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粮食产量低,通常农民家也没有多少余粮,除非是急用钱,不然农民们也很少把自家的粮食拿来卖。所以,黑市上粮食的交易量比例是很小的。这一下出现两袋粮食,至少有两百斤,可不把这些想买粮食的人高兴坏了!还有这韭菜,长得也太好了!
围过来的人都七嘴八舌地问大米、面粉和韭菜的价格。
那大爷赶紧把秤递给甄帅。
甄帅道:“大米两角,面粉三角,韭菜五分。”
所有人意外地齐呼:“太贵了!”
甄帅慢悠悠地说:“您几位一看都是识货的人。看我这大米多饱满,我这面粉多细腻,我这韭菜多新鲜!黑市有风险,交易需谨慎。你们今天不买,我下次可不一定来。”
观众笑话主播一副奸商的模样。
甄帅得瑟地说:【开玩笑,我这是卖方市场!】
他几句话将几位客人镇住,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所有买家,错过这一次不一定有下次。
“我称五斤大米!两斤韭菜!”
“我来十斤面粉!五斤韭菜!”
“我要三斤大米,五斤面粉,十斤韭菜!”
甄帅自认为是良心商人,不坑人,“韭菜可不耐放,您买这么多?”
那人爽朗一笑,“不多,不多,自己家留点,丈母娘家送两斤,姐姐家送两斤,上级那儿送几斤,还怕不够呢。”
来黑市的都会自己带家伙什盛东西。甄帅麻利地给他们称着,沈行督在旁边收钱。
排在队伍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甄帅不小气,偶尔多出一二两的,不往回拿,所以速度很快。不到一个小时,所有大米、面粉和韭菜都卖得只剩下底部的一点。
没买到的郁闷得直跺脚,还问甄帅下次什么时候来。
“过几天就来,过几天。”甄帅笑呵呵地将人打发了。
让人家大爷在旁边等这么久,他很不好意思,把剩下的将近一斤的大米、一斤的面粉,还有半斤多韭菜都送给了大爷。
大爷脸上笑出一朵菊花,“娃娃太客气了。家里孙子一直想吃白面馒头,这下总算能吃一回了!谢谢娃娃!”
“不客气。”
甄帅急着数钱,和大爷打声招呼离开,悄悄问沈行督:“咱们赚了多少钱?”
两个黑影远远地做了一个手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沈行督将整理得很整齐的厚厚的一叠钱交给甄帅,“五十四元五分。”
“这么多?”甄帅算了算,乐滋滋地说,“够吃六十多次红烧肉呢。”
沈行督一怔,“这么少?”
“不少了。”甄帅真切地体会到这个时代钱的购买力,“咱们的米面不多,剩下的都不卖了,以后再来,米面都不能卖。”沈行督的仙境里存得更多的是他喜欢的点心、零食和果汁,米面存量并不多。今天卖掉这么多米和面甄帅主要是想过个瘾。
沈行督颔首,“听你的。”
甄帅转过身,手电晃了晃,“喂,你们还打算跟多久?”
一直跟在后面的两人一惊,没想到自己早就被发现了,相视一眼,从兜中掏出一把匕首,凶狠地道:“识相的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甄帅打了个呵欠,“哥,我困了。”
沈行督身影一闪,那二人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便觉得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沈行督抱着甄帅,和来时一样飞向大山村。
甄帅和观众道了一声晚安,关掉直播,又打了一个呵欠,趴在沈行督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第206章 农活不好干【二更】
甄帅习惯了洗漱后再睡,没睡沉,到家就醒了,洗漱好后,钻进被窝。
今天终于有了私人空间,沈行督的目光在印着“€€”字的大红棉被上停留了许久。
甄帅感觉到异样的气氛,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有些含糊,“赶紧睡,明天就要下地干活了。”
沈行督上了床,慢条斯理却不容推拒地将他剥得光溜溜再搂进怀中,亲亲嘴唇,“睡。”
甄帅觉得这样很没有安全感,身体僵着,“我还是把衣服穿上……”
沈行督不松手,大掌摩挲着他光滑的身体,嗓音暗哑,“快睡。”
甄帅放松身体,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
黑暗中,沈行督听着他的呼吸变得平稳,低首在他唇上辗转、碾压、吸吮,半晌才稍缓心中欲望,也合上双眼。
东方尚且微白,沈行督无声起床,从村头挑了水回来,将许久未用的水缸清洗了三遍,然后放在院子里,等太阳出来后暴晒消毒。杂物房里原本就堆了不少柴禾,这是房租比较贵的原因之一。他又到厨房烧水,将锅碗瓢盆筷洗干净后,全部用开水煮一遍。这些物件可以将就用几天,以后有机会全部换成新的。
做完这些事还有时间,他去山上转了一圈,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只野鸡,用绳子绑了翅膀,放到角落。
当村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估摸着村民们都起床了,沈行督也开始做早饭,将早饭做好后去叫甄帅起床。
甄帅舔了舔有点刺痛的嘴唇,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横了男人一眼,爬起来穿衣服。
