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 第4章

扶容原本恹恹地靠在他怀里,还没碰到水,就一个激灵,整个人紧紧地挂在秦骛身上。

秦骛皱了皱眉,托着他的腿,和他一起进了池子里。

扶容攀着他的脖子,绷紧了身子,连脚背都绷直了,任由温泉水一寸一寸地浸没他。

他怕水。

自从一年前落水之后,就很怕水。

秦骛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撩起水,淋在他的背上。

扶容像一只受惊的猫,挺直了背,和秦骛贴得很近。

秦骛垂了垂眼:“你别乱动。”

扶容点点头,努力克服对水的恐惧,却还是忍不住躲避温泉水:“好……”

秦骛终于察觉出不对,低声问他:“你怎么回事?”

扶容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

秦骛很享受他不自知的“亲近”,餍足之中,也没有再问。

等秦骛把扶容抱回去的时候,宫人们已经把偏殿收拾好了,散落在地上的盔甲和衣裳都收拾了,床榻上的被褥换了,还点了新的熏香。

宫人们收拾好就离开了。

秦骛把扶容放在榻上,扶容迷迷糊糊的,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人参保命丸,章老太医让他每天早晚吃一颗。

他微微抬眼,想要说话,对上秦骛的目光,却把话咽了回去。

他总不能让陛下伺候他吃药,他自己又懒得动。

算了。

扶容趴在床上,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秦骛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瞧着他,再问了一遍:“你今天早上想跟我说什么?”

扶容摇摇头:“我忘记了。”

秦骛淡淡道:“你现在不说,以后也别缠着我装病。”

扶容摇摇头,笑了笑:“陛下,我真的忘记啦。”

秦骛自然不信,在床榻上躺下,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上:“睡觉。”

“嗯。”

扶容躺好,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从前在冷宫里,天气又冷,床又小,两个人得抱得紧紧的,一起取暖。

养居殿就不用,这里有地龙,床又大,两个人一起睡,可以隔得很远,谁也不打扰谁。

扶容睡了一整天,刚才又累着了,又犯起困来,闭上眼睛,很快就有了睡意。

偏偏秦骛睡不着了。

他还对扶容没说的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必须知道。

秦骛翻了个身,又猛地翻身坐起,掀开帷帐下了榻。

扶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从高处落下来的帐子。

他以为秦骛要出去了,可是秦骛只是走出去,用手掐灭了两支蜡烛,然后又回来躺下了。

扶容闭上眼睛,下一刻,他就被秦骛抓着衣裳,从床榻里拖出来。

秦骛要扶容紧紧地挨着自己:“睡觉。”

“噢。”

扶容抱着秦骛的手臂,偷偷抬眼看他。

这就是他喜欢了五年的男人。

现在他生病了,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扶容还在犹豫。

秦骛察觉到他的目光,捂住他的眼睛:“你刚才自己说了不想说,刚才不想说,现在也别说。”

秦骛说的是反话,但扶容点点头,果真没有说话。

就这样,他们又错过了。

扶容转回头,下定决心。

从今天开始,直到他死掉那天,他要把自己付出的喜欢,每天回收一点点。

直到死去那天,就可以全部收回来了。

扶容要带着最圆满的自己,完完整整地死去。

第3章 公子(已修)

晚上没吃人参保命丸的后果,就是扶容半夜被冻醒了。

没错,是被冻醒的。

扶容在烧着地龙的宫殿里,盖着被子,被冻醒了。

他的手脚冷得厉害,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就像一年前的那天,他刚从湖里爬上来一样。

扶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秦骛怀里。

秦骛平躺着,双目微阖,手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腰。

扶容试着推开他的手,想要下床去拿一粒药吃,可是秦骛抱得紧,他竟然推不动。

黑暗中,秦骛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在干什么?”

扶容被他吓了一跳:“我……”

秦骛垂眼看他,捏住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发抖。

秦骛淡淡道:“你是不是又想告诉朕,你现在生病了?”

扶容恍惚抬眼,在黑暗中,对上他幽幽的目光。

他又在怀疑自己装病。

他又在怀疑自己撒谎。

扶容怔怔地看着秦骛,不再冷得发抖,而是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就像那时在水里,他一张口、一呼吸,就是淹没口鼻的冷水,几乎要撕裂他的心脏肺腑。

秦骛捏了捏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到底怎么了?”

秦骛像是把他从水里提出来一般,扶容回过神,猛地松了口气,恢复正常的呼吸。

他张口,声音却忽然哑了:“陛下,我没生病,我想……如厕。”

秦骛松开他:“去罢。”

“是。”

扶容浑身僵硬,笨手笨脚地从秦骛怀里爬出来,爬下床榻,随手拽起挂在榻前的外裳,踉跄着脚步,跑了出去。

秦骛枕着手,躺在榻上,转过头,看着扶容跑出去,钻进屏风后面。

其实扶容根本不想如厕,他只是找了个借口,跑出来吃药而已。

就算不吃药,他也不想和秦骛一起躺在一张床上了。

他难受。

扶容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衣裳,摸索着衣裳的袖子。

他记得他把人参保命丸放在这件衣裳的内袋里了。

他不敢点灯,摸黑翻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摸到了药瓶。

扶容拔出瓶塞,往手心里倒了倒,一仰头,便将保命丸吞了下去。

没有茶水,他是干咽下去的。

吃完了药,扶容抚着心口,感觉好多了。

但他还是不想回床上。

他将衣裳抖落开,给自己穿上,蜷缩着身子,坐在小板凳上。

他宁愿坐在小板凳上熬过这一夜,也不想回到床上。

殿下怎么可以这样想他?

殿下怎么可以这样说他?

怎么可以?

不一会儿,扶容感觉保命丸起了效,他的手脚又重新暖和起来。

扶容暖和得眯起了眼睛,昏昏欲睡。

可就在这时,秦骛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在干什么?”

扶容惊醒过来,回过头:“我……”

下一刻,扶容听见秦骛掀开被子起身的声音,秦骛掀开帷帐的声音,还有秦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扶容连忙站起来,把手放进添了花汁的水里沾湿,然后小跑出去。

扶容紧张地捏着衣袖:“陛下,我……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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