奔波,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灰头土脸,“来人,把他抓起来!”
童岁还没有回过神,就被几个人层层捆住了。
“你一个汉人穿什么瓦剌的衣服?”守卫道:“你这叫什么,叫€€€€”
另一名守卫道:“这叫谋逆!”
“我们把他帮了去见领班,说不定还能领赏呢!”
“好主意!”
童岁眼见他们捆着自己不知道要去哪,连忙解释道:“你们放了我,我是迫不得已才穿这衣服的,我是楚朝的皇帝。”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听见没有,这反贼还说自己是皇帝呢!”
“他要真的是皇帝,那我就是太上老爷了!”
童岁和这两人根本就解释不清,而且他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了。
眼见着就要被压进城。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免不了要给当成反贼关起来了。
童岁正沮丧时,听到了跑步声,他回过一道白色的身影朝自己奔来。
容瑾?
他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饿得眼花了,不然怎么会在边关见到他。
童岁愣神见,被抱了个满怀。
他旁边的两个守卫都被吓到了,“容督主,您怎么了?这是个谋逆的反贼……”
容瑾却丝毫没有给其他人眼神,手指紧紧抓着童岁的衣摆,声音因为太过紧张而细细发颤,“你终于回来了。”
这几天他日日在城门上坐着,为的就是能够第一时间看到童岁。
他一直等,一直等,终于等来了。
跟在容瑾身后的张迟连忙喝止道:“大胆,你们见了陛下还不下跪?!”
守城的侍卫们被吓得连忙跪下,三呼万岁,声音响彻城楼。
刚才捆了童岁想要去领赏的两人,吓得两股战战。
“他居然真的是陛下?”
“完蛋了,我们这次完蛋了!”
童岁被容瑾抱得快要喘不过气了,脸颊通红,“大人,您能松松手吗?我快憋死了。”
容瑾听后才恍然回过神,往后退了小半步,看到他身上捆着的麻绳不由勃然大怒,“谁把你捆成这样的,我要他人头落地!”
他一边说着狠话,一边手不停地替童岁松绑。
麻绳掉在地上后。
童岁获得了自由,连忙拉住他的手撒娇,“都是一场小误会,我好不容易从那边逃回来,都快要饿死了。快带我去吃饭吧好不好?”
“嗯,知道了。”容瑾道:“等会儿吃完把这身衣服换了,丑死了。”
童岁皱起眉头道:“真的很丑吗?”
容瑾沉默了两秒道:“不丑,你穿着比那些人好看很多的。”
童岁道:“我身上应该很脏,大人你还是离我远点。”
容瑾紧紧拉着他的手,“我不嫌。”
两人说着往里走。
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渐远去。
跪在地上的两名守卫抹了把汗,“我们这是被放过了吗?”
“太不可思议了。”
童岁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两人回到张迟府上,府上的厨子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
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御膳房,但这让连啃了好几天干粮的童岁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显然是真的饿了。
容瑾看着他吃饭,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几乎不敢相信童岁居然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身边的冯永昌小声提醒道:“督主,陛下回来了,您这次可以安心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容瑾嗯了声。
从见到童岁的时候开始,他就感觉身体好很多了,像是系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也可以歇一口气了。
童岁把肚子匆匆填了七八分饱,就停下了筷子。
容瑾道:“再吃点?”
童岁摇摇头,“我想去洗澡。”
容瑾不禁失笑,“好,去吧。热水已经在你房间放好了。”
童岁早就想把这衣服脱了,只不过这几天赶路一直没机会,这会儿终于能洗个热水澡,他幸福地头顶冒泡泡。
终于回来了。
回来的感觉太棒了。
他洗的七七八八时,门外被敲了敲,童岁连忙裹上旁边的浴袍,“谁啊。”
“我。”容瑾立于门外,“给你带了衣服。”
“噢我这就来!”
童岁连忙快步跑去开门,湿漉漉的墨发还带着水汽,顺着修长的颈项没入胸膛。
童岁显然这段时间受了不少的磨难,和皇宫中被他保护的样子完全不同,如今已经完全长大了。
就连身形也挺拔了不少。
“进来吧,”童岁接过衣服背对着容瑾穿起来,“大人您怎么会在这边关?”
容瑾道:“来找你的。”
童岁系带子的手微顿,转过身,穿了一半的衣服松垮慵懒地搭在身上,他没有想到容瑾会这样回答。
他以为容瑾会回答是为了战事或者别的,总之不会是因为他。
“您……是专门来找我的?”
容瑾点头。
“他们告知我你逃走了,所以我一直在这等你回来。”
所以根本不是容瑾巧合在城墙上看到他的,而是他一直在等,不放过每一个可以重新见到他的机会。
童岁上前轻轻吐出两个字,“容瑾……”
没有喊爱卿,也没有喊大人,喊的是他的名字。
容瑾垂下眼睫,嗯了声。
童岁凑上去轻轻贴上那微凉的薄唇,他试探着亲了亲,像是示好的小动物一样浅尝辄止。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坚冰悄然融化。
等他想要离开时,一股力道忽然摁住了他的后脑勺。
童岁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到了容瑾的眼底深沉一片,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般吸引着他沉沦。
“陛下是在勾引我吗?”
容瑾的嗓音沙哑,不等童岁的回答就已经拉着他滚到了背后的床榻上。
童岁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是松松垮垮地披着,此时更是遮不住什么了,他不由的脸颊发烫低着头,害羞的耳朵也跟着一起红了。
容瑾带着笑意明知故问道:“陛下是害羞了?”
童岁闷头闷脑地嗯了声。
容瑾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为什么呢?陛下的身体……我不是已经都看过了吗?连那种事都做过了。”
童岁白皙的手指都染上了淡淡的粉意,蜷缩着抓住自己的衣摆,湿润的墨发把白色的里衣渗得贴在身上,半透明的质地。
容瑾看着原本应该置于万人之上的天子,却和自己坐在同一张床上,嘴唇还残留着对方颤抖献吻的味道。
“陛下见我一片赤忱,可否赏赐我点东西?”
容瑾说着靠近。
彼此呼吸的热度交叠,童岁眼睫不受控制地轻颤,“这江山是你送到我手里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容瑾用手指勾住了童岁的下巴,迫使那张漂亮的脸抬起望着他,眼底雾蒙蒙的眼睫上沾着水珠。
他心底一阵发痒,“陛下好大方。”
童岁眼睛发烫望着他。
虽然很不喜欢容瑾躲着他,但忽然距离这么拉近他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