沈行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盯着他穿好了衣服,转身出去。
甄帅打开直播,伸着懒腰出门。
知道没人想看他洗漱,他命镜头高升,让观众们欣赏早晨的乡村风光。
家家户户都在做早饭,烟囱里飘出缭缭青烟,越升越高后缓缓消散;村外,金黄的稻谷随风摇晃,金光闪闪;戴着草帽的放牛郎牵着牛走在田埂上,牛儿不时甩一下尾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悠闲;更远处,巍峨高山上绿色和黄色交融,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仿佛一副色彩鲜明的水彩画,静谧,舒心。
看到这样的美景,观众们心情都很好,毫不吝啬地刷了一波打赏。
早饭是面条,加了绿油油的青菜和甄帅心心念念的双黄荷包蛋。
甄帅干掉了一大碗。
吃完早饭,两人拿着镰刀出门。
其他村民相继走出家门,朝村外走去。在路上,人流逐渐汇聚,关系好的人三五成群,说说笑笑。
村民们看到不认识的甄帅和沈行督,知道是村里来的知青,朝他们笑笑当做打招呼。
甄帅都回以礼貌的微笑。
沈行督注意到村民们都戴着草帽,看了一眼甄帅,从路边的柳树上折了许多柳条快速地编织,编出一顶精致的帽子放到甄帅头上。
甄帅拿下来欣赏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戴上。
“再编一个给你。”
沈行督摇头,“不用。”
甄帅暗示,“咱俩可以戴一样的。”
沈行督果断地又折了一些柳条编了一顶帽子。
旁边的村民都小声地赞叹着沈行督的手艺,却没有人用看女婿的目光看甄帅和沈行督。大山村就这么大点地方,这两人都有未婚妻的事早已在村里传遍了。想惦记也没用。
但这不妨碍大姑娘小媳妇悄悄地盯着甄帅和沈行督看,暗自脸红。实在是村里的人不管男女都晒得很黑,她们很少见这么俊俏的青年,饱饱眼福也不错。
甄帅和沈行督被安排到玉米地里干活。
玉米地里的工序是这样的:第一组负责割或者砍倒玉米杆;第二组负责将玉米杆抱到一旁,并将玉米从玉米秆上掰下来;第三组负责剥掉玉米的外衣,将玉米棒子和外衣就地分别摊开晒;第二组和第三组基本都是女人、老人和半大小子,第四组则是男劳动力,他们将玉米的根挖出来,还要放到田埂上晒。玉米杆、玉米外衣和玉米的根晒干了都能当柴烧的。等几天后玉米晒干还要将玉米粒搓下来,将来再磨成玉米面。玉米棒子里面的芯可以磨碎煮熟用来喂猪,也可以用来烧。总之,玉米的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
田里的工作不算太累,村民们还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但有记分员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因为聊天耽误了干活,记分员可能会狠狠地记上一笔。
田埂上放了水桶,里面装了从井里打来的水,谁渴了都能舀了喝。
甄帅和沈行督的工作是用镰刀割玉米杆。
这个工作对甄帅来说不难,就是左手被玉米叶子割了好几条口子,右手则被镰刀的柄磨得有点疼。
直播间的观众心疼不已,赶紧打赏手套。
这也是甄帅没经验,忘了准备手套,不然的话不至于如此。
另外几个负责割玉米杆的村民都笑话甄帅太娇气。
沈行督看着甄帅的两只手,眉头皱得紧紧的。
停下来的两人很快被记分员田兴盯上。
“甄知青,沈知青,赶紧的啊。”
沈行督走到记分员跟前,不知说了什么,记分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了些什么。
沈行督回到甄帅身边。
“回去休息。”
甄帅摇头,“不行,第一天就被扣工分太丢人了。”
沈行督补充道:“你回去休息,我做两份。”
甄帅窘得脸颊发烫,“不行,我一个大男人哪能那么娇气。”
沈行督板着脸,“听话。”
“我去掰玉米吧。”甄帅退了一步。他不想留沈行督一个人在这里干活,也不想逞强继续割玉米杆,那是虐待自己。
沈行督只能点点头。
甄帅坦然地走到掰玉米的那一组,埋头干活,心里默念:劳动光荣。
掰玉米的都是女人,见他过来,一阵哄笑。
甄帅无语望天。
身后传出一声惊呼。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沈行督轻轻一挥镰刀,玉米杆子便倒下一大片,再一挥,又是一大片!照他这速度,一亩地的玉米怕是不用十分钟就能砍完!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行督挥动镰刀的同时,冷漠的目光缓慢地扫视刚才笑甄帅的人,所有人都不敢吱声。
田兴连忙打圆场,“人家沈知青一人干的活儿能抵你们三个人干的!看你们还好意思偷懒!都赶紧的啊。”
众人都低头干活,再不敢笑话甄帅,想到沈行督刚才的眼神身上还有点发冷,就跟那镰刀是挥在他们身上一样。
有一位村民忽然反应过来,“不对,我说田记分员,听你的意思,沈知青的工分按三倍计算?”
田兴没有否认,“是的,这事我已经记下来,稍后会和村长、会计说一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以后沈知青的工分都是正常男劳动力的三倍。叔叔婶子们也别眼红,你们要是有那本事,我也给你们都记三倍